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草還沒來得及長篇大論就被直接帶下去了,黑騎士漫不經心的撐了下來,要開始思索著明天的戰事,按理來說應該好好睡上一覺,休息一下,但是她知道今天晚上灰喉絕對不會清閑在那。


    她要是不趁對方立足未穩去搞偷襲,那她就不是灰喉了。


    與此同時,在軍營裏麵w三人組鬱悶的在帳篷裏麵待著:“那隻灰燕子到底是怎麽想的?既然要搞襲擊,為什麽不把我們帶上?是我們太弱了,入不了她的眼嗎?我看他呀,就是不想讓薩卡茲人立軍功,好吧,卡茲戴爾排擠在外麵,哎,你說我們現在要是把那一隻小燕子給宰了,能不能把軍權奪過來呀?”


    “我奉勸你千萬不要有這樣子的想法,現在正是兩軍交戰之時,如果我方的統帥被我們幹掉了,那麽我等能不能留一條性命姑且不談。


    普沙普爾的戰鬥基本上可以以敵人的勝利而宣告終止了。”伊內絲對此卻是一副完全無所謂的態度說。


    “再說了,如果魔王陛下真的有心奪走巴別塔惡靈的軍權的話,那麽就不會指派幾個雇傭兵軍官過來了。”


    赫雷德點燃源石暖氣爐之後說:“但我們也不能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我也注意到了許多原本屬於卡茲戴爾的部隊已經加入到十月黨中了,他們對我們的滲透和吸收比想象之中的還要快,不僅是溫蒂和灰喉,就連基層的軍官,比如f6,a4等小組都陸續切斷了和卡茲戴爾的聯係,不過這也理解,畢竟他們也不是薩卡茲人,留在巴別塔估計也得不到信任。”


    “他們本來就是雇傭兵,要什麽信任啊?”w對此不以為然的說。


    “煌,這些事情,你怎麽看?”伊內絲看向了宿舍裏麵正在打磨自己電鋸的煌道,煌在今天的戰鬥之中,可謂是戰功顯赫,她一個人就讓敵人留下了將近一個排的兵力。


    可即使打出了如此精彩的表現,煌依然沒有被灰喉叫上去參與夜襲,很難說灰喉在這裏麵有沒有摻雜純粹的個人恩怨。


    “我能有什麽看法?隻要他們對感染者真的好,那我就放心了。”煌將武器立起來,然後語重心長的說:“可是在他們的眼裏,隨時可能死亡如定時炸彈一樣威脅著周圍人的感染者,和其他飽受苦難的人們沒有任何區別。怎麽說呢?非常樸實,非常完美的理想,但我就是喜歡不起來,可能是因為我也是感染者的緣故吧。”


    在帳篷外麵,在滿天的鵝毛大雪之中,一個槐紅的身影站在那裏練拳:“開元、排天、推雲、截霄!斷空,抹淨!”


    槐琥在冰天雪地之中練出渾身大汗之後疏鬆一下筋骨說:“我還以為現在的戰爭已經完全沒有武師的天下了,今日一戰我才知道原來,高強的武藝仍然能夠在刀槍火海之中立下不朽之功。快哉,快哉!”


    “小師傅外麵這麽涼,你不進來暖和暖和嗎?!”w對槐琥這個癡迷武術的小菲林還有不小的好感,說起話來都沒有那麽瘋婆。


    “好,代我疏鬆一下筋骨。”槐琥在收工的時候忽然想到軍隊裏麵的傳聞——薩爾貢人派了一支部隊繞到後方要去攔截博士。


    “博士他...應該不會出事吧?”


    “博士,你放心吧,有我在這裏你不可能出事的。”真理收起書本,環顧了周圍的十幾具土匪屍體洋洋得意的說:“怎麽樣?我的輔助法術很厲害吧,有沒有考慮聘用我當隨身保鏢呀?”


    “上一次雇完保鏢之後,第二天我就出事了。”博士說道:“阿米婭,不用害怕這位姐姐不會傷害我們的。”


    阿米婭麵無表情的注視著滿地的屍體說:“我也能夠像那位姐姐一樣學習法術保護博士嗎?”


