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世豪愣住了,看了看夏禹,又看了看賈純良,想不明白,夏禹這般年輕有為,怎麽還是個外門弟子。


    賈純良解釋道:“二統領,您有所不知,小禹加入我們紫血團是為從無盡天牢裏撈人,以後他還要走。”


    魏世豪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夏禹,我們紫血團在揚州也是叱吒風雲的組織,你在紫血團要名有名,要利有利,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你想撈人,那人叫什麽名字?因為什麽進的無盡天牢?”


    賈純良在旁邊說道:“小禹要撈的那人叫蘇俊,是甲級犯人,是冀州安樂國的王子,當年由老安樂王送來的。”


    魏世豪一臉的輕鬆,說道:“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不就是蘇俊嗎,我說句話,明天就能把他放出來。”


    夏禹的眼睛裏閃過了興奮的光芒,說道:“如果二統領能釋放蘇伯父,我感激不盡。”


    魏世豪說道:“夏禹,本統領是真心想把你留在紫血團。”


    夏禹知道,非親非故,魏世豪幫自己撈出蘇俊,自己就欠了魏世豪的人情,不能就這麽拍拍屁股走了,天下沒有這麽便宜的事。


    夏禹說道:“二統領,如果您能幫我救出蘇伯父,我願為您效力一年,這一年的時間裏,上刀山,下火海,隻要您吩咐一聲,我立刻照辦。”


    “你的意思是,一年之後,你還是要離開紫血團?”聽得出來,魏世豪的聲音裏有些不滿。


    賈純良在旁邊說道:“二統領,人各有誌,咱們不能強求小禹。”


    賈純良偷偷地給魏世豪使了一個眼色,那意思是告訴魏世豪,先穩住夏禹,一年的時間長著呢,或許一年之後,夏禹會改變主意,或者出現其它什麽情況。


    魏世豪覺得自己堂堂二統領,親自挽留夏禹一個外門弟子,夏禹還是要走,不給自己麵子。他想發火,但是,轉念一想,夏禹剛剛給自己立了大功,如果這時候收拾了夏禹,傳揚出去,人們會說自己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影響自己的名聲。


    地位越高的人,越注重自己的名聲。


    魏世豪舉起了酒杯,說道:“好吧,夏禹,我也不強求你,明天我就叫人把蘇俊放了。”


    “多謝二統領,”夏禹由衷地向魏世豪抱拳致謝。


    夏禹、賈純良和魏世豪聊了一會兒,時間不早了,夏禹、賈純良起身告辭,魏世豪送他們倆出了廳堂。


    這時,院子裏有個年輕人走了過來,和夏禹走了一個對麵,急匆匆的,差點撞到了夏禹。


    夏禹停住腳步,看了看那年輕人,那年輕人也看了看夏禹,兩個人都是一愣。


    夏禹覺得這年輕人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到過。


    魏世豪走了過來,問夏禹:“你認識張先生?”


    夏禹迴過神來,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


    魏世豪指著那年輕人,說道:“這是張文舉張先生,才高八鬥,學富五車,是我小兒子的老師。”


    “張先生,在下夏禹,這廂有禮了,”夏禹朝張文舉抱拳致意。


    “先生客氣了,”張文舉向夏禹拱手還禮,轉身走了。


    夏禹看著張文舉的背影,想著張文舉的那個眼神,覺得特別熟悉,但是,他絞盡腦汁,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張文舉。算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離開魏世豪的府邸,夏禹滿心歡喜迴到了家裏,一進家門就聞到了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兒。


    蘇雪兒係著圍裙,說道:“禹哥哥,我給你做了一桌飯菜,你嚐嚐味道怎麽樣。”


    夏禹笑道:“好,拿一壺酒來,我要好好品嚐一下雪兒的手藝。”


    夏禹不是酗酒的人,但是,偶爾他也喜歡喝幾杯,他覺得喝點酒是對一桌好飯菜的最起碼的尊重。


    蘇雪兒拿著酒壺、酒杯,給夏禹倒了一杯酒,夏禹坐在了餐桌前,看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說道:“真豐盛啊,雪兒,做了這麽多菜,你一定累壞了吧。”


    蘇雪兒甜甜一笑,說道:“還好啦,隻要禹哥哥喜歡,我就不覺得累,以後我天天給禹哥哥做。”


    夏禹夾了一口菜,品嚐了一下,眉飛色舞,讚不絕口,“嗯,好吃好吃好吃,雪兒,你這手藝做個大廚,絕對夠格了。”


    以前在朱雀宗的時候,夏禹吃過蘇雪兒做的飯菜,差點沒口吐白沫、翻白眼,沒想到,短短一兩年的時間,蘇雪兒的手藝突飛猛進。


    蘇雪兒立誌要做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賢妻良母,這段時間,她一直跟著一位大廚在學習手藝,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的手藝現在已經獲得了夏禹的認可。


    夏禹一邊享用著美味,一邊喝著酒,朝蘇雪兒擺了擺手,說道:“雪兒,你坐下,我有個喜訊要告訴你。”


    蘇雪兒坐了下來,問道:“什麽喜訊?”


