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雖然有《封魔天書》相助,本領很大,但是,他終究是人,不是神。


    神是萬能的,而人總有力所不及的時候。


    夏禹、芸兒和魚得源看著水音,都是滿心悲痛。


    這時,躺在床上的水音艱難地舉起了手掌,咳嗽了幾聲,像是有話要對夏禹說。


    夏禹湊到了近前,看著水音大師那副樣子,一陣心酸。


    水音大師臉色煞白,骨瘦如柴,一看就是油盡燈枯了,隻剩下了最後一口氣。


    水音大師是個苦行僧,為了傳播佛祖、菩薩的福音,行走天下,多年的艱苦生活摧垮了水音大師的身體。


    水音看著夏禹,說道:“夏將軍,謝謝你,謝謝你......”


    夏禹說道:“大師,您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您的。”


    對於水音這樣虔誠的修行者,夏禹的心裏是充滿了敬畏。


    兩世為人的夏禹,見到了太多的汙濁。天下熙熙,皆為利驅,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在所有人都拚命追逐利益的時候,水音大師能追求信仰,水音大師就是汙濁中的一汪清水。


    水音躺在病床上有氣無力,說道:“夏將軍,您不要再為我費心了,我已經聽到了菩薩的召喚,我要去西方極樂世界了。塵世中,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芸兒。”


    芸兒趴在床邊泣不成聲,淚水浸濕了床單。


    芸兒是個孤兒,是水音在野外撿來的,水音把芸兒撫養長大,在芸兒的心中,水音不僅是自己的師父,還是自己的母親。


    十幾年來,芸兒從來沒有與水音分開過。


    水音看著芸兒,說道:“芸兒,別哭了,聽師父的話,別哭了。”


    芸兒閉上了嘴巴,但是,悲傷像岩漿一樣頂著她的胸口,她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淌。


    水音又對夏禹說道:“夏將軍,我走之後,希望您能幫我照顧芸兒。芸兒年紀小,又沒有什麽閱曆,我怕她吃虧。”


    水音大師少年出家,一輩子隻收了芸兒這麽一個徒弟,她對芸兒的情感,可以說也是一種母愛。


    夏禹說道:“大師,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芸兒的。”


    芸兒哭著叫道:“不,師父,我不用別人照顧,我就要和您在一起,一生一世服侍您。”


    水音露出了一個蒼白的微笑,說道:“芸兒,一切皆有定數,我要去極樂世界見佛祖了,你要留在塵世繼續生活,這是天意,任何人都違抗不得。”


    水音握住了芸兒的手掌,芸兒感覺水音的手掌冰涼冰涼,了無生氣,一股悲傷襲上心頭,淚水又洶湧而落。


    水音說道:“芸兒,你要還拿我當師父,你就聽我的話。我走之後,你就還俗吧,跟著夏將軍,像對待我一樣對待夏將軍。”


    芸兒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好,你能聽為師的話,為師很高興,觀世音菩薩,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賜福於眾生......”


    水音大師念叨著經文,眼睛望著屋頂,安詳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師父!......”


    芸兒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


    水音大師看出來,夏禹是個值得信任的人,兇狠隻是夏禹的外表,善良才是夏禹的內心。把芸兒托付給夏禹,水音大師便了無牽掛。


    夏禹按照僧人的禮儀,為水音大師操辦了後事,然後,芸兒遵守水音大師的囑咐,還俗,跟在夏禹的身邊。


    芸兒是個膽小靦腆的女孩,她和水音周遊天下,遇到了很多壞人,所以她對陌生人總有一種戒備心。她畢竟和夏禹剛剛認識不久,在夏禹麵前,化不開那份靦腆,和夏禹說話,說不上兩句,小臉就紅得像蘋果似的。


    夏禹平易近人,把芸兒當做自己的妹妹看待,朝夕相處,芸兒對夏禹有了一些了解,距離也一點一點拉近,親近感與日俱增。


    芸兒想起了水音大師臨終前囑咐她的話,每天都盡心盡力地服侍夏禹。


    夏禹在房間裏修煉完畢,起身活動活動筋骨,芸兒端著一壺熱茶,走了進來,放到夏禹的身邊,倒了一杯。


    夏禹笑道:“這些事情有夥計們做,你就不要動手了,你是我的妹妹。”


    芸兒害羞地低下了頭,也不說話,下次還給夏禹端茶沏水。


    魚得源把如意鎮的居民叫來了一些,詢問有關龍氣的事,這些居民都一臉的茫然,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表示自己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什麽龍氣。