    博士聽到此言甚至渾身顫抖了一下,然後撫摸著小兔子耳朵和瘦弱的臉頰說:“我希望,永遠也不要有那一天,像你這樣的孩子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就是幸福。”


    “未來之事,誰說的定呢?”真理翻開書本說出了一位著名經濟學家的話:“從長期來看,我們都死了。”


    博士對此笑而不語。


    “哇,這些都是你們幹的嗎?”忽然之間傳出來的聲音讓真理剛剛放鬆下去的神經瞬間又緊繃了起來。


    “是誰?快點出來!”


    “不用緊張,我不是來跟你們打的。”從天而降的是個一身黑色戎裝的卡斯特,手持一柄長錘,看上去渾身上下充滿了活力跟力量。


    “雷姆必拓人?是礦場的雇傭兵嗎?”真理讀書多的好處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隻用一個照麵就猜出了對方的出身和來曆。


    “我是雷姆必拓礦場出身的這點沒錯,但我不是什麽雇傭兵,我是來這裏尋找一個卡斯特部落的,不過這個部落好像幾十年前就消亡了唉...至於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嗎?我是受當地的父老鄉親的委托來這裏鎮壓土匪的。”


    這隻卡斯特也做起了自我介紹說:“我的名字不重要,你們叫我暴行就可以了。”


    “我可不管你叫什麽,我勸你現在趕緊把你的那把錘子放下來。”真理在學校的時候經常圍觀學校幫派的互毆,雖說無聊,但也總結出了一些經驗。


    那就是在對峙的時候,氣勢先弱的那一方往往就是硬實力更弱的那一方。


    最起碼觀感上就是這樣。


    “哎呀,不要那麽緊張了。”暴行,老老實實的將錘子放下之後說:“我剛才聽說你們要去羅德島,是嗎?一起唄,我還會做非常好吃的胡蘿卜卷心沙拉卷雞蛋餅。”


    “你是想到羅德島請專業的醫療隊去周邊的山區給人看病吧。”博士看出了這隻黑兔子的想法說:“那就一起吧,阿米婭,你也的確需要一個更溫柔的人的照顧。”


    “不,我覺得,有博士就足夠了。”阿米婭害怕博士拋棄自己,抓博士手腕的力氣都不由自主的增大了許多。


    “放心吧,我永遠不會拋棄你的。”博士半蹲下身子撫摸著小兔子的臉說道。


    “謝謝博士,有這句話我就安心多了。”真理看著唯唯諾諾的小兔子,心裏麵卻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了一絲恐懼,這種恐懼就像是蛇懸掛在房梁之上化作了三尺白綾。


    “好了,既然不是敵人,那就一起趕路吧。”真理雖然嘴上是這麽說的,但是真到爆行和小兔子一起相處的時候還是會閃到博士後麵說。


    “你怎麽能隨便讓陌生人加入到隊伍裏?萬一她在我們的飯菜裏下毒呢?萬一她是維多利亞的特種部隊呢?要知道雷姆必拓可是維多利亞人的地盤,而維多利亞人就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肮髒民族。”真理在說這段話,尤其是後半段的時候,可謂是真正的咬牙切齒。


    可見烏薩斯人對近百年來饑餓連森的戰爭失利,所懷揣的怨氣是多麽的深厚。


    “不用一種超能力可以判斷一個人對我是否真誠。”博士手指指著太陽穴,注視著真理的雙眼說。


    “這也是我為什麽放心的將你放進來的緣故。”


    真理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然後用略顯玩味的神情說:“那你看到了什麽呢?我的野心有多大,你也能看見嗎?”


    “當然看見了,你的眼裏...


    蘊含著一個宇宙。”


    “哈哈哈哈哈!”


    真理突然間狂笑了起來,笑的情真意切,笑的放飛自我,仿佛那個端著《罪與惡的卡拉馬爾兄弟》的文靜文學少女是裝出來的人設。


    “博士,我信了,我真的信了,你的確有超能力,那麽我能夠吃下這個宇宙嗎?”


