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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若不然,公主盡可讓世子現身,否則請恕老臣至死無法信服!”


    “請公主明言世子下落,請公主明言世子下落,請公主明言世子下落……”


    孫言早已捏準了慕雲漪在朝中孤立無援,除了皇室嫡親血脈的身份之外,沒有任何可堪立足的依靠,於是帶領群臣步步緊逼。


    此刻縱然慕雲漪身後有不少擁護者,卻抵不過越來越多被孫言迷惑洗腦的貴族朝臣。


    “本宮親弟,順親王世子並未遇難離世,好端端地活在世上。”慕雲漪斬釘截鐵。


    “既然如此,不若安和公主告知世子現在何處,奚太後母子已然入獄,公主可以放下顧慮,將世子帶進宮裏好生照看,如此也可使謠言不攻自破。”敬郡王貌似誠心誠意地為慕雲漪思慮。


    看著此人偽善的麵孔,慕雲漪暗自捏緊了拳頭,心頭氣惱卻隱忍不能發怒,他們此般虛情假意便是為了逼自己漏出破綻:一旦自己惱怒不堪,他們便可以指摘自己心虛,而如果自己真的說出雲鐸下落,那麽他就瞬間會成為眾矢之的,皇位掠奪者們眼中最大的獵物。


    “該出現的時候他自然會出現,眼下要緊的是調查審判奚太後母子和靳川侯府的罪行。”


    “公主何必轉移話題,還是說公主心虛,不敢對我等言明,世子根本已經不在人世了……”


    “你……”慕雲漪對於孫言三番五次的挑釁,終是忍無可忍,上前一步逼近孫言,揪起他的領口咬牙道:“說夠了沒?”


    周圍的人紛紛欲要上前阻攔,卻又不敢輕舉妄動,不想孫言竟是仰起頭,直視慕雲漪,“怎麽,公主這是惱羞成怒,便要對老臣動手了嗎?”


    就在這時,慕雲漪時候的人群中傳來一道清脆卻隱含著狠意的聲音:“究竟是誰,在詛咒本世子?”


    眾人迴頭望去,隻見一翩翩少年,身著一襲茶白蜀錦蟒紋長袍穿越人群走來。


    那不是別人,正是雙方爭論的焦點之人順親王世子,慕雲鐸。


    慕雲鐸自小出入於宮中、軍營以及大小宴會之中,加之他幾乎繼承了他父親慕霆容貌的七八成,在場眾臣沒有人不識得他,與此同時很多人也發現,這位失蹤多時的世子與一年以前也有了明顯的不同盡管隻有短短一年,他臉上的稚氣已經徹底褪去,取而代之地是一股決絕與肅殺。此刻靠近之人一定能夠看到,那如芒如鋒的目光根本與安和公主如出一轍。


    慕雲鐸的出現,秦晟等人更是難抑興奮之色,目光追隨著這名正言順的皇家血脈,不知是不天色已晚、宮燈迷離的緣故,秦晟仿佛看到慕雲鐸周身隱隱散發的微光,可定睛一看,那所謂的“微光”大概便是所謂天子龍氣吧。


    慕雲漪聞聲後,鬆開孫言的衣領,不可置信地轉過身來,看到了那張讓自己日月懸心的麵孔,下意識地驚唿出聲:“雲鐸!”


    她如何也沒有料到,弟弟竟在這個時刻,出現在皇宮中。


    “姐姐……”慕雲鐸上前握住慕雲漪的手,“對不起,我來晚了。”


    知道這一刻,感受到弟弟手掌心的溫熱,慕雲漪才不再遲疑自己眼前的一切,“傻子,你怎麽來了,你……”


    慕雲鐸暗自捏了捏慕雲漪的手心,讓她安心,“讓姐姐受委屈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說罷,慕雲鐸將姐姐拉到自己的身後,有意護住她,一改方才溫柔的語調,厲聲質問道:“本世子今兒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此妖言惑眾,竟說本世子已經不在人世?”


    原本叫囂著讓慕雲漪交出世子下落的那些人,此刻聞言不寒而栗,皆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退,即刻想要同孫言一黨撇清關係。


    敬郡王上前陪笑道:“雲鐸迴來了啊,太好了,朝中許久未曾有你音訊,紛紛傳言你……你迴來便好,看來一切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對於這位名義上的宗族叔公,慕雲鐸隻斜了一眼便嫌惡的向旁邊挪了一步,以在場所有人都足以聽清的聲音說道:“本世子當初卻有受傷,由長姐照料早已痊愈,此番原本應與長姐一同迴朝,怎知方入泫音城,突有急事耽擱,便與長姐分開而行,這才來晚一步。”


    被慕雲鐸甩了冷臉的敬郡王原本悻悻然站在了一旁,卻因麵子上實在難堪不服,便再次開了口:“哦?既然如此,方才臣等問及世子下落,安和公主直言便是,又為何要遮遮掩掩、遲遲不肯道明世子行蹤?”


    說罷,敬郡王沾沾自喜地看了旁邊的孫言一眼,孫言也繼而說道:“是啊,除非事情並非世子所言,安和公主根本不是與世子一道歸來,且並不知世子今日會出現。”


    慕雲鐸像是早已預料到對方會這般說,從容地說道:“自然是有極為重要之事,而長姐不變道明。”


    “本王倒是十分好奇,如今宮中勢態緊張,究竟是什麽事情,竟比撥亂反正、誅絞謀逆之人還要重要?”


    慕雲鐸卻是笑了,認真地看著敬郡王,似乎在同他確認:“叔公當真要聽?”


    敬郡王被慕雲鐸這突如其來的一問也問糊塗了,怎麽好端端地仿佛扯到自己身上了似的?可飛速想了一想,自己王府與順親王府多年無甚交集,而這小世子則更是多時未見,且方才他明明對自己不理不睬,此刻竟又開始叫自己叔公了?隻怕他不過是在此虛張聲勢罷了,於是定下心來道:“雲鐸你但說無妨。”


    “此事還要從您那長子慕忱說起。”


    “忱兒?”這慕忱便是敬郡王的長子,也是他與孫言早就商議好,有朝一日推上帝位的人,由於敬郡王一脈皆無甚朝堂功績,他隻好讓兒子臨時抱佛腳,硬送去軍中“鍍金”,也好在將來繼任時,腳色看起來不至於太過蒼白。


    而此時慕雲鐸卻說耽誤進宮之事是與兒子慕忱有關,敬郡王隻覺得荒謬不已,心想這小世子莫不是慌不擇言了?


    “忱兒此刻遠在西境軍中行兵,世子切莫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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