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激烈的爭吵聲喚醒了哈利。


    他慢慢抬起原本低垂的頭,看見斯卡比奧爾和格雷伯克正在向貝拉特裏克斯建議,立即將抓住哈利一行人的消息報告給伏地魔。然而,貝拉特裏克斯的態度出乎意料地謹慎,不願意輕易驚動她的主人。


    “我主現在忙得很。既然沒有確認抓到的是哈利·波特,就不值得打擾他。”貝拉特裏克斯冷冷地說道。


    哈利微微動了動,羅恩悄聲告訴他:“我們在馬爾福家。”三人被繩索綁成一串,冰冷的石地板讓他們感覺更加不安。


    此時,盧修斯則站在一旁,手握魔杖對準自己的黑魔標記,顯然想趁機獨占這一功勞。但問題的關鍵是,哈利因為蜂刺咒改變了麵容,他們無法確認他的真實身份。斯卡比奧爾堅持要通知伏地魔,而貝拉特裏克斯和盧修斯則認為,在沒有確認是哈利之前,不應輕易打擾伏地魔。


    爭執愈演愈烈,這時一直沉默的納西莎插話道:“貝拉,盧修斯,我們這樣爭吵下去毫無意義。正好德拉科現在複活節假期在家。他是哈利的同學,最熟悉哈利的長相。不如讓德拉科來確認。”


    貝拉特裏克斯點頭同意:“好主意,西茜,快去把德拉科叫來。”


    不久後,納西莎帶著德拉科走下樓梯。貝拉特裏克斯一把抓住哈利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德拉科緩緩靠近,仔細端詳哈利的臉。他的目光複雜,哈利能感覺到德拉科認出了他,但他什麽也沒說。德拉科裝作認真地打量一番,最後輕輕搖頭:“……我不確定,但這看起來不像哈利·波特,至少不是我認識的那張臉。”


    “不是嗎……”貝拉特裏克斯不滿地咂舌,“好吧,但這兩個人肯定是波特的同伴。把他們帶迴抓捕的地方,波特可能還在那裏。”


    斯卡比奧爾試圖抗議:“夫人,我們抓住了他們。如果不是波特,我們應該交給魔法部……”


    話未說完,貝拉特裏克斯揮動魔杖,一個麻痹咒將他擊飛,斯卡比奧爾撞到牆上,重重地倒在地上。貝拉特裏克斯冷笑:“你們想要的不過是金錢。如果想要賞金,盡管拿去,但抓捕波特同伴的榮耀歸我。”


    隨即,她轉向德拉科:“德拉科,把這些廢物拖到外麵。如果你沒有膽量殺了他們,我來處理。”


    德拉科顯然被嚇到了,身體微微顫抖,但沒有反駁。納西莎試圖為兒子辯護:“貝拉,你不該用這種語氣對德拉科——”


    “閉嘴!”貝拉特裏克斯冷冷地喝道。


    就在這時,貝拉特裏克斯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停下腳步:“等等,把那個‘泥巴種’女孩留下。她一定知道波特的藏身處,還有其他秘密。”


    貝拉特裏克斯殘忍地笑著,命人將赫敏從三人之間解開,推到她麵前。格雷伯克舔著嘴唇,露出貪婪的神情:“夫人,那之後,我可以……”


    “如果還有什麽剩下的,隨你處置。”貝拉特裏克斯冷笑著說。


    赫敏被推到貝拉特裏克斯麵前,羅恩臉色慘白,假裝踉蹌靠近哈利,低聲說道:“我們不能讓赫敏出事……”


    “冷靜點,”哈利低聲說,“在這裏我們太被動了。相信德拉科,他可能有辦法。”


    哈利注意到德拉科暗中給他使了個眼色。就在貝拉特裏克斯即將對赫敏施展酷刑時,德拉科突然上前一步,抓住貝拉特裏克斯的手臂,低聲說道:“伯母,這個‘泥巴種’曾多次侮辱我們家族。讓我來拷問她。我有一些……男人的手段。”


    貝拉特裏克斯打量了德拉科一眼,滿意地點點頭,將赫敏推給他:“很好,德拉科,別讓我失望。”


    德拉科冷著臉,粗暴地拉著赫敏的手腕,把她拖上樓。但當他們進入一間布置雅致的房間時,赫敏震驚地發現,這似乎是德拉科的臥室。德拉科關上門,臉上的冷漠瞬間消失。他鬆開赫敏的手腕,解開了她的繩索,露出一抹安撫的笑容。


    “赫敏,對不起,”他低聲說,“剛才的一切都是為了演戲。快坐下,稍等一下,我會想辦法救你們出去。”


    德拉科示意赫敏坐到一張放著柔軟靠墊的長沙發上,然後揮動魔杖,將一個留聲機召喚到門前。他將唱針落下,赫敏原本以為會聽到音樂,然而傳來的卻是撕裂絲綢般的女人的尖叫聲,伴隨著暴躁的物體碰撞聲。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目瞪口呆地盯著德拉科,而德拉科卻露出了一個略帶頑皮的笑容。


    “這樣一來,我的伯母就會以為我正在對你施以折磨。”德拉科說道。


    盡管如此,尖叫聲實在太吵了,德拉科隨即對他們周圍施了一個隔音咒。然後,他召喚出一壺紅茶、幾隻茶杯以及抹著果醬的司康餅。直到這時,赫敏才確信,德拉科是在保護她。如果她剛才真的被交給了貝拉特裏克斯,此刻她恐怕已經嚐到了釘死咒的滋味。想到這裏,她心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並感到一絲安慰——德拉科沒有變成她曾擔憂的那種人。


    “謝謝你,德拉科。多虧了你,我才免遭毒手。”赫敏由衷地說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別客氣。”德拉科平靜地迴應道,“哈利他們有多比在照看,你不用擔心。另外,我們家地牢裏還關著奧利凡德、拉夫古德,還有一隻妖精。我一直在尋找機會救他們,現在剛好可以一起行動,想辦法讓大家都脫身。”


    赫敏點點頭,依言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紅茶的微甜和溫暖迅速驅散了她身體裏的寒意,帶來了一絲慰藉。而與此同時,留聲機裏的尖叫聲仍在不停地迴蕩。


    “話說迴來,這種品味糟糕的錄音,你是從哪裏弄來的?”赫敏忍不住問道。


    “你不覺得這聲音聽起來耳熟嗎?”德拉科略帶狡黠地反問道。看到赫敏一臉困惑,他便不再賣關子,解釋道:“這是巴貝娜的聲音。假如有人逼我去拷問別人,我得有所準備。於是我向塞弗勒斯舅舅請教,他幫我想到了這個辦法。在假期開始前,我們三個人錄製了這個聲音——效果不錯吧?背景音是舅舅處理的,男聲版本是我親自演繹的。說實話,我覺得我的表演相當逼真,可惜現在不能播放給你聽了。”


    盡管處境危險,赫敏還是忍不住被德拉科的話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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