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你,瘋夠了就給我迴來。”


    “是是,王川他是不是等著打我?我不在他那把尺子就沒用武之地?”肖寒說著說著激動起來。


    蘇夏一驚,什麽玩意兒打人?家暴?神色突然凝重,伸手去撩肖寒的衣服。


    “我操,蘇夏你有病啊。”肖寒離電話遠了一點,拍掉蘇夏伸過來的手,“雖說都是男的,這脫綱了啊。”


    蘇夏垂下眼,想說的話堵在喉嚨裏。


    “那什麽,掛了啊,這兒有個人要處理。”肖寒掛掉電話,直接摔在床上。


    “那個男人打你了?”


    “哎,不經曆點什麽怎麽長大,別一臉苦大仇深,我這不沒事嗎?蘇叔叔走了都沒見你這樣。”


    “不一樣,你跟我爸不一樣。”蘇夏的臉更苦了,這人嘴怎麽這麽欠兒?怎麽就沒有被疼死?“喝水嗎?”


    “不想喝,今天有什麽安排?”


    “潛水。”


    “我操,你怎麽不冒泡呢?”


    兩人對著笑了一會,肖寒知道蘇夏說的潛水指的是寫作業,潛入題海。


    一覺睡到午後,蘇夏破天荒的睡眠時間超過八小時,算算得有半天了,要不是微信發來,估計還可以繼續,辰軒的微信。


    班花,幹嘛呢?


    沒幹嘛,你們幾點迴去的?


    剩了一個小時,後來齊璐和紀委的表演你沒看到可惜了,追星少女和動漫少女的完美組合,嘖嘖嘖。


    沒事,你們欣賞到了就好。


    班花你到底對什麽感興趣,寒哥嗎?你看寒哥的那個眼神,膩死了膩死了。


    滾,寫作業去,別煩我。


    我剛睡醒,不聊了,再睡會。


    你屬豬嗎?


    ??我屬羊,不行了,睡覺睡覺。


    蘇夏打了一個哈欠,看肖寒還沒醒,小心翼翼地爬上床,一點一點放下身子,這一係列動作還沒完成,被一隻手和一條腿緊緊纏住,動彈不得,那人嘴裏還念著夢話,說著白熊大大胖達熊抱什麽的。


    多幼稚啊,還看動畫片。


    夕陽染透半邊天,門外推車的聲音漸漸多了起來,一陣說話的聲音就著塑料車輪和地麵的摩擦聲,驚醒了熟睡的兩人。


    “我操,蘇夏你什麽時候上來的?”


    “你不記得你給我的熊抱?”


    “哎,那什麽,我以為是枕頭呢,又香又軟。”


    蘇夏徹底臉紅了,腦袋突然短路,不知道是不是睡蒙了,憋了半天問了一句喝水嗎?


    “又是喝水,你怎麽不問喝果汁嗎?喝汽水嗎?喝…”


    “喝蘇打水嗎?順便買晚飯,想吃什麽?”蘇夏打斷肖寒同學舉例子,戴上眼鏡麵前的人才開始聚焦。


    “喝,想吃燒烤,你買嗎?”肖寒怕蘇夏不同意,連問他都是小心翼翼,這不是他的風格,絕對不是!


    “買,現在去買,等我。”


    “嘻嘻,好~”肖寒看著蘇夏整理頭發,看著他有條不紊地係鞋帶,看著他對著廁所的鏡子整理形象,耗時七分零四秒…


    小丫頭似得,出門之前這麽多準備工作,看在人下樓買燒烤的份上,肖寒在心裏念著,忍住沒喊出來。


    “走了啊,如果你十分鍾還等不到我,就喝點水,那可能外賣小哥在買燒烤的路上,或者淋雨了。”下過雨後有點涼,蘇夏把襯衣領扣係上了一顆,朝肖寒同學擺擺手。


    “什麽玩意兒外賣小哥,你就這麽理解你現在的行為的,沒有歧視行業,就是覺得這樣表達我心裏過意不去,能不能委婉點。”一束殘光鍍在發梢,蘇夏迴頭的時候,瞳孔一顫,病床上的少年絕美到像畫中人,和平時那個桀驁不馴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就你多事,我希望迴來以後你還是和現在一樣,不要給我驚嚇。”蘇夏帶上門,從門上那塊玻璃往裏望了一眼,肖寒同學身殘誌堅的刷著手機,蘇夏心裏想著怎麽沒疼死他,剛剛的美好就像是幻想,一秒破功。


