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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妹妹就在裏麵,你們有沒有欺負她!她喜歡吃蟲子,你們都給她吃什麽了——”


    還沒到府外,便聽見一道黃鶯出穀的聲音,悅耳可遏行雲慕聽,覺有些耳熟,好似在不久前聽過,加快腳步走出府門一看,便一個全身裝飾著鳥羽的少女,立即驚訝道:“怪雞,怎麽是你!”


    原來站在府外鬧事的人,便是幾日前在大雪山遇到的怪雞,這怪雞行為古怪,性格變態,兩次遇到了她,未免也太巧合了點,還有那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蟲女,反正她的出現絕對沒那麽簡單。


    見到沈風,怪雞臉上也十分驚訝,但聽到他叫自己怪雞,立即反唇道:“怎麽是你這個傻逼!”


    聞言,沈風差點上去掐死她,自從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還從來沒有聽到這麽侮辱性的詞語,眾人愕然,來福震驚道:“沈哥,她好像在罵你。”雖然聽不懂傻逼是什麽意思,但聽著很是難聽。


    沈風神色一下冷下來,本想叫人將她扔得遠遠的,卻總覺得此人有很多神秘之處,不由得道:“你為何跟著我?”


    聞言,她咯咯直笑道:“誰稀罕跟著你,我是來找我的妹妹,我的妹妹被這裏人軟禁在裏麵。”


    編,從雪山跟到我家大門口來,這怪雞究竟是想幹什麽?冷笑道:“我這裏沒有你的妹妹,你到別的地方去找。”


    怪雞氣唿唿的,底氣十足地指著沈風,道:“明明就有,還想耍賴,我看你們一定是瞧我妹妹太漂亮,不舍得將她交出來,尤其是你!我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我聽族裏老人說過,西海外麵的人都很貪婪——好色!對,就是好色!”她一身白色羽毛,又帶著西海地域的獨特氣息和膚貌,使得她的一言一行都十分顯眼。


    沈風一下子惱火了,道:“你有病吧,跟到我家裏來,還說我好色,給我快點消失,別再來我家裏騷擾我。”


    “是啊,姑娘快走,要是讓幾位夫人看見了,隻怕沈哥不好受,這是一兩銀子,拿著錢快點走吧——沈哥,你怎麽踢我——”


    “原來山外麵的人這麽壞,我再也不來了,你要是不放了我妹妹,我就——我就讓你好看!”


    呦嗬,還敢威脅我,老子不調戲小姑娘很久了,你當我真的從良了!沈風無奈道:“我再說一遍,你妹妹不在我府中——”


    “誰敢在我沈兄弟府上鬧事?!”


    厲亥穿著一身氣派的衣服帶著兩個小捕快走過來,如今他已是京城一名捕頭,多虧了柳宗禮的照應,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享受京城所有青樓半價優惠。


    “厲大哥,你來得正好。”不耐煩道:“這個是京城的捕頭,專門負責失足少女的案件,你的妹妹丟了,你去找他,別來找我。”


    厲亥幹咳兩聲道:“是失蹤少女。”


    沈風笑道:“失蹤失足都行,業餘愛好就喜歡去捕花捕鳥的地方,你找他就對了,我沒空陪你玩,拜拜再見不送!”


    “捕花捕鳥——”怪雞尋思少時,顯然沒有領悟他話中的齷齪意思,“捕鳥的,我的妹妹被他抓走了,你快幫我救我妹妹。”


    厲亥一下子沒明白是如何一迴事,疑惑道:“沈兄弟,這個小姑娘為何說你抓了她妹妹?”


