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城還是漫天黃沙,洛竹那時興起灑下的草籽花種一個沒活,一腳下去全是泥沙,行路都艱難。


    說書人的十裏鋪居然還在,遍地黃沙也無行客,店內荒涼蕭條,裏麵竟走出一人,身後背著一個大竹簍。


    許平瞧見了洛竹也是愣了一下,繼而笑了,每次卜卦遇上奇卦他總是遇見洛竹。


    奇卦講究機緣,他含笑點頭道:“洛姑娘,別來無恙。”


    洛竹迴禮,那聲許公子令他喜笑顏開,身後竹簍傳出輕微咳嗽聲。


    “哦,竹簍裏的小妹,身子羸弱,光影城有在下一直尋找的藥材,誒,你的聲音...”許平略微提點,不敢多問,唯恐唐突。


    她淺笑點頭,遇見故人還是有些欣喜,“說來話長,不知那藥材長什麽樣?有何秉性?”


    “冰玉蓮,性寒味甘,喜極寒之地,花瓣剔透,花蕊晶瑩略微泛藍,很好辨認。不知洛姑娘來這大漠作甚?”許平如實告知。


    冰玉蓮她知道,雪樺不就是用它救了星君的性命,若不是聽得真切,許平邏輯清晰,她真的懷疑是自己恍惚間聽錯了。


    來大漠找冰玉蓮,看他一臉篤定說不定這大漠真的有也不一定的,洛竹避重就輕,答了一句來找人。


    光影城與劉鬼手一別許久,自那一別江湖上再也未曾流出半點消息,光影城、劉鬼手、十裏鋪,通通沒了影。


    那時她實在好奇風卿墨打開折扇在他耳邊說了什麽,還有那綠色錦囊裏到底是何物,能讓他輕易改了話鋒。


    隻是風卿墨嘴巴嚴實的很,軟磨硬泡也不願多說,這次來了大漠他也隻是告訴她,讓她找到劉鬼手,告訴他現在是時候了。


    大漠這麽大,沒有一點聯係手段,也沒有半點能泄露出去的消息,難不成劉鬼手有千裏眼順風耳,她洛竹一來光影城他就知道了。


    “魔尊大駕,鄙人有失遠迎。”身後磁性沙啞的男人聲音適宜響起,洛竹表情豐富,自家相公是對的,他還真的就知道她來了。


    洛竹擠出一絲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客套著說道:“劉大俠客氣,正愁不知何處尋您呢,還是劉大俠厲害不出大漠也能知曉天下事。”


    劉鬼手身上的江湖氣很重,說話言語間也帶著幾分戲謔,洛竹向來不喜歡這樣的老江湖,總覺得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套話,然後再下套。


    他的臉上有道傷疤,殺氣顯得更足,完全沒有半分書生氣息,若是說許平是劉鬼手看上去倒是更像,正主呢是絲毫沒覺得會畫出光影畫卷的人。


    他瞥了一眼許平,不屑一笑說道:“許大聖人也來了。”


    許平對這稱號不惱,客客氣氣迴禮,那句劉兄讓洛竹聽出了不尋常,這兩人早就認識,關係不菲,那許平來大漠這麽些時日劉鬼手一麵也沒見他。


    洛竹說明來意後,劉鬼手掌心幻出一幅畫卷,當著兩人的麵打開,上麵光影交錯,整個畫卷隻有紅色和黑色,這就是那幅傳言丟了的光影畫卷。


    畫卷一抖擻便呈了空白一片,從畫卷中心出現一個墨點,慢慢向四周擴散,一幅光影城的墨色山水畫逐漸成型。


    “你們想知道想得到的都在裏麵。”劉鬼手將畫卷拋出,懸停在空中,依舊一幅誰的帳我都不買的大爺模樣,漫不經心像說了件與他無關的話。


    許平小心卸下竹簍,說道:“洛姑娘,我先進去看看。”


    她知道許平的意思,眼下這大漠就他們三人還有一個竹簍,他們兩腦子一熱都進去了,出不出得來又難說了。


    這畫卷可以複原曾經在上麵的畫作,想必光影城傳聞的神器與這畫卷也有幹係。


    劉鬼手見許平進去了嘴角終於勾起那抹陰謀得逞的笑意,他揚手就準備毀了這畫卷,洛竹一掌襲來擋了迴去。


    “你這是做什麽?”趁人之危,令人不齒。


    劉鬼手冷哼一聲,一心隻想毀了畫卷,兩人各執畫卷一端,他搶奪起來不留情麵,最好撕了才好,洛竹為難許多要順著劉鬼手的力道,又不能傷了這畫卷。


    洛竹急了,質問道:“你們有什麽深仇大恨?你不惜毀了神器也要置他於死地。”


    “許平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死不足惜,光影城死的千千萬萬條性命哪個不是他所賜?沾滿鮮血苟活於世,如今換了副皮囊又搖身一變成了救世主,真是好不風光。”


    提到深仇大恨劉鬼手的麵色鐵青,怒意大增,恨不得當場連洛竹一起撕了,吼話時脖子都漲的通紅,字裏話間全是譏諷和恨意。


    “劉自謙你冷靜點,這畫卷你不能毀,毀了光影城的真相才會不明不白,你嘔心瀝血的畫作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沉冤得雪,手刃仇人,光影城的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簡單。在我出來之前,你不許妄動。”洛竹說完也跳進了畫中。


    她也在這畫卷裏劉鬼手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他有求於人,不會為難她,影兵的事情她本不需知道那麽詳細,隻要劉鬼手將知曉的情報告訴她就可以了,如今這畫卷還是得走一遭。


    畫卷全是黑白的,洛竹入了畫那紅色的身影顯得很紮眼,她四處尋找許平的身影。


    大街上的人突然都動了起來,人來人往,樹木石橋城樓黃沙也都有了顏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扭頭許平標準的笑容映入眼簾。


    他的眸子是真的很溫柔,可能是有些迷離,目光從不從不炙熱,光亮一般掃過你的眼瞳,舒適又隨和,將人直接溺死其中,洛竹此時是笑不出,他的身上好幾處帶著傷,血跡在衣衫上有的已經幹涸。


    “許公子還真是如何處境都笑得出來。”洛竹懸著的一顆心也算放下,這樣狼狽的他還是不緊不慢。


    許平指了指熱鬧的街上,街上有一隊快馬率先清理人群街道,讓開一條幹淨街道,後麵幾匹快馬飛奔而過。


    那最前麵英姿雄發的正是光影城城主影輝,緊跟在身後的不就是劉鬼手還有許平麽。


    許平跟在最後麵,那時裝束顯得稚嫩,穿著青衣素裳,背著個笨重的醫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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