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旭笙瞥了她一眼:“是你自己告訴的盧瑤的媽媽的。”


    “我?”梁詩安一臉的不可置信。


    韓旭笙點點頭,“對,就是你!昨天你穿了露背裝,盧瑤的媽媽看到了你背上的那塊胎記,當時聯係不到你,於是到醫院找梁伯伯他們求證,證實了當年你就是那個和他的女兒住在一起的人,所以我們便立即做了親子鑒定……”


    韓旭笙後麵再說什麽,梁詩安一點兒都聽不進去了。


    她萬萬沒想到,就是昨天自己大膽的穿了一次露背裝,便將自己的身世給暴露出來。


    她現在都要後悔死了,她瘋狂地搖著頭:“不!我不相信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巧的事情。”


    可是梁詩安明白,無論她怎麽否認,親子鑒定報告那是鐵一般的事實,而且她自己也早就給梁母和盧瑤做過親子鑒定了,她們的確是親生的母女。


    梁詩安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著,“接下來他要怎麽辦?”不管怎樣自己是絕對不會迴到邊城那個小城市的。


    反正她現在的羽翼已經豐滿,即便是離開梁家,無非就是少了一個良家大小姐的身份。


    她依然可以在這個城市裏生存下去,而且也並不妨礙她和韓旭笙之間的發展。


    隻是現在她不知道要如何盡快讓韓旭笙扭轉對自己的看法,身世的事情一旦捅出來,恐怕她便更加有困難了。


    “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麽巧的事情。”梁詩安訕訕的說到,“我和盧瑤的緣分還真的是很深呐。”


    梁詩安的語氣裏充滿了一種壓抑的仇恨,盡管她的語氣很平淡,可是韓旭笙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韓旭笙接著開口道:“我今天來找你,原原本本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就是希望你能夠平靜的對待,不要妄圖再生出什麽事端來。”


    “生出事端?盧遙一出現就搶了我的男朋友,現在又要搶我的父母和家庭,這樣我還都能忍得下去,那我就不是我自己了!”梁詩安在心裏默默的說道。


    然而,當著韓旭笙的麵,她是不能表現出有半分這樣的情緒的。


    梁詩安垂下眼眸,安靜地說道:“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怎麽做的。”


    她非常不喜歡韓旭笙每次為了盧瑤麵數落自己的樣子,韓旭笙看著梁詩安一副固執的樣子,眼裏露出一意思不明的情緒。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問問清楚。”韓旭笙的雙眼緊緊的盯著梁詩安。


    他眼光中露出來的幾分危險氣息,讓梁詩安有些心裏發毛。


    不過她還是強作鎮定,“有什麽事情你就直接說吧。”


    梁詩安有意無意的看著自己右手新做的指甲,她右手擺弄著手機。


    她的左手還纏著繃帶,這個慘痛的代價,她一定會加倍還迴去的。


    梁詩安故意把左手放在右手上麵,就是希望韓旭笙能夠注意到她的左手有傷的事實,能夠關心一下她。


    自從那天韓老夫人壽宴出事到現在,對於她的傷,韓旭笙一句都沒有問過。


    這讓梁詩安感到非常的難過,哪怕他韓旭笙隻問一句,自己的心裏也會好受許多。


    韓旭笙自是注意到了梁詩安的小動作,不過他對她有這樣的下場並不感到有什麽值得同情的地方。


    韓旭笙冷冷的開口問道:“當年你殺死梁宇安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的聲音就像被封印了萬年以上的冰山,每一個字散發著幽幽的寒意。


    梁詩安正在擺弄手機的手猛然一抖,隻聽得“啪”的一聲,手機應聲而落。


    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一雙眼睛裏充滿了恐懼,神色也開始變得遊離。


    她甚至不敢去看韓旭笙的眼睛,顫抖地說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梁宇安極力的掩飾著內心極大的恐懼,隻是她的聲音中的顫抖,已經將她的內心暴露無遺。


    “我既然這麽問,就證明我已經知道了一切!你還這樣遮遮掩掩的有意義嗎?”


    韓旭笙的這一番話,激得梁詩安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他早就知道了!他知道當年殺死梁宇案的兇手就是我嗎?”她的內心光咆哮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一定是在詐我,我現在一定要冷靜。”梁詩安輕輕咳了一聲,裝作漫不經心地從地上把手機撿起來。


    “旭笙哥!你現在講話我越來越跟不上節奏了,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哥哥是為了救你溺水而亡的,你怎麽能反過來冤枉是我害死哥哥的?要是我的哥哥泉下有知的話,聽到你這些話一定會生氣的。”


    梁詩安頓了一下,偷偷地觀察了韓旭笙一眼,接著說道:“你這莫不是受了盧瑤的挑撥才樣汙蔑我嗎?你這樣做對得起哥哥的救命之恩嗎?”


