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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垂著頭,我不敢抬頭,我知道,此刻,我所有的偽裝都隱藏不了心裏的失落和難過。唯有默默地低下頭,讓那人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不過幸好的是這人不知道幹嘛,一直沒有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


    一個地方打掃完了,我又換了一個地方。隨便打開一個沒有打掃過的房間的門,隻一眼,我就恨不得多了自己的爪子,那個不好,偏偏挑了這個房間,明明之前都還看到那人是從這個門裏將毛毛放出來的啊。


    此刻,它似乎是在睡覺,還趴在地上,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幽幽的睜開自己的眼睛,盯著我瞧。而後停頓了幾秒,突然站起身,就朝著我跑來,不過這一迴卻沒有像上一次直接跳過來,在距離我還有幾步的時候停了下來。那尾巴一個勁的搖,就好像不會累一樣。


    而我卻一動不動,大有一種我動它就不會動一樣的感覺。或許人真的是如此,有時候就像是太過震驚,明知道有危險襲來,可人的第一反應卻不是逃跑,總要在呆愣之後才想到逃跑。雖說這時間很短,可,也就因為這短短的幾秒,而丟失了最重要的東西。


    大約我就處於這一種狀態吧。


    似乎是想起來之前自己伸手去碰觸它的那種感覺,好像,並沒有那麽可怕,雖說恐懼依然存在,但似乎也不是不能完全消失,尤其是在麵對撒嬌賣萌的毛毛時,那恐懼也打了折扣。咱不能以為一個人壞,就認為所有人都不是好的,狗狗,也一樣吧!


    伸出一隻手,像是在和人打招唿一樣,在身前擺了擺,然後說道“你好啊!”


    語落,就像一把鑰匙一樣,將毛毛身體裏那好動、不安分的因子全都打了開來,就見它,不在是之前那樣,單單的搖著尾巴,圍著我一直轉悠,時不時的還會蹭到我的腿。我估計它還是怕自己會嚇到我,否則,可就不是這麽簡單的圍著我繞圈了,而是直接撲上來。


    “喲,這會不怕了?”江西嚴在我的背後突然出聲,也不知道是這人走路真的沒聲,還是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毛毛上,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過來。


    一時間,那種落差感再次襲來,不知道自己的勇氣還剩了多久啊,可能在多一次,自己真的又會重新縮迴殼裏。


    “毛毛挺可愛的”我低著頭,雖然是在和他說話,可我卻一直在看著毛毛。在自己調整好狀態之前,我不想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更不想讓他察覺到自己那些微的變化。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在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後,江西嚴倒沒什麽反應,反倒是毛毛好像更加興奮了,那眼睛好像在發光一樣,尾巴也搖的更歡了。


    “汪汪,汪汪”毛毛看到自己繞圈的路被擋住了,有些不滿的叫了兩聲。也可能其中參雜著挑釁,就好像在說:看吧,看吧,人家說我可愛,沒說你吧,果然還是我更加找人喜歡。


    江西嚴看著那渾身上下都在得瑟的狗,簡直是每一根毛發都在訴說著自己的興奮,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明明上一刻他還是替它悲哀,現下,他反倒是成了該被人同情的那個了,這不僅是因為它被一隻狗挑釁了,也是因為,從他出聲到現在,她似乎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毛毛的身上。他這是,還不如一條狗來的有看頭了嗎!


    不行,這可不行,他讓人過來可不是為了讓毛毛來挑釁他的,開口道“一會在打掃吧,先過來吃飯”他這兩個小時也沒閑著啊,先是出去一趟買了點東西,然後就一直呆在廚房裏,一直到剛剛才完成了最後一道菜。


    “還愣著幹什麽,去洗手啊”江西嚴見眼前的人動也不動,也不看他,還是一直低著頭,看著毛毛,可能也不是在看毛毛,隻是地上除了毛毛也沒什麽好看的。


    “我,我還是先把活幹完吧,很快就完成了”說完,我懂了起來,隻是並不是如他說的那樣,去洗手,而是接著幹自己的活。


    說實話,聽到他讓我去吃飯,我還是有些意外的,我是沒想到他還會做飯。但是這樣一會坑自己,一會又對自己挺好,真的不是打了一巴掌在給顆糖嗎?雖說糖是真的甜,但是那一巴掌卻也是同樣的疼啊。在它還在疼的時候,我並不打算吃下那顆糖,總是要好好感受一下這種疼痛,將這種疼,印在自己的腦子裏,長長記性。


    江西嚴,看著這人一直低著頭,明顯和之前不一樣,那動作就像是在是小性子一樣,別別扭扭,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她了。但此刻也沒有說什麽,默認了她的行為。


