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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起,二人從,三人眾,如此下來,混亂嘈雜的場麵再次瀑發出各種各樣吵鬧的聲音來。


    當中有人附和,有人反對,兩方人馬,各持已見,一時竟是相持不下。


    附和的人群中,有人出言道。“鄉親們,咱們好不容易逮住了一個害人的狐妖,豈能輕意放過她。我看不如咱們當群就焚燒了她,以絕後患。”


    反對的人群中,卻是有人駁斥道。“好啊,你們對待這樣害苦咱們鎮上的狐妖就得如此。免得放過了她,受害的還是咱們。但是,你們以為隻除了此妖就天下大平了嗎?”


    “俗話說得好,鏟草除根,這個根不除,咱們一樣難逃厄運!”


    聞聽此言,眾人一陣沉默,兩方人馬暫時稀息下來。


    一時之間,眾人把所有怨恨的眼光全都投到了白子荷的身上。


    沉默就像嚇人的瘟疫一樣,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直至鋪天蓋地,冬雷滾滾,夏雨聲聲。


    場上,這一群一齊圍攏上來的人群頓時就停駐在了當中,對著仍外在當中不明所以的二人怒目圓瞪,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直到此時,外麵圍攏上來的人鬧得形勢一時大變,局麵也甚是變得大為怪異和苛刻。


    而先前漫不在乎的白子荷這時才煥然驚恐起來,她張目四下裏環視了眾人一遍,抖索地挪動了一下她那虛弱的身體,努力向左白楓靠近,一雙略微苦澀而不安的眼睛,正怔怔地望向她跟前的左白楓,心中暗暗設想著;左白楓啊,左白楓,你真是我前世的緣孽!


    如今我逃不脫,你揮不去。咱倆就這樣纏纏綿綿糾結在一起,上天入地,甘苦與共。


    然而左白楓就不一樣了,他一邊看上周圍的形勢,一邊滿頭不解地問。“白子荷,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外麵洶鬧的人群讓你心裏害怕了。我可告訴你,有我左白楓在這裏護著你,你寬心就好。”說著,又毫不猶豫地把白子荷整個人護在了自己的身影之下。


    可是,盡管左白楓已經把白子荷護在了自己的保護之下,但是白子荷此時此刻所表現出來的驚悚之情,仍然是迷漓不清的,令人痛惜的。


    她定定地瞪眼盯著眼前這一些喧鬧不休的人群,嘴巴裏微微張動了好幾次,好像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等了許久,終究是沒見白子荷開口說出一句像樣的話來。


    隻有那一副說愣不愣說傻不傻的表情,極其複雜地駐立在那裏,仿佛就像一個溺水命之將息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怎麽甩,怎麽抖,也休想從中分離出來。


    左白楓見狀,白子荷此時和之前那一副一往情深的樣子比較起來,現在的窘境簡直讓人心痛得直掉淚。因為白子荷此時此刻所表現出來的外貌形容,簡直就是一副讓人難以描繪的苦瓜臉,酸癟子。


    一時心慟情悲起來,左白楓不得不轉身努力挽扶著白子荷有一些抖動的身子,啞聲看上一眾虎視眈眈而且越靠越近的人群,並且著力地大聲喧囔道。


    “你,你們,你們這是為何啊?竟然像盯著死敵一樣盯著我倆,難道我倆真是害苦了你們過不上安穩日子的惡狐妖?”


    “哈,哈,你倆是不是害苦咱們過不上安穩日子的惡狐妖,不是咱們說了算,而是這位指引咱們前來捉妖的妙道法師說了算。”


    霎哪之間,不等左白楓為白子荷辯白的話語引起一眾人群的轟動,為首的那一個粗壯男子就徒步上前,迴手一指,指上了隱藏在人群當中一位衣著黑色長袍,頭戴一個金色月牙緊咒圈,一身道服打扮的中年男子說道。


    左白楓愣然一怔,循著那粗壯男子的手指方向看去,但見夾雜在人群之中那一位妙道法師的舉止形態,樣貌形狀,根本就像在二個時辰之前還和自己比鬥法力的青麵郎所化,那裏是什麽道法高深受人敬重的德道法師呢?


