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手機又振動了幾次,肖寒伸手在床頭櫃上亂摸一氣,手機碰掉了,砸在地板上一聲巨響。


    手機燈光亮的刺眼,肖寒遮了遮眼睛,適應了才覺得舒服一點,點開微信,是置頂發來的消息。


    肖寒,睡了嗎?


    沒,剛準備睡,怎麽了?


    蘇夏沒有繼續在發消息,覺得挺可笑,可笑至極。


    過了好久,肖寒聽著王川那邊有動靜,關了燈假裝睡覺。


    你出來,我明天沒課,好好談一下,約法三章。”


    “操,我這輩子隻跟我爸約法三章,你算什麽?”肖寒正臉都沒看王川,盯著手腕像是自言自語。


    “你知道我教拉丁的用什麽訓練那些小孩?用尺子,動作沒力度不標準,我管他性別年紀,直接抽過去,這招也可以教育你。”王川掐住肖寒的下巴,把他拉到自己麵前,“以後好好說話,態度好一點,既來之則安之,聽到沒有?先跟我道歉。”


    “你是不是有病,別碰我,滾!”肖寒用膝蓋撞了王川小腹,這又是什麽劇情?難道王川喜歡看家庭倫理劇?


    “坐那兒坐好了,別給我動手動腳的。”王川把肖寒摁在椅子上,那樣子好像像把肖寒生吞了似的。


    “你別碰我,滾啊.....”肖寒低下頭,頭發長了,垂在臉側,遮住視線,隻看見王川的腳,身體在抽搐,能聽見很重的鼻音,濕熱的水珠劃過臉頰。


    “別給我翻臉不認人,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爸,你要再敢目中無人,要再敢自以為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王川咬著牙,一瞬間的情緒直衝腦門,看著肖寒,帶著厭惡。


    “你別管我了行嗎?求你了,我這樣的人,不配。”肖寒抬起頭,擤了擤鼻子,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不堪一擊。


    “你也知道你不配?爹不養娘不愛的,你不覺得現在有個家已經很滿足了嗎?還這麽放肆。”王川是個冷血的人,別人都說刀子嘴豆腐心,可他刀子嘴,心也如磐石。


    “你放屁,如果沒有你,我媽她會和我爸分手?就是你拆散了我的家庭,現在你還覺得是我的錯嗎?”肖寒掙脫他的束縛,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倔強。


    王川忍不了肖寒這種性格,抄起戒尺就是一頓揍,一下下落在肖寒的身上,耳邊還迴蕩著一句句令人唾棄的話,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大概已經麻木不仁,沒有機會反抗,隻能任王川發泄。


    像抽空了身體,隻覺得是一具空殼在行屍走肉。


    王川甩了甩手,戒尺上已經出現裂痕,都不敢去想是用了多大的勁,肖寒癱軟在地上,才開始覺得胳膊上,腿上,背上陣陣痛癢,肖寒很瘦,線條很結實,戒尺劃過皮膚,留下一道道痕跡。


    “迴房間,沒我允許不許出那扇門。”王川單手把肖寒拎起來,練國標舞的人手勁確實大。


    肖寒縮在門背後,顫抖的手拿起手機,輸了密碼,提示密碼錯誤了幾次,沒有耐心再繼續破密碼,把手機扔在一邊,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上那道小小的裂痕,微不足道的痕跡。


    隔天一早,肖寒站在鏡子前,看著滿身的傷,暗自神傷,果然應了蘇夏那句,好了傷疤忘了疼,忘記了,傷疤也沒好。


    試著轉了一下門把,從外麵反鎖了,這tm屬實是遭罪。


    手機充了一晚上電,這會才想起來要拔,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精疲力竭。


    微信上有一條語音,蘇夏發來的,隻有短短一句話:“你願意一生都和我一起嗎?”


    肖寒聽完之後一愣,這是…告白?


    不會吧不會吧,我把你當朋友,你當在和我談戀愛?


