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二領教了楊程的厲害以後,決計聽順楊程的勸導,改邪歸正,將功折罪。就與阿虎和阿蘭等一眾從緬北潛迴雲城的男女,商量著出去打聽和搜集有關楊守成一家違法犯罪的證據。重要的是圍繞十幾年前楊家溪鄉裏鄉外各大少村莊人口失蹤大案。


    從龍二先前初步打聽得知,這批失蹤人口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手藝人。對外都說是被湖西一家建築公司招工去湖西,但在去湖西的路上出了車禍,那建築公司給家屬一個骨灰盒和一筆錢了事。誰都懷疑這骨灰盒裏裝的究竟是不是自己親人的骨灰,但又沒有一家能出來質疑。


    時隔多年,坊間傳聞這批失蹤人口與楊守成家必有聯係,說招聘工匠的信息就是通過楊家在雲城的公司轉發過來的。但傳聞歸傳聞,也沒有人敢深究。楊家勢力如日中天,不是小老百姓可以隨便議論的。龍二就要求手下人,散布於楊家溪各大鄉村,搜集民意,尋找線索,誰發現與破案有關的證據,誰就重重有賞。


    阿虎和阿蘭帶著幾個人分別潛入楊家溪附近的幾個村子。阿虎進了村東頭最偏僻的一戶人家,家中隻有一位老者。阿虎表明來意後,老者先是一驚,而後謹慎地打量著阿虎。許久,老者才緩緩開口,說當年自己的兒子也是手藝人,失蹤前確實看到了楊家公司轉發的招工消息。兒子走後不久,村裏有人曾在半夜看到一輛可疑的貨車駛向楊家後山方向,那車像是經過改裝,密不透風。


    阿蘭這邊則打聽到,楊家當年有個廢棄的倉庫在龜山腳下,平時總有專人看守,嚴禁外人靠近。村民們都說那裏透著一股陰森勁兒,時不時還傳出奇怪的聲響。


    龍二則親自在楊家溪的集市上徘徊,希望能捕捉到一些有用的蛛絲馬跡。突然,他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直在跟蹤著自己,就不動聲色,心裏暗暗高興,說明自己做的事已經觸動了對方的要害,不妨以身為餌,引蛇出洞,看看究竟是那個不要命的。


    龍二故意拐進一條小巷子,身後的身影加快腳步跟了進來。就在那人快要接近龍二時,龍二猛地轉身,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卻發現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少年滿臉驚恐。龍二低聲喝問:“為什麽跟著我?”少年顫抖著說:“大哥,我知道你在查楊家的事,我有線索,但是你得保證我和媽媽的安全。”


    龍二說,你才多大,怎麽知道?


    少年說,聽我媽媽說的。我爸爸當年也是去湖西的手藝人之一。


    龍二忙說,那你媽媽呢,快帶我去見她。


    少年帶著龍二七拐八繞來到一間破舊的小屋。屋裏,一位麵容憔悴的婦女正緊張地坐著。見到龍二,婦女眼神中滿是警惕。龍二表明身份並承諾保護她們母子後,婦女歎了口氣說起往事。


    她說當年湖西建築公司招工完全是楊家精心策劃的一個騙局,她丈夫是個木匠,也被招工的高薪吸引招聘去害了性命。


    婦女繼續說道:“楊家當時打著湖西建築公司的幌子,其實是要找些手藝人為他們在龜山腳下的楊府造地下宮殿。我丈夫覺察出事情不對勁,但想跑已經來不及了。”說到這兒,婦女忍不住抹淚。


    龍二皺起眉頭問道:“那後來呢?那些工人都遭遇了什麽?”婦女深吸一口氣,接著說:“一旦進入那地下宮殿施工,就再也出不來了。楊家怕秘密泄露,完工之後就將所有工人都殺害在了裏麵。我丈夫是在進入地下之前,感覺不對勁,偷偷給我寄迴一封信,才讓我知曉了這些事。”


