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正德朝薑雲音身後張望,連聲問道:“你阿父阿母呢?可是都來了青城?”


    他那雙唯一露著的眼眸裏都是欣喜,又看迴薑雲音感慨出聲:“當年你阿父覺得你外祖父不會同意你阿母下嫁,為此還失意找我喝酒,說要離開汴京,不成想眨眼都快二十個年頭,竟生了你這麽個漂亮的女娃娃。”


    洪正德越說興致越高昂,大步邁迴屋裏,隨手撈起件扔在木桌上的布衣裹上,衝薑雲音道:“快帶我去見你阿父,一別快二十年,我要找他飲酒,好好問問他當年是如何搞定你外祖父成功娶到你阿母的?”


    他草草穿好布衣再次走到薑雲音麵前,調侃道:“你阿父莫不是成了世家權貴的乘龍快婿便金盆洗手了,難怪江湖上再沒聽到他半點音訊!不過婚禮也沒知會我登門喝酒,做得有些不地道了,今晚我得好好同他說道說道,他得自罰三杯同我道歉,再……”


    “洪叔,”薑雲音不得不出聲打斷,眼裏有傷痛一閃而過,“我阿父阿母已不在人世。”


    “怎麽會?以你阿父的身手,便是……”洪正德下意識的否認,隨即想起這些年的戰亂殘酷,聲音弱下去,隻剩下一聲歎息:“哎。”


    任憑薑揚武功再高強,一人之力也無法應對千軍萬馬。


    洪正德的情緒從不耐暴躁到雀躍驚喜,現在隻剩下了悵惘惋惜,又問:“是何時的事?你之前說你是柳州蘭郡泉縣人士,難不成你阿父阿母早早離開汴京迴了泉縣生活?”


    “三言兩語恐難說清道明,”薑雲音側身讓路,邀約道:“不知洪叔可願登門?雲音願替阿父陪洪叔小酌暢聊。”


    她原本是為了探尋梅花鏢的出處而來,現在她有了其他更想了解的。


    關於她的阿父阿母。


    難道她阿母真是汴京世家女?那為何要瞞著她?


    那群黑衣人暗中護她,不敢殺她是否和她阿母是世家女有關?


    薑雲音心中有太多疑問,一時半會怕是聊不明白,待久了恐誤了迴城的門禁,而李明輝和陸淮書已被禦史台收押,隨時會傳喚她,她不宜外出太久,此處更不是合適的談話地點。


    洪正德稍顯遲疑。


    薑雲音又低聲道:“自阿父離世,雲音在這世上已無長輩親人,今日得緣能遇見阿父昔日舊友,很想聽洪叔說說阿父阿母年輕時的事。”


    洪正德動容,頷首應了,大步往院外走。


    薑雲音抬步跟上,南枝隨著跟上,店老板完全沒想到會是這般走向,眼看著三人要走出院子,揚聲提醒道:“誒,洪哥,你屋門還沒鎖呢!”


    洪正德頭也沒迴:“無妨,沒甚值錢東西。”


    店老板連歎了好幾口氣,認命的去給他關上了屋門,再快步跟上去。


    迴城的馬車裏,一下子多了一個人,南枝尚未適應這驚人的關係轉變,坐在車角一眼不眨的盯著和薑雲音說話的洪正德,生怕他又做出什麽傷害薑雲音的舉動來。


    洪正德好奇發問:“你沒有其他兄弟姐妹嗎?當真不會武?揚弟那一身本領沒傳授給你?”


    薑雲音一一作答:“阿母生下我後身子一直不大好,在我七歲那年因病辭世,之後我和阿父相依為命,未有其他兄弟姐妹,自小阿父便說讀萬卷書比舞刀弄槍更好,他重金請了教書先生,教我讀書寫字,未教我習武。”


    洪正德了然的點頭:“你阿父對你阿母當真是用情至深,自到了汴京遇見你阿母後,不止一次同我提及,覺得自己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白丁,配不上你阿母,難怪會這般重視培養你讀書寫字,想來這是他的心結。”


    薑雲音正要順勢發問,剛張了嘴便被洪正德猛地一拍大腿的姿勢打斷。


    她租的馬車中規中矩不算豪華,洪正德生得魁梧,坐在馬車裏本就顯得局促,這一拍腿車上都一晃,嚇得南枝臉色一白,一把抓住薑雲音的手,警惕防範地看著他。


    “現在這世道不會武哪行?有本領傍身比隻會讀書寫字要強,”洪正德抬手拍了拍胸口,整個車身又是一震,重聲衝薑雲音道:“你爹不教你,洪叔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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