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班花，上課了，趕緊把作業收到辦公室裏，磨磨唧唧小丫頭似得。”李佟這一大早就開始又當爹又當媽，怕他們熱了催著開風扇開空調，還得督促他們下課去飲水機接水，又得問他們學習進度怎麽樣，作業有沒有難度，讓二班的人都有點接受不了這麽轉變。
“哎，這班花是哪個女生啊，不會是齊璐吧。”底下有個家裏斷網的男生說了一句，這tm肯定是沒看班群消息，更不知道這班花的男朋友進群了。
“滾滾滾，這麽打趣我有意思嗎？”齊璐往男生那裏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老師...你怎麽知道？”蘇夏現在站著也不是坐著也不是，看著李佟一臉錯愕，什麽玩意兒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叫班花。
“這班花挺好的，人長得好看，學習成績還好，這作業一會送吧，我帶去辦公室，你坐著，現在來調一下位置啊，所有同學在過道上站好。”李佟破例把空調打開，有些早上沒睡醒的本來想趁李佟廢話的時候睡一會兒，有些已經開始竊竊私語打著商量怎麽調到一起。
“第一豎排，蘇夏，辰軒，李曉，齊璐，陳沫芸，你們這幾個是我重點關注對象啊，暑假在一起挺開心的啊，上學了給我好好收心，特別是齊璐和陳沫芸，有什麽問題就找你們班班花，別藏著掖著。”李佟看著辰軒一臉竊笑，想改口讓辰軒和蘇夏分開，看在辰軒的成績上還是算了。
“是，我和紀委一定在高三好好學習，向班花和辰軒看齊。”齊璐唰的一下站起身，朝李佟發誓。
“老師，我不想坐第一個，要不您讓李曉來。”蘇夏屬實不想坐靠門口的位置，來來往往的人都得往自己這邊看兩眼。
“別介啊班花，你這顏值擔當頭腦擔當幫我們擋擋，這好風氣萬一出去了就迴不來了。”李曉趕緊扼殺掉蘇夏的想法，主要是也不想坐在自己親爹眼皮子底下。
“你們這五個的位置就這麽定了，其他同學按照高矮順序調整好。”李佟排座位不按成績，和體育隊形一樣按照高矮順序，這也不會讓那些學渣受挫，保留了他們的自尊心。
全部入座後，李佟開始今日份的喋喋不休，辰軒還沉浸在能一直和蘇夏坐在一起的快樂中，剛剛緊張到出了一身汗，生怕李佟把他倆調開了，這沒想到，五個排在一起坐著，感天動地啊，看來李佟也是經常網上衝浪。
省圖裏，肖寒同學戴著耳機看書，是蘇夏上次看得那本小說，現在來圖書室的基本都是小孩子，或者是過來蹭空調的，肖寒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蘇夏晚上摸腰的動作，想著想著臉紅了一片，空調開的太低了，打了一個噴嚏。
摸出手機，看著app上的行動軌跡，蘇夏用的頭像是告白後第一條朋友圈發的那張接吻照，肖寒還沒來得及換，選了半天，選了一張兩個人牽手的照片，兩隻手色差太大，撞在一起還挺有視覺衝擊，指節上戒尺拉過的一道傷口很明顯。
第三堂是體育課，大課間教室裏鬧哄哄一片。
“哎，班花兒，一會跑步跟男生跑一千跟女生跑八百？”家裏斷網那個，二班團支書，就這麽大聲喊出來了，底下一陣起哄。
“滾，有意思嗎？辰軒，李曉，從上半年喊到下半年，有意思嗎？啊？”蘇夏把書卷起來，給一人拍了一下，“你們還笑，還笑。”
“不笑了不笑了，去操場。”辰軒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腦袋裏突然想到了肖寒發的甜甜，又開始笑。
蘇夏收好卷子，推開椅子準備去廁所，剛走到門口被團支書堵在廁所門口不讓進。
“班花進男廁所呀，怎麽不跟女孩子進去鎖上門蹲著上廁所？不會是沒有那功能吧？”
話音剛落，後麵又是一陣笑聲。
“滾，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蘇夏推開團支書，對方不依不饒，依舊堵在門口。
好巧不巧辰軒和李曉下樓去操場了，捏著拳頭跑下樓梯，平時開玩笑就算了，這麽被侮辱算什麽？