    沈風鬱悶得懶得解釋,小聲嘀咕道:“你看她,沒事在身上插羽毛,還總幻想自己是雞,她腦袋不清楚,非要來找我,你幫我想個辦法打發她。”


    厲亥打量她幾眼,的確如沈兄弟所說,腦子不太好使,可惜了這麽好看的小姑娘。


    怪雞倒是敏感,見他們兩個小聲嘀咕,而且眼神非常可惡,氣唿唿道:“喂!你們兩個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厲亥和藹賠笑著,道:“沒有沒有,小姑娘,你叫什麽名,你的妹妹長什麽樣,你先告訴我,我找到了,再告訴你。”


    “我叫末末,我妹妹叫盈盈,她被這個人抓走了,不信你可以去裏麵找找。”


    厲亥道:“姑娘恐怕有所誤會,每日裏哭著鬧著要進去我沈兄弟的各家小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姑娘會不會看花了眼。”


    “各家小姐?”末末忽然擺出一副要懲戒大惡霸的神情,大唿小叫道:“噢我知道了,你平時肯定抓了不少在家裏,你真是可惡,你知道每日被關在籠子裏麵有多可憐嗎?!”說著,嚶嚶哭泣起來,仿佛是懷胎三月被拋棄。


    聞言,沈風發覺她言語中的奇怪,當下想起在雪山上她說過的話。


    厲亥見越描越黑,隻好敷衍道:“小姑娘,小姑娘,你先別哭,我的這位沈兄弟平日裏躲小姐還來不及,怎會去抓你妹妹,這當中一定有誤會,你先跟我迴官府,到了官府你再跟官差說說你妹妹從何時丟失,大概是長什麽模樣。”


    “她很好認,有一身綠色的羽毛——”


    聞言,厲亥怔然道:“若本捕頭沒有猜錯,你的妹妹是一隻鳥兒?”


    “嗯嗯。”末末使勁點點頭,又嘰嘰喳喳道:“但我跟你說哦,盈盈不是普通的鳥兒,她——”


    果然,沈風臉都黑了,不耐煩道:“行了,你的鳥兒在我園子裏,我馬上把她給你,你帶著她快點從我麵前消失,來福,去將園子裏麵的鳥兒給她——”


    “你們一定不懂得喂她喜歡的,她一定很餓了,幸好我給她帶了好吃的。”她小聲笑說著,臉上掛著一種十分有感染力的笑容,如空靈般的澄澈。


    正當沈風放下警惕轉頭時,卻見她從身上拿出一個盒子,盒子打開時,分明看見裏麵盤纏著密密麻麻的蟲子。


    “是你!”驚瞥到那些蟲子,便想到那個能操控蟲子的少女,一個箭步將盒子拍掉,然後單手抓住她的雙手,用時捂住她的嘴巴,“好險,差點又被你得手!”


    這個叫末末的西海少女哪能掙脫一個魁梧大漢的鉗製,瞪大著眼睛唔唔直叫,神情十分驚恐,沈風轉頭道:“厲大哥,她可是個危險人物,之前在雪山上還想殺了我,先交給你好好審問。”


    又警道:“還有,千萬不要讓她吹笛子或者吹口哨,要不然會有*煩——哎呀!”


    說話間,腳背被她用力踩了,她的鞋好像是登山鞋,沈風正好光著腳背,這麽踩下去,腳背的皮被踩傷出血,特別是腳趾頭,真是疼得要命,條件反射下,急忙捂住腳背齜牙咧嘴的倒吸幾口冷氣:“疼疼疼疼疼!好疼好疼!”


    “啊!!!”西海少女嚇得俏臉煞白,使出吃奶的力氣尖叫一聲,然後朝著府內跑出,一溜煙的功夫,人已經跑進府中。


    沈風慘叫一聲,大吼道:“給我把這隻怪雞抓起來!”


    一群人轟隆隆衝進府內,沈風也一瘸一拐的進去,緊接著整個府苑一下子上躥下跳起來,那個叫末末的西海少女動作十分敏捷,竟然十幾個府丁也抓不住她,沈風這個老大爺走法,也隻能跟在眾人後麵怒吼。


    看你還往哪裏跑——好癢好癢——沈哥,她在這邊——啊我的眼睛——


    哼哼!


    一群人追著她,但不是被她全身癢就是眼睛流淚,十幾個府丁,竟然全部躺在地上嗷嗷哭囔,西海少女望了一眼自己的傑作,得意的哼了兩聲。


    沈風一瘸一拐的追上來,見她要跑向園子,大喊道:“裏麵不要進去,要是你受傷了,我可不負責!”