    “正如你所說,未來之事誰說的準呢?”就在博士和真理在那裏討論的時候,前麵兩隻卡斯特也相處的非常的融洽,暴行的廚藝的確相當值得說道。


    比起赫默的黑豆茶水泡飯,黑騎士的樹莖嫩葉湯,德克薩斯的腐乳糖果拌可可豆,拉普蘭德的饅頭夾鴨肉卷,仇白的“齊河巴山雪”套餐。


    暴行唯心所欲的做出來的胡蘿卜派和卷心菜沙拉看著就更有食欲。


    真理顯然更喜歡和博士獨處在暴行這個大卡斯特來了之後果斷的讓小兔子和他的同族姐姐去貼貼了,而真理則是極其霸道的霸占了所有博士的私人時間。


    “前線的局勢現在就是這個樣子,嘉維爾師長戰略上的進攻,戰術上的防禦已經初見成效,成功牽製住了敵人三分之一的兵力。正麵的托勒密軍團也因為補給線過長,再加上我們的焦土戰術...”


    “指正一點,再搞焦土戰術的不止我們,還有敵人也算托他們的福吧,很多之前不願意跟我合作的山地宗教領袖以及沿河船運公司都主動到赫默那裏拜山頭了。”博士手指指著地圖說。


    “如果隻從軍事後勤的角度上看的話,優勢當然在我們身上,但你也要考慮一點我赫默以及手下的其他團長都在非常忌憚薩卡茲人的滲透,時間拖得越久,我們對軍人和援軍的依賴就越大。薩卡茲王庭對我們的吸收就越快,我們肯定會避免這一點,所以接下來戰鬥仍然是速戰速決,而非拖延時間。”


    “但要怎麽速戰速決呀?!我們即使是將手中的援軍以及那些拜火教祭司以及訓練到一半的民兵全部算上也就多人,敵人可是實打實的15萬!退1萬步說,就算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的練兵會越來越成功,早晚有一天我們兵力上麵的劣勢會不那麽明顯,但真打到那時候薩卡茲人搞不好早就奪了我們的軍權了,就算打贏了也沒有意義。”


    真理著急的敲了敲桌子說:“就沒有現成的部隊可以立刻供我們指揮嗎?”


    “有啊烏薩斯境內的叛軍,比如說整合運動,再比如說哥薩克。還有一些想要賺外快的第八集團軍,我聽說有些軍人不僅在倒賣武器,還受雇於當地地主擱那打家劫舍,搶奪礦產。”


    “確實,但那些爛兵我可不想要。”


    “你還不是三軍統帥呢,你連一個連都沒指揮過。”博士將煮沸的熱水倒到真理的碗裏說:“說說你吧,好好的一個高材生不好好學習,去考個聖俊堡第一大學文學係和曆史係的雙博士學位,跑到這山溝溝裏麵來種菜,打槍...哎呀,你父母同學知道嗎?”


    “不知道,我根本沒有告訴他們,我隻是感覺我找到了真正的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在學校裏麵念那些死板的經書。”幾個人圍著篝火吃完晚餐,小兔子安靜的睡著了,博士和暴行能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裹在阿米婭的身上,而真理則摘下自己的圍巾,和博士共享溫暖。


    “不是,我覺得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已經注意到了,烏薩斯劇變在即,我有一種預感,凱撒的皇冠馬上就要掉在地上...誰會將其撿起來無人知道,是蠢蠢欲動的各方公爵還是盤踞在冰天雪地的各方集團軍司令,又或者是某個正在工廠裏麵組織工廠保衛隊的導師...


    我想要親手操辦烏薩斯帝國的葬禮。”


    真理平靜的雙眼抑製不住眼中的怒火和興奮:“我太期待了,我太想看到那一天的到來了。”


    正在博士等人圍繞著篝火進行晚宴的時候,在西北陣地那一場精心準備的宴席也拉開了序幕。


    灰喉吸取了守靈人的經驗,沒有派出遊船那樣刻意的裝備吸引敵人的注意力。


    但灰喉路過河岸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去凝視早上因為觸礁觸雷而掀翻的敵船,灰喉對此除了一聲冷笑之外,再無別意。


    灰喉此次行動並不在於斬首敵人的首領,而在於推進戰線,試圖將敵人打退三十裏,將其逼到第一渡口的位置。


    經溫蒂改裝過的迫擊炮和擲彈筒幾乎全部被灰喉帶了出來,灰喉機器大膽的帶著這支攜帶著大量重火力和彈藥的部隊一路步履蹣跚,悄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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