“哎，蘇夏，過來坐，站太陽底下日光浴？”辰軒還算識相，扔給蘇夏一瓶乳酸菌飲料。
蘇夏隨手就接住了，捏在手裏往他旁邊一坐。
“辰軒，剛剛那樣叫挺好的。”
“行行行，快喝快喝，一會跑一千米。”
“不喝，本來就…”
“就什麽？”
“沒事，我還不渴。”
上課鈴響完，二班麻利地排好隊形，男生站後麵，女生站前麵。
跟團支書玩的比較好的兩個跟著一起開玩笑，把蘇夏往女生隊伍裏懟。
蘇夏轉身一人給輕輕踹了一腳，站在原位不動了。
“哎，老師，蘇夏打人。”團支書捂著腿裝疼，多大了還告狀，對著蘇夏小聲說了一句，這當了班長挺橫啊，小聾子。
體育老師吹了一聲哨，走到隊伍最後排。
“什麽情況？一個一個說。”
“老師，您這還看不明白嗎？蘇夏打人。”團支書捂著根本就不疼的腿。
體育老師轉頭看著蘇夏。
“老師，我沒打那麽重。”蘇夏也沒拐彎抹角，也不愛拖遝，就事論事，誰tm演的過誰。
“哎，李曉，蘇夏打他做什麽？”齊璐迴頭問正後方的李曉。
“我怎麽知道，我跟他們，一個這頭，一個那頭。”李曉伸長脖子往隊伍最前頭看。
“別耽誤其他同學上課，下課之後我會跟你們班主任聯係，我讓你們班主任解決這個問題，來來，安靜，男生一千米準備開始。”
蘇夏走到跑道最裏麵，辰軒和李曉一左一右護駕似得，又一聲哨響，男孩子一陣風似得跑開。
“蘇夏，團支書又給你難看？”
蘇夏不想理人，要不是他倆不停地攪和，上半年期末考開了一句玩笑應該就過去了，邁開長腿，耳邊的風聲不大，跑了一個第一名，背後起了一層汗，辰軒和李曉並列第三，要不是李曉塞口袋裏的有線耳機掉了被辰軒踩到，也不會讓團支書搶先一步。
“喲，我以為咱班班花跑最後一名，第一名nb啊。”團支書沒得意多久被辰軒鎖住手腕。
“你tm再說一句試試，不準叫老師。”辰軒瞥了一眼跑道，女生組還沒有開跑，體育老師視線也不在這邊。
“鬆手，再不鬆我把你也拖下水，一起去辦公室喝茶啊。”
李曉愛莫能助，這辦公室他屬實是不想進。
“辰軒，鬆手，不想把事情鬧大就都停手，怎麽著啊，這是準備進去喝鐵觀音還是烏龍茶，嘁，本來就是嘛，我這話也說得沒錯。”團支書扭頭衝著辰軒喊了一句，又對蘇夏做了一個口型，這人tm就是欠兒。
“我操，你在這兒拽什麽拽啊，tm覺得自己很牛逼是不是，當了個團支書挺厲害是不是，你這要不要我接你老底啊，嗬嗬，用幾十塊錢賄賂，這事兒要是老師知道了，我看你是選鐵觀音還是烏龍茶，我看最多給你來杯綠茶算是夠麵子了。”辰軒一腳頂在團支書那裏，口型辰軒也懂，沒有拆穿，蘇夏握緊拳頭，想給團支書幾拳。
沒一會兒，辰軒就和團支書扭打起來，男孩子打起架來不要命，更何況這蘇夏是辰軒的哥們兒，這要是在道上混，蘇夏就是被辰軒罩著的那個，團支書冷笑了兩聲不甘示弱，要打架？來啊，誰tm怕誰不成，辰軒架著他的脖頸，手臂往裏壓緊，團支書被勒到沒有任何支撐力還手，兩個人擰在一起，勸架的也有，居然還有一旁看熱鬧助威的。
蘇夏咬咬牙，混亂中給了團支書一腳，辰軒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十七歲的男孩子就是這麽肆意，蘇夏拉起辰軒，這一腳下去，團支書那腿真的疼，這tm不用裝就能再李佟麵前討個說法去。
“我操，李佟怎麽來了，這tm什麽情況？？？我這剛來一局排位賽，這怎麽就，我操，我隊友要罵我了，我不想掉到青銅啊，tm本來段位就不高，要讓我知道是誰把李佟引來了，我跟誰沒完。”
“哎哎哎，你能不能小聲點，我這剛撿到裝備，比你還慘，小心被收手機，這麽明目張膽。”
“啊啊啊啊，我這一關過不去，哎，這女孩子玩的遊戲怎麽這麽清奇，這算是遊戲戀愛養成遊戲？這怎麽搭配才能過啊，我又不知道她們的眼光。”
“你這誰手機？齊璐的？嘖嘖嘖，她居然放心把遊戲交給你玩。”
.........
女生跑兩圈差不多就得了，後麵一圈，二班女生還挺團結，基本步調一致，特別同步，知道的是模擬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團體賽，這陣勢...