    路上下過雨以後積的水窪,蘇夏右耳裏塞著耳機,聽著鋼琴版的《天空之城》,輕音樂和夕陽西下的時候最配,也是為了避開嘈雜。


    街邊支起了燒烤攤,轉了一圈,隨便挑了一家看起來比較衛生的,又隨便點了一點,辣椒不敢加,加了以後單人病房可能會順利升級成雙人病房,那陣仗有點費醫生。


    “點這麽多一個人吃啊。”賣燒烤的人基本都會和顧客寒暄幾句,看著蘇夏一副斯斯文文的樣,來街邊攤買燒烤確實格格不入,手上的活沒有停,排風扇發出巨大聲響,刷子上蘸了調料往串兒上刷,舊了也不肯換,可能和茶杯一個道理。


    “病號餐,少加點辣椒,清淡點。”說出去蘇夏都覺得不可思議,病號餐是燒烤,那多少人都趕著往醫院裏跑,或者是說多少人都想讓蘇夏陪著住院,這肖寒同學鐵定不樂意。


    “哈哈哈哈哈,現在的小年輕,行,清淡點,炒麵要不要加配菜,雞蛋火腿什麽的。”燒烤師傅毫不客氣的進行無縫銜接的推銷。


    “行,加培根玉米和火腿片,兩人份的麵,不要青椒圈。”蘇夏看了看時間,師傅熟練的裝盒,滿滿兩大盒差點溢出來,全是葷菜,唯一的素菜應該是燒烤師傅怕病號太油膩硬塞的幾片生菜,另一邊肖寒同學可能想都不敢想,人家燒烤師傅居然還關心自己。


    “炒粉馬上好了,坐那兒等會兒,大熱天的做燒烤生意不容易啊。”


    “嗯,辛苦了,下次帶他來。”肖寒提著一大袋燒烤坐在板凳上,閉著眼睡了一小會,這是有多困?


    “他?喲,談戀愛了,漂亮嗎?”


    “啊?朋友,男的。”


    一切都來得猝不及防。


    “醒醒,麵好了,一共六十五,現金還是手機支付,二維碼在那兒自己掃。”


    付了錢以後,蘇夏提著燒烤快步往醫院裏走,怕肖寒同學餓昏在病房裏,順道買了兩瓶蘇打水,檸檬蜂蜜的。


    “蘇夏,你可算來了,你買這麽多,這花多少錢啊,我給你報銷。”肖寒同學不惜金了,蘇夏感歎了一句,把燒烤放在折疊桌上,打開塑膠袋,一整個病房都是燒烤味。


    是肖寒的話,在醫院都能蹦迪。


    “六十五,報銷?喲,咱們肖寒同學這性情大變,讓我有點接受不了,滾滾滾,快吃。”蘇夏拿了一串雞肉串就往肖寒手裏塞,簽子還發燙。


    肖寒咬了一小口,味道確實不錯,小時候的味道。


    蘇夏挑了一隻烤翅,兩隻手撚著,先撕開成兩半再放進嘴裏,孜然味很重。


    中規中矩坐著吃不方便,肖寒索性蹲在桌板前,挑起一串魷魚須兒,沒忘記遞給蘇夏一串兒。


    “你這要護士進來查房就更好看了。”蘇夏兩隻手指捏著鐵簽兒,果然萬物皆可轉。


    “怕什麽?沒見過吃東西啊?”


