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啊!”盧瑤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麽母親迴來以後一直悶悶不樂了。“好的,我知道了!”


    結束了與韓旭笙的電話,路遙躺在床上也是久久不能入睡,對於梁詩安傷害自己哥哥的事情,她無法釋懷。


    但是看到養母如此難受,他也說不出什麽。


    養育之恩大於天,自己還沒有報答,但也不能給她老人家添堵,隻是這樣會讓自己的父親很難受。


    盧瑤沉得明天需要去找爸爸好好談一談。


    在這個不尋常的夜裏,很多人都失眠了,當然也包括梁計安。


    被韓旭笙警告從家裏搬出來,今天她才帶著東西來到了自己新買的別墅裏。


    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覺到難受和寂寞,中午麵對親生母親的時候,梁詩安的內心也是有幾分激動的。


    但她不能去其相認,目前她所擁有的一切,是來自於邊城那個小縣城的母親不能給予她的。


    即便她現在過的很慘,但是還能享受優越的生活。


    至少在別人看來她還是梁家的千金,如果與親生母親相認的話,她就會被人嗤笑出身低賤,被貼上小城市來的土包子標簽,她的驕傲不允許她這樣做。


    梁詩安想著把大腦裏邊兒的所有的一切亂七八糟的想法通通都趕出去,然後躺下好好的睡個覺。


    她喝了一些紅酒,躺在床上,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迷迷糊糊中,她突然看到垂死掙紮的梁宇安突然活了,正瞪著一雙大眼睛,一下閃到她麵前。“哥哥,放開我,我也不想殺你的,可是我沒有辦法啊,我不想被趕出梁家。”


    梁宇安根本就不聽她的解釋,上來就掐住她的脖子。


    “為什麽要害我?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根本就不是我們梁家的女兒!你是個土包子!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小人!”


    梁詩安感覺自己的唿吸越來越急促,而梁宇安的臉也變得越來越猙獰。


    一會兒,她又夢到自己跟著媽媽迴到了特別破的一個小縣城。


    到處都是低矮的房屋、破舊的家具、難以下咽的飯菜、醜到極致的衣服。


    瞬間,她又來到了一個晚會上,所有的人都嘲笑他。


    “哪裏來的土包子。”


    “大家快看,他穿的像個外星人一樣,真是可笑”


    “一個小城市來的土包子竟然來到我們的舞會。”


    “把她趕出去,那麽低賤的人是不配和我們一起玩的。”


    “在門口寫上一塊牌子,梁詩安與狗不得入內,哈哈哈哈哈……”


    於是她被眾人轟了出來,被狠狠地摔到地上,“啊!”梁詩安大叫一聲,猛的已經從噩夢中醒來。


    醒來後的他大口的喘著氣,她伸手把旁邊的台燈打開,輕輕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梁詩安靠坐在床頭上,方才意識到剛才那些隻不過是在做夢而已。


    可是這夢境也太真實了,完全是現實中的一個真實的寫照。


    不用細想,如果梁詩安整天要麵對這樣的生活的話,不用很長時間,一個星期就足可以把她給逼瘋的。


    她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也不能去過這樣的日子。


    隻是這一路走來,她對自己做下的事情也有些厭煩了,她覺得有那些事情壓著自己,仿佛這一生都不會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關鍵是自己做了這麽多,卻依然沒有得到韓旭笙的垂愛。


    真是命運弄人啊,沒想到盧瑤竟是梁家真正的女兒,而韓旭笙也最終選擇了她,反倒讓她這個冒牌的梁家小姐有些尷尬。


    惆悵過後,梁詩安又自我安慰,很快便滿血複活,在她的人生觀裏,沒有什麽事情不是努力而來的,十年前她可以,十年後也同樣可以。


    這場遊戲已經開始了,便不可能再停下來,除非——她的生命終止。


    在她的胡思亂想中,天已經大亮。


    梁詩安簡單梳洗了一下,換了一件很隨意的粉色長裙,她剛要出門去吃早餐,忽然聽到大門處傳來敲門聲。


    “誰呀?”梁詩安疑惑的問道。


    她昨天才剛剛搬過來,並沒有告訴誰她的住址,“不會是物業的吧,怎麽一大早上過來敲門呢?”