    她都有些糊塗了,還在自說自話,盧瑤現在已經被證實是梁家的女兒了,那麽梁宇安的死即便是為了救韓旭笙,這也跟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


    “這根本就不通邏輯呀!我為什麽要對自己的哥哥動手呢?”


    “這一點要問你自己了!”韓旭笙站了起來,向著梁詩安的方向走了兩步。


    直到來到她的麵前,才慢慢俯下身子,輕聲地說道:“不如讓我來做個大膽的推測吧,宇安當時就已經發現了你並不是梁家的人,他想著去求證隻是還沒有來得及,所以你便殺死了他。”


    梁詩安的身子抖成了篩糠一樣,隻聽得韓旭笙的話依然在耳邊響起:“而你卻把宇安的死歸結於救我,才導致溺水身亡,一來可以使你擺脫嫌疑,二來你可以寒假拿的很多的好處,你果真好算計呀!”


    韓旭笙每說一句都像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在梁詩安的心上,梁詩安感覺自己就像是渾身的衣服被人一件件扒下來,頓時她便像赤裸裸地站在韓旭笙麵前了。


    韓旭笙所說的句句都是事實,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他是怎麽知道的?事情都過去了十年了,就在梁詩安以為一切真相都埋在曆史裏了,為什麽現在突然被扒了出來?


    巨大的壓力讓梁詩安一時有些承受不住,她大聲的喊道:“不是!事情不是這樣的,一切都是盧瑤汙蔑我對不對?”


    韓旭笙麵對直到現在還在狡辯的梁詩安,頗為失望的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跟盧瑤沒有半分關係,一切都是我調查出來的結果,你以為當時做的很幹淨,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你所做下的事情,可惜你千算萬算,卻不知道當時在現場的角落裏還有別的人存在。”


    “誰?到底是誰?把他叫出來我要與他單獨對質。”梁詩安依舊嘴硬地堅持著。


    韓旭笙站直身子,輕聲說道:“原本盧瑤的媽媽求了情,不讓我們再追究這件事情,你要是記憶力不好,忘記了當年的事情,那我不妨明天就去找警局的人幫忙,把當年的目擊證人都找來好好地對質一下。”


    梁詩安一下癱坐在沙發上,“不會的,不會有人知道的,你怎麽會知道呢?不應該啊,都十年過去了,是不會有人再知道了的。”她現在已經語無倫次了。


    “啊!”她大叫一聲,用手捧住了頭,痛哭起來:“不會的。你怎麽會知道?”


    梁詩安喃喃的說著,“當時我是確認過的,遊泳館裏是沒有別人的,你胡說!你在胡說!我就是梁家的女兒,誰也別想憑著一份體檢報告把我給轟出去。”


    梁世安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了,這麽些年來緊繃的情緒一下子得到了釋放,反而對她的精神形成了巨大的衝擊。


    看著梁詩安這樣的反應,無需再問她什麽,韓旭笙已然明白了這一切。


    對於這樣陰狠毒辣的女人,韓旭笙沒有半點憐憫,他快步走了出去。


    得知了一切的真相,韓旭笙的心頭,好似也得到了解脫一般。


    他來到車前,舉頭看了一眼明媚的天空,輕舒了一口氣,坐上車發動車子飛馳而去。


    韓旭昨天就跟盧瑤說了放她一天假,讓她好好陪陪盧母,在這件事情裏,最無辜的就是盧母了,還沒認到女兒,就要為其所做的事情而到處求人,希望能保得女兒一份自由。


    從昨天知道真相開始,她的精神狀態就很不好。


    盧瑤給媽媽做了幾個愛吃的菜,坐在桌前,盧母半口都吃不下,掩麵痛哭。


    “我究竟做錯了什麽?竟然造下這樣的孽,詩安孩子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我還有什麽顏麵活著。”


    陸瑤默默地注視著情緒激動的母親,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梁詩安做什麽事情都是她個人的行為,跟任何人都沒關係的,您不用太往心裏去,如果您要去找她的話,我可以陪您過去。”


    盧母認真的點了點頭,“終究是我親生的女兒,我想一會兒去看看她!”


    盧瑤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好的,一會兒,我讓旭笙給我們發一個位置過來,一會兒我陪您過去,不過,現在您必須聽鐵話,把早餐先吃了。”


    養母的心髒不好,血糖還低,所以盧瑤看到她從昨天開始就有些悶悶不樂的時候,就隱隱有些擔心。


    盡管盧母一點兒胃口沒有,她是在盧瑤的監督下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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