    西海少女向沈風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跑進園子裏,整座沈園從外麵看過去風景美不勝收,但卻已被壺酒門下弟子改造成機關重重的園子。


    一名由天府弟子假扮的府丁上前道:“沈將軍,是否要開啟機關?”


    沈風尋思半響,從見到這個西海少女到現在,她行為雖然古怪,卻不似有危險,但那個蟲族少女又是怎麽一迴事,正要命令打開機關時,又想起她曾說過從西海出來是來找一隻鳥兒,或許,她沒有說謊。


    沈風擺擺手道:“不必了。”


    說著,走入沈園內,沈園是沈風與家眷一起居住的地方,而之前林家則是住著府丁和丫鬟,還有舒姐姐的宅子則作客廳客房,隻有少部分人才可進入園子裏,三座宅子平日裏十分熱鬧,但唯獨園子是比較安靜的。


    “盈盈——盈盈——啊!”


    西海少女跑得奇快,一會兒功夫便消失在園子裏,沈風在園子裏找了一會兒,卻忽然聽見一個奇怪的聲音,聞聲,立即往聲音的方向尋去,奇怪的是,自從那個奇怪的聲音後,怪雞便好似從園子裏消失,一點聲音也沒有。


    “紅葉,剛才有沒有看見一個女的過來。”沈風迴到園子裏歇息的地方,小草兒留下的鳥兒便在旁邊的鳥籠裏,如果那個叫末末的西海少女要找鳥兒,應該就是這隻鳥兒,但那個女孩子到底跑哪裏去了。


    紅葉正在給籠中鳥兒喂食,停下來道:“姑爺,我才剛過來給鳥兒喂食,但我是走過來的時候,沒有看見女的,倒是方才似乎聽到女孩子的聲音,咦,這隻鳥兒怎地突然不安分了。”


    籠中鳥兒不停在籠中撲騰,似乎是焦躁,沈風看了一眼鳥兒,轉而道:“你讓車師斧和拜妮娜過來!”車師斧原名叫帕勒塔洪,他便是方才那個天府弟子,負責監查沈府,也是壺酒師叔的弟子,平日裏皆在塔樓中,在沈園、舒宅和林家中間建造了一座塔樓,塔樓可以監查整座沈府。


    沈風來到園子中的亭裏,很快車師斧與拜妮娜便過來,車師斧是壺酒師叔中最得意的弟子,論起起研術,他與顧碧落不相上下,來自西域一個久遠的國家——姑師國,姑師國也就是車師國,與樓蘭一樣,也是消失的古國,位於樓蘭古國附近,在史書上記載甚少,但它是絲綢之路的要衝,而車師斧便是車師國一個工匠家庭,雖然車師國已經消失,但他們家卻流入中原,世世代代以工匠為生。


    至於拜妮娜是廣音師叔的弟子,她與廣音師叔來自西域龜茲國,如今龜茲國依舊還存在,但在幾年前,龜茲國已投入柔然,成為柔然管製下的一個小國,但要追溯久遠一點,龜茲國最早之前隸屬於漢,在漢時,龜茲國便多次反複,襲殺漢使。龜茲國最著名是它的樂器,而廣音大概是繼承了這個國家的文化,自幼便善習聲樂。


    值得一提的是,中國曆史上的著名僧人玄奘也曾親自領略龜茲的音樂與舞蹈,玄奘印度取經歸來後,途經龜茲,正好碰上了龜茲國盛大的節日——行像節。那是玄奘已經是赫赫有名的高僧了,龜茲國王邀請玄奘登上了城門上臨時搭的木棚,和王後宮女一起觀賞節日慶祝典禮。玄奘描述說,一座高達三丈的巨大佛像立於四輪車上,由幾個僧人緩緩推著,從城外向城門駛來。玄奘合掌迎候,國王卸下王冠,赤腳捧著一炷香走下城門,跪在佛像前,王後及宮女從城樓上撒下五彩繽紛的花瓣。這時,城樓上各種樂器一齊響起來。男女老幼赤腳露膀,手拉手用水盡情互相潑灑,邊澆邊跳著舞,並用繩索鉤套來往的行人,把水往他們身上澆去。連玄奘也被這國王邀請,脫去袈裟鞋襪,同大家一起且舞且潑,以後,龜茲國的“乞寒舞”傳到中原,再由中原傳到緬甸、雲南一帶,成為“潑水節”。