“別吵了，這剛開學就給我惹事是不是，說，誰先動的手。”李佟一臉嚴肅的把兩個人扯開，三個人一字排開站在麵前，驕陽下，少年的衣襟被風肆意的吹起，校服外套搭在肩膀上，痞到不行。
“他，我倆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點道理應該都懂吧，老師，說實話啊，我就覺得這家夥根本就不配團支書這麽神聖的職位，應該給蘇夏，這多好啊，給他完全就是亂了一鍋粥。”辰軒從高一到現在一直都是好學生的形象，李佟覺得辰軒最不會打架，結果這怎麽到高三了，開始變性了。
“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說不清楚三個人給我上交5000字檢討書，明天早上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念出來，態度給我放端正點。”李佟朝蘇夏揚揚頭，被團支書那樣說了以後，越來越覺得那個人很惡心，鬆開下唇，一字一頓的說。
“是他，這事兒不怪辰軒，是我和他發生的矛盾，其實也不算是矛盾，就是被他平白無故羞辱了幾句，這事兒要是發生在李曉身上，您還會覺得是我的錯嗎？”蘇夏扶了扶眼鏡，在校兩年，從來沒有觸犯過任何一條校紀校規，怎麽就今天突然違規了。
“是這樣嗎？”李佟看了一圈同學，這開學第一天就給人添堵，“明天一人5000字檢查，早自習當著全班同學麵前念，多大人了，當幼兒園沒畢業？來學校是學習的，別以為過來玩兒，高三是你們人生的轉折點，懂？”
“哎，老師，這就很過分了，我跟蘇夏正當防衛也要寫？那他不是得寫一萬字。”
“學習的時間都不夠，寫檢討浪費時間，5000字就夠了。”李佟還得去主任辦公室，走了。
蘇夏怕辰軒和團支書又打起來，把他拉到一邊。
“蘇夏，他是不是給你找麻煩了？”
“沒事，說幾句算了。”
離下課還有二十分鍾，體育老師帶著一班人坐體能訓練，男生仰臥起坐50個俯臥撐50個深蹲50個，女生各30個，三十個人操場上排了兩條隊。
“嘖嘖嘖，這個學期頭開得好，三好學生打架。”
“明天有好戲看了，蘇夏那臉拉不下來念檢討的，成天趾高氣揚的特難接觸。”
“我倒覺得挺好的，那是你們挑人毛病。”紀委撐著上半身稍微停下來休息了一會。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齊璐撞了說話的女生一下。
她倆是蘇夏和肖寒這對cp的鐵粉。
蘇夏做俯臥撐不吃力，五十個不帶停，仰臥起坐倒停了兩次，每停一次就瞥一眼團支書，化恨意為動力。
前班長做一半貧血暈了，兩個男生把他抬到醫務室，都懷疑這玩意故意逃練。
中午十二點左右，肖寒脫離舒適圈——省圖。
剛出門看到陳昕閆王川和王諾琳一家三口往這邊走，陳昕閆和王川剛下課，王諾琳在培訓機構報名了書法，嚇得重新往裏麵鑽。
“我操，真是冤家路窄。”
“哥，什麽冤家路窄？”王諾琳從後麵拍了肖寒一下，“見著我們跑什麽？”
“我跑了嗎？我東西沒拿進去拿不行？”肖寒剛說完，本來是個謊，一摸口袋成真了，手機沒拿，“我操，你愛去哪去哪，我手機沒拿。”
王諾琳被肖寒晾在門口，王川恨不得上去就是一腳，還管他有沒有麵子。
“小閆，他這是什麽態度？有病吧這不是？這麽對諾琳？”
“別理他，隨他去。”陳昕閆屬實覺得有這個兒子特丟人，“中午吃西餐吧，漢街有一家不錯。”
肖寒迴剛剛坐的位置找手機，還放在椅子上躺著，抓起來給蘇夏發了微信，邊走邊摁手機差點一頭撞暑假上。
甜甜，在？
嗯，在吃飯。
和誰？辰軒李曉？
一個人，坐天台。
我操，天台？有沒有日漫的感覺？
有一點點，正好買了飯團和壽司。
哈哈哈哈哈哈怎麽沒跟辰軒他們一起，落單了？
不說了，你還在省圖做什麽？
剛碰到心機女了，現在準備去哪裏混一餐飯。
嗯？您這顏值還要混飯？行行行，快去吃。
甜甜，我想買琴，鋼琴，家裏有位置放嗎？
放客廳，錢夠嗎？你之前把錢都給我做什麽？
這不就來找你要錢麽，說那麽明白了都。
嗯。
蘇夏摁了密碼，給轉了三位數，至於為什麽上天台，除了躲那些人還為什麽？
“哎，蘇夏，明天檢討怎麽辦，你真要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念檢討啊。”辰軒不知道從哪裏找到這兒來，扒在蘇夏身上。
