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看著老實窩囊的客棧老板、夥計們,現在,來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嗜血兇神。


    有幾個官兵被老板、夥計們追上了,徒手殺死,有幾個官兵腿腳利索,一口氣跑出了仁義客棧,翻身上馬,騎著馬向灰熊城方向跑去。


    老板追到門口,揚起手掌,一記風雷掌朝逃跑的官兵打了過去,風雷嘶吼,天地動蕩,嘭的一聲,那官兵連人帶馬,被老板炸成了一堆血淋淋的碎片。


    這時,有那官兵倒在地上,還沒有死透,趁著老板、夥計們不注意,從懷裏取出了一枚信號彈,甩向了空中。


    老板和夥計們發現了,想要去阻止,可惜晚了一步,信號彈在空中炸響。


    一個夥計衝過去,一腳踩死了那個官兵,歎了一口氣,說道:“都怪我,這個官兵是我對付的,我好久沒有出手了,有些生疏,沒能一下子殺了他。”


    “沒事,”老板在旁邊拍了拍夥計,安慰道。


    李鐵和冷霜顏跟在夏禹的身後,鑽出了地窖。看到老板和夥計們追殺官兵的場麵,李鐵和冷霜顏都驚呆了,都覺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看錯了?


    前幾天,李鐵、冷霜顏他們親眼看到神龍幫和無賴在這仁義客棧裏鬧事,那時,老板和夥計們逆來順受、絲毫不敢反抗,李鐵、冷霜顏他們都以為老板和夥計們是沒用的“老實人”。


    想不到,想不到,萬萬想不到,老板和夥計們這些“老實人”殺起官兵來是如此的狠辣。


    “人不可貌相!”李鐵、冷霜顏他們在心裏,反反複複,念叨著這句話。


    老板望著天空慢慢消散的信號彈,對身邊的夥計們說道:“一會兒張成就會帶人殺過來,咱們做好迎戰的準備。”


    老板轉過身來,看見夏禹、李鐵他們目瞪口呆,看著自己。


    老板感到奇怪,問道:“怎麽了,你們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夏禹向老板拱手行禮,說道:“您真是深藏不露啊,見過老前輩。”


    老板恍然大悟,憨厚地笑了笑,說道:“好多年沒動過手了,這身手生疏了許多。”


    李鐵在旁邊問道:“老板,您到底是什麽人,怎麽這麽厲害?”


    老板看了看李鐵、夏禹他們,說道:“我叫風寒笑。”


    聽到“風寒笑”這三個字,冷霜顏觸電似的,打了一個哆嗦,不敢相信似的,看著老板,說道:“您就是二十年前,名震天下的風寒笑?!”


    老板神情凝重,點了點頭,說道:“我就是那個風寒笑。”


    冷霜顏看著風寒笑,震驚得不知該說什麽是好。


    李鐵在旁邊,呆呆地問冷霜顏,“你認識風先生?”


    冷霜顏迴過神來,說道:“二十年前,青州第一殺手風寒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青州第一殺手?”李鐵沒想到風寒笑的名聲竟然這麽大。


    冷霜顏鑽研武道,對於青州曆史上的各個武道高手,也比較熟悉,她說道:


    “據說二十年前,小兒啼哭不止,隻要一聽到風寒笑的名字,立刻就嚇得不敢哭了。有人說,風寒笑就是青州的活閻羅,風寒笑叫人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


    夏禹和李鐵一邊聽著冷霜顏的講述,一邊看著風寒笑。


    風寒笑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這副樸實的模樣,任誰也無法和“青州第一殺手”這六個字聯係在一起。


    冷霜顏繼續說道:“二十年前,不知是什麽原因,青州第一殺手風寒笑突然消失不見了,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二十年來沒有任何消息。沒想到,風先生竟然躲在這裏,開了一家客棧。”


    夏禹控製不住強烈的好奇心,說道:“風先生,我冒昧地問一句,您怎麽會在這開客棧呀?”


    風寒笑歎了一口氣,迴憶著往事,一副心痛的模樣,說道:“都怪我作孽太多。”


    風寒笑向夏禹、冷霜顏他們講起了自己的往事,二十年前的風寒笑,意氣風發、狂妄無比,和現在判若兩人。


    那時,每天前來請風寒笑殺人的雇主,都要在風寒笑的家門前排成長龍。即使是達官貴人,見了風寒笑都要恭恭敬敬、以禮相待。


    風寒笑有錢有地位,距離達到完美人生,就差一個相親相愛的戀人了。


    有一次,風寒笑受雇去殺一個財主,風寒笑殺得性起,把這個財主一家老老小小幾十口子人,殺了一個幹淨。


    就在風寒笑以為滅了財主滿門,準備離去的時候,看見草叢裏有人在發抖。風寒笑提著刀走過去一看,草叢裏躲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少女。


