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短時間裏,兩支兵馬蜂擁而至,人數高達七八百人,迅速衝破紛紛退避這步軍司兵馬的防線聚集在方子安等人身側。大街上頓時黑壓壓的全是人,加上之前方子安的兵馬,已然多達一千多兵馬。


    今晚消防軍衙的兵馬幾乎傾巢出動,動用了幾乎全部的力量。


    “方大人,哪個王八羔子要跟俺們消防軍衙叫板啊?先問問俺雷虎答不答應。”雷虎一路大罵著來到方子安馬前,大聲問道。


    方子安冷笑道:“雷副將,有人想要搜我們消防軍的身。不然,便不讓我們離開這裏呢。你說,我們該不該讓他們搜身啊?”


    雷虎大罵道:“哪個狗東西?我倒要瞧瞧他的嘴臉。”


    雷虎大踏步來到路中間,叉著腰大聲吼道:“誰要來搜我們消防軍?來搜老子便是。快來,快來,誰不來,誰他娘的不是人養的,是狗.娘養的。”


    雷虎鐵塔般的身子站在街心上,大聲喝罵。他的臉上被火燒的疤痕坑坑窪窪,在閃爍的火把照耀下更加的猙獰恐怖,仿佛是地底下冒出來的惡鬼一般。對方兵士看到他被毀了的臉便已經嚇得夠嗆了,更別說對方手提大環刀一副兇神惡煞般的模樣。去搜身?怕是到了他麵前,便被一刀給劈了。


    雷虎喝罵數聲,無人敢上前,無人敢應答。不由得大聲譏笑起來:“一群慫包,還敢跟我消防軍叫板。廢物一群。”


    “廢物!”


    “慫包!”


    “沒卵子!”


    眾消防軍兵士一頓奚落。


    秦坦麵色扭曲,心中憤怒的要爆炸。但是對方明顯人數多,若真是火拚,怕是吃不了兜著走。他還沒蠢到這個地步。一旦發生火拚,混亂之中,方子安必然會要了自己的命。當然不能衝動。


    “方子安,你這是作甚?還說你不是有預謀麽?你將你手下兵馬全部集結於此,這是要公然對抗聖旨麽?你……是要造反麽?”秦坦冷聲喝道。


    方子安大笑道:“秦大人,莫給我們扣上這頂大帽子,我們可擔當不起。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抓你的人,我巡我的街,你是公務,我也是公務。今晚這麽大的雪,我的兄弟們冒著風雪嚴寒出來巡街,為確保臨安百姓的完全而受苦,你卻要說我們想造反?不如我們去皇上麵前理論理論,看看是誰想要造反。你們自己沒本事,抓個女子都抓不到,這是想把髒水往我們身上潑麽?你當我們消防軍衙是什麽?你們是禁軍,我消防軍衙也是隸屬於殿前司的禁軍,我們可不比你們矮三分。你想栽贓我們,問問我的兄弟們答不答應。”


    “對,問問我們答不答應。沒本事的貨色,栽贓陷害咱們,休想!”眾消防軍兵士紛紛叫道。


    秦坦沉聲道:“方子安,本來這件事並不涉及你,你非要鬧得不可收拾麽?萬春園的事犯了,慢說是秦惜卿,普安郡王也已經被軟禁在王府,你的靠山倒了,你還敢如此囂張。你難道不想想後果麽?方子安,奉勸你一句,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要執迷不悟,否則的話,後果自知。”


    方子安心頭震動,果然,普安郡王出事了,這雖然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但此刻從秦坦口中得到證實,還是讓方子安心中劇震。


    “秦坦,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本官的靠山是皇上,本官的衙門是皇上批準建立的,本官吃的是朝廷給的俸祿,可不是什麽普安郡王的。你生拉硬拽非要栽贓我,在我看來及其可笑。你非要說我是他們的同黨,便去請聖旨拿我便是。此時此刻,你靠著一張血口噴人,我卻不容你。秦坦,你給老子聽好了,著你的人即刻讓路,我們要執行公務,繼續巡街。倘若你的人不肯讓路,嘿嘿,休怪我不客氣了。”方子安大聲喝道。


    秦坦厲聲道:“你要怎麽不客氣?”


    方子安緩緩從腰間抽出腰刀來,舉在空中,大聲喝道:“全體消防軍衙的將士們聽令。”


    “在!”上千人齊聲大吼。


    “繼續執行巡街公務,倘若有人敢妨害公務,便給我即刻擒拿緝捕。若有反抗者,立殺無赦!聽明白了沒有。”方子安大聲喝道。


    “遵命!”眾消防軍士兵起身大喝,滄浪浪刀劍之聲大作,兵刃紛紛出鞘。


    “前進!”方子安腰刀一揮,策馬向前。身後眾兵士齊步跟進。


    數百名堵在前方的路上的步軍司士兵不知所措,見對方氣勢洶洶刀劍出鞘逼近而來,個個緊張的舔著嘴唇,握著兵刃的手有些顫抖。雙方距離越來越近,一場廝殺迫在眉睫。


    “五公子,這事兒……這事兒……可怎麽辦?他們人多勢眾啊。我們隻有六百多人,他們怕是兩倍於我們,動起手來怕是要吃虧啊。”常寶山緊張的對秦坦道。


    秦坦喝道:“怎麽?你怕了?”