“你有沒有什麽別的方法逃過一劫？”蘇夏咬了一口飯團，看著辰軒抓了一隻壽司就往嘴裏塞，正午的陽光落在頭頂，蒙在少年身上，最幸運的就是能在茫茫林蔭中捕捉到一束獨屬他的光。
“沒有。”辰軒吸了一口可樂，氣泡炸裂的聲音聽著很清楚。
“沒有還不趕緊寫，寫了厚著臉皮念，這事兒你也有責任我跟你說，讓你不動手你非要動手，這要是擱全校念檢討，我得跟你拚命。”蘇夏把壽司往辰軒嘴裏塞，嗆得他猛咳一陣，跟上次灌酒一樣。
“我操，蘇夏...你你...你...”辰軒盯著蘇夏，想給這個人一拳的心都有。
“你你你，你什麽你，我說的有問題？”蘇夏站起身拎著塑膠袋，扔進垃圾桶裏，球場上幾個不怕熱的同學趁著午休打球。
“不跟你貧嘴了，那啥，剛剛團支書是不是跟你說什麽了？別放心上，走，還有半個小時，迴教室坐著休息，劃掉，睡覺，昨天晚上打遊戲打到淩晨兩點，都忘了今天要上課。”辰軒打了個哈欠，跟在蘇夏後麵，踩碎滿地碎葉。
“贏了幾局？你得跟小寒學學，他那不用熬夜直接王者。”蘇夏看過肖寒打遊戲，那手法，就一個字，絕。
“行，高考完我找寒哥帶我飛，你倆不能分啊，分了我這王者段位，那不是沒希望了。”辰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滾，說點好聽的不行嗎？”蘇夏摸出手機給肖寒發信息。
肖寒，在？
在，你不上課嗎？這麽閑？
滾滾滾，從今天開始你給我正式開始學習。
啊？這麽快，我還沒有享受夠啊。
你tm還沒有享受夠？這都晃了快兩個月了，我抽屜裏有一些教輔資料，還有作業，從明天開始你白天就在家裏做作業，晚上迴家我檢查，能做多少是多少，不會的圈出來。
你這還沒有給我補課啊，就直接上手做作業？你想要你男朋友的命啊。。。
隻有一年時間，我的誌願是武漢大學，想繼續深造讀完博士畢業，你的呢？
甜甜，你這和我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啊，我的目標是能上個大學就不錯了，如果我真的參加了明年高考。
就這？這太沒追求了吧，肖寒同學你如果想和你男朋友一起上學，現在就得學，如果你還是想像之前那樣異地戀，我也攔不住你。
學學學，我這，從今天晚上開始，拚命學習，努力跟上我家甜甜的腳步，一起衝武漢大學博士學位。
蘇夏沒有迴複肖寒，把手機放進書包裏，下午第一節課是英語課，劉蘭芝抱著一大摞卷子走進來，這剛開學就考試，來得猝不及防啊。
肖寒想著蘇夏的微信出神，晃到漢街上，蹭飯什麽的估計行不通，買了碗熱幹麵在路邊上隨便找了個茵地兒嗦麵，鋪了張衛生紙墊在花壇邊沿，隔著布料都覺得發燙。
“媽媽，那邊那個人為什麽坐那兒吃？不熱嗎？”迎麵走來一個小女孩，三歲左右，肩上挎著一隻香奈兒。
肖寒看著眼睛都直了，這…這麽小背香奈兒？這長大之後還得了，果然這世界兩極分化太嚴重，要麽很有錢，要麽很窮。
“你看那大哥哥在趕時間呢是不是？這麽熱的天，誰願意在太陽底下曬，我們家小草莓不也陪媽媽出來逛街？”
年輕母親的教育方式讓肖寒打心眼佩服，果然有學問就是好，看著母女兩的背影，三兩下嗦完麵，抽了一張濕巾擦嘴，又晃到奶茶店隨便買了一杯葡萄柚冰茶，透明塑料杯裏裝著，看著就很清爽。
肖寒拎起茶轉身就走，遠遠的還能看到母女兩的身影，也是，大太陽天兒，誰願意在外麵晃，用嘴叼著吸管，用力戳開葡萄柚冰茶，入口的酸甜和一股兒冰力，這個季節的美好不過如此，鑽進萬達裏麵，空調的風滑進衣擺。
晚自習是英語，吃過晚飯一個個趴在桌上寫題目，晚自習要講的題目，當然，開篇還是大家熟悉的聽寫。
“上個學期的規矩，點兩個同學上來聽寫。”劉蘭芝還做了一個抽簽盒，拿到講台上的瞬間，個個都精神了，繃著一根神經，“蘇夏，辰軒，你倆上來聽寫。”
蘇夏走上講台，捏了一根粉筆，站在左邊那塊黑板前麵，辰軒站在靠垃圾桶那塊黑板，味道屬實有點衝。
劉蘭芝一直在座位下晃，前前後後把上個學期的單詞挑揀著報了三十個，短語報了十條。
蘇夏的序號一如既往寫的差，暑假的字帖是白練了，英文單詞寫的跟印刷體似得，果然是兩極分化太嚴重，辰軒就…半斤八兩吧。
“老師，寫完了。”辰軒跳下講台，一激動粉筆捏成兩半。
蘇夏撚了撚手上的粉筆灰，朝劉蘭芝點點頭示意寫完了。