    龍二拳頭緊握,眼中滿是怒火,“這麽多年,難道就沒有人發現嗎?”婦女苦笑一聲,“楊家勢力龐大,再說,警局管破案的局長還是楊家的公子,誰敢惹?加上他們掩蓋得很好,而且知情者要麽被收買,要麽被滅口。”


    龍二說,大嫂,大哥當年給你的信還在不在?婦女顫巍巍地走進內屋,過了一會兒拿出一封泛黃的信件遞給龍二。龍二仔細閱讀著信件,麵歪歪扭扭地寫著一些即將大難臨頭的不好的信息,說這輩子可能迴不了家了,要帶好兒子,養大成人等等。


    龍二收好信件,向婦女保證一定會揭露楊家的惡行。離開小屋後,龍二決定先匯總一下所得到情況,向楊程匯報。


    龍二迴到雲城賓館,進楊程辦公室,將收集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知。楊程聽後麵色凝重,沉思片刻,說:“我們先暗中調查更多證據。現在楊家坪村每天都在排練慶祝國慶節目,人你熱鬧,你們可以混跡其中,多打聽一些消息。”


    龍二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我明白了。”


    楊程點點頭,“沒錯。如果有機會,也可以潛入地下室看看。帶上這把開地下室裏那道門的鑰匙。”


    龍二吃驚不少,這鑰匙都能搞到,更從心裏敬佩楊程。就在龍二即將前往楊家坪之時,龍二卻收到阿蘭的消息,那位提供丈夫信件的婦女失蹤了,龍二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又馬上向楊程作了匯報。楊程當即給江強去電,叫他速從江州趕迴雲城,馬上去組織人員去解救這婦女娘兒倆。


    江強接到電話後絲毫不敢耽擱,立刻叫小春帶人先行出發去楊家溪,自己從江州直接開快車趕過去匯合。


    龍二則在楊家溪路上焦急等待消息。


    與此同時,在楊家大院地下的一處暗室裏,婦女和她的孩子被綁在椅子上,邊上站兇神惡煞的湖西兩個打手。楊家四公子慢悠悠地走進來,冷笑道:“就知道你們不安分,還敢跟外人勾結。”婦女憤怒地瞪著他:“你們壞事做盡,不會有好下場的。”楊家四公子冷哼一聲,“嘴硬。不過你們也沒多少時間蹦躂了。”說完便轉身離開暗室。


    等天漸漸黑下來,龍二在楊家溪路口終於等來江強一行人的車。


    江強帶著人趕到楊家坪,菊芬得知晚上有行動,就叫楊林幫忙到村文化禮堂一起組織排練。江強與龍二,趁著村民們排練節目的嘈雜聲,悄悄潛入楊家大院。


    龍二直接引導江強來到地下室,並迅速打開通道的門。經過一番搜尋,在地下室的一角,終於發現了暗室所在。打開一看,綁著的母子倆已處於半昏迷狀態,忙解開繩子,一人一個救出了婦女和孩子。


    楊程聽江強報告說婦女與兒子已平安得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就叫江強先做好是婦女孩子自己掙脫繩子逃脫的假象,撤迴雲城,待時而動。


    江強等人按照吩咐布置好現場後,悄然撤離了楊家大院。而楊家四公子楊林再次來到暗室時,看到空無一人的椅子,頓時大發雷霆。


    他懷疑內部有人接應,否則鑰匙不可能打開,但一時又想不出是誰。


    楊林決定對大院裏所有人暗中加強防範,同時派人四處查找那對母子的下落。


    另一邊,婦女和孩子被安置在雲城的一個安全住所。婦女感激涕零地對江強說道:“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江強安慰道:“現在還不安全,你們暫時先躲在這裏。”


    然而,楊家畢竟耳目眾多,並非等閑之輩,很快通過一些線索,得知婦女孩子已在雲城。就在楊守成準備派人前往雲城探查時,他接到小兒子楊楊電話,警告他不要再插手追查此事,另有安排。不要讓楊家置於聚焦燈下,否則將會曝光楊家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得不償失。楊守成接到電話後無可奈何,眉頭緊皺,心中滿是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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