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見兩個人劍拔弩張,連忙將彼此給隔開。


    齊馨芮見狀連忙把周思思給拉到她身後。另一邊,那個紅衣小姑娘和身穿鵝黃襦裙的女孩也將莊欣妍給拉走了。


    等人走遠後,齊馨芮才說道:“你慘了,你被她盯上了!還記得之前我怎麽跟你說的麽?”


    周思思聳聳肩,無所謂道:“怕什麽,不就是比試麽,來好了。”笑話,她在現代參加過那麽多場比賽,還怕這小擂台?比唄,就算是輸了,也是重在參與。


    一位身穿淡藍色衣裙的女孩也讚同道:


    “就是!別人一比她強,她就跳腳,要是都在意,你就累死了。”說完後,她自我介紹道:“我姓袁,名悠悠,很高興認識你。”


    周思思笑著迴應,“袁姑娘好,久仰大名,我叫周思思。”


    袁悠悠詫異,“你知道我?”


    “嗯!今天考試時夫子說過,我是唯二一下子考進甲班的同學。所以我就猜,那個人應該是袁小姐了,聽韾芮說你總是被莊欣妍針對。”


    齊馨芮忙對袁悠悠解釋,“我那是打抱不平,你別誤會。”


    袁悠悠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兒,大家都知道,又不是什麽秘密。我報的課中有五項和她重複,而且,都比她的分能高一點,她能不氣麽?被她針對也正常。”


    說起這個,齊馨芮問周思思,“你科目報完了麽?要是沒報,一定要斟酌一下,盡量別和她報一起。”


    周思思:“還沒有,不過我不打算看別人臉色過,我隻想報自己感興趣的。”


    齊馨芮無奈地看了周思思一眼,“你可別小瞧了莊欣妍,她家裏有權有勢,而且睚眥必報,你這次惹了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周思思攤攤手,“所以說,都已經這樣了,那我就更沒必要看她臉色了,反正都已經撕破了。至於她甘不甘休,我也管不了,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


    “就該這樣!”袁悠悠跟她拍了一下手,讚同道:“是她小心眼,又不是咱們的錯,為什麽要對她避讓?難道不應該她改麽?”


    齊馨芮……“好吧,我竟無言以對。你倆我是勸不動了,反正她也不待見我,正好咱們仨一塊兒!”


    ……


    另一邊,陳秀英送走了閨女,自己也沒去店裏。店裏麵現在基本都穩定了,她不去也行。今天是和戶部交接土豆的日子,她得領人去莊子上。


    本來,土豆應該再等個十來天才能好,但戶部來人說,希望現在就收,這樣到十一月份就能收迴一批了。


    既然朝廷都強烈需求了,那她也得照做不是。於是,就和人定在了孩子上學這天。


    來的人是齊員外郎,正理這事跟度支司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可誰叫人家是齊尚書的兒子呢。齊守成心想,我子滔老弟不在家,我得給幫著長點精神頭,可不能讓子滔老弟出了力再不賺好,那不是白忙麽?所以,他是主動請纓過來的。


    跟他一同前來收土豆的,還有戶部二把手戶部左侍郎胡大人,以及禮部尚書莊大人。


    當初胡大人來周家,跟陳秀英約定時間時,並沒有說還有其他人要來。所以,陳秀英見來了三位大人,以及隻有六輛馬車時,直接愣住了。


    齊守成見狀,忙上來跟她解釋,“我來是擔心子滔不在家,我過來幫你長個精神頭。那位是禮部尚書莊大人,他是來監督的。”


    小齊大人一提禮部尚書,陳秀英就懂了,周大江來家學過這個人。


    “禮部尚書那老頭,不信土豆畝產有千斤,還說我是吹牛。就是起土豆時我不在家,要不然,我非讓他知道到底是我吹牛,還是他眼不好使。”