“底下的，從後麵傳到前麵，我馬上就批出來，你們把我布置的題目寫完。”
不過五分鍾，劉蘭芝手上多了一遝英文本，黑板上多了幾個漂亮的勾。
“哎，蘇夏，放學去我家？今天吃火鍋，晚上叫寒哥一起啊。”
“不去，爸媽迴來了，寫你的作業。”蘇夏往後靠了一點，正撞在辰軒腦袋上，“我操，辰軒你有病啊。”
“我怎麽知道你要往後靠，你這也…”辰軒嘟囔著提筆寫題，“蘇夏，第十二題你會嗎？我懷疑這字母打錯了。”
“我懷疑你腦袋有問題，選a。”
“感謝感謝，咱倆對下答案。”
蘇夏拿著題目轉身放在辰軒桌上，兩份題目上答案近乎一樣。
“辰軒，你這填空確定是對的嗎？”
“原文裏都有，不對你打我。”辰軒上一秒還信誓旦旦，下一秒發現單詞拚錯了，“哎，你說這個啊，馬有失蹄人有失手嘛。”
“是是，你這要高考，得後悔死。”蘇夏提筆把辰軒的c描成a。
肖寒這會已經在一中校門口等著，手裏拿著葡萄柚冰茶。
“哎，這班花是哪個女生啊，不會是齊璐吧。”底下有個家裏斷網的男生說了一句，這tm肯定是沒看班群消息，更不知道這班花的男朋友進群了。
“滾滾滾，這麽打趣我有意思嗎？”齊璐往男生那裏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老師...你怎麽知道？”蘇夏現在站著也不是坐著也不是，看著李佟一臉錯愕，什麽玩意兒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叫班花。
“這班花挺好的，人長得好看，學習成績還好，這作業一會送吧，我帶去辦公室，你坐著，現在來調一下位置啊，所有同學在過道上站好。”李佟破例把空調打開，有些早上沒睡醒的本來想趁李佟廢話的時候睡一會兒，有些已經開始竊竊私語打著商量怎麽調到一起。
“第一豎排，蘇夏，辰軒，李曉，齊璐，陳沫芸，你們這幾個是我重點關注對象啊，暑假在一起挺開心的啊，上學了給我好好收心，特別是齊璐和陳沫芸，有什麽問題就找你們班班花，別藏著掖著。”李佟看著辰軒一臉竊笑，想改口讓辰軒和蘇夏分開，看在辰軒的成績上還是算了。
“是，我和紀委一定在高三好好學習，向班花和辰軒看齊。”齊璐唰的一下站起身，朝李佟發誓。
“老師，我不想坐第一個，要不您讓李曉來。”蘇夏屬實不想坐靠門口的位置，來來往往的人都得往自己這邊看兩眼。
“別介啊班花，你這顏值擔當頭腦擔當幫我們擋擋，這好風氣萬一出去了就迴不來了。”李曉趕緊扼殺掉蘇夏的想法，主要是也不想坐在自己親爹眼皮子底下。
“你們這五個的位置就這麽定了，其他同學按照高矮順序調整好。”李佟排座位不按成績，和體育隊形一樣按照高矮順序，這也不會讓那些學渣受挫，保留了他們的自尊心。
全部入座後，李佟開始今日份的喋喋不休，辰軒還沉浸在能一直和蘇夏坐在一起的快樂中，剛剛緊張到出了一身汗，生怕李佟把他倆調開了，這沒想到，五個排在一起坐著，感天動地啊，看來李佟也是經常網上衝浪。
省圖裏，肖寒同學戴著耳機看書，是蘇夏上次看得那本小說，現在來圖書室的基本都是小孩子，或者是過來蹭空調的，肖寒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蘇夏晚上摸腰的動作，想著想著臉紅了一片，空調開的太低了，打了一個噴嚏。
摸出手機，看著app上的行動軌跡，蘇夏用的頭像是告白後第一條朋友圈發的那張接吻照，肖寒還沒來得及換，選了半天，選了一張兩個人牽手的照片，兩隻手色差太大，撞在一起還挺有視覺衝擊，指節上戒尺拉過的一道傷口很明顯。
第三堂是體育課，大課間教室裏鬧哄哄一片。
“哎，班花兒，一會跑步跟男生跑一千跟女生跑八百？”家裏斷網那個，二班團支書，就這麽大聲喊出來了，底下一陣起哄。
“滾，有意思嗎？辰軒，李曉，從上半年喊到下半年，有意思嗎？啊？”蘇夏把書卷起來，給一人拍了一下，“你們還笑，還笑。”
“不笑了不笑了，去操場。”辰軒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腦袋裏突然想到了肖寒發的甜甜，又開始笑。
蘇夏收好卷子，推開椅子準備去廁所，剛走到門口被團支書堵在廁所門口不讓進。
“班花進男廁所呀，怎麽不跟女孩子進去鎖上門蹲著上廁所？不會是沒有那功能吧？”
話音剛落，後麵又是一陣笑聲。
