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看到殷痣強烈的反應,知道這下肯定壞事了,確實屋子裏麵的那位才是重頭戲。


    當白沙在船尾屋子裏麵再次看見和老魚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的時候,無比悲痛的留下了悲傷的淚水,從那時候起,白沙就已經想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同時也想起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老魚究竟又是誰?到現在又不得不懷疑,長得一樣的兩個人,究竟誰才是真正的老魚!


    白沙知道自己內心的這個想法很大膽,甚至說很對不起帶著自己長大的老魚……因為他懷疑了將自己帶長大的老魚的身份。


    殷痣拿過房門的鑰匙之後,頭也不迴的走到門外將鎖打開,然後動作停頓了一下之後還是將房門推開了,殷痣看到的房間裏麵的景象還是一樣,床榻上確實躺著一個人。


    殷痣快步來到窗前,白沙和鄭芝龍緊接著跟上,三人就這樣注視著床上睡著的人。


    殷痣再一次將身體裏麵的靈氣外放,想要將床榻上睡著的人喚醒,但是良久之後卻做不到。


    白沙曾經喚醒過床榻上的人,此時往前走一步,將身上的紅色石塊取下,輕輕的放在床榻上睡著的人的身上。效果很明顯,不一會兒睡著的人就有了動靜。


    雖然說和最下麵一層船艙喚醒的方式不一樣,但是睡著之人有了動作之後,狀態還是和船艙裏麵的活死人一樣,眼神木訥表情呆滯,他醒過來之後先是看了看白沙,然後頭微微轉動看著殷痣,沒有任何表情,而是就這樣一直看著殷痣。


    殷痣主動握住對方的手,急迫說道:“你是不是老魚頭?給我一個明確的訊息。”


    對方微微張口卻口不能言,良久之後才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重新閉上了眼睛。


    白沙輕輕說道:“師父,他和船艙裏麵的其他人不一樣,需要紅色石塊才能喚醒,而且喚醒的時間很短,他好像是很疲憊。我上次將他喚醒的時候有一個很奇怪的感覺,那就是我感覺他認識我,而且他還撫摸了我的臉龐。”


    殷痣將對方的手放迴被窩裏麵,然後說道:“徒兒,去找紙筆前來。”


    白沙沒有發問,轉身就去尋找殷痣需要的東西。


    在白沙離開的時候,殷痣對鄭芝龍說道:“我們出去,到白沙的那間屋子等他。”


    鄭芝龍點點頭,跟著殷痣出了屋子,出了屋子的殷痣不忘將房門重新鎖上。


    沒過多久,白沙就找來了紙筆,在自己住的屋子裏麵將紙鋪開之後,開始替殷痣磨墨。


    殷痣沒有說話,輕輕蘸墨水之後開始在紙上不斷的寫下一些字。


    殷痣邊寫便抬頭思考,像是在迴憶。


    白沙看著不斷在紙上顯現的黑字,看起來像是一些人名,隻是白沙對這些名字都不認識。


    殷痣不斷的寫,最後迴憶良久之後才緩慢的放下手中的毛筆,輕聲自語道:“應該就是這些人了,想必是沒有遺漏了。”


    殷痣在寫的時候,白沙就在心裏麵默默的數數了,現在留在紙上的名字不多不少,剛好五十個人,和幽靈綠舟上的活死人數量相當,白沙心裏麵明白了什麽。


    鄭芝龍則是一頭霧水,他能夠看出來殷痣寫的這些是人名,但是寫出來幹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殷痣示意白沙將紙筆等全部收起,然後說道:“我寫的這些人名就是昔日在幽靈綠舟上的成員,之前我們去最下麵一層船艙的時候沒有細點,這次我就依照這些名字一個一個的清點,看看幽靈綠舟上到底有沒有人少了。”


    白沙點頭說道:“先寫下來確實是一個好辦法,不然當麵憑著記憶清點的話難免會有遺漏。”


    三人再次來到船艙裏麵,將蓋板撬開之後下到下一層船艙。白沙負責將油燈點燃,殷痣負責說出名字,鄭芝龍則是負責將殷痣說出的名字劃掉。


    三人下到最下一層船艙之後,都不約而同的鎖住了身體裏麵的靈氣。


    一個個名字不斷的從殷痣口中說出,然後一個個名字被鄭芝龍在紙上劃掉。


    當殷痣說出最後一個名字的時候,意味著這裏麵的活死人已經全部點完了。


    鄭芝龍走到殷痣身邊,說道:“前輩,還剩下一個人的名字。”


    殷痣接過白紙,白紙上麵還剩下一個人的名字沒有劃掉————文易。


    “文易?他究竟去哪裏了,為什麽不在幽靈綠舟上?”殷痣小聲的說道。


    白沙說道:“師父,要不我們先離開這裏,迴到屋子裏麵慢慢想。”


    殷痣點頭說道:“也好,我們去上麵說。”


    幾人再次折返到白沙住的屋子裏麵,坐下之後,殷痣像是忘記了喝酒這件事情,開始緩緩說道:“解鈴還須係鈴人,我覺得這裏的事情一定和餘東海脫不了幹係。”


    白沙說道:“師父,你認為誰才是真正的老魚頭?”