    “是,見過吃東西,沒見過您這樣吃東西的。”護士小姐經過門口,雖說是撿耳朵聽到的還是忍不住吐槽一句,留下一個白眼給肖寒自行體會。


    “哎,蘇夏,那個女人剛剛是不是翻白眼了?我操,我這個脾氣…”肖寒手裏還抓著吃炒麵的塑料叉子,已經下了一半床…


    這個操作屬實讓蘇夏無語,慢條斯理地用塑料餐盒的蓋接著吃麵,實在忍不了了,挑起兩根簽子狠狠甩在肖寒的手背上,過了幾秒,白皙的手上赫然兩道紅印兒。


    “我操,蘇夏你是不是有病?”肖寒揉了揉手背,委委屈屈地抓著叉子嗦麵。


    “還當自己小?您這是迴味童年呢?肖寒同學。”蘇夏也不知道自己這招哪學來的,就無緣無故的動手了,冷靜之後都快把自己罵穿了。


    “本來就比你小,人辰軒辰曦隻差幾分鍾辰軒還不是當哥哥,更何況咱們這七個月。”反正扯理由沒人比得過肖寒,“怎麽?不服氣啊。”


    “滾,吃你的燒烤。”蘇夏白了一眼肖寒。


    肖寒同學短短幾分鍾憑實力收獲兩個白眼,“喜大普奔”!


    後幾天每天也是水深火熱,七月都快過完了,無非是肖寒每天沒頭腦的做著讓人發毛的事,蘇夏的耐心終於消耗完,什麽玩意兒溫柔人設,兔子逼急了也咬人。


    “我操,這鬼地方再也不想住了,蘇夏,去你家唄。”肖寒提著蘇夏的作業,沉甸甸的都是知識的重量,被蘇夏一把搶過去。


    “滾,別跟我講話,你睡橋洞睡地鐵站睡天橋都與我無關。”


    “哎,這麽絕情嗎?咱倆這樣冷戰,辰軒他們磕什麽?”


    “管他們磕什麽,自作多情,誰要磕你。”


    “你也還小吧,之前還兇我,要是我的話,你那手得腫起來,又是淤青又是紅腫,怕不怕?別人說小孩的臉才像四月的天,變幻莫測。”


    “嘴欠。”蘇夏真的頭也不迴的就走了,留肖寒一個人原地淩亂,我操,這tm什麽情況?


    蹲在路邊,點了一支煙,沒手騰出來玩手機,眯著眼吐了一口白煙兒,看著樓下來往的患者,把煙叼在嘴裏,打火機開開關關差點燒到手。


    蘇夏在差不多二十米的地方看著他,一副被遺忘的樣子,要不是長得好看加上由內而外散發的藏都藏不住的氣質,估計麵前要多一遝零錢。


    氣氛都這樣了,關係又沒有好到那種要腆著臉道歉的程度,嗯,是沒有吧…也許,大概,或許,應該,總而言之誰道歉都拉不下麵子。


    “蘇夏。”肖寒站起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模糊,叫蘇夏的聲音好聽到不行。


    “滾,tm忍你很久了。”蘇夏頭也不迴就走了,肖寒哼著歌跟在蘇夏後麵,有一點厚臉皮,平時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步子邁得不大,怕趕上他,碰了麵挺尷尬的。


    過了長街、十字路口再到居民樓,肖寒一直跟在蘇夏身後,追著他的影子,現在的肖寒如果不去蘇夏家還能去哪裏,住天橋底下等別人憐憫嗎?


    蘇夏沒有心軟,背影都帶著怒氣,腳下生風,殺氣騰騰,感覺下一秒要轉過身衝過來抓住脖頸,肖寒這是tm得罪了誰,站在原地心揪著難受,看著遠處人影慢慢縮成一個點,肖寒跑了幾步跟上,走了樓梯,看蘇夏鑽進電梯。


    蘇夏摸出鑰匙開門,踹了一腳直接踢開,肖寒在他五米處看得怔怔的,腦袋裏嗡嗡的,這玩意兒到底怎麽迴事,出院了難道不是應該開心嗎?


    “喂,媽,怎麽了?”蘇夏摸出手機,窩在沙發上,一隻手挑起茶幾上的練習冊,去看肖寒之前沒有寫完的題目,筆蓋沒有合上,sin還沒有寫n,突然感歎了一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想你了,暑假過得怎麽樣?作業寫完了嗎?”林璿予的聲音聽著很輕,帶著一絲疲憊,國外工作雖然輕鬆,但都是些費腦子的活,做起來難免會遇到瓶頸需要突破。


    “挺好,假期時間不長,作業寫的差不多了,買了一些課外作業,思維拓展訓練,想著課外拓展一下,題目都很容易突破,然後是背公式,記單詞,文言文翻譯什麽的,暑假努努力,高三上課時聽起來比較容易。”蘇夏習慣性把最近發生的事告訴林璿予,說到文言文就想到了醫院裏和肖寒一起文言文翻譯,想著那貨是不是站在門口吹風。