“滾，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蘇夏推開團支書，對方不依不饒，依舊堵在門口。
好巧不巧辰軒和李曉下樓去操場了，捏著拳頭跑下樓梯，平時開玩笑就算了，這麽被侮辱算什麽？
“哎，蘇夏，過來坐，站太陽底下日光浴？”辰軒還算識相，扔給蘇夏一瓶乳酸菌飲料。
蘇夏隨手就接住了，捏在手裏往他旁邊一坐。
“辰軒，剛剛那樣叫挺好的。”
“行行行，快喝快喝，一會跑一千米。”
“不喝，本來就…”
“就什麽？”
“沒事，我還不渴。”
上課鈴響完，二班麻利地排好隊形，男生站後麵，女生站前麵。
跟團支書玩的比較好的兩個跟著一起開玩笑，把蘇夏往女生隊伍裏懟。
蘇夏轉身一人給輕輕踹了一腳，站在原位不動了。
“哎，老師，蘇夏打人。”團支書捂著腿裝疼，多大了還告狀，對著蘇夏小聲說了一句，這當了班長挺橫啊，小聾子。
體育老師吹了一聲哨，走到隊伍最後排。
“什麽情況？一個一個說。”
“老師，您這還看不明白嗎？蘇夏打人。”團支書捂著根本就不疼的腿。
體育老師轉頭看著蘇夏。
“老師，我沒打那麽重。”蘇夏也沒拐彎抹角，也不愛拖遝，就事論事，誰tm演的過誰。
“哎，李曉，蘇夏打他做什麽？”齊璐迴頭問正後方的李曉。
“我怎麽知道，我跟他們，一個這頭，一個那頭。”李曉伸長脖子往隊伍最前頭看。
“別耽誤其他同學上課，下課之後我會跟你們班主任聯係，我讓你們班主任解決這個問題，來來，安靜，男生一千米準備開始。”
蘇夏走到跑道最裏麵，辰軒和李曉一左一右護駕似得，又一聲哨響，男孩子一陣風似得跑開。
“蘇夏，團支書又給你難看？”
蘇夏不想理人，要不是他倆不停地攪和，上半年期末考開了一句玩笑應該就過去了，邁開長腿，耳邊的風聲不大，跑了一個第一名，背後起了一層汗，辰軒和李曉並列第三，要不是李曉塞口袋裏的有線耳機掉了被辰軒踩到，也不會讓團支書搶先一步。
“喲，我以為咱班班花跑最後一名，第一名nb啊。”團支書沒得意多久被辰軒鎖住手腕。
“你tm再說一句試試，不準叫老師。”辰軒瞥了一眼跑道，女生組還沒有開跑，體育老師視線也不在這邊。
“鬆手，再不鬆我把你也拖下水，一起去辦公室喝茶啊。”
李曉愛莫能助，這辦公室他屬實是不想進。
“辰軒，鬆手，不想把事情鬧大就都停手，怎麽著啊，這是準備進去喝鐵觀音還是烏龍茶，嘁，本來就是嘛，我這話也說得沒錯。”團支書扭頭衝著辰軒喊了一句，又對蘇夏做了一個口型，這人tm就是欠兒。
“我操，你在這兒拽什麽拽啊，tm覺得自己很牛逼是不是，當了個團支書挺厲害是不是，你這要不要我接你老底啊，嗬嗬，用幾十塊錢賄賂，這事兒要是老師知道了，我看你是選鐵觀音還是烏龍茶，我看最多給你來杯綠茶算是夠麵子了。”辰軒一腳頂在團支書那裏，口型辰軒也懂，沒有拆穿，蘇夏握緊拳頭，想給團支書幾拳。
沒一會兒，辰軒就和團支書扭打起來，男孩子打起架來不要命，更何況這蘇夏是辰軒的哥們兒，這要是在道上混，蘇夏就是被辰軒罩著的那個，團支書冷笑了兩聲不甘示弱，要打架？來啊，誰tm怕誰不成，辰軒架著他的脖頸，手臂往裏壓緊，團支書被勒到沒有任何支撐力還手，兩個人擰在一起，勸架的也有，居然還有一旁看熱鬧助威的。
蘇夏咬咬牙，混亂中給了團支書一腳，辰軒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十七歲的男孩子就是這麽肆意，蘇夏拉起辰軒，這一腳下去，團支書那腿真的疼，這tm不用裝就能再李佟麵前討個說法去。
“我操，李佟怎麽來了，這tm什麽情況？？？我這剛來一局排位賽，這怎麽就，我操，我隊友要罵我了，我不想掉到青銅啊，tm本來段位就不高，要讓我知道是誰把李佟引來了，我跟誰沒完。”
“哎哎哎，你能不能小聲點，我這剛撿到裝備，比你還慘，小心被收手機，這麽明目張膽。”
“啊啊啊啊，我這一關過不去，哎，這女孩子玩的遊戲怎麽這麽清奇，這算是遊戲戀愛養成遊戲？這怎麽搭配才能過啊，我又不知道她們的眼光。”
“你這誰手機？齊璐的？嘖嘖嘖，她居然放心把遊戲交給你玩。”
.........
女生跑兩圈差不多就得了，後麵一圈，二班女生還挺團結，基本步調一致，特別同步，知道的是模擬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團體賽，這陣勢...