    肖寒覺得唿吸都變快了,張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半天緩過來手指放在鍵盤上,迴過去一個,我不確定,畢竟,世事難料。


    然後過了很久很久都沒有收到迴複,滿腦子蘇夏那句話,聲音不像是喝過酒,帶著好大決心才說出口的勇氣。


    蘇夏不是沒理他,隻是林璿予的電話剛好打來。


    “媽,怎麽了?”蘇夏接起電話,聽著林璿予的聲音有些沙啞,是哭過以後的嘶啞。


    “沒事,就打電話來問問,你最近怎麽樣?”


    “哎,高二的暑假還能怎樣,每天泡在書海裏,不說這個了,怎麽這兩天給爸發信息都不迴複,工作太忙了嗎?”蘇夏看著微信上和蘇哲的聊天記錄,他最後一條迴複是期末考頭一天。


    “最近在開發新的項目,太忙了,應該是沒注意你的消息,有什麽事找你爸嗎?”林璿予把電視關掉,關掉時新聞上還在說那件事,她怕蘇夏會聽見。


    我市昨日商店街發生持槍搶劫事件,中國籍市民見義勇為遭歹徒刺殺身亡,但肇事者被緝拿歸案........


    “媽,你那兒發生什麽事了?中國籍?誰身亡?歹徒?”蘇夏聽見了,清清楚楚的聽見了,雖然新聞是英語,但第一時間迅速在腦海裏翻譯是蘇夏最擅長的,毫無差錯。


    “我也不知道.....”林璿予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別沒底氣,沒底氣到蘇夏都開始懷疑。


    “媽,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嗯?”


    “真沒事兒,啊,聽話,你去忙吧,就打電話來問問而已。”林璿予還是放棄說出實情,掛了電話後就倒在沙發上涕淚縱橫。


    蘇夏放下手機,手一抖手機順著摔在地上,開始覺得缺氧,覺得控製不住唿吸。


    撿起手機給林璿予發了微信,那個好久都沒有微信來往的號碼。


    有時候這種話還是打字說比較容易。


    媽,是爸吧。


    嗯?


    是爸吧?你迴答我?


    怎麽會呢,好了,別瞎想了。


    你迴答我,是不是蘇哲?


    蘇夏把手機反扣在床上,過了好久才迴複一句消息。


    嗯。


    一個字,讓蘇夏覺得天崩地裂,前期擠壓的情緒像打開了總閘,一瞬間迸發,趴在床上哭到頭昏目眩,沾濕了枕套。


    走流程魂歸故裏。


    葬禮那天。


    蘇夏用白襯衣打底,找了一件黑色的休閑外套,黑色九分褲,沒有打領帶,解了兩顆衣扣。


    樓下放著喪樂,整棟樓都籠罩在灰色的氛圍裏,落葉歸根,魂歸故裏,對在異鄉離開的英雄的敬畏油然而生。


    蘇夏的嗓子已經嘶了,發不出聲音,咬著下唇嚐著自己的眼淚。


    周圍的人,有近親也有遠房,有的歎息英年早逝紅了眼眶,有的…說難聽點,就是過來蹭飯。


    “真是作孽啊,這蘇哲挺好一男人,對老婆小孩從來不三心二意。”


    “本來啊,這去國外是璿予的工作,蘇哲他根本不用去,這不,出事了。”


    “就是說啊,這家裏的經濟都靠璿予了,就是苦了孩子。”


    “唉,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你用錯了吧,我胡了!”


