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到了那邊一定要好好聯係我們哦?我們也會給你們信的。而且,一定要幫忙莫莉她們,別給她們添麻煩哦。”


    佩秋尼婭用像是教小孩子一樣的語氣說道,眼裏滿是淚水。哈利抱著她的時候——盡管現在他們的身高差已經逆轉,看起來反而是佩秋尼婭在抱著他——他想起了每次離開家時,媽媽總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當他迴來的時候,佩秋尼婭又總是因為哈利平安無事而流下安心的淚水,或者因為他差點死掉、被傷害而變得憤怒和擔心,臉色也會變得難看,常常也是快要哭出來。


    “哥哥!”


    “哈利!”


    佩秋尼婭給了哈利一些雜七雜八的叮囑後離開了,接著,弟弟達德利和妹妹巴比娜從左右兩邊跑過來抱住了他。去年開始參加拳擊俱樂部的達德利,手臂比哈利還結實,雖然身高勉強還是哈利高一點,但在力量上已經完全趕不上哈利了。


    “達德利,爸爸和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保護好媽媽。”


    “知道了,交給我吧。到時候我一定會給那些家夥狠狠的一拳。”


    達德利露出狡猾的笑容,做了一個肌肉的假裝動作。


    “好樣的。巴比娜,也別哭了。這不是最後一次嘛。”


    “我才沒有哭呢!”


    巴比娜臉紅了,瞪著哈利,但她那濕漉漉的眼睛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巴比娜你和爸爸在一起應該沒問題,不過也別做危險的事,知道嗎?”


    “我才不像你,亂衝動的!我不會做傻事的,別擔心我。”


    “我也是,不是真的想衝進去……不,嗯,反正巴比娜應該沒問題。”


    達德利和巴比娜鬆開了哈利,哈利與站在正前方的西弗勒斯對視。兩人身高差不多,幾乎一樣高了。


    “爸爸。”


    “別擔心我,也別擔心學校的事。你知道,你的畢業推遲一年,已經做好了準備吧?”


    哈利驚訝地眨了眨眼。因為在鄧布利多葬禮那天,他和羅恩、赫敏商量的事,他還沒有告訴別人,除了他們兩個。西弗勒斯露出像是苦笑的表情,輕輕彈了彈哈利的額頭。


    “你以為我做了多少年的父親?你心裏想什麽,我不需要心靈感應就能知道。你打算用下一學期的時間去尋找和摧毀魂器吧?”


    “嗯……是的。”


    從西弗勒斯的表情和語氣中,哈利並沒有感受到責怪或者生氣,但他還是因為自己默默推進的事情被識破,心裏有些慌亂,低頭點了點頭。


    “不過,哈利,既然你都不知道魂器在哪裏,而你自己又在被追殺的情況下,到處亂跑並不是好辦法。你想從食死徒手中奪走他們守著的東西,根本不容易。”


    “嗯……我知道,知道了。”


    “盡量減少暴露行蹤的次數,避免被發現。魂器的搜索我們這邊會做。最近阿茲卡班發生了大規模的越獄,盧修斯也被放出來了,這樣我們能獲得更多的信息。你們等到知道了目標和地點再行動。而且,學校我已經提交了休學申請。韋斯萊的六男和格倫傑小姐也一同提交了。”


    “什麽?”


    哈利這次真的驚訝了,脫口而出。西弗勒斯故意抬起一邊眉毛看著他。


    “退學還是休學,學生自己決定是不會被允許的。你們決定的事,我也就替你們做了決定。反正,你們三個人,今年不去霍格沃茨。這一年內我們會把事解決掉,明白嗎?”


    哈利這時意識到,不僅自己不能瞞住西弗勒斯,更不能拋開他做事——至少隻要他還是西弗勒斯的孩子時,永遠做不到。雖然他對自己計劃被看破感到驚訝和有些沮喪,但比起這些,更多的是因為父母尊重哈利他們的決定,並準備幫助他們完成目標而感到欣慰和感激。


    “謝謝你,爸爸。我——我會努力的。”


    哈利用堅定的聲音再次發誓。


    ■■■


    西弗勒斯他們在采取了非常麻瓜式的方法——開車前往布萊克莊園後,哈利很快就被獨自留在了空蕩蕩的家裏。不到十分鍾,門鈴響起,門被敲響,參與這次行動的穆迪、沙克爾博爾特、比爾、弗勒、弗雷德、喬治等六人陸續進了屋。


    “麻煩可真大了。”