“別吵了，這剛開學就給我惹事是不是，說，誰先動的手。”李佟一臉嚴肅的把兩個人扯開，三個人一字排開站在麵前，驕陽下，少年的衣襟被風肆意的吹起，校服外套搭在肩膀上，痞到不行。
“他，我倆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點道理應該都懂吧，老師，說實話啊，我就覺得這家夥根本就不配團支書這麽神聖的職位，應該給蘇夏，這多好啊，給他完全就是亂了一鍋粥。”辰軒從高一到現在一直都是好學生的形象，李佟覺得辰軒最不會打架，結果這怎麽到高三了，開始變性了。
“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說不清楚三個人給我上交5000字檢討書，明天早上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念出來，態度給我放端正點。”李佟朝蘇夏揚揚頭，被團支書那樣說了以後，越來越覺得那個人很惡心，鬆開下唇，一字一頓的說。
“是他，這事兒不怪辰軒，是我和他發生的矛盾，其實也不算是矛盾，就是被他平白無故羞辱了幾句，這事兒要是發生在李曉身上，您還會覺得是我的錯嗎？”蘇夏扶了扶眼鏡，在校兩年，從來沒有觸犯過任何一條校紀校規，怎麽就今天突然違規了。
“是這樣嗎？”李佟看了一圈同學，這開學第一天就給人添堵，“明天一人5000字檢查，早自習當著全班同學麵前念，多大人了，當幼兒園沒畢業？來學校是學習的，別以為過來玩兒，高三是你們人生的轉折點，懂？”
“哎，老師，這就很過分了，我跟蘇夏正當防衛也要寫？那他不是得寫一萬字。”
“學習的時間都不夠，寫檢討浪費時間，5000字就夠了。”李佟還得去主任辦公室，走了。
蘇夏怕辰軒和團支書又打起來，把他拉到一邊。
“蘇夏，他是不是給你找麻煩了？”
“沒事，說幾句算了。”
離下課還有二十分鍾，體育老師帶著一班人坐體能訓練，男生仰臥起坐50個俯臥撐50個深蹲50個，女生各30個，三十個人操場上排了兩條隊。
“嘖嘖嘖，這個學期頭開得好，三好學生打架。”
“明天有好戲看了，蘇夏那臉拉不下來念檢討的，成天趾高氣揚的特難接觸。”
“我倒覺得挺好的，那是你們挑人毛病。”紀委撐著上半身稍微停下來休息了一會。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齊璐撞了說話的女生一下。
她倆是蘇夏和肖寒這對cp的鐵粉。
蘇夏做俯臥撐不吃力，五十個不帶停，仰臥起坐倒停了兩次，每停一次就瞥一眼團支書，化恨意為動力。
前班長做一半貧血暈了，兩個男生把他抬到醫務室，都懷疑這玩意故意逃練。
中午十二點左右，肖寒脫離舒適圈——省圖。
剛出門看到陳昕閆王川和王諾琳一家三口往這邊走，陳昕閆和王川剛下課，王諾琳在培訓機構報名了書法，嚇得重新往裏麵鑽。
“我操，真是冤家路窄。”
“哥，什麽冤家路窄？”王諾琳從後麵拍了肖寒一下，“見著我們跑什麽？”
“我跑了嗎？我東西沒拿進去拿不行？”肖寒剛說完，本來是個謊，一摸口袋成真了，手機沒拿，“我操，你愛去哪去哪，我手機沒拿。”
王諾琳被肖寒晾在門口，王川恨不得上去就是一腳，還管他有沒有麵子。
“小閆，他這是什麽態度？有病吧這不是？這麽對諾琳？”
“別理他，隨他去。”陳昕閆屬實覺得有這個兒子特丟人，“中午吃西餐吧，漢街有一家不錯。”
肖寒迴剛剛坐的位置找手機，還放在椅子上躺著，抓起來給蘇夏發了微信，邊走邊摁手機差點一頭撞暑假上。
甜甜，在？
嗯，在吃飯。
和誰？辰軒李曉？
一個人，坐天台。
我操，天台？有沒有日漫的感覺？
有一點點，正好買了飯團和壽司。
哈哈哈哈哈哈怎麽沒跟辰軒他們一起，落單了？
不說了，你還在省圖做什麽？
剛碰到心機女了，現在準備去哪裏混一餐飯。
嗯？您這顏值還要混飯？行行行，快去吃。
甜甜，我想買琴，鋼琴，家裏有位置放嗎？
放客廳，錢夠嗎？你之前把錢都給我做什麽？
這不就來找你要錢麽，說那麽明白了都。
嗯。
蘇夏摁了密碼，給轉了三位數，至於為什麽上天台，除了躲那些人還為什麽？
“哎，蘇夏，明天檢討怎麽辦，你真要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念檢討啊。”辰軒不知道從哪裏找到這兒來，扒在蘇夏身上。
“你有沒有什麽別的方法逃過一劫？”蘇夏咬了一口飯團，看著辰軒抓了一隻壽司就往嘴裏塞，正午的陽光落在頭頂，蒙在少年身上，最幸運的就是能在茫茫林蔭中捕捉到一束獨屬他的光。
“沒有。”辰軒吸了一口可樂，氣泡炸裂的聲音聽著很清楚。
“沒有還不趕緊寫，寫了厚著臉皮念，這事兒你也有責任我跟你說，讓你不動手你非要動手，這要是擱全校念檢討，我得跟你拚命。”蘇夏把壽司往辰軒嘴裏塞，嗆得他猛咳一陣，跟上次灌酒一樣。