    有了這一層意外的發現,左折楓繃緊的心霎時放鬆開來。他心裏默默想,隻要能把青麵郎這個騙人的虛偽麵目當眾揭穿,他和白子荷身處危險境地的致命威脅,就會自然而解安然無恙了。


    而要怎麽揭穿青麵郎這個可惡的化身,告知於大眾才是眼下他左白楓最急於想要做的事情。至於白子荷見不得白日之光的虛弱身體,因為多了左白楓這一層安魂咒護身,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麽魂消散的惡果。


    想明白了這一些環節,左白楓正待向人群中的那個妙道法師,一應而去。誰知身後表現低迷的白子荷,這時卻拉扯住他的半截袖子,附耳於嘴小聲叮囑道。“白楓,你別急。我怎麽覺得這個妙道法師有一點古怪呢?好像咱們的一個老故人附形所演化的一樣。”


    “你還是等一等,讓我先會一會他再說。免得你吃虧在前那就糟了,咱們就真正的沒有退路了。”


    左白楓驟然一皺,正眼對著白子荷靜看了一會,才說道。“子荷,其實這個妙道法師我也感覺到他的古怪之處了。隻是不想驚動於你,我沒有說出來而已。”


    入耳之言,怦然心動,白子荷一時莫名興然而歎,當即懷著萬分惋惜的口氣默然說道。


    “哎,白楓,雖然我們相識相認這麽短,可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天上人間,地上紅塵,五行之內,早已把你我綁在了一起,即使嗲苦苦掙紮抗拒,仍然是改變不了眼前這個事實。”


    “要知道,妖物無心,無心不變;妖物有情,情義專一,我白子荷正是衝著這一世的情心而來的。你又何必這樣護我周全,落你這一世的孤單。”


    左白楓一時啞然無語,怔怔地望著四周越圍越緊的人群,頓時心情膨湃上,波濤洶湧,腦中不時幻化出一片片一段段可惡的畫麵來。


    而火光之下,外麵這一群不明所經被人擺布的人群,就像惡魔厲鬼魑魅魍魎一樣,虛浮著一張張醜惡無比的鬼臉,張牙舞爪地擺弄著自己的威穢之笑。


    左白楓不自覺地搖了搖頭,側目向白子荷虛飄了一眼,正待向人群當中的妙道法師揮掌而去,就見白子荷嫣然一笑,迴頭搶先一步向妙道法師打出了一掌。


    左白楓猛然大驚,兩眼死死地看向已然出手的白子荷,再想出手把白子荷相救下來已然遲了一拍,隻得閉著眼睛放任自由,由她去了。


    可是,就在左白楓閉上眼睛遲疑不滯的這一瞬,人群之中的青麵郎正一臉奸笑和陰惻地迎了上來,揮手輕輕一擋,就把白子荷連人帶影擋了迴來。


    隻聽得一聲“啊”然尖叫,白子荷又像樹上一片被秋風肆意抖落的葉子,蕩然飄下。


    而那迎上前來的妙道法師,則是陰露著一雙禿鷙的眼睛,滿臉笑嗬嗬地睥睨著眼前的這一切,不動聲響地領略著周圍一眾人群的高聲喝彩和熱烈慶祝。


    他此時露出的那一副陰險奸詐的麵容,仿佛就像是挑釁和嘲笑左白楓和白子荷一般,肆意地釋放他得意的歹毒之作。


    左白楓頓時被氣得七竅生煙,而一時又深覺無可奈何。但是麵對一群群情激動不明真相的人們,他又顯得頗為退卻了。


    因為左白楓覺得他現在身陷圖囹兩難之境,最為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護好和避免白子荷再次受到任何的傷害。否則,他和直接扇動民眾鬧事的妙道法師之流,害死白子荷兇手和青麵郎,就沒有什麽實質意義上的區別了。


    意識到這一點,左白楓連忙低頭看了一眼癱倒在地上的白子荷,柔聲而略帶責備的口吻說道。


    “子荷,你沒事吧。你怎麽那麽傻呢?明明是自己有傷在身,卻是這一般頑劣不聽,偏要往那個蓑人身上撞。這一下好了,那蓑人沒事,你卻撞壞了。”


    “還有呐,實話告訴你。那個妙道法師不是別人,正是青麵郎所遁形演化的。”


    “至於青麵郎這個惡魔,我有法器在身,他傷害不了咱們。倒是那一群不明真相被人擺布的人群,才是咱們的頭號天敵。弄不好,咱們就會被他們困死在了,那裏也逃不去。”


    白子荷靦腆而笑,緋紅莞爾,哇的一聲,一口鮮血突然噴湧而出。


    霎時,那鮮血又把白子荷胸前衣襟沾染了一片,注目看著,仿如一朵朵如妖嬈的鮮花。


    左白楓看著白子荷這一翻纖弱的情形,心中似乎也將哭泣起來。想他左白楓雖然是一個懶於修仙學道的童子,但也不曾經曆或麵臨過這樣一個被動而