    像季節不合時宜的聖誕老人一樣,穆迪肩上背著袋子,他從一開始就顯得很憤怒。


    “斯克林喬爾那個傻瓜,禁止在這座房子裏顯現身份,也禁止通過煙囪飛行,並宣布違反者將會受到懲罰。他說是為了保護哈利不被食死徒找到,但食死徒怎麽可能聽從這種命令?顯然是為了把哈利困在這個家裏。結果我們不得不修改部分計劃。”


    “無論如何,煙囪飛行已經在魔法部的監控之下,所以本來就不會用。”


    哈利問道。穆迪點了點頭。


    “嗯,當然,計劃的基本框架沒有變化。你們七個人,包括哈利,每個人都化作不同的人,移動到指定的中轉地點。到了那裏就進入保護咒的範圍,然後利用準備好的傳送鑰匙集合到最終目的地。改變的地方是到中轉地的移動方式。原計劃是有兩個人會在這裏顯現身份,但現在大家都決定使用掃帚或者死神馬進行移動。”


    “明白了。”


    哈利很理解地迴答,並再次對六個合作的人低頭表示感謝。最初的計劃是六個人化作哈利,每個哈利會有一個護衛跟隨,但哈利的外形無論是真哈利還是假哈利都可能會遭遇襲擊,結果毫無意義。所以從一開始就該考慮不容易被襲擊的方式,西弗勒斯提出反對意見,最終決定改變方案。


    關於這個計劃的背後,實際上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佩妮不希望這麽多人,尤其是缺乏常識的魔法族,湧入家裏;另一個是西弗勒斯對護衛中有海格的參與感到非常不安。幸運的是,今晚在場的人沒有人知道這些理由。


    “那,死神馬由誰騎呢?”


    “我和比爾。”


    穆迪還沒來得及迴答,弗勒婭就微笑著舉起了手。


    “不過,很遺憾我們不能一起騎。”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即將結婚的比爾和弗勒婭一邊交談一邊彼此纏繞著手指,偶爾互相輕推,顯得一刻也不想分開,但穆迪皺起了眉頭。哈利不明白為什麽這對情侶會決定參與這個本該各自行動的計劃,但看著他們的樣子,哈利有些不好意思。


    比爾和弗勒婭創建了屬於他們的世界,弗雷德和喬治則一邊嬉鬧一邊對家裏的電器表現出濃厚興趣,時不時受到責備,穆迪和夏克爾博爾特則開始簡潔地向哈利解釋行動步驟。


    “你要去的是唐克斯家,知道地址嗎?”


    “沒問題,我去過幾次。”


    西弗勒斯和雷木斯是工作上的同事,既是上下級關係,又是家庭朋友關係。正因為如此,從雷木斯和唐克斯開始交往後,斯內普家也多次互相拜訪,哈利也與唐克斯的父母,特德和安德羅梅達有過接觸。


    “哈利,你準備好我們要變身的頭發了嗎?”


    在哈利引導大家到廚房時,弗雷德和喬治問道。哈利帶著他們來到桌子前,指著桌子上的物品說:


    “當然。七個人的變形藥水和頭發都在這裏。”


    桌子上放著七瓶變形藥水和幾袋小小的頭發,這些都是通過貓頭鷹,或者裝作身體接觸的方式,悄悄從住在附近的朋友和熟人那裏收集來的。所有的頭發都確認沒有與食死徒有任何關係。


    細心的西弗勒斯在袋子上貼上了標簽,標明每個頭發的性別和年齡特點,雖然弗勒婭並不完全滿意她選到的女性頭發,但還是選了下去。弗雷德和喬治在大家變身完成後依然在嘻哈嬉笑,穆迪從袋子裏拿出適合體型的衣服,每個人換上了。另一隻袋子裏拿出了六個鳥籠,裏麵是模仿海德薇的貓頭鷹玩偶,每個人拿著準備好,大家的準備工作都完成了。


    “那麽,按照計劃,大家一個一個出發吧。”


    作為最後一個出發的哈利,本來想把家裏的燈都關掉並鎖好門,但如果被敵人看到他離開就會暴露身份,哈利忍住了沒有行動。家裏也已經安排好了埃爾芬來上鎖。


    當他們飛行至普裏威特大街並在第一個十字路口確認周圍沒有人後,哈利將鳥籠的提手掛在掃帚上,飛了起來。迴頭一看,隻見穆迪等人也騎掃帚遠去,騎著死神馬的比爾和弗勒婭一邊飛行一邊注意著對方。


    起初,飛行進展順利。但隨著天空中的雲層變得更加陰沉,哈利感到一陣不安。迅速變黑的雲層中,幾縷煙霧飄出,形成了人的身影。


    (是食死徒!)