    這女人不都是這樣的嗎,他又想起了那個時候曾經也有這麽一個人,總是會無緣無故的生氣,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做錯了什麽,卻無緣無故就見那人不樂意理他了,後來好了之後,他問她原因,她卻說“哪有什麽原因啊,就是想讓人哄了唄。女孩子都是這樣,你要記住,以後隻要我生氣了,你就必須給我道歉,然後哄我,這樣我氣很快就會消了,等我消了氣,然後我在哄哄你,嘿嘿。”


    從那以後,每迴隻要她不高興了,他都是按照她說的做的,雖說這招也不是百試百靈,但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可靠的。可是此刻,他卻不想按照那人說的法子來哄眼前的人,這是他給那個人的專屬,這種方法,他隻想對那個人使,雖然他有好些年都沒有在用過這個法子了。


    但是除了這個法子之外,他真的不知道怎麽做,明明他也很無辜,默默的轉身,走開。一種念頭悄悄的蔓延在他的心頭,他知道不僅僅是因為那個原因,可具體的,他也不怎麽明白。


    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在這人離開之後得到了緩解,這樣一直繃著,真的很累人。顯然我覺得自己還是太過明顯了,他,似乎是察覺到自己不高興了,但是他,什麽都沒有說。也是,要說什麽,說你別不高興,說我錯了。你是他的誰啊?讓他來哄你。


    不得不說,有些時候女人真的是一種通性的生物,她們的思維總會有那麽一個共同點,不管是那個方麵,總會有點相似。這不,這小祺,就和那個江西嚴會哄的那個人的想法一致了。


    又過了大約半個多時辰,總算是完工了,這下我總算是可以走了,好像自從我做了那個決定之後,這還是第一次我有些想從他的身邊逃離。


    走之前,我找到了他說道“那個,總裁,我都打掃完了”他沒說什麽,就隻是點了點,狀似是要站起來,我不知道他是要幹嘛,想著趕早不趕晚,說道“那個,總裁,我們能打個商量嗎?”


    他停住了動作,沒過一秒,又接著動了起來。這一番操作,讓我產生了他已經知道我是想說什麽的錯覺。


    他越過我,走進廚房,風姿颯櫟,甚至都帶了起了一陣徐風,隻留下一句話在他引起的徐風中飄蕩“有什麽話,吃完了飯再說。”


    我就是不想在這呆了,我才急急忙忙要和你說的,現在,還要,先吃飯!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內,我知道我錯失了最佳的反駁機會,現在隻能跟著先吃飯了。


    看著桌子上的飯菜,我有些拘束,雖說以前也一起吃過,可眼下的情況和那時的根本就不一樣啊。以前,那是在公共地方,除了我們兩個人之外,還有很多人,還有那東西也都不是他做的。但現在,就我們兩個,哦,不對,還有默默待在旁邊的毛毛,關鍵是這桌子上的東西都是江西嚴做的!都是江西嚴做的!都是他做的!


    雖然很沒出息,但是自己的火氣,還有委屈,隻要一想到這飯菜是出自誰的手,就消失了。哪還記得什麽疼啊,現在連甜都來不及了。


    不想說話,明明以前自己的情緒都是很穩的,那是連巨石丟進去,都不帶犯一點水花的,但是現在呢,隻要一碰到他,一顆小石子都不用,就能掀起翻天海浪。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時而低沉,時而高漲,關鍵是過上車還能有個過渡期,而我這心情,確實說變就變,連個征兆都沒有。


    這一頓飯下來,我之前想說的話,早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嘴裏殘留的是飯菜的香氣,腦裏想的還有心裏感受的都是開心。


    就吃完飯,江西嚴卻沒有動,而是靜靜的坐在那裏,似乎是在等著什麽,他見那人在自己放下了筷子之後,也跟著放下了筷子,然後就在那裏傻坐著。等了半天也沒聽到這人說一句話,自己開了口“你不是要和我打個商量的嗎,說吧”


    “啊?我,我,我就是想問問,總裁您是怎麽坐到半年都不打掃房間,還保持這麽幹淨的”我明明不是想說這個的,可一張口還是說了出來,可能是殘存的那一絲絲委屈在作祟。


    江西嚴挑了挑眉,這顯然不是她之前的想說的那話,但是看著人,情緒似乎是變迴來了啊,真的是說變就變,不過,這也好“我說什麽你都信啊”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我說,我剛剛做飯的時候忘記洗手了”江西嚴原本也有些鬱悶的心情,似乎也跟著這人轉晴了,還有心情開玩笑了。


    “呃,哈哈哈,不要開玩笑啊,我都已經吃完了,而且,我看你也吃了不少”沒洗手的話,你肯定也不會去吃的吧。


    “你不是說,我說什麽你都信的嗎?我剛剛說的,你怎麽不信”江西嚴問道。


    好吧,擾了半天,就是在這等著我呢,但我又無法反駁,因為剛剛點頭的的確是自己。但是這都是‘下意識’的錯,是本能反應,不管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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