    “小夏每天都在學習,勞逸結合很重要,偶爾出去走走也好啊,學傻了怎麽辦,以後還要給媽找個兒媳婦迴來。”林璿予輕笑了一下,有種想馬上衝到蘇夏麵前的感覺。


    “嗯,有和同學一起吃飯,去了ktv,認識了一個不錯的男孩,也是一中的,不過他輟學了,和他在一起相處一段時間,才發現其實我一點也不快樂,甚至說得難聽點,是一點自由也沒有,幹什麽都身不由己,所以真的好羨慕他啊。”蘇夏歎了一口氣,把肖寒的事告訴林璿予也挺好,如果他以後真的同意了。


    “怎麽會這樣想呢?是不是媽對你的要求太高了,讓你覺得有負擔?不快樂?為什麽覺得不快樂?”林璿予聽著蘇夏的一番話,話哽在喉嚨出不了聲,這算是蘇夏十幾年來的心裏話吧,積壓了太久慢慢的覺得已經不重要了,直到遇見了肖寒才發現人生好像很虛假,想活得和肖寒一樣肆意。


    “不,沒事,我還有題目沒寫完,先掛了。”蘇夏掛斷了電話,完全沒有顧及林璿予的感受,兩個人都互相冷靜一下也好。


    揉了揉大腿,站起身打開門,看肖寒靠著牆,耳朵裏塞著耳機,一點道歉的意思也沒有,完全沒有看到蘇夏似得,眼睛盯著樓梯扶手,直到聽見關門的聲音猛的轉過頭,門已經關了,暗暗罵了一句,剛剛開門的是蘇夏嗎?


    “蘇夏,蘇夏,開門呐,我要進去。”肖寒用使勁兒拍著門,聲音都在發顫,要是…要是蘇夏真的不給開門,該怎麽辦?該去哪裏?


    “滾,別擱我門口杵著,臉都給我丟光了。”蘇夏滿腦子肖寒肚子疼火急火燎跑去廁所,弓著腰一頭撞進護士小姐胸口、幾次在廁所裏抽煙被發現,不知道被醫生護士數落了幾次、讓做作業也不做,提到作業就手疼腳疼,這tm還跟他說要一起高考,想想自己還真是傻b,還有…還有…總而言之蘇夏這一輩子丟臉的餘額這幾天就用盡了,這種鏡頭還是從記憶裏抹掉比較好。


    “這麽絕情嗎?除了這兒,我真不知道該去哪裏了。”肖寒趴在門上,聽著裏麵沒有要開門的意思,“蘇夏,我…”


    後半句還沒說完,後頸被什麽玩意紮了一下,迴頭隻看到一個人的臉,半張臉被麵具遮著,露出來的半張臉陌生又熟悉,完了之後感覺攔腰被人抱起來就沒意識了。


    神經病摘掉麵具,抱著肖寒往三樓走了,一層一層慢悠悠地晃下樓梯,不時發癲地唱了幾句歌,停在一扇鐵門前,拍了拍門。


    “裏麵的人快出來,我已經包圍了這裏。”


    “得令,您快請進。”神經病的兒子劉峰推開門,一副迎接貴客的樣子。


    蘇夏還在賭氣,想著讓他在外麵反省反省在讓他進來,這一下剛好錯失良機,不知道肖寒知道了會不會恨他。


    劉峰是妥妥的無業遊民,今年三十四,前期創業搞美術工作室最後和合作夥伴不歡而散,精神也有點問題,間歇行為失常,還有點變態,工作室解散之後就步履不停的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模特,想著一個作品爆火,看到神經病帶迴來的男孩子,原本昏沉沉的眼睛都放著光。


    “上好的佳人啊,兒子謝父親恩典。”


    “平身,我說小劉啊,咱倆這關係,別拘束,當自己家。”


    “得令,還請父親協助。”劉峰打開臥室的門,畫架已經支好,鉛筆插在不知道多久沒打理的頭發上,一台相機擺在桌麵,膠卷散了一桌,地上各色水彩鋪滿了地板,水桶筆刷亂七八糟。