    哈利知道彼得已經向伏地魔報告了正確的行動日期,預料到會被襲擊,然而看到這些從雲層中現身的食死徒時,哈利感到一陣心悸。食死徒兩兩一組,借用麻瓜的形態追蹤著飛行中的哈利等人。


    哈利加速想甩掉他們,卻突然感到一道紅光擦過了他的身邊。


    “啊!”


    他失去平衡,鳥籠中的海德薇驚慌地拍打著翅膀,開始亂飛。哈利緊握著掃帚,一邊拔出魔杖。然而在還沒來得及反擊之前,哈利做出的第一個動作卻是解開鳥籠,釋放海德薇。因為如果繼續把它掛在掃帚上,它在晃動中容易撞傷自己,可能會因此而誤中咒語。


    鳥籠打開後,海德薇迅速飛出,卻沒有遠離,反而緊跟在哈利的後麵。


    “小心點,海德薇……!”


    哈利緊緊跟在後麵,雖然沒有並排而行,但還是被緊追不舍的追兵逼得不得不一邊閃避襲來的咒語一邊低聲咒罵。頭頂上方剛剛飛過一記咒語,他迅速低下脖子躲開,隨即揮動魔杖向一個追兵發動攻擊。


    “解體咒!”


    魔咒準確命中對方的魔杖,追兵失去平衡,掃帚擺動起來,速度明顯減慢,很快便被遠遠甩開。哈利鬆了口氣,認為終於是變成了單挑。但還沒等他感到完全放心,就見到從另一個追兵的背後,黑雲像是突然從地麵升起,迅速擴展開來。緊接著,雲層中出現了帶著無盡仇恨的赤紅雙眼和一張蒼白的麵孔。


    “伏地魔……!”


    沒有任何工具,伏地魔卻像有無形的翅膀一樣,輕鬆地飛行在黑雲之中,披風獵獵作響。他那如裂口般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骨瘦如柴的手指緊握著魔杖,朝哈利指了過來。


    哈利迅速做出反應,猛地低下身子,掃帚急劇下衝。伏地魔施放的死亡咒語越過了他的頭頂,哈利意識到,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離而非反擊。於是,他一邊橫眼觀察著幾乎已緊貼身後的伏地魔,一邊心中不抱太大希望地施放了盾牌咒,並加大了掃帚的速度。


    在哈利旁邊,赫德薇拚命揮動翅膀,似乎在盡力保護哈利。赫德薇那潔白的翅膀在哈利身旁舞動,令伏地魔的怒火愈加顯現。赫德薇在他眼前的表現讓哈利明白,伏地魔正將目標從自己轉向了赫德薇。


    “小心,赫德薇!”


    哈利猛地喊出聲來,眼前紅光一閃,黑影橫掠,赫德薇的白羽紛飛而落。就在赫德薇的身影消失的瞬間,哈利聽到了一聲巨大的翅膀聲,猛地抬頭一看,竟然是他驚訝的發現——


    “巴克比克!?”


    哈利看到的正是那隻數年前差點被執行死刑時,他設法救下的巨大鷹身人馬。巴克比克現在已經長得比之前更大了,他那鷹爪下緊緊抓住赫德薇的白羽毛,赫德薇在恐懼和驚訝中睜大了眼睛。似乎意識到哈利認出了它,巴克比克咕噥一聲,側頭看了哈利一眼,隨即放開了赫德薇。


    赫德薇沒有任何掙紮便被哈利安全接住。巴克比克飛旋著急速上升,收攏翅膀加速,猛地向伏地魔撲去,銳利的爪子和喙直衝向伏地魔。伏地魔看到被打擾,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該死!這隻髒兮兮的獸類!”


    趁著伏地魔被巴克比克吸引的空檔,哈利迅速將赫德薇放進了肩上的包裏。似乎在為自己之前的救助做出迴應,巴克比克做完這些後,毫不猶豫地飛走了。哈利擔心他會被伏地魔殺掉,但伏地魔卻沒有理會巴克比克,迅速轉身對準哈利。


    “阿瓦達啃布拉!”


    “解體咒——”


    哈利幾乎已經放棄了反擊,準備施放武裝解除咒語,但就在那時,一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還沒來得及完成施咒,哈利的魔杖頂端突然發出了金色的光芒,直擊伏地魔的魔杖,瞬間將伏地魔的死咒消除了。哈利有種感覺,仿佛是魔杖自己自動行動起來了。


    “那……那是什麽?”


    當哈利再度睜開眼時,伏地魔已經不見了,仿佛是被那道金光彈飛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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