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道:“按律當杖三十,處罰金50兩。”


    楚縣令冷哼:“還有那個胡言亂語的蕭一山,那小子也不能輕饒。”


    楚休氣紅了臉:“爹,你抓不到兇手還怪上別人了?幹……李大娘從不說謊,她說她看到了肯定是真的。


    再說,這麽多年過去了,錢掌櫃不會找人祛痣嗎?”


    他的話點醒了邢捕頭,他著急剛要開口就聽到楚縣令發火道:“那李氏給你吃了什麽迷魂藥?讓你不信你爹,不信邢捕頭和師爺,就隻信她?


    她一個村婦,眼花了也不一定,亂嚼舌根也不是不可能。”


    他不知道兒子是怎麽了,一根筋一樣。


    不信衙門專門辦案的人,卻非胳膊肘拐向那個村婦。


    楚休不想跟他爭論,反正也爭不過,爹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


    便道:“爹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楚縣令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深深的無力感席卷全身。


    他咬牙道:“既然你這麽說,那就公事公辦。邢捕頭,你現在去陳家村抓人,按律法處置。”


    “你要抓誰?”楚休蹭一下火氣冒了上來,眼睛猩紅的問。


    “當然是那個胡說八道,擾亂衙門辦案的李氏和那個蕭一山。”楚縣令冷聲道。


    “爹,你怎麽冥頑不靈呢?”楚休快哭了,楚縣令不為所動。


    兩人僵持了很久,楚休爭不過他,怕他真對幹娘下手。


    三十大板下去,不死也得脫層皮。


    他悲憤交加,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爹,算我求你了。我求你不要抓他們,他們真是好人。”


    縱使心中有萬般不甘與憤怒,他也得忍著。


    為了不讓爹抓幹娘和蕭兄,他寧願跪下來求他爹。


    “你……你幹什麽?快起來!”楚縣令嚇壞了。


    在他的印象中,兒子從來沒有這樣求過誰,更沒有給誰下過跪。


    更沒有像今天這樣低聲下氣的求過他。


    楚休紈絝嘻嘻哈哈的外表下,有一顆倔強的心。


    即便在他娘過世的時,他也隻是紅著眼,低頭不說話。


    如今看到兒子眼眶紅紅,眼淚打顫,楚縣令一顆僵硬的心被狠狠戳了一下。


    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他是不是對兒子太嚴厲了?


    自己是不是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邢捕頭、師爺和小五都趕忙去扶楚休,但楚休就是跪著不起。


    他一臉淒楚:“爹,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楚縣令長歎一聲,點頭道:“我答應你不找他們麻煩就是了。”


    這件事可大可小,完全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楚休別過頭去,生生將眼淚咽了迴去,他站起身道:“爹,從今天起我會好好讀書的。”


    他之前答應幹娘要讀書考功名,可看了幾天書看不進去,壓力太大還給自己整出病了。


    後來,他說不想讀書,幹娘也沒逼他。


    但今天的事讓他意識到,他若不強大,永遠無法保護幹娘一家。


    他要好好讀書考取功名,做幹娘強大的後盾,這樣就沒人敢動不動欺負他們了。


    至於苦點累點生病什麽,那都是小事,不足掛齒。


    楚縣令激動的語無倫次,“你……你說什麽?你要好好讀書了?”


    之前為了讓兒子好好讀書,他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他就是不聽。


    現在兒子忽然自己主動說要讀書,楚縣令老淚縱橫,都快哭了。


    楚休點頭,“爹,你們忙,我去看書了。”


    說著他大踏步走出房門,小五撐著傘慌忙追了出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楚縣令還沒迴過神來:“休兒,他是不是忽然長大了?”


    他有些欣慰,又有些心酸。


    兒子長大,就是跟他變生分,變客氣的開始。


    師爺附和道:“長大好啊,讀書也是好事。”


    刑捕頭道:“老爺,我剛想起來錢掌櫃的手上雖然沒有痣,但有淡淡的痕跡。好像,……像是祛痣後留下的痕跡。”


    氣氛陷入沉默,楚縣令思考了一會兒道:“這件事得從長計議,急不得。”


    邢捕頭點頭。


    ——


    陳家村。


    天空像是被誰打翻了墨水瓶,墨色肆意蔓延,厚重的烏雲沉甸甸地壓下來,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砸向大地。


    在這雨幕籠罩的田野間,水渠裏一眾漢子正忙碌著。


    他們身著破舊的粗布衣衫,早已被雨水淋透,緊緊地貼在背上,勾勒出結實的脊梁。


    王鐵牛盯著水渠裏肆意生長的雜草,手中的鋤頭高高舉起,隨著他臂膀上肌肉的隆起與收縮。


    鋤頭帶著一股剛猛的勁道落下,精準地刨入雜草根部的泥土裏,用力一撬,一叢雜草就連根帶泥被翻了出來。


    王鐵柱雙手緊握著鐵鍁,他的手心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鐵鍁插入雜草堆中,再用力一甩,被斬斷的雜草快速便被甩到水渠邊上。


    雨太大,蓑衣和鬥笠都沒什麽用,雨水不斷地灌進眾人脖子裏,順著衣領流淌。


    他們忙的沒空管這些,隻是偶爾抬手抹一把臉上的雨水與汗水混合的液體,繼續在雨中揮舞著鋤頭、鐵鍁。


    何大腳幹了幾下就叫苦不迭,“我說,大家不如歇一歇吧。這麽幹下去,不累死都得被雨淋死了。”


    暴雨中,他的聲音如同蚊子一樣,領頭的王鐵牛和王鐵柱隻覺得煩躁。


    王鐵牛道:“大腳叔,這渠得早點修好,不然咱村就要被淹了。”


    王鐵柱不像他哥那樣好說話,他冷著臉道:“大腳叔,修渠人人有責,你不幹也得幹。”


    何大腳不害怕王鐵牛,卻有些怵王鐵柱。


    他有氣無力的拿著鐵鍁,裝模作樣的又幹了一會兒。


    修渠的大隊伍來到李茹茹家門口,何大腳指了指李茹茹家門口高高的斜坡道:“我看這段渠就沒必要修了吧,水太大了。”


    此時,李茹茹門前的斜坡不斷往下流水,像個小瀑布。


    王鐵牛覺得不對勁,“李嬸家的水是不是太多了?”


    王鐵柱也發現了這點,“會不會是……從山上流下來的?”


    何大腳一愣,忽然想到什麽,趕忙低下頭不再說話。


    王鐵柱道:“這件事得跟李嬸說下。”


    說著他就去敲李茹茹家的門,很快蕭一山就打開了門。


    王鐵柱進門就看到李茹茹家院子裏滿是水,蕭一山赤著腳,正帶著李茹茹、朝朝和方行之在清理院子裏的渠。


    李茹茹招手道:“是鐵柱啊,累了吧,進來歇會兒。”


    白露趕忙倒了一碗熱水,“這位大哥,喝水!”


    佩佩拿了兩個肉包子過來,“鐵柱哥,給你!”


    李茹茹沒讓兩人幹活,白露是千金小姐,佩佩的病剛好不能勞累。


    王鐵柱接過水和包子,憂心忡忡道:“李嬸,你家院子這水估計是從山上流下來的,要不我上山看看咋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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