    麻將桌那邊一陣哄笑,是林璿予母親那邊的人,普通麻將桌,鋪了一張桌布,麻將打火機錢什麽的散在桌角。


    三日後,陵園。


    眾人黑衣樸樸,空中應景的飄著綿綿細雨,葬禮時蘇夏一直默不作聲,留下的淚滑進嘴裏有點澀口。


    幹淨的墓前擺著白色的花,蟬鳴依依,似述盡一段離合悲歡。


    “媽,你為什麽不攔著我爸?”蘇夏坐在林璿予身邊,眼睛哭到泛紅,小臂上的黑紗很顯眼。


    “攔不住,你爸他是什麽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決定要做的事情誰也攔不了,誰也攔不住。”林璿予抬起頭,伸手揉著蘇夏的頭發,眼圈也紅紅的。


    “好像都是因為我,如果沒有我,如果我沒有耳疾,你們是不是就不用去國外?是不是因為我?”蘇夏抬頭看著人群散去,墓前空無一人,隻剩一捧捧白花。


    “小夏,你怎麽這樣想呢?如果沒有你,我們這個家庭就不完整,不完整意味著什麽你懂嗎?嗯?”


    “我懂,媽,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你爸這一走,逢年過節的隻有我們母子倆了。”


    “嗯,媽我有點不舒服,迴家吧。”


    “好,去吃點東西吧。”


    林璿予背著蘇夏的包,扶著他,腿都在顫,一路上兩個人都沉默不語,怕一說出口情緒就繃不住,長街的盡頭是一家快要倒閉的小攤兒,還沒有收攤,門口隻放著一張桌椅,還有上桌吃碗麵以後的空碗。


    “小夏,吃點兒?熱幹麵怎麽樣?”林璿予撩了一下頭發,強裝著笑臉。


    “嗯,不加辣,謝謝。”蘇夏坐在椅子上,桌麵油膩到不行,很久沒擦了,拿著手機看著班群裏的消息,李佟把電子檔成績公布出來了。


    大概看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位居榜首,基本都是滿分通過,除了物理少了兩分,但看排名情況也是第一名。


    果然沒一會兒,物理老師就在班群裏發消息,特意艾特了蘇夏。


    我說蘇夏啊,你那數字能不能寫的好看點,扣的那兩分是你應得的,迴頭給你帶本數字字帖。


    啊?不是吧,字帖?


    是,字帖,迴頭給你寄過去,辰軒也是,你倆一起練練,一個扣兩分一個扣三分,全班第一第二的學霸字都不好看,說出去不被笑話。


    我也要,不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道好輪迴,你倆就認栽吧。


    其餘的同學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已經是準高三生了還這麽嘻嘻哈哈的。


    “小夏,怎麽了?跟誰聊天這麽開心。”林璿予把餐盒放在桌子上。


    “沒事,期末考成績出來了,看成績呢。”蘇夏把手機遞給林璿予,隻截下了自己的成績,不想讓林璿予對其他同學評頭論足。


    “不愧是我的兒子,爭取保送資格應該可以,行了,吃麵,迴頭給你買新的平板作為獎勵。”林璿予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蘇夏身上,也沒有不負眾望。


    “獎勵就不用了,不是小孩子了。”蘇夏夾了一筷子麵條。


    另一邊,肖寒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身上帶著小傷,一扯就隱隱作痛,不知道門外是什麽場景,也懶得去想那麽多。


    “起床,十一點了。”一早上,王川推開門,手裏摁著手機,連眼睛都不抬一下。


    肖寒蒙著頭,在被窩裏挪了挪,沒有要起來的意思,畢竟平時要沒有事可以睡到十二點。


    王川把手機重重擱在門口的架子上,那裏放著一遝琴譜,走到落地窗那邊,動手扯被子。


    “誰啊,一大早有病是不是。”肖寒猛地坐起身,眼睛半睜半閉。


    “你新老子。”


    “王川,是你啊,我以為還是一個人住,洗口洗臉去了。”


    “說話禮貌一點,嗯?”王川的態度依舊差,“這是在我家,不是你那個破房子。”


    “隨便你怎麽想,我還不稀罕,有錢nb是不是?”


    “我不是肖默,沒那麽好說話,連親媽都不待見的人我還憐惜什麽?”


    “有病是不是?”