“我操，蘇夏...你你...你...”辰軒盯著蘇夏，想給這個人一拳的心都有。
“你你你，你什麽你，我說的有問題？”蘇夏站起身拎著塑膠袋，扔進垃圾桶裏，球場上幾個不怕熱的同學趁著午休打球。
“不跟你貧嘴了，那啥，剛剛團支書是不是跟你說什麽了？別放心上，走，還有半個小時，迴教室坐著休息，劃掉，睡覺，昨天晚上打遊戲打到淩晨兩點，都忘了今天要上課。”辰軒打了個哈欠，跟在蘇夏後麵，踩碎滿地碎葉。
“贏了幾局？你得跟小寒學學，他那不用熬夜直接王者。”蘇夏看過肖寒打遊戲，那手法，就一個字，絕。
“行，高考完我找寒哥帶我飛，你倆不能分啊，分了我這王者段位，那不是沒希望了。”辰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滾，說點好聽的不行嗎？”蘇夏摸出手機給肖寒發信息。
肖寒，在？
在，你不上課嗎？這麽閑？
滾滾滾，從今天開始你給我正式開始學習。
啊？這麽快，我還沒有享受夠啊。
你tm還沒有享受夠？這都晃了快兩個月了，我抽屜裏有一些教輔資料，還有作業，從明天開始你白天就在家裏做作業，晚上迴家我檢查，能做多少是多少，不會的圈出來。
你這還沒有給我補課啊，就直接上手做作業？你想要你男朋友的命啊。。。
隻有一年時間，我的誌願是武漢大學，想繼續深造讀完博士畢業，你的呢？
甜甜，你這和我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啊，我的目標是能上個大學就不錯了，如果我真的參加了明年高考。
就這？這太沒追求了吧，肖寒同學你如果想和你男朋友一起上學，現在就得學，如果你還是想像之前那樣異地戀，我也攔不住你。
學學學，我這，從今天晚上開始，拚命學習，努力跟上我家甜甜的腳步，一起衝武漢大學博士學位。
蘇夏沒有迴複肖寒，把手機放進書包裏，下午第一節課是英語課，劉蘭芝抱著一大摞卷子走進來，這剛開學就考試，來得猝不及防啊。
肖寒想著蘇夏的微信出神，晃到漢街上，蹭飯什麽的估計行不通，買了碗熱幹麵在路邊上隨便找了個茵地兒嗦麵，鋪了張衛生紙墊在花壇邊沿，隔著布料都覺得發燙。
“媽媽，那邊那個人為什麽坐那兒吃？不熱嗎？”迎麵走來一個小女孩，三歲左右，肩上挎著一隻香奈兒。
肖寒看著眼睛都直了，這…這麽小背香奈兒？這長大之後還得了，果然這世界兩極分化太嚴重，要麽很有錢，要麽很窮。
“你看那大哥哥在趕時間呢是不是？這麽熱的天，誰願意在太陽底下曬，我們家小草莓不也陪媽媽出來逛街？”
年輕母親的教育方式讓肖寒打心眼佩服，果然有學問就是好，看著母女兩的背影，三兩下嗦完麵，抽了一張濕巾擦嘴，又晃到奶茶店隨便買了一杯葡萄柚冰茶，透明塑料杯裏裝著，看著就很清爽。
肖寒拎起茶轉身就走，遠遠的還能看到母女兩的身影，也是，大太陽天兒，誰願意在外麵晃，用嘴叼著吸管，用力戳開葡萄柚冰茶，入口的酸甜和一股兒冰力，這個季節的美好不過如此，鑽進萬達裏麵，空調的風滑進衣擺。
晚自習是英語，吃過晚飯一個個趴在桌上寫題目，晚自習要講的題目，當然，開篇還是大家熟悉的聽寫。
“上個學期的規矩，點兩個同學上來聽寫。”劉蘭芝還做了一個抽簽盒，拿到講台上的瞬間，個個都精神了，繃著一根神經，“蘇夏，辰軒，你倆上來聽寫。”
蘇夏走上講台，捏了一根粉筆，站在左邊那塊黑板前麵，辰軒站在靠垃圾桶那塊黑板，味道屬實有點衝。
劉蘭芝一直在座位下晃，前前後後把上個學期的單詞挑揀著報了三十個，短語報了十條。
蘇夏的序號一如既往寫的差，暑假的字帖是白練了，英文單詞寫的跟印刷體似得，果然是兩極分化太嚴重，辰軒就…半斤八兩吧。
“老師，寫完了。”辰軒跳下講台，一激動粉筆捏成兩半。
蘇夏撚了撚手上的粉筆灰，朝劉蘭芝點點頭示意寫完了。
“底下的，從後麵傳到前麵，我馬上就批出來，你們把我布置的題目寫完。”
不過五分鍾，劉蘭芝手上多了一遝英文本，黑板上多了幾個漂亮的勾。
“哎，蘇夏，放學去我家？今天吃火鍋，晚上叫寒哥一起啊。”
“不去，爸媽迴來了，寫你的作業。”蘇夏往後靠了一點，正撞在辰軒腦袋上，“我操，辰軒你有病啊。”
“我怎麽知道你要往後靠，你這也…”辰軒嘟囔著提筆寫題，“蘇夏，第十二題你會嗎？我懷疑這字母打錯了。”
“我懷疑你腦袋有問題，選a。”
“感謝感謝，咱倆對下答案。”
蘇夏拿著題目轉身放在辰軒桌上，兩份題目上答案近乎一樣。
“辰軒，你這填空確定是對的嗎？”
“原文裏都有，不對你打我。”辰軒上一秒還信誓旦旦，下一秒發現單詞拚錯了，“哎，你說這個啊，馬有失蹄人有失手嘛。”
“是是，你這要高考，得後悔死。”蘇夏提筆把辰軒的c描成a。
肖寒這會已經在一中校門口等著，手裏拿著葡萄柚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