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他知道這個消息的瞬間,內心震驚無比。


    如果說薑軟軟愛的人是祁野,那也就推翻他之前所有的一切猜測。


    從認識薑軟軟截止到昨天為止,他一直以為薑軟軟和傳聞中一樣愛的人是段辭。甚至去年,從段辭口中得知她是處子之身的那一晚,自己還天真的猜想,認為她是因為從小暗戀段辭所以才保留著處子之身。


    原來……並非如此。


    他第一次見薑軟軟的時候,他讓薑軟軟給段辭打電話,而電話裏的段辭正在和白晚琪尋歡,他那時候還覺得稀奇,怎麽薑軟軟不生氣也不吃醋?


    過去數次他提及薑軟軟是段辭的舔狗時,她都沒什麽表情,不在意也不解釋。


    原因就在這裏。


    她愛的並非是段辭,而是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


    薑軟軟和祁野的那十年,讓付厭止的心裏湧起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滋味,夾雜著酸澀、憤恨、嫉妒、蔓延在心裏卻無法宣之於口的感覺。


    他嫉妒得快瘋了!


    從前他在段辭那裏體驗不到這種感覺是因為,薑軟軟看段辭的眼眸裏沒有任何愛意。


    而在得知祁野的存在後,這種酸楚瘋狂的感覺遍布全身,直擊他的靈魂。


    一個男人要多愛一個女人才會和她在一起十年都舍不得去碰她?


    一個女人要多愛一個男人才會為了一顆心髒忍受世人的唾罵隻為能離它近一些?


    付厭止想象不出來,但他唯一確定的是,他不願再放棄薑軟軟。


    可是,薑軟軟的心裏隻有一個祁野,她不愛段辭,也就意味著她也無法愛自己。


    男人目光暗沉,語氣又極為認真:“軟軟,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付先生指什麽?”


    “給一個讓我追你的機會,給一個……讓我有機會代替那個人給你幸福的機會。”


    付厭止口中的那個人指的是祁野。


    他認為祁野已經死了,活著的人不該為了一個死人而浪費可以擁有幸福的機會,他堅定的認為,段辭給不了薑軟軟幸福,但他付厭止可以。


    薑軟軟眸光微痛,那個人?———祁野。


    她抬起眼皮看著付厭止的眼睛,神色認真:“付先生,付厭止。我記得我和你說的很清楚,我是你的長輩,即使我不是你的長輩,我和你之間也不可能。


    我不希望這種話重複太多次,如果你以後沒有工作上的事,就麻煩你不要再因為這些無聊的問題來找我。”


    付厭止眉宇間堆積起一股悶痛,這刺骨的疼無處訴說,無處躲藏。


    “軟軟,你當真要如此封閉自己的心嗎?我知道祁野在你心裏占據著很重要的位置,我不奢望能代替他在你心裏的位置,但也請給我一個能替代他照顧你,愛護你的機會,好嗎?”


    薑軟軟語氣高了幾分:“付厭止,你鬧夠了沒有?你就非得要逼我說難聽的話嗎?”


    她對付厭止從來都沒有那種感覺,她不希望他再因為這個不可能的問題來打擾自己,更不希望他花費任何的心思浪費在自己身上。


    付厭止不肯鬆口:“軟軟,祁野已經死了,我知道他很愛你,可我付厭止不會比他差,他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那十年如若換做是我在你身旁,你肯定也會愛我的。”


    付厭止急於表明心意,不惜拿自己去和祁野做比較,認為自己不會比祁野差。


    可是他錯了!


    付厭止可以隨意地擁吻一個陪酒小姐,可以隨意的花錢在外麵找女人,可以隨意的換一個又一個女朋友,可以隨意的踐踏別人的心意……祁野不會。


    哪怕他給的愛和祁野的一樣多,他們也注定是不同的人。


    薑軟軟閉上雙眸,她不喜歡別人隨意的提起祁野這個名字。


    表情轉而嚴肅,聲音卻下沉:“付厭止,世界上沒有如若,人……總得分個先來後到。”


    簡而言之;沒有什麽如果,第一個率先占據她心裏的人,就注定了後麵的人無法再擠進來。


    這句先來後到,把付厭止堵得無話可說,放在身側兩旁的掌心悄悄緊握。眼中滿是對一個不存在之人的嫉妒,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被眾多女人吹捧上天的他,遠不及一個死人。


    有那麽片刻,他真希望那十年陪在她身旁的人是自己,這樣的話,是不是薑軟軟的目光所及,皆是自己!


    看著薑軟軟堅決的眼神,付厭止的眉頭微微皺起,哪怕在他的胸腔裏灌滿融化的鉛也沒有這樣痛苦。


    他無法再說些什麽,這句先來後到已經足以表明了她的決心,他隻能就這樣不甘地壓下滿嘴的心酸。


    二十多年來,從未對誰有過的嫉妒之心,在此刻強烈的對一個死去的人蔓延開來。


    付厭止努力的製止自己,冷靜自己。嘴角揚起一絲苦笑,淡淡應道:“好,我知道了。但是軟軟,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盡管來找我,我會等你。”


    說完,轉身離開。


    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句我會等你,意味著什麽。


    之前,他頻繁追求她的時候,段辭找到他,拿他那不堪的“過往”和母親的“秘密”作為要挾他退出的威脅。


    他確實猶豫過,因為他此生最在意的兩個把柄都捏在段辭手裏。


    可是就在昨天,他得知祁野的存在後,得知他們的那十年後,嫉妒的火焰就在體內四處點燃。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做不到放棄薑軟軟,也無法放手。


    所以今天忙完工作,他就來了薑氏。


    他拋開那段不堪的過往,也拋開母親的秘密,他願意把自己的一切捧給薑軟軟,可是,她不要。


    薑軟軟,她不要。


    付厭止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薑氏的,出來的時候熙攘的人群將他僵硬沉重的身影淹沒。


    迴到車內,點燃一支煙。


    他不知道段辭是否知道心髒移植的事,他那位表哥,如果知道了會是何等反應?


    估計比他好不了多少。


    付厭止仰著頭,如果去年在一開始察覺到薑軟軟在意畫個圈的時候他就去查,如果那個時候就知道祁野的存在。


    會不會就不會發生中途的那些誤會?如果一開始他在察覺到薑軟軟對畫個圈的態度後,立刻去調查。


    就不會發生去年自己把她叫到彼岸花罵她是舔狗的那個畫麵,就不會指使白晚琪的父親去羞辱她,更不會製造輿論網暴她。


    如果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也許薑軟軟就不會對他如此淡漠疏離,也許他就有機會靠近她,打開她的心。


    可是啊!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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