    等王川走了之後肖寒才掀開被子,抓起手機帶到廁所裏。


    用肥皂洗了兩遍手,挑起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機。


    “你是不是有病啊,陳昕閆真是腦子壞了看上你這種男人。”


    “別折騰了,反正你親爹也不管你,你親媽也覺得你多餘,那就讓我來好好教育教育你。”


    “過來吃飯。”反正現在無論做什麽,王川都是連拖帶拽的讓肖寒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餐桌上,兩個人一言不發,肖寒低著頭坐在王川對麵,麵對著一大桌子菜,遲遲沒有拿起碗筷,要是自己一個人在家,絕對是風卷殘雲。


    “沒胃口,不吃了。”肖寒正準備起身,大門就被打開了,陳昕閆穿著那件白色吊帶衫和黑色熱褲,披散著頭發,連美瞳都沒有戴。


    “小寒,怎麽了?”陳昕閆叫住肖寒。


    “沒事,我有點頭暈,你們吃吧。”肖寒摸了一下額頭,和平時一樣,沒有發熱。


    迴到房間,掀被子的時候琴譜散了一地,手機還壓在枕頭底下,解開手機。


    “哎,你把他怎麽了?”陳昕閆坐在王川旁邊,戴上塑料手套開始剝蝦。


    “沒事,他愛做什麽做什麽,隻要不給我添堵什麽都好。”


    “你是不是動手了?那尺子都拿出來了。”


    王川沒有迴答,喝了半杯啤酒。


    “我去看看他,你先吃。”陳昕閆摘下手套,推開肖寒住的房間門,要是王川絕對是從外麵反鎖了。


    琴聲戛然而止,落在音階的最後一個音。


    “王川你煩不煩啊?你知不知道眼不見心不煩。”肖寒漫不經心地翻了一頁書,傷口在手臂的動作下若隱若現,白皙的皮膚上也打眼。


    “小寒。”陳昕閆坐在落地窗的窗台,“我看看,手怎麽了?割腕?”


    “媽…是你啊,我以為王川呢,那什麽,割腕不至於,你擋著我光了。”


    陳昕閆挪了挪位置,迴頭看了一眼,哪裏擋到光了?


    “你要沒事就出去吧,門口有人等。”肖寒手肘撐在琴鍵上,摁出一聲高音dol。


    陳昕閆抬頭看到門口王川僵硬的笑臉。


    “小閆,菜涼了。”


    “來了,小寒你好好彈琴啊。”


    王川摟住陳昕閆的腰,背手反鎖住房門。


    “王川,你tm開門讓我出去!”肖寒關掉手機,衝著門使勁兒喊著,左手擰著門把手,肩膀懟著門。


    “這門挺貴的,弄壞了你也賠不起。”王川靠在沙發上聽著房裏撞門的聲音。


    想著滴水石都能穿,這多撞幾次說不定就撞開了,肩膀被門撞得生疼,手指劃掉了門上的漆,tmd真的打開了?我操,感天動地!


    與其說被撞開,不如說是一整扇門直接掉下來,砸在地板上,灰塵夾著木屑散去,肖寒捂著右肩,揚起的嘴角像是在挑釁,身上穿的還是那身運動裝,肆意的不行,從鼻子冷哼了一聲,踩著掉下來的木門三步並兩步跑出家門,留給王川和陳昕閆一個拽到不行的背影。


    這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做到?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才有這麽大的勇氣?


    “小閆,那是你親生的嗎?這地板好幾萬啊,門也不便宜。”王川氣不打一處來,“就是欠兒,這種人活著做什麽?什麽都不如別人,學習學習不行,性格性格不好,連我們班學舞的初中生都比他上進,就他那樣,還想在這社會上混,死了算了。”


    “哎,別這樣說,他也是我的骨肉,你要不喜歡別理會他,我也不喜歡他,這孩子身上沒有哪一點值得別人喜歡。”


    “就是爛人一個,我都不信他是你生的。”


    右肩一陣一陣發疼,那種從骨頭延伸到皮肉鑽心的疼,肖寒晃晃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江漢路,快點,趕時間呢。”