    陳秀英一想起這茬,再去看莊大人,嗯,自家相公沒說錯,這個老崔大人眼神是不咋地,看人都眯眯眼,這明顯是近視啊!等大同商行的眼鏡出來了,可以讓人去他家推薦一副。


    陳秀英從小齊大人那兒了解完情況,表示理解。反正都是一個目的,都是去起土豆的,多一個人也是多一個幫手,就算幹活不行,計數總行吧。


    所以,就別耽擱時間了,走吧!大家一起坐車去莊子吧。就這樣,加上自家的車一共七輛,排了一長溜就地去了莊子上。


    莊子上陳秀英已經跟餘全打過招唿了,所以,一大早餘全就領著兒子餘福安,以及郭龍等在地頭了。餘婆子和郭龍媳婦,還有珍珠因為要處理店裏頭那些肉製品,所以都沒過來。


    晴兒和春喜也跟著陳秀英過來了,見地裏就三個人,她們倆也打算下地幫忙。再加上孫大山,周家這麵一共出了六個人。


    戶部那邊除了趕車的,再加上三位大人,一共才九個人。


    陳秀英在腦子裏轉了一下,兩邊加一起一共才十五人。起三十畝地的土豆,平均一人兩畝。從拔秧子開始到運出去,這一天下來得快些幹才行,要不然還真幹出不來。


    更何況,他們來時已經不早了,巳時才到的,也就是上午九點鍾,幹到下午五點才八小時。這中間還得休息吃飯,休息時間按半小時算好了,這滿打滿算也才七個半小時,就這麽點人壓根兒都幹不完。


    於是,陳秀英就跟胡大人建議道:“咱們戶部能再多派一些人手過來麽?咱們這麽點人,今天應該幹不完。”


    還沒等胡大人表態,一旁的莊尚書就冷哼道:“還沒開始幹,就說幹不完,還多派些人,我看這些人就不少!”


    陳秀英……莊大人上輩子指定是杠精,我就說了一句,他能說兩句,我要是再說下去,估計他都能沒完沒了。行了,我不說了,愛怎麽幹怎麽幹吧,大不了明天再多幹一天。況且,今天這車也不夠多,那麽些土豆呢,就來了六輛車,那不玩呢麽。


    就衝這麽點人和車,就知道他們明顯是把土豆給估少了,且先慢慢幹著吧。等土豆的畝產數量出來後,就能多派一些人手過來了。


    想到此,陳秀英也不與莊尚書拌嘴,隻給大家夥指明地方,她則拿著筆和本走到莊尚書的身旁。


    “尚書大人,起土豆得很長時間,要不,這記錄就由您來做吧!”歲數大了,別再給累出個好歹,她自己下地裏吧,讓這老頭記數。


    莊尚書本來就是來看個熱鬧,誰成想周大江媳婦竟讓他給記重量。行吧,記就記,正好他也想要看看究竟能產多少。


    陳秀英把莊尚書安排好後,她自己則戴了副自製的手套,和晴兒還有春喜組成了女子三人組,開始一起拔土豆秧子。


    其實拔秧子這活兒兩天前幹也行,但餘全說土豆還沒長好,隻要秧子不拔,就還能再長長,不管能長多大,指定是比前一天要重一些就是了。所以,陳秀英就聽他的建議,沒讓頭兩天拔。


    結果,一行人光是拔秧子,就拔了一上午,而且還沒拔完,累得齊守成直後悔。早知道這麽累,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午飯是餘婆子按照陳秀英的要求準備的,為了節省時間,大家吃的都是雞腿堡。快捷,有肉又有菜,還有主食。再簡單喝口茶水,就可以繼續幹活了。


    休息完在又忙了一個時辰後,秧子才算是全都拔完了。為了起土豆時不會將土豆皮給磕著碰著,所以,陳秀英就安排餘全為大家夥示範一下。


    餘老頭幹活行,但你讓他說,就有點難了,所以他也不說話,隻讓大家夥看他怎麽做。隻見他緊握鐵鍬,然後輕輕插入土壤中,再用力向上一撬,一塊塊泥土便隨之翻開,露出了下麵那些圓滾滾、黃澄澄的土豆了。


    餘全示範完後,簡短地說一下注意事項。“這個土豆皮容易一碰就破,在挖掘時大家千萬要小心,隻要不蹭到土豆,基本就沒事。”


    餘全在這邊示範,餘福安和郭龍兩人在另一邊直接就開始起。不大一會兒功夫,土豆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胡大人拿起一個新起出來的圓溜溜的土豆,問道:“這土豆皮如此嬌嫩,運輸起來怕是不易吧?”


