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王順公公了,就是穀半芹都覺得太過曖昧,可赫連弘義發話了,她不想跟也得跟,隻能硬著頭皮,頂著發熱的背脊跟著赫連弘義走出了芳華宮,往黑漆漆的禦花園走去。


    赫連弘義走的很快,穀半芹幾乎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心裏納悶極了,不知道這位爺到底想幹什麽,直到赫連弘義走入了空置的儲秀宮,穀半芹才覺得太不尋常了。


    隻見赫連弘義在儲秀宮庭院中的一株參天老槐樹下站定,月光下的身影,偉岸又挺拔,這樣豐姿如儀,誰能想到他這是在犯病呢。


    穀半芹記下他的奇怪舉動,充分運作起腦細胞,分析著赫連弘義此刻的在想什麽。


    難道這株老槐樹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難道他曾經在這裏發生過什麽?難道他是想起了什麽事情?這和他的病症有什麽聯係呢?


    就在穀半芹納悶之極的時候,赫連弘義忽然就蹲下了身子,開始在老槐樹下挖坑……


    穀半芹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但很遺憾,赫連弘義就是在徒手挖坑!


    穀半芹下意識就想跑,赫連弘義深更半夜把她帶出來,不會是想殺人滅口,挖坑埋她吧。


    穀半芹用盡了勇氣才壓下了逃跑的衝動,隻見赫連弘義挖了一會兒後,就停了動作,穀半芹估算了一下那個坑的大小,確定不足以埋一個自己,這才稍稍放心,躊躇著腳步往前走去,來到赫連弘義身後。


    正好看見他從地下取出了一個木匣子,拿出了木匣子之後,赫連弘義就站起來,轉身看向一臉疑惑的穀半芹,然後將木匣子遞給了她,冷聲說道:


    “給你,不會白吃你的東西。”


    穀半芹內心是崩潰的,合著大爺您一路這麽詭異的走來,就是為了這個啊!


    穀半芹戰戰兢兢的把那木匣子接了過來,盒子表麵的泥土已經被他用手掌擦幹淨了,忽然有點緊張。


    周圍黑乎乎的,月亮藏在雲中,透出微光,赫連弘義麵目陰鷙,木匣子似乎透著寒氣,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這是什麽?”穀半芹對他問道。


    赫連弘義麵無表情,並不打算迴答穀半芹的樣子。


    穀半芹猶豫一會兒後,終於鼓起了勇氣,將木匣子打開,露出匣子裏的兩枚通體清透的玉佩。


    穀半芹把一枚玉佩從匣子裏拿出來,放到月光下比劃,這要是真的,可值錢了……


    赫連弘義送了東西之後,就轉身將坑給填平,然後跟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揮揮衣袖從穀半芹身邊經過,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樣子。


    穀半芹趕忙將玉佩放入匣子,匣子揣入袋子,提著裙擺追了上去。


    王順公公正站在廊下打瞌睡,聽見動靜趕忙睜開了眼,迎上前給赫連弘義打千兒行禮。


    赫連弘義冷麵如霜從他身旁經過,王順公公眼尖看見赫連弘義的手掌沾了不少泥土,穀半芹一路小跑,步伐似乎有些不穩,王順公公當即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見赫連弘義已經進了寢殿,王順公公就趕忙過去扶穀半芹:


    “哎喲,娘娘辛苦了,奴才扶著您,小心著些。”


    穀半芹受寵若驚,可不敢讓王順公公扶著,警惕的縮了手問道:“王公公這是幹什麽?”


    王順公公沒扶著人,臉上笑容依舊諂媚:“這……奴才怎麽好說呢。皇上今兒也不知怎的,就來了這樣的興致,也就是在娘娘這兒,奴才替娘娘高興啊。”


    王順公公似是而非的一番話讓穀半芹愣了一會兒,然後才反應過來,對王順公公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這樣的想法太過汙了,要打馬賽克的。


    穀半芹的腦電波,王順公公接收不到,依舊是一副‘你們就別瞞我了,我什麽都知道’的神情對穀半芹甩了甩拂塵:


    “奴才都明白!這就讓人提了熱水給娘娘和皇上清理清理。”


    穀半芹:……


    王順公公的殷勤讓穀半芹有點無奈,卻又沒法解釋,隻好放棄抵抗,認命的走迴寢殿,赫連弘義正站在屏風前愣神兒。


    穀半芹把袋中的匣子拿出來,又打開看了看,對他問道:


    “你怎麽還藏東西呀?什麽時候藏的?”