    當風寒笑看著少女的時候,被殺戮所籠罩的心,有那麽一絲柔軟的地方,顫動了一下。


    風寒笑沒有殺死少女,而是將少女抱了起來,為少女受傷的腳,包紮了一下。


    這少女是財主買來的小妾,財主還沒等和少女圓房,就被風寒笑一刀斬成了兩截。


    少女被父母賣給了人販子,又被人販子賣給了財主,現在,財主死了,少女孤苦無依。


    風寒笑將少女帶在了身邊,詢問得知,少女名叫憐兒,我見猶憐。


    風寒笑和憐兒生活在了一起,剛開始,憐兒對風寒笑充滿了畏懼,但是,時間久了,憐兒發現風寒笑並沒有看上去那麽可怕,風寒笑的心也有柔軟的地方。


    風寒笑和憐兒墜入了愛河,兩個人想要想要白頭偕老、共度一生。


    憐兒勸說風寒笑,不要再當殺手了,不要再殺人了。風寒笑告訴憐兒,再做完這最後一筆買賣,他就和收手,退隱江湖,和憐兒去過平淡溫馨的生活。


    當風寒笑做完了最後一筆買賣,滿心歡喜地迴到家中,要和憐兒開始新生活的時候,一道晴天霹靂打在了風寒笑的頭上。


    風寒笑看見憐兒倒在了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在風寒笑外出殺人的時候,有仇家尋上了門,刺傷了憐兒。


    風寒笑抱著憐兒要去尋醫,憐兒意識到自己快不行了,抓著風寒笑,告訴他別白費力氣了。


    看著渾身是血的憐兒,殺千人而不眨一眼的風寒笑落淚了。


    憐兒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對風寒笑說了一句話,“不要再殺人了。”


    憐兒死在了風寒笑的懷裏。


    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人死在自己的懷裏,那種痛,痛徹心扉。


    風寒笑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憐兒,如果不是自己殺生作孽,憐兒就不會死,該死的是自己,不是憐兒。


    風寒笑埋葬了憐兒之後,心灰意冷,決定放下屠刀、隱姓埋名。從此,世間再無殺手風寒笑,隻有一個老實巴交的仁義客棧老板。


    聽了風寒笑的故事,夏禹、冷霜顏他們都是唏噓不已。


    風寒笑沒有被仇家殺死,但是,他卻一輩子活在愧疚之中,這種折磨比死要痛苦千倍、萬倍。


    冷霜顏知道了風寒笑的故事,又看了看那些夥計,那些夥計也都不是凡夫俗子。


    一個夥計看出了冷霜顏心中的疑惑,說道:“我們這些夥計和風老板一樣,都是殺手,都是作孽太深遭了報應,無處可去,來到了這仁義客棧。”


    李鐵問道:“你們都叫什麽名字?”


    一個夥計說道:“我叫黑魔。”


    另一個夥計說道:“我叫狂刀。”......


    夥計們開始自報名號,每當夥計們報出一個名字的時候,冷霜顏臉上的驚訝就要加重幾分。


    黑魔、狂刀這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殺手,一怒之下,血流成河,他們竟然都棲身於仁義客棧,當上了不起眼的店小二。


    仁義客棧附近的人們和風寒笑他們打了二十年的交道,一直都把風寒笑他們當做老實巴交的窩囊人。如果知道了風寒笑他們的真實身份,不知那些人們會不會嚇得尿褲子。


    夏禹和風寒笑他們正說著話,金大亨從後院跑了出來,叫道:“你們怎麽還有心思在這聊天呀,張成的人馬上就會過來了,還不抓緊時間逃跑!”


    剛才,金大亨躲在密室裏沒敢出來,確認外麵沒有危險了,這才屁顛屁顛地跑出來,露了頭。


    風寒笑說道:“不能跑,這周圍到處都是張成手下的官兵,咱們要是逃跑,跑不出多遠就會陷入官兵的重圍之中。”


    金大亨有些不高興,看著風寒笑,說道:“你的意思是咱們就坐在這裏等死呀?”


    金大亨還不知道風寒笑的真實身份,在風寒笑麵前大唿小叫的。


    風寒笑說道:“咱們現在隻能在這仁義客棧堅守了。”


    金大亨說道:“張成手下的官兵成千上萬,咱們就這幾個人,怎麽跟人家打?”


    黑魔在旁邊說道:“張成手下不過幾千人而已,大多都是元武境,甚至是沒開竅的垃圾,咱們要是卯足了力氣,和他們還是有的一拚。”


    “幾十個人打幾千人,大哥,你覺得這話我能信嗎?”金大亨瞪著眼睛,看著黑魔。


    狂刀說道:“這話要是別人說的,你不能信,換做我們說的,你還是該相信。”


    “你們是誰呀?”金大亨詫異地看著風寒笑他們。


    夏禹說道:“我給你介紹一下吧,這位是風寒笑風先生,這位是黑魔,這位是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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