“呃……啊。”


    穀半芹也跟著坐了起來,臉頰兩側的紅潮還未消退,額前亦有亂發,赫連弘義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算又如何?後宮裏多的是想靠這種關係的,也就是你運氣好,靠上了。”


    穀半芹想想也對,自然而然的把自己送到赫連弘義的臂彎裏去,煞有其事的點頭:“嗯,皇上說的不錯,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赫連弘義摟著她光、裸的肩頭,低頭看了她一眼,乖順如貓的模樣確實挺招人稀罕,不禁失笑:


    “你倒是會順杆兒爬。”


    忍不住伸手在穀半芹柔滑的下巴上刮了一下,穀半芹的目光始終抬起看著赫連弘義,好半晌,穀半芹才對赫連弘義問道:


    “皇上,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壓力挺大的?”


    赫連弘義聽她這般問話,有些不懂:“嗯?什麽壓力?朕的壓力一直很大,豈會隻是這段時間呢。”


    穀半芹搖頭:“不是,我指的不是國事壓力,是你給自己的壓力。這段時間你都沒有發病啊。”


    赫連弘義表情微怔,收起了笑容:“沒發病不是挺好,怎麽,你希望朕發病?”


    穀半芹從赫連弘義的懷中起來,將胸前風光裹裹好,然後認真的搖頭說道:


    “沒發病有兩種可能和後果,第一種,是你確實好了,可是你從未經過治療,不可能會突然變好啊,第二種就是你自我壓抑太重,用刻意,暫時性的壓製住了病情,但是這樣的方法是不可取的。”


    “不管做什麽,都得要先通後治,就像是治理水患,得先保持渠道暢通,才能更好的疏導水流,不造成積壓,治病也是這個道理,得先從基本處疏通啊,我這麽說,你聽的明白嗎?”


    赫連弘義盯著穀半芹看了一會兒,然後才將身子沉下,枕在軟枕之上,閉眼睡覺,口中說道:


    “朕不想討論這個話題,睡吧。”


    穀半芹看著他依舊抗拒的樣子,心中哀歎一口氣,忍不住又說了一句:


    “不是你不想討論,而是我怕你積壓太重,在某個時間大爆發,到時候你想瞞都瞞不……唔……”


    穀半芹還沒說完話,就被赫連弘義用一個迎枕給推倒了,穀半芹抱著迎枕,無聲的歎了口氣。


    借著壁上的燭光,從背後看著赫連弘義的身影,心中像是百爪撓心般,無法控製內心的好奇。


    赫連弘義的身上有太多謎題,很顯然,赫連弘義的副人格一定給過他很深的感情震撼,或喜或悲,總之是讓他印象深刻,永遠永遠烙印在心裏的。


    可能是傷痕,可能是不願觸及的記憶。


    但不管是什麽,副人格已經侵入了赫連弘義的主人格,甚至讓他感到害怕,而一個強勢的人,在害怕的時候,最常見的做法就是壓製!


    強行壓製!


    至於後麵,可能沒事兒,但也可能很嚴重,這就要看赫連弘義的精神力能支撐多久,或者看他今後會遇上什麽事情。


    若是有人刺激了他,也許就會使得副人格更加豐滿,而此消彼長,副人格豐滿一點,主體人格就要消失一點,這是人格分裂症無法避開的問題。


    隻可惜,赫連弘義太內斂封閉,太強勢多疑,根本不願意對人敞開心扉,穀半芹也是無可奈何啊。


    赫連弘義說了要給穀半芹晉位分,並不是給穀半芹畫餅充饑,反而行動力超強。


    在他給穀半芹看過那封奏折之後第八天,就由禮部尚書與中書省擬好了聖旨,由赫連弘義火速簽發,然後宣讀出去。


    穀半芹由原來的婕妤,直接越過昭儀,封做妃子,並且還是四妃之首的賢妃。


    這個消息一出,可算是震驚了朝野內外。


    首先還沒到後宮宣讀聖旨的時候,朝裏上下就已經經過一番熱烈的討論了,誰也想不到,在穀婕妤晉升賢妃的路上,反對聲音最高的居然是穀豐茂。


    穀相直言不諱,穀半芹是庶出,沒有資格擔當此妃位,引起朝內一些士族黨的附和。


    穀豐茂率領大家提出了反對意見,原以為可以成功,皇上也不能為了個女人,完全一意孤行,不理會臣子的意願啊,可是讓穀豐茂沒有想到的是,皇上都還沒有開口表態。


    由柳右承率領的一群庶族黨的官員們,居然也公開表示支持穀婕妤晉升賢妃之位,還雲裏霧裏的說出一句,穀婕妤實至名歸的話來。


    穀半芹前些日子在內殿與柳右承,戶部桐大人,侍郎張大人,還有司農部諸位大人商談國策之事,並沒有在朝野傳開,隻是柳右承他們幾個當事人知道。


    如今站出來替穀半芹說話的,也就是這些人,士族黨並不清楚柳右承他們擔保穀婕妤的真正原因,隻以為他們是故意與士族黨作對,想要捧個庶出的妃子來壓製士族,兩方人馬在朝堂之上就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最終,還是赫連弘義站出來一錘定音:


    “朕意已決,穀婕妤有德有才,出身人品皆不錯,堪當大任,又是穀相之女,穀相教導有方,穀家女子個個出色,朕心甚慰。”


    “穀相也無需過謙,穀家百年世家,一門雙妃不過是錦上添花,無需擔心其他大人心有不服而故意與朕說這些推辭之言,穀相之心,朕亦明了,此事已定,不必再議。”


    赫連弘義這番話說出來,穀豐茂就傻眼了,跟著穀豐茂起哄的那些官員們也都傻眼了,倒是柳右承和桐大人他們交換了個眼神:到底是皇上,離間計用的真不錯。


    果然,聽了赫連弘義那些讚揚的話,那些剛才還群情激奮跟著穀豐茂執意反對的聲音就開始弱了。


    他們剛才隻糾結到一個庶出嫡出的問題,可是卻沒有想到,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到頭來,終究還是穀家的出身。


    皇帝的一句‘一門雙妃’的讚言,讓大家一下子就看清了穀家的立場,就算是好庶出又怎麽樣,一門雙妃的傳奇,誰家不想要呢?


    穀相之所以這般言辭激烈的推辭,可能正如皇上所說的,是怕士族黨群起攻之,他自己先發製人,領著士族黨發出反對的聲音,這樣就能掩蓋他一門雙妃的殊榮!


    可不管怎麽樣,這份殊榮,穀家是受定了,那麽他們這些跟著穀相身後起哄的人,就顯得好傻。


    封妃的事情,在朝堂上鬧了一陣之後,也就消停下來了。


    穀豐茂欲哭無淚,感覺自己是百口莫辯啊,他要是真如皇上所言那般,想要先發製人,掩人耳目的話,他當初就不會主動寫那一封密奏折子,說穀半芹是掃帚星轉世了。


    原本就是想借那個機會,將不受控製的穀半芹從宮裏拉迴穀家的控製,他想了好長時間,才決定用‘妨礙帝星’這個罪名。


    若是在前朝,不管事情真假,皇上是最忌諱身邊有這種不吉利的人在的,這個方法屢試不爽。


    穀豐茂就想故技重施,想用這個法子幹掉穀半芹,好讓穀家嫡係出身的穀念姝重新上位,可沒想到的是,穀豐茂那封折子寫上去之後,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


    等了大半個月也沒見皇上批複下來,宮裏更是沒有任何風吹草動,知道半個月之後,那封折子才又迴到了穀豐茂手中,皇帝的迴複讓穀豐茂鬱悶了好一段時間呢。


    皇上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主動提出穀半芹是掃帚星,皇上就讓欽天監一番勘測占卜,用最官方的數據表達出穀半芹不僅不是掃帚星,妨礙紫薇帝星,反而說她命格極好,大貴之相……


    穀豐茂很想推翻這個說法,可是,文書是欽天監出的,奏折是皇帝親手禦批的,他就算有所質疑皇帝偏袒,那也不能直接的質問皇帝啊。


    所以,奏折之事就不了了之,穀豐茂以為事情就結束了,萬萬沒想到,皇帝居然還有後招啊!


    穀半芹做婕妤的時候,都敢跟穀家鬧翻,甚至脫離穀家的掌控,更別說,她晉升為妃子了。


    還是四妃之首的賢妃,壓了穀念姝的淑妃一頭,這下穀豐茂怎麽受得了呢?


    當場就提出了反對意見,鼓動一幫士族黨跟他一起戰鬥,可沒想到,皇帝四兩撥千斤,直接將矛頭全都對準到他的身上。


    穀豐茂知道,這件事上麵,自己確實沒有足夠的理由說服士族黨站在他這邊,因為,現在誰都覺得,在穀婕妤封妃的事件之中,穀家是最終的受益者。


    人隻有在有共同利益追求的時候,才會同心協力,誰也不是傻子,會為他人做嫁衣。


    朝堂之上吵完了之後,就開始輪到後宮裏吵了。


    皇上的這道聖旨下來,簡直讓後宮上空,劈裏啪啦,驚雷滾滾。


    太後在慈寧宮又摔了一茬兒東西,二話不說就把後宮所有的人都給召到了慈寧宮裏,包括早就被太後孤立的穀半芹,也給從芳華宮裏喊了過去。


    因為涉及到部門升遷的事情,所以,這道聖旨各宮都有一份,穀半芹在眾人眼中,那是飛上了枝頭成鳳凰了。


    從婕妤一下子飛升到了賢妃,這晉升速度簡直是可以載入史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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