    而這個世界也有玄奘,記載關於玄奘的曆史也大體相似,亦有玄奘與龜茲國的記載,而且龜茲國的乞寒舞傳到中原後,也傳到了緬甸和雲南一帶成為了潑水節,由此可見,文化有屬於文化的路,就算曆史不同了,它也有自己的軌道。


    “最近園子裏麵可有異常?”沈風坐在亭中飲茶,如今他是天府之主,所有天府弟子都要聽命於他,天府如若不是經曆濮陽宮的分割,勢力脈絡還要更加龐大。


    “近日園子一切如常。”車師斧答道,帕勒塔洪是斧頭的意思,在古代,人喜歡以事物來取名,車師斧便是以斧頭來取名。


    沈風沉吟道:“剛才跑進去的那個人,突然就從園子裏消失了,你們去將人找出來。”


    “是!”


    車師斧走後,拜妮娜才道:“府主,你命我關押的異族女人說要見你。”


    沈風愣了一下,挑眉一笑道:“她?我知道了,你與車師斧一起去查查,記住我交代你們的事情,務必要保證園子的安全。”


    “是!”


    拜妮娜走後,沈風便去了塔樓,走到塔樓中央一間隱蔽的房前,看守的天府弟子將房門打開,推開門進去,房中站著一位身材高挑火辣、穿著一身西方服飾的褐發女郎。


    “女皇陛下,聽說你找我?”


    房中的女人便是尤多西婭,當日沈風給尤多西婭兩個選擇,自殺或者淪為階下囚,尤多西婭選擇了後者,她選擇了求生,說明這個女人有著恐怖的欲望,為了以防萬一,本應該斬草除根,但直覺告訴沈風,留著她以後或許會有用。


    “我想跟你談一個交易,你一定會感興趣。”尤多西婭轉過身,被軟禁了一段時日,她的麵容變得蒼白許多,身材也消瘦許多,唯一不變的是她那一雙散發著厲芒的雙眼,其實乍看之下,她的雙眼極具誘惑,但她的經曆和地位使得那雙眼睛充滿著攻擊性。


    尋常人被關押在一個地方都會煩躁,更何況她是欲望如此高的女人,但尤多西婭出乎意料的冷靜,反而讓沈風越發覺得這個女人很危險,淡淡道:“你說說看。”


    尤多西婭道:“我可以讓帝國傾盡全力攻打柔然,不僅可以讓你的國家避免一場災難,還可以讓柔然永遠消失。”


    聞言,沈風神情毫無波瀾,冷淡道:“你的條件呢?”


    “放了我!”這三個字幾乎可以肯定是她最真誠的話,尤多西婭道:“我會先修書到帝國,等到柔然族被滅了之後,你再放了我,你覺得這個交易怎麽樣?”


    沈風沉默不語,手中把玩著一塊茶杯,一直望著她的雙眼,尤多西婭神情沒有絲毫著急,靜靜等著他的表態,她言語中縱使有哀求之意,但氣場卻十分強勢,她天生就是一個強者。


    大約一盞茶後,才道:“你就不怕我反悔嗎?”


    尤多西婭道:“隻要柔然族一滅,我對你來說就沒有任何價值,我請你把我放了,到了那個時候我還會和你簽下君士坦丁契約,這是帝國最神聖的契約,任何人一旦違反契約,就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契約精神在西方國家極為重視,沈風也稍微有所了解,但她說得越誠懇,沈風心中卻越是警惕,神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尤多西婭補充道:“你可以對帝國提出任何要求,隻要我可以做到。”


    “聽上去很不錯,正好解決了我眼下最大的麻煩,還可以對帝國提出任何要求——”沈風嗬嗬笑著,忽然語調森寒道:“但我絕對不會和一個時時刻刻要我命的人做交易!聽懂了嗎!死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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