    常寶山道:“卑職可不是怕他們,真要火拚,您一聲令下,兄弟們拚死動手便是了。大不了不就是一死麽?可是……這當街火拚的後果,可太嚴重了。肯定是要死很多人的,到時候怎麽交代?畢竟對方巡街是他們的職責,咱們攔住他們的路,那可是沒有道理,也沒有權力的。”


    秦坦冷聲喝道:“他們定然夾帶了人犯……”


    常寶山咂嘴道:“秦大人,證據呢?沒證據啊。消防軍衙也是禁軍啊。而且隸屬於神武中軍所轄,是楊大帥的手下。咱們步軍司跟殿前司的人幹起來,這可是天大的罪名啊。那方子安爛命一條,不怕朝廷責罰。可是您呢?難道被他拖著一起死?而且,他們人多勢眾,一會打起來,卑職擔心對五公子不利啊。”


    秦坦心中窩火,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常寶山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皺著眉頭沉吟不答。


    常寶山道:“您要是真的確定那人犯是被方子安救了,之後總有機會抓捕到她的。方子安還能將她藏一輩子不成?抓到她之後,不久有理由懲辦方子安包庇同黨之罪了麽?何必在這裏鬧的血流成河?”


    兩個人嘀嘀咕咕說話的時間,消防軍衙的兵士已經到了近前,距離步軍司兵馬已經不到十步。消防軍衙兵士已經高高舉起了兵刃,做好了搏殺的準備。


    方子安也做好了撲殺秦坦的準備。一旦動起手來,方子安便要第一時間撲殺秦坦。雖然火拚的後果必然是糟糕至極,自己怕是也要受到嚴懲,但是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此刻若是多想後果,便什麽也幹不成。對方若是堅決不退讓的話,那消防軍便隻能硬幹。就像兩列相對奔馳的汽車,除非一方變道躲避讓開道路,否則便是兩車相撞的慘烈情形。


    雙方距離更近數步,方子安坐在馬鞍上,身子已經弓起準備撲殺。所有的兵士的牙齒也都咬了起來,手上的勁頭也都繃住了,準備開始廝殺。就在此時,秦坦開口了。


    “讓開道路,讓他們走!”


    步軍司兵馬如奉綸旨,唿啦一下閃來到道路兩旁,讓開了中間的通道。方子安冷笑一聲,策馬而過。


    “方子安,我不是怕你,我隻是顧全大局,顧全朝廷的麵子。今日之事,咱們沒完。明日我爺爺便會進宮,在皇上麵前討個公道。你救得了秦惜卿一時,還能護得了她一世麽?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到頭來,還不得乖乖給我交出人來。”秦坦咬牙喝道。


    方子安大笑道:“說著最狠的話,挨著最毒的打。秦坦,你也就這麽點本事了。你篤定我救了秦惜卿,卻又不敢跟我火拚救人,那便給我閉嘴。但凡有些血性,便放馬過來搶人便是了。可惜,你又不敢。廢物!”


    “哈哈哈,廢物!”


    “廢物都不如。沒卵子!”


    “靠著他爺爺作威作福,離開他爺爺什麽都不是,給咱們方大人提鞋都不配!”


    “哈哈哈哈。”


    眾消防軍士兵一邊兵刃戒備快速通過,一邊嘴上不饒人的盡情奚落嘲諷著。秦坦臉色鐵青,氣的雙目冒火。倘若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方子安怕是已經死了千百次了。


    消防軍兵馬迅速通過,很快消失在黑暗的雪幕之中。秦坦看著他們去的方向,牙齒咬的咯咯響。撥轉馬頭沉聲喝道:“收兵!”


    “五公子,不搜了麽?”常寶山忙問道。


    “搜你娘的腿,人都被他救走了,還搜什麽?常寶山,你去將萬春園所有抓捕人員全部帶到駐地去,連夜審問口供。無幹人員可以釋放,相關犯人取得口供畫押之後押往城外,找個地方全部處死。”秦坦喝道。


    “啊?全……全部殺了麽?”常寶山驚愕道。


    “對,全部殺了,這是上麵的旨意,為的是不許宣揚出去。但是口供咱們可得留著。對了,還有李全忠,一並押去砍了。”秦坦道。


    “啊?李全忠也要殺?”常寶山更是身上肉顫。


    “相關人員全部殺了,還不明白麽?皇上要遮醜,懂麽?莫再多問了,快去辦事,我去找爺爺稟報適才的事情。方子安這廝太囂張了,這次絕不能忍。”秦坦喝道。


    “是是是,卑職遵命。”常寶山連忙答應。


    秦坦揮鞭打馬,帶著十幾名護衛疾馳而走,片刻後消失在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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