    “趕時間也得遵守交通規則,我盡量快點啊。”司機慢條斯理喝了一口水才摸上方向盤。


    肖寒坐在後座,順著手臂摸了一道,傷應該是入骨了,想到剛才撞門的場景,打心眼兒佩服自己,nb啊肖寒。


    “師傅,能不能麻煩送我去最近的醫院。”肖寒捂著右肩,背後出了一身冷汗,稍微動一下都鑽心的疼。


    “行,轉個彎就到了。”


    肖寒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十級痛苦,一個人上醫院,身邊沒有一個人,覺得空落落,掛了號直接就坐在診室外麵的候診椅上,看著顯示屏上一個個名字劃過,終於看到自己的名字,右肩的劇痛牽扯著手臂上的傷痕,和傷口上撒把鹽沒什麽區別,心想著要把自己罵穿。


    沒事兒和王川家的破門杠什麽,無冤無仇的還落的這個下場,這是有苦說不出啊。


    “肖寒,誰是肖寒,人來了嗎?”骨科專家看起來年齡挺大,上這道應該有些年頭,架著副眼鏡,頗有幾分老練。


    “來了,打擾了。”肖寒坐在醫生對麵,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醫生右肩更是痛苦難耐,心理作用嗎?


    “你這是什麽情況?怎麽傷成這樣了?”醫生輕輕地捏了捏肖寒的右肩,望聞問切已經不重要了,肖寒是疼的要命,整個人一哆嗦。


    “怎麽樣?很嚴重嗎?”肖寒不敢亂動一下,雙手放在大腿上。


    “躺上來。”


    “好。”


    一頓操作下來,肖寒已經被折騰的精疲力盡,最後換來醫生一句要內固定髓內釘,整個人條件反射,嚇得從椅子上彈起。


    這tm什麽情況?不就是撞個門嗎?


    辦了手續,肖寒躺在床上腦子裏亂如麻,趕時間就要求馬上安排了治療。


    醫生也是沒轍,這會兒談不上人滿為患,推進了最裏麵那間手術室,注射了麻醉。


    迷迷糊糊的醒來已經是隔天早上,麻醉藥過了,覺得右肩麻痹到生疼,動一下都苦不堪言,被紗布和約束帶固定著,肖寒把左手枕在腦袋底下,都不知道這一個月以來幹了些什麽事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番五次玩一次高貴優雅。


    想過石膏固定,就是沒料到居然要開刀,擰了一下眉毛,唿吸都跟著沉重。


    想著之前在網上看到的段子,疼痛段位,一個人手術算是十級孤獨,沒忍住拍了幾張照片,不要臉的調了色發了朋友圈,還在約束帶上用塗鴉軟件寫了xh兩個英文字母,跟誰不知道是他似得,算是在線賣慘。


    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心人問幾句,沒過多久那個好心人就發微信過來了。


    肖寒,你沒事吧?昨天不是說過不迴來也行嗎?為什麽要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我昨天在樓下等你好久,以為你不迴來了,你是傻b嗎?啊?


    哎,那什麽,我自願的,蘇叔叔的事,節哀。


    謝謝你肖寒,謝謝你。


    蘇夏,那天的微信,你看到了嗎?


    嗯,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對不起,突然唐突問你這個問題。


    ……不說了,你過來陪我唄,我也是為你才負傷的。


    嗯,我現在就過去。


    嗯,我現在就過去。


    肖寒把手機拍在床頭櫃上,發呆等著蘇夏來,剛神遊一會,手機響了一聲,伸手挑起手機看了一眼,肖默的微信。


    肖寒,您這又是犯哪門子病?


    ???你兒子我是捍衛自由。


    行,您這捍衛自由捍衛到醫院去了,挺做作啊,這孤身一人的,看看身上有沒有印兒,別被人揩油都不知道。


    放屁,這裏是正規醫院,哎,也是,你兒子我這長相,嘖嘖嘖,爸,您這變相誇我呢?


    算是吧,國外這17、18歲小丫頭一個個都有豐富戀愛經曆,你什麽時候帶一個迴來?


    ???這早戀不好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您養著啊,客戶來了。


    行,迴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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