    “是我!”韓旭笙那極有辨識度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這讓梁世安激動異常,她上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妝容,確認還算過得去,這才快步走向門口。


    打開門就看到那個熟悉而高大的身影,這個身影早就已經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裏,即便僅是一個輪廓她也會認出來的。


    “旭笙哥,是你啊,快進來!”楊世安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側身將位置讓了出來。


    梁詩安隻有在麵對韓旭笙的時候,才會有一副小女人的姿態,正所謂是女為悅己者容。


    熱情地和韓旭笙打過招唿後,梁詩安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心裏有些暗暗後悔沒起早一些,剛剛沒有在樓上好好的化個妝再下來了。


    韓旭笙邁開長腿走進屋內,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裏的家具也都是某大牌的實木係列,這個價格在國際上的售價不低,看來這個梁詩安是一點兒都不會虧待自己啊,這裏的錢是從哪裏來的,自然不言而喻了。


    “你喝茶水還是咖啡?”梁詩安興奮地問道,她怎麽能不激動呢,平時請都請不來的人的心上人,今天竟然主動來找她了。


    “你不用忙了,我什麽都不喝,我今天過來是想跟你談一談。”韓旭笙沉靜的說道。


    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跟梁詩安談一談,讓她放棄不該有的想法。


    梁詩安是了解韓旭笙的,隻要他說過的話,別人再堅持也沒用,她便說道:“那你請坐吧!”


    韓旭笙在沙發的主位上坐了下來,而梁詩安則在單人位上坐下,她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和韓旭笙這樣麵對麵地坐在一起過了,上個月,還是上個季度?


    反正自從陸瑤出現以後,韓旭笙就從來沒有主動找過自己,梁詩安特別地懷念以前跟在他身邊時的感覺,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雖然不知道他這次來是為了什麽事,但是梁山的心裏還是特別的高興。


    隱隱的有一點兒小確幸,希望韓旭笙跟她談的事情是能夠讓她聽起來高興的事,她最近遇到的倒黴事太多了,迫切的需要一個好消息讓內心重新快樂起來。


    梁詩安在沙發上坐好,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的看著韓旭笙,溫柔似水也不過如此了,這是她自然的一種流露,喜歡了一個十年的人在麵前,梁詩安此刻怎麽也抑製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似乎是不管他講什麽,自己都會很開心的樣子。


    韓旭笙望了梁詩安一眼,輕聲說道:“你不是梁家的孩子!”


    這句話就如同一根鋼針刺痛了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的梁詩安,原本醞釀的美好的心情一掃而光。


    她不明白為什麽韓旭笙突然之間會跟她說這個!


    這個隱藏在梁詩安心裏十年的秘密,怎麽韓旭笙會知道呢?他一開口就是直奔主題,到底是要跟她講些什麽呢?


    梁詩安極力的掩飾著自己的慌張,臉上擠出一絲笑意,輕輕地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韓旭笙冷笑一聲:“你是不知道我在說什麽,還是不想知道我在說什麽!”


    他的目光帶著一絲審問掃向梁詩安。


    梁詩安心裏就像揣了十五隻吊桶,七上八下的,被韓旭笙審視的目光盯得心裏發毛,眼睛也不敢直視他,大腦裏正在組織語言想著一會兒要怎麽應對,可是大腦在如此震驚之下卻像是死機了一樣,根本不能思考。


    “你出生的時候是在邊城,”韓旭笙徐徐開口道,“當時和你同一病房的,有一個晚你兩天出生的女孩兒,結果在出院的時候,由於兩家父母的粗心,把孩子給抱錯了……”


    韓旭笙後麵在說什麽,梁詩安一點兒都聽不下去了,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感覺自己整個人生都暗淡下來。


    梁詩安嘶吼道:“你說的笑話一點都不可笑,大早上的你是來跟我講什麽冷笑話嗎?”


    梁詩安極力地想著保持鎮靜,她在麻醉自己,不要去聽韓旭笙的話。


    韓旭笙把兩份親子鑒定報告扔到她的麵前。


    “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都不是梁家的孩子,盧瑤就是當時和你一起出生的那個女孩兒,就在昨天,他和梁伯伯和阿姨一起做了親子鑒定,你麵前的就是昨天的鑒定報告。”


    韓旭笙每說一句,都像是在對梁詩安宣判一樣,她渾身的力氣都被抽淨了。


    梁詩安簡直震驚極了,她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世竟然這樣毫無征兆地就這麽被捅出來了,這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她原本以為這件事情會隱瞞一輩子的,隻要她自己不說,等梁父梁母一去世,這件事情就會成為一個永久性的秘密,沒有人去探究,也沒有人會知道她是個冒牌的梁家千金,她依然可以繼承梁家所有的一切。


    可是現在全完了!


    這件事情為什麽這麽快的就暴露出來了?梁詩安望向韓旭笙,“我就是梁詩安,梁家的女兒,你好端端的為什麽會突然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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