    餘全笑著迴說道:“大人有所不知,裝筐或者裝箱時裏麵少擱點幹草,隻要不大力顛簸,基本上沒大事。而且,少掉點皮問題也不大。”眾人聽完紛紛表示記下了。


    剩下的時間就是各自為戰,起土豆,撿土豆,裝筐了。


    莊尚書見土豆出土了,他也湊上去挨個掂了掂。還別說,這起出來的土豆,個頭還不小,一個個跟個蘋果似的。


    隨後,大家齊心協力將挖出來的土豆給裝進筐裏,然後再給運到地頭。


    莊子上的田地大約是三壟地一畝,所以小齊大人在挖完三壟地之後,直接讓小廝幫忙給裝筐稱重量。他們都是裝的大筐子,這一大筐約莫能有好幾百斤,所以僅這三壟地就裝了八大筐。


    看著滿當當的幾大筐土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豐收的喜悅。


    莊大人這會兒也來了精神,他得盯著秤,千萬不能讓小齊大人他們,往裏麵摻雜其他的東西壓秤。


    待一筐筐重量出來後,莊尚書直接傻眼了,這重量不對呀!怎麽這八筐土豆,算完的結果是兩千好幾百斤,周大江不是說有一千多斤麽?這明顯是有水份在裏頭!他表示嚴重懷疑這重量的真實性。


    小齊大人聽他這麽說,就不幹了,“您這說的就不對了,土豆裝筐稱完後報給您的,是扣除筐子後的重量。而且,這些數字都是您自己寫的,這重量哪裏算錯了?”


    莊尚書漲紅了臉,卻還是梗著脖子道:“那也不可能差距這麽多,定是你們耍了手段。”


    眾人聽聞這話,頓時議論紛紛。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陳秀英站了出來,說道:“莊尚書,這土豆產量高,一是因為餘全精心照料,二是咱們這片土地肥沃。


    您若是不信,可以找別的地兒再挖一次。”莊尚書冷哼一聲,心中雖仍有疑慮,但看眾人的樣子又不像作假。


    小齊大人也道:“莊尚書,若是您還不放心,這土豆您可以帶走些,迴去找人仔細查驗一番。”


    莊尚書想了想,覺得此計可行。於是就讓人挑了幾筐土豆給裝到馬車上。他要再找個地方秤一下。


    眾人見他這麽說,皆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事實擺在眼前,不怕查驗。


    待莊尚書跟車夫拉著起出來的土豆離開後,餘全笑說道:“咱們這土豆啊,肯定能經得起考驗。”


    大家聽完後都笑了起來,然後又繼續收拾地裏剩餘的土豆。而這次的豐收也讓整個莊子上充滿了歡聲笑語,大家都期待著接下來的土豆也能有這般好收成。


    ******


    禦書房


    莊尚書將所得的結果遞給嘉佑帝,“皇上,這是最新的土豆驗收數據。


    嘉佑帝接過一看才兩千三四百斤,不由有點失望,“這些是幾畝地的產量?別告訴我三十畝地就這一點產量。”


    莊尚書趕忙迴複道:“陛下,這隻是其中一畝地的產量,臣想著先呈一部分數據給陛下過目。”


    嘉佑帝一聽,眼睛立馬就亮了,“一畝地就這麽多!這麽說來,三十畝地的產量遠超朕的預期?”


    莊尚書低下頭,“陛下聖明,按照這個產量計算,三十畝地的土豆產量極為可觀,那周大江所言畝產千斤並非虛言。”


    嘉佑帝大喜,當即下令嘉獎周家農莊,並讓戶部趕緊安排人手幫忙起土豆,並且加大推廣土豆種植。


    戶部接到旨意,齊尚書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四處尋找合適莊子。


    而莊欣妍得知此事後,更是嫉妒周思思家風光無限。她心生一計,想汙蔑周思思家產的土豆有毒。


    於是,她偷偷買通了幾個無賴,讓他們裝成吃了土豆條中毒模樣,在陳秀英開的漢包堡門前鬧事。


    一時間人心惶惶,許多人都不敢購買土豆條了。陳秀英得知此事後並不慌張,她向官府請求徹查此事,還周家一個清白。


    官府派人暗中調查,很快就發現那些無賴是受人指使,順藤摸瓜找到了莊欣妍。莊欣妍最後被官府處罰,名聲掃地。周家的土豆再次受到百姓歡迎。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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