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搖了搖頭,“沒有。”


    楚休知道邢捕頭去抓兇手了,這件事楚縣令倒沒瞞著他。


    可邢捕頭都走兩天了,依舊沒見個人影,他的屬下們倒是都迴來了。


    楚休隱隱有些擔心。


    小五安慰道:“少爺,刑捕頭武功高強,應該沒事的。”


    他一點也不擔心邢捕頭,倒是擔心幹娘。


    下這麽大的雨,也不知道幹娘的房子有沒有漏雨,家裏還有沒有吃的。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驚唿聲。


    “邢捕頭迴來了!”


    邢捕頭瘦了一大圈,整個人憔悴不堪,他剛迴來還沒站穩腳跟,就被楚縣令叫走了。


    楚休和小五偷偷跑到門口聽牆角。


    屋內。


    邢捕頭撲騰一聲跪在地上道:“請大人恕罪,小人辦事不利,沒追到那人。”


    楚縣令對這結果並沒有太失望,一個潛逃多年的殺人兇手,自然是聽到一點風聲就會躲起來。


    若是邢捕頭一次就能抓迴來,那才奇怪呢。


    楚縣令摸了摸胡子道:“你且先起來吧,這不怪你!”


    邢捕頭有些感動,眼眶微紅的站起來道:“大人,小人這次也不是一無所獲,小的在追查的過程中發現了重大線索。”


    “哦?說來聽聽。”


    “小人路過陳家村見過那李大娘。”


    “李大娘?是休兒口中的李大娘?”


    “是的,李大娘說他見過一個手指上有痣的人。”


    “是誰?”


    “錢掌櫃。”


    “錢家錢莊的錢掌?,錢……”楚縣令努力想著錢掌櫃的名字,想了半天愣是沒想起來。


    “錢萊。”刑捕頭道。


    “確定是他嗎?”楚縣令道:“一個村婦的話可信嗎?”


    邢捕頭為難道:“大人,我看那李大娘為人真誠,不像是在撒謊。況且她也沒理由撒謊。”


    李大娘當時不知道他的目的,還笑著送吃送喝的,怎麽看都隻是個善良村婦。


    “人心難測。”楚縣令喝了一口茶水,站起身道:“你去會會那個錢萊。”


    “是,小人這就去辦。”刑捕頭躬身退出書房,差點撞上正在偷聽的楚休和小五。


    小五尷尬的正要賠禮,楚休趕忙捂住他嘴巴,一手拽著邢捕頭跑出好遠。


    確定他爹看不見後,才道:“刑捕頭,你要去找錢掌櫃嗎?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小五道。


    邢捕頭一個頭兩個大,少爺偷聽他和老爺談話就算了,被他撞見臉不紅心不跳,現在還提出這麽無理的要求。


    “少爺,您還是待在縣衙吧,雨大別淋著了。”


    說完見楚休沒接話,他拱手道:“小的先告退了。”


    說著撒腿跑了,傘都沒來得及打。


    楚休望著他的背影道:“他不帶我們沒事,我們跟上去便是。”


    小五為難道:“少爺,老爺說不讓您出門。上次那些山匪還沒抓到呢。”


    楚休瞪他一眼,“有你在,我怕啥。”


    小五長歎一口氣,感覺肩膀上的責任又重了幾分。


    很快,錢掌櫃就被邢捕頭叫到了縣衙。


    這下好了,小五和楚休根本不用出門,又能聽牆角了。


    兩人趴在門口,認真聽著屋內動靜。


    刑捕頭將桌子上的茶盞推給錢掌櫃道:“錢掌櫃,實在不好意思,讓您大雨天還跑一趟。”


    錢掌櫃接過茶盞笑了笑道:“不知道我犯了什麽事?還勞煩邢捕頭親自跑一趟。您捎個話,我過來便是。”


    邢捕頭跑到他家錢莊去找他,弄得他很沒麵子。


    存錢的人看到這一幕,還以為他家錢莊要倒閉了,當場就有好幾個人扭頭就走了。


    刑捕頭皮笑肉不笑道:“錢掌櫃,不是我找你,是師爺找你。你們聊,我喝口茶就走。”


    嘴裏說著要走,可實際他隻喝茶,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師爺咳嗽一聲道:“錢掌櫃別多想,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跟你說說你這邊交稅的事。”


    錢掌櫃鬆了一口氣道:“師爺明察啊,我雖然不敢說是交稅最多的商戶,但肯定是交的最積極的。”


    平川縣交稅最多的自然是白員外,錢掌櫃雖然生意做的不小,但依舊排不上前五。


    師爺拿著冊子看了又看,半晌才道:“錢掌櫃做的不錯。”


    錢掌櫃一喜,“那師爺您還有什麽事嗎?”


    師爺將麵前的糕點推給他道:“錢掌櫃很忙嗎?這麽著急走?”


    錢掌櫃趕忙擺手,“沒有沒有。”


    縣衙這地方他不喜歡,一進來就感覺到處陰森森。


    尤其邢捕頭總是有意無意的盯著他看,看得他一身雞皮疙瘩。


    兩人又聊了些有的沒的,師爺讓錢老板好好做生意,好好交稅,不要想著偷奸耍滑。


    錢掌櫃表示一定乖乖照辦。


    實在沒啥聊了,師爺才放他離開。


    錢掌櫃長舒一口氣,門外兩個小廝趕忙攙扶著他家老爺往外走去。


    等錢掌櫃出了門,楚休和小五第一時間衝進屋子。


    楚休著急的問:“怎麽樣?是他嗎?”


    邢捕頭搖頭道:“他手上沒有痣。”


    “怎麽可能?”楚休提高了嗓音,幹娘不會騙人的。


    邢捕頭無奈道:“我剛看的很仔細,真沒有。”


    師爺放下冊子道:“少爺,您跟那個錢掌櫃有什麽深仇大恨嗎?”


    “沒有呀。”楚休搖頭。


    “那……怎麽感覺您很希望他就是兇手?”師爺道。


    小五擺著臉道:“你怎麽說話呢?我家少爺隻是想讓壞人早日落網而已。”


    師爺沒再說什麽。


    忽然,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了。


    楚縣令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看著楚休沒好氣道:“你又在胡鬧什麽?”


    師爺和邢捕頭一看這父子倆又要吵起來了,趕忙夾著尾巴往門外走去。


    “老爺,你們聊,小人先告退了。”


    “站住!”楚縣令指著楚休道:“你們倆跟他說說,說說那李大娘是個啥樣的人。”


    刑捕頭硬著頭皮道:“少爺,李大娘提供的這條線索的確沒用,小人也不知道她為何說謊。”


    老爺都跑來興師問罪的,大概已經知道少爺偷聽的事,他也就沒啥可隱瞞的了。


    頓了頓他又道:“還有那個叫蕭一山的,他說在陳家村見過錢掌櫃一隊人馬,但小人追了很久,什麽也沒發現。”


    楚縣令黑臉道:“休兒,你聽到了嗎?李大娘滿嘴謊言,欺騙官差,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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