    夏禹放下了酒杯、筷子,說道:“剛才我和賈堂主去見了二統領,二統領告訴我,明天他就叫人把伯父從無盡天牢裏釋放出來。”


    蘇雪兒的眼睛裏閃起了興奮的光芒,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問道:“真的假的?!”


    夏禹說道:“禹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千真萬確。”


    蘇雪兒攥著小拳頭,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激動之情,十七年了,她終於要見到自己的父親了,她在想,父親現在會是什麽樣子?我見麵第一句話,應該和他說些什麽?


    夏禹朝蘇雪兒擺了擺手,說道:“別激動了,坐下,坐下。”


    蘇雪兒坐了下來,說道:“禹哥哥,謝謝你。”


    夏禹裝作不高興的樣子,說道:“你這小丫頭,和禹哥哥還客氣?”


    蘇雪兒說道:“禹哥哥,等我父親出來之後,咱們去什麽地方?是迴冀州,還是去青州?”


    夏禹的神情凝重起來,說道:“我哪也不能去,我答應二統領了,為了報答他,我要為紫血團效力一年。”


    蘇雪兒說道:“那我就和我爹留在這裏等你,等過了一年咱們再走。”


    夏禹低著頭,心事重重。


    蘇雪兒問道:“禹哥哥,你怎麽了?”


    夏禹看了看蘇雪兒,說道:“雪兒,我不能迴青州、冀州,我要繼續闖蕩,到中三州、上三州去。”


    蘇雪兒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道:“禹哥哥,你非要成為天下第一呀?”


    以前,夏禹曾經對蘇雪兒說過,他要不斷前進,攀登武道巔峰。


    夏禹說道:“雪兒,我有點私事需要去上三州解決。”


    一百年前,夏禹身為豪俠,他的師弟柳行空殺死了他的師父,逼死了他,這個仇夏禹一直沒有忘記,他一定要去上三州,和柳行空解決這段恩怨。


    蘇雪兒莫名其妙,說道:“禹哥哥,你生在冀州,長在冀州,從來就沒去過上三州,去上三州有什麽私事?”


    夏禹說道:“有些事我現在不能對你說,對你說了,你也不能理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蘇雪兒撅起了櫻桃小口,說道:“禹哥哥,你這是拿我當小孩?”


    夏禹說道:“沒有,我沒有拿你當小孩,這件事真的很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蘇雪兒說道:“三言兩語說不清楚,那就慢慢說唄,沒事,我有耐心聽你說。”


    夏禹苦著臉,說道:“雪兒,你真的不要再問了,總之我一定要去上三州。”


    蘇雪兒想了想,說道:“好吧,既然禹哥哥這麽執著,肯定有禹哥哥的道理,希望有一天我能理解。”


    蘇雪兒倒了一杯酒,舉起來,要和夏禹幹杯。


    夏禹有些驚訝,說道:“你要喝酒?”


    蘇雪兒說道:“你能喝酒,我為什麽就不能喝?明天我就要見到我爹了,我高興。”


    夏禹笑道:“好,祝賀雪兒和伯父早日相見,幹杯。”


    夏禹和蘇雪兒喝了一杯酒,蘇雪兒不善飲酒,一下子喝掉一整杯,嗆得她直咳嗽。


    夏禹說道:“你沒事吧?不能喝就不要勉強了。”


    蘇雪兒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我今天高興,禹哥哥你陪著我,咱們繼續喝。”


    蘇雪兒又倒了一杯酒,和夏禹連著幹了三杯酒,喝得醉眼迷離,一雙小臉都紅撲撲的。


    蘇雪兒還要和夏禹喝第四杯酒,夏禹按住了酒杯,板著臉,說道:“不能再喝了,雪兒,明天你就要見到伯父了,你喝得醉醺醺的,伯父會怎麽想?”


    蘇雪兒撇了一下嘴,說道:“好吧,今天就不喝了,改天咱們倆喝個痛快。”


    “好,改天再喝,”夏禹把蘇雪兒扶迴房間裏休息。


    看著蘇雪兒那高興的樣子,夏禹的心裏也是暖洋洋的,他說過,他要永遠嗬護蘇雪兒,永遠讓蘇雪兒的臉上洋溢著微笑。


    第二天早上,夏禹和蘇雪兒早早地就起床了,洗漱一番,吃過早飯,前去見賈純良,賈純良帶著他們倆前往無盡天牢。


    夏禹、蘇雪兒坐在車子裏,穿過一片片密林,沿著崎嶇陡峭的山路行駛了半天,在中午時分終於抵達了無盡天牢。


    夏禹、蘇雪兒掀開車簾,向外看了一眼,大吃一驚,心想,原來這就是無盡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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