    溫柔的做作地解開肖寒身上的約束帶,三下兩下脫掉衣服,視線從上到下看了一眼,摸了一遍,感歎著少年的身材,手動擺了一個姿態,招招手示意神經病開始錄像,以記錄本作品非虛構。


    肖寒的臉在劉峰打的光下竟然有點好看,就是姿勢屬實是一言難盡,變態到極致,一雙長腿一覽無遺,又給淋了半杯涼水,搭在身上的襯衫濕著黏著皮膚,頭發也濕噠噠的搭在額前。


    劉峰的畫技是真不差,有模有樣的,激動到手都在顫抖,想著這要火了那還得了,人在家中坐,錢從天上來,嘖嘖嘖。


    神經病用好不容易學會的錄像功能靠著門框錄視頻,把創作過程拍的一清二楚,邊錄視頻邊陰森森地笑,劉峰背後也一陣發涼,應了那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蘇夏瞥了一眼時間,透著貓眼往外看,外麵沒有人,想著是不是走了,猶豫了一下,抓起放在餐桌上的鑰匙,嗯,去找人,他不想看到肖寒可憐兮兮的在外麵流浪。


    “我操,這tm什麽情況?我.....裸著.....”肖寒迷迷糊糊的醒來,右肩已經失去痛覺,不痛不癢,一絲不掛的出現在白色畫布前,手邊是顏料盒,對麵是攝影機,幾支蘸了顏料的畫筆隨意的擺在地上,定晴一看,腿下壓著的布上還有潑墨的痕跡,赤忱的血紅漸變冷魅的冰藍,腿上已經染了墨水,死亡打光,映著整張臉慘白,有點瘋狂藝術家的手法,也是,這藝術家本來就是神經病。


    “別動,手沒畫好呢,爸,把他綁起來。”劉峰摁了暫停鍵,挑起肖寒的下巴,在下頜骨上抹了一道明黃,指腹劃過肖寒的皮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別動手動腳的,走開啊。”肖寒的瞳孔都在顫動,推開劉峰,扯了搭在椅子上的衣服就想往外麵跑,被神經病一把拉住,白色的絲綢緞帶綁住手腳,畫布前的少年絕美到像是墜落凡間的神明,美的驚心動魄。


    發絲淌著水搭在眼前,頭埋得很低,緊閉著眼,睫毛顫了一下,襯衫滑落在腳邊,腿自然的微曲著,腳尖踩著白襯衫的衣擺,紅色的墨水順著腳踝滴在襯衫上,一枚指環扣住腳趾,這什麽神仙癖好,手垂在體側,絲綢緞帶綁著手腕,多出來的一段隨意的散在身旁,握著一束玫瑰,鐵騎而歸的勇士帶著小傷,披荊斬棘歸來會迎娶誰?


    “你好,請問有人在家嗎?”蘇夏從樓上跑到樓下,挨家挨戶的排查,怕是哪位好心人收留了肖寒,知道的是在找人,不知道的那白眼都得翻上天,鄰裏之間的情感毀於一旦,蘇夏甘願承受這些世俗眼光,也不知道為什麽,風吹過,直往衣服裏灌。


    “嗯?爸,去開門,看看是不是收水費的,家裏欠費了,我這還差幾筆就好了。”劉峰揮揮手示意神經病去開門,從昏暗的屋子走出,一束陽光都覺得刺眼,對上蘇夏的眼睛,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麵前的人,猛的往後退了一步。


    神經病也是愣了一下,衝著蘇夏揮揮手好像示意他進來喝茶,好像是意識清楚了,蘇夏迴絕了神經病的邀請,摸出手機。


    “不用了,我想問一下,請問你們見過這個人嗎?”蘇夏把手機遞給神經病,屏幕上是肖寒的正臉殺,原相機自拍,連唇下痣都看得很清楚,誰看誰都嘖嘖稱讚,現在哪裏是感歎肖寒顏值的時候,蘇夏一驚,神經病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說什麽。


    混亂的看出了肢體語言,蘇夏推開鐵門,鑰匙掛在鐵柱上晃了兩下,砸出很大的聲響,也懶得管神經病在後麵幹什麽,撒腿就衝進屋子裏,劉峰已經在門口恭候蘇夏多時,肖寒還在畫室裏掙紮著想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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