    魚得源一籌莫展,關於龍氣,查了半天,一點線索也沒有。


    夏禹向魚得源進言,他可以動用江湖的力量,查找一下有關龍氣的線索。


    魚得源同意了夏禹的提議,動用江湖的力量,查找龍氣。


    夏禹用通訊符找到了武雲闊,請武雲闊幫忙。武雲闊在揚州的江湖上還是頗有能量的,調動各條人脈,查找起來,很快就查到了線索。


    有關桑城出現龍氣的說法,最早是從一個叫金一諾的風水術士、口中傳出來的,這個金一諾現在就住在桑城城裏。鮮


    魚得源要把金一諾帶到如意鎮,仔細審問一番。


    夏禹說道:“殿下,您在這等著,我去把金一諾帶迴來。”


    魚得源說道:“好,那就有勞夏將軍了,我這就給你多派些人手。”


    現在,桑城一帶的紫衣衛全部集結待命,聽候魚得源的調遣。


    夏禹說道:“殿下,捉拿金一諾這種事,不宜興師動眾,最好秘密進行,我帶兩個隨從就夠了。”


    魚得源有些擔心,說道:“我知道夏將軍本領高強,隻是,萬一......”


    夏禹淡然一笑,說道:“殿下盡管放心,帶不迴來金一諾,您拿我是問。”


    夏禹說得信誓旦旦,魚得源要是再不相信夏禹,那就是瞧不起夏禹了。


    魚得源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夏將軍,祝願咱們一切順利,早日查出這龍氣所在。”


    夏禹迴到了房間裏,告訴芸兒,他要去桑城辦點事,芸兒蛾眉輕蹙,要和夏禹一起去。


    夏禹說道:“芸兒,我去辦事,很快就會迴來,帶著你不方便,聽話,在這等著我。”


    芸兒是個柔弱的女孩子,以前,什麽事情都聽師父的,師父去世,把她托付給了夏禹,現在,她什麽都聽夏禹的。


    芸兒點了點頭,咬著嘴唇,眼睛紅紅的,濕潤起來。


    夏禹看著芸兒,心想,這還真是個小女人,怎麽動不動就哭。


    夏禹說道:“芸兒,你哭什麽呀,三天之內我肯定迴來,你喜歡什麽東西,我到桑城給你買去。”


    夏禹拍了拍芸兒的胳膊,安慰著芸兒。


    夏禹說道:“你怎麽還哭呀,要不我給你做個鬼臉吧。”


    說著,夏禹就露出了一副滑稽的模樣。


    芸兒看著夏禹,破涕為笑,擦了擦眼淚,說道:“好了,我不哭了。”


    夏禹安頓好了芸兒,帶著兩個隨從,離開如意鎮,前往桑城。


    如意鎮距離桑城很近,夏禹和兩個隨從走了一個時辰,就到了桑城。


    夏禹對兩個隨從說道:“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休息休息。”


    桑城住著近百萬人口,熙熙攘攘,十分繁華。夏禹那兩個隨從都是紫衣衛的差官,平日裏沒少到桑城來消遣娛樂,對桑城熟悉得很。


    兩個隨從說道:“夏將軍,前麵有一座獅子樓,是桑城鼎鼎有名的大酒樓,那裏的酒都是瓊漿玉液,那裏的菜都是美味佳肴。”


    夏禹說道:“那獅子樓離這有多遠?”


    兩個隨從說道:“不遠,順著大街走出二三裏就是了。”


    兩個隨從饞得都要流口水了,夏禹揮了一下手,說道:“走,去獅子樓。”


    兩個隨從在前麵引路,帶著夏禹來到了獅子樓。這獅子樓不愧是桑城第一酒樓,門庭若市,出出進進的都是光鮮亮麗的體麵人。


    夏禹和兩個隨從邁步進了獅子樓,大廳裏,七八個夥計在那忙活,招待各路賓客,忙得焦頭爛額。


    夏禹扯著嗓子,叫道:“夥計,夥計,夥計!”


    一個夥計聽到了叫喊,急忙跑了過來,滿臉堆笑,說道:“客官,你們幾位呀?”


    這獅子樓不僅酒菜口味極佳,而且環境、服務各方麵都是一流的,夥計們都是不笑不說話,滿臉的陽光燦爛,看著就令人舒坦。


    夏禹說道:“我們一共三位,有沒有座位?”


    夥計撇了一下嘴,說道:“客官,包間沒有了,隻有散座。”


    夏禹看了看那兩個隨從,兩個隨從說道:“散座也行,咱們吃口飯就走。”


    夏禹對夥計說道:“我們就坐散座吧,趕緊安排一下。”


    “好嘞,三位客官請跟我來,”夥計屁顛屁顛地在前麵引路,帶著夏禹他們上了二樓,挑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夏禹環顧四周,發現很少有空座位,到處都坐滿了食客,在那推杯換盞,大快朵頤。


    夥計拿著菜譜,問道:“三位客官要吃些什麽?”


    夏禹對兩個隨從說道:“我不點餐了,你們倆隨便要些酒菜吧。”


    “好的,”兩個隨從都是貪杯好吃之人,拿著菜譜,翻來看去,點了一大堆酒菜。


    夥計一一記下,說道:“三位客官稍等,酒菜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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