    殷痣想了想說道:“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餘東海,我敢肯定,躺在隔壁屋子裏麵的人就是他,但是將你帶大的哪一位又是誰?我現在甚至搞不清楚當初和我作出約定的餘東海究竟是躺在床上的這位還是將你帶大的那位,也許見了麵我就知道了。”


    確實,很多事情光是靠猜測是得不到結果的,正如殷痣所說,隻有見到將白沙帶長大的老魚頭的時候才會有結果。白沙對此很是讚同,他也很想知道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鄭芝龍收到白沙的消息之後,專程邀請殷痣一同前往,為此鄭芝龍暗中還花費了不少功夫。


    殷痣原本隻是來一睹幽靈綠舟昔日的容貌,隻是沒有想到在幽靈綠舟上發生了這種事情。


    白沙問詢道:“師父,你說你曾經駕駛過海洋之心,為何之後你就離開了,當時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況,幽靈綠舟為何有突然銷聲匿跡?”


    殷痣迴憶說道:“十八年前年輕氣盛,我們闖入了一個不該闖入的地方,而且發生了一場大戰。說白了就是尋寶,最後為了寶貝大打出手,最後到那裏的人帶出了一些寶貝,這件事情我和李旦提起過,帶出的寶貝有兩艘船和四顆寶石。兩艘船就是海洋之心和幽靈綠舟,四顆寶石,你身上佩戴的就是其中之一。”


    白沙略微思量之後說道:“海洋之心在漂亮船長的手裏麵,幽靈綠舟在我的手裏麵。四顆寶石除去我和師父的兩顆,其他兩顆又去了哪裏?”


    殷痣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當初去搶奪寶物的隊伍很多,當然最後也死的差不多,我們的實力是最強的,實力也是保存最完整的,所以我們這一個聯盟獲得的寶貝也是最多的,至於剩下的兩顆寶石,下落不明。”


    “既然下落不明,師父為什麽清楚地知道寶石的數量是四顆?”白沙問道。


    殷痣長歎一口氣,道:“是餘東海告訴我的,他說他親眼見到過四顆寶石。”


    白沙細想之下,好像這些事情都和老魚頭有關係,而且看樣子老魚頭也是當時和師父聯盟的人之一,為何感覺老魚頭什麽好處也沒有得到,就連身上的紅色石塊都是從漂亮船長他爹那裏去求來的?老魚頭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這讓白沙百思不得其解。


    殷痣說道:“這件事情急不來,現在如果去尋找已經出海的餘東海,無疑是海底撈針。不管用很麽方法,我覺得還是先在呂宋立足腳跟再說,至於幽靈綠舟的真相,總有解開的一天。”


    白沙點點頭,現在也隻好如此了,明天去麵見李旦的行程不變。


    三人之前已經商議好,明天一起去見李旦,現在幽靈綠舟上出了這種情況,殷痣肯定是不會再李旦的勢力裏麵待下去了,他準備迴到幽靈綠舟。


    對於白沙來說,去見李旦會發生什麽是未知的,不過到時候殷痣會在身邊,而殷痣的手裏麵,藏寶圖還未交出來,這些都是可以保證白沙安全的憑仗。


    白沙看向鄭芝龍問道:“你這段時間感覺李旦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鄭芝龍想了想說道:“感覺不到,別人對他畏之如虎,但是他卻對我很好,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還是等你親自見麵之後自己感受吧。”


    殷痣接過鄭芝龍的話,說道:“李旦是一個商人,在他的眼裏麵,每一間事情都可以看作是一場交易,你可以將他看做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冷血的人,不管他表麵上看起來是如何的好相處都不要相信,因為這些都是表象。當初他沒有資格參加十八年前的那件事情,但是這些年過去之後,最終逆勢崛起的卻是他,所以,不能顧以常理度之。”


    “李旦就是呂宋實打實的土皇帝,所以說伴君如伴虎同樣適用於他。當紅的李垚還不是現在這個下場?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在李旦身邊做事,一定要把握好度,不管你有多大的野心,也要記得時刻藏起來。”這句話殷痣是對鄭芝龍說的。


    鄭芝龍明白其中的道理,隻是殷痣所說的野心他不是很明白,至少他現在沒覺得自己的野心有多大,無非就是坐穩李垚的位置,這是李旦給他的,應該不算是野心……


    可是,野心這種東西是不斷生長的,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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