    東西肯定是赫連弘義變身以後藏的,而穀半芹一直以為赫連弘義的變身是房中生活以後的餘興節目,可現在表明不是那麽簡單的。


    赫連弘義轉過身來,穀半芹對上他清冽的目光,猛地嚇了一跳,手裏的東西嚇得差點掉在地上,主人格又迴來了!


    赫連弘義目光深沉的盯著穀半芹手中的匣子,穀半芹急於澄清,把匣子送到他麵前:


    “這,這,這,是你硬要給我的。”


    赫連弘義瞥了一眼木匣子,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滿是泥土的手,再把目光轉到穀半芹身上,穀半芹猛地一驚,果斷說道:“那個……我阻止來著,但……我攔不住你!”


    對於穀半芹的解釋,赫連弘義重重的冷哼一聲,然後就兀自走入穀半芹的浴房清洗去了。


    穀半芹把木匣子放在茶幾上,然後火速去了小書房,從書架上拿了一本小冊子,點燃了桌麵上的琉璃宮燈,穀半芹等不及坐到位置上,就打開冊子,拿筆蘸墨,趴在桌子上就寫了起來。


    正寫到關鍵處的時候,穀半芹忽然感覺背後溫熱溫熱的,一迴頭,就見赫連弘義雙手交叉胸前,不聲不響越過她的肩膀,看著她筆下的紙。


    穀半芹有一種給正主抓包的感覺,下意識把兩隻手掌蓋在紙張上,迴頭對赫連弘義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神情。


    她此刻還維持著趴在桌麵上寫字的姿勢,赫連弘義幾乎貼著她,他不讓開,穀半芹就沒法起來,兩人姿勢曖昧,穀半芹一方麵要遮東西,一方麵還要迴頭,身子都快扭成麻花兒了。


    赫連弘義維持動作不變,隻是把盯著紙張的目光落到了迴頭看他,表情有點滑稽的穀半芹臉上,凝視一會兒後,才緩緩吐出幾個字:


    “精神病……”


    穀半芹耳膜一震,簡直想迴頭把手底下壓得那本小冊子吞下去,對赫連弘義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意圖用自己悔悟的小眼神延長赫連弘義暴風雨前的平靜,舔了舔不由自主幹澀的唇,穀半芹的聲音在顫抖:


    “妾身,隨,隨便寫的東西,當不得真。”


    赫連弘義冷冷睨視著穀半芹,一隻手圈住穀半芹,去拿穀半芹壓在手底下的小冊子。


    穀半芹不知道赫連弘義看了冊子會不會殺了她,垂死前的掙紮,讓自己半個身子都壓在了紙上,誓死保衛。


    赫連弘義沒跟她客氣,另一隻手從她腋下穿過,鑽到下麵去搶奪,卻因為穀半芹的抵死抵抗而遇到了些些阻礙。


    王順公公叫人燒好了熱水,送到了院子裏,他去到廊下,正要敲門,卻看見寢殿的小書房那兒亮著燈,多心過去瞧了一眼,頓時被映在窗牑上的剪影嚇了一跳,剪影中的兩人似乎一上一下,交疊在一起,還不時有動作發生,這,這,這……


    王順公公一把年紀了,覺得自己耳朵根子都熱了起來,果斷走下了迴廊,對院子裏的崽子們擺手,低聲驅趕:“去去去,全都散了,散了。”


    驅趕走了其他人,王順公公又探頭看了一眼那不住燈影晃動的小書房,忍不住掩麵笑了出來,唉,看來明兒要讓禦膳房燉些大補的東西了,皇上真是太折騰了,婕妤娘娘辛苦哇!


    而屋內的兩人正糾纏的難舍難分,最終穀半芹防守失利,小冊子終於被赫連弘義給抽了出去,穀半芹趴在桌上為自己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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