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口兵士開始挪動拒馬,打開通道。趙剛一揮手,消防軍兵馬往前湧去。


    就在此時,對麵街口火把閃耀,一隊兵馬轉到前方大街上。幾個騎著馬的人被大批兵士簇擁著朝卡口方向而來。遠遠的,他們已經看到了街道上的拒馬打開,一群黑壓壓的人站在對麵街心,頓時有人高聲喝道:“馬都頭,幹什麽呢?為何移開拒馬。”


    那都頭一看,忙揮手道:“先莫動,好像是常將軍他們到了。”


    那都頭快步朝對麵兵馬跑去,來到幾匹馬前稟報情形。這邊廂,方子安趙剛等人意識到事情有些麻煩了。借著火把的光亮,方子安已經認出了騎在馬上的秦坦的身影。雖然看不清他的麵容,但是適才在萬春園門口窺視的時候,方子安便看到了秦坦穿著盔甲外邊披著的大紅色的披風。那一抹紅色在火把的照耀下甚是刺眼,所以一眼便能辨識的出。


    對麵那都頭在馬前指手畫腳的稟報著,不斷迴頭朝著這邊指指點點。片刻後,秦坦等人催動馬匹,帶著大批兵馬朝著卡口方向快速迫近。


    “大人,怎麽辦?咱們要不要退迴去。這裏恐怕過不去了。”趙剛低聲道。


    “後麵也有他們的兵馬,往哪退?依我看,殺過去。”沈菱兒低聲道。


    方子安冷喝道:“不得妄動,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亂來。一切按我命令行事。”


    說話間,前方大批兵馬蜂擁而來,迅速抵近前方。幾名騎在馬上的人也看得清清楚楚。居中的是全身甲胄燦然,紅色披風耀眼的秦坦。身旁一名將官身高馬大,眼角斜視,應該便是趙剛口中說的名叫常寶山的常斜眼,步軍司左軍副統製將。周圍幾名也都是全副武裝的軍中將領。


    “呦嗬!怎麽這麽巧,這不是方子安方大人麽?這大雪天的,全副武裝,帶著這麽多人在大街上幹什麽呢?”秦坦早就看到了坐在馬上的方子安,大聲笑道。


    方子安拱手笑道:“確實巧得很,秦大人不也是大雪天的全副武裝帶著這麽多人在大街上麽?”


    秦坦嗬嗬笑道:“可不是麽?世上偏就有這麽巧的事兒。我以為今晚京城大雪,隻有我和步軍司的兄弟們倒黴,在街頭吹冷風,沒想到你方大人也在。哎呀,這可熱鬧了。大白天的京城街道中也沒這麽熱鬧吧。”


    方子安微笑道:“是啊,是啊。熱鬧的很。我本以為我們消防軍衙的兄弟們命苦,沒想到你秦大人和步軍司的兄弟們一樣的命苦。哎,真是同病相憐啊。哈哈哈哈。”


    方子安哈哈大笑,秦坦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兩人坐在馬上遙遙相對,像兩個傻子一般對著對方笑。兩方的士兵也都幫襯著己方的頭兒,跟著捧腹狂笑。不知道的還以為大雪紛飛的街道上冒出來一大群瘋子。


    “好啦!方子安,休要再演戲啦。還不從實招來,你這麽晚帶著手下在這裏做什麽?快說!”秦坦的笑聲戛然而止,變為怒喝。


    所有人的笑容都凝固在臉上,秦坦一聲喝問之後,雙方的笑容僵硬,眼光也都變得冰冷。


    方子安冷聲道:“秦大人,這話得我問你才是。大半夜的,你帶著這些兵士在大街上瞎溜達什麽?莫非有什麽不軌的企圖麽?”


    秦坦冷聲喝道:“少裝蒜。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是來幹什麽的?”


    方子安嗤笑道:“你們幹什麽,我怎知道?真是笑話的很。”


    秦坦冷聲道:“本官奉命查封萬春園謀逆犯人,緝拿奸犯歸案。這是皇上的旨意。”


    方子安訝異道:“查封緝拿萬春園?萬春園犯了什麽事啊?不是個樓子麽?裏邊出了謀逆犯人?萬春園裏還有謀逆犯人?這可真是驚人的消息呢。”


    秦坦喝道:“少廢話。你還沒說你大半夜的帶著人在這街道上出現是幹什麽呢。快說。”


    方子安道:“我在哪出現你可管不著,我也用不著向你稟報。不過……看你這麽想知道,我倒也可以告訴你。我消防軍衙是幹什麽的,你們想必清楚的很。今夜大雪,我消防軍衙出動巡街,防止有百姓房舍被大雪壓塌釀成慘劇。救急助民,乃我消防軍衙的職責。現在你明白我們為何在大街上了吧。你以為我們想在外邊喝風吃雪麽?”


    秦坦皺眉道:“巡街?怎麽單單巡到這裏了?你衙門不是在西城麽?”


    方子安冷聲道:“你可管的寬得很。我愛去哪巡街你管得著麽?你不是查封抓捕萬春園麽?萬春園在中河禦街,難道我還要問你,為何你跑到這裏來抓人?那是你的事,我可管不著。我愛在哪巡街是我的事,你也管不著。著你的人讓開道路,我們要往那邊去巡街,莫要幹涉我的公務。”


    秦坦嗬嗬笑道:“方子安,你戲演的倒是不錯,神頭鬼臉的有一套。不過,我是鍾馗,專門抓鬼。你這些話對我可沒半點作用。咱們挑明了說吧。萬春園一案主犯秦惜卿便住在這一帶,我便是來抓她的。可惜啊,適才咱們找到了她的宅子,卻已經人去樓空了。那被窩還是熱的,屋子裏的蠟燭還是亮的,你說她能去哪兒?又是誰走漏了風聲讓她提前逃走的?這周圍已經被我們的人全部控製了街口,正在挨家挨戶的搜著。在搜查到秦惜卿之前,所有這片區域的人都不得離開。所以,方子安,你們不能走。要走也可以,得一個個的挨個讓我們搜查了再離開。”


    方子安咂嘴道:“原來如此。這麽多人興師動眾的便是來抓一個秦惜卿?我記得那秦惜卿隻是個弱女子啊,用得著這麽興師動眾麽?對了,我記得秦大人之前可是對這個秦惜卿情有獨鍾,還打賞了很多的銀兩給這個秦惜卿,甚至還向秦惜卿表白過。不過被拒絕了。這一轉眼,便要抓她,這可真是叫做因愛生恨呢。得不到,便毀了她,是麽?”


    秦坦厲聲喝道:“方子安,少扯這些沒用的。莫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秦惜卿之間的關係。你和她之間不清不白,不清不楚,搞不好你便是她的同黨。你突然在這裏出現,我懷疑你便是通風報信前來救她的。老老實實的交人,否則,爺我可對你不客氣。”


    方子安厲聲喝道:“大膽!秦坦,你沒上沒下的,血口噴人,我看你是昏了頭了。你不過是樞密院六品主事,本官乃翰林院修撰,消防軍衙統製官,正五品官員,你一個小小六品主事跟老子在這裏耍橫?我消防軍衙擁有巡視全城的權利,無論什麽時候,本官可以帶著我的兄弟在京城的任何一處街道上巡視,倒要你來指手畫腳。真以為老子怕你不成?想攀誣老子,你還沒那本事。說我是秦惜卿同黨是麽?拿聖旨來,我下馬受縛。沒有聖旨,你他嗎的嘴巴噴什麽馬糞呢?你不讓我們過去是吧?老子今日還偏就要從這過去了。你想要一個個的搜我們是麽?有種便來搜。兄弟們,都給我聽好了,有人敢動你們一根手指頭,便給我將他們的手指頭剁了。”


    最後一句話是說給身後的消防軍衙的兵士聽得。眾兵士齊聲大喝道:“遵命!”


    秦坦氣的肺都要炸了,被方子安一頓劈頭蓋臉的搶白謾罵不說,還被對方用官職來羞辱。方子安升了五品官,這正是秦坦之前氣不過的事情。本來他入樞密院便是六品官員,方子安不過是個七品主薄,心裏開心的很。但是現在居然被方子安用官職高低來奚落,簡直奇恥大辱。更何況,方子安這番話是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裏。要鬥狠,秦坦豈會認慫?


    “方子安,那你可怪不得你秦爺爺了。你要硬來,爺爺可不怕你。你那點人,也敢跟我鬥狠。常寶山,叫人。”秦坦冷聲喝道。


    常寶山忙拱手點頭,掏出竹哨滴溜溜吹了起來。竹哨尖利刺耳,在這樣的夜晚更是極為響亮。不久後,周圍街區竹哨之聲起落應和,數支兵馬飛奔而來,前後街口都有大量兵馬湧來。一時間來了六七百人,人數已經是消防軍的兩倍。


    秦坦冷笑道:“方子安,勸你識相,好漢不吃眼前虧。此刻交人,還來得及。抑或是乖乖的讓我們一個個搜。搜不出來,便算你運氣。也放你們走。”


    方子安哈哈大笑道:“喜歡叫人是麽?當我消防軍衙沒有兄弟們。趙副將,叫人!”


    趙剛大聲應諾,從懷中摸出一物,用火折子點燃攥在指尖。嗖的一聲,一道紅光躥升高空之中,像一道流星照亮四周,啪的一聲響,在空中散出漫天花雨,之後湮滅於大雪之中。


    秦坦等人正自訝異,便聽得腳步隆隆作響,前後街道上黑壓壓的兵馬飛奔而來。遠遠的傳來有人大聲的喝罵聲:“他娘的狗比養的東西,誰敢跟俺們消防軍衙的兄弟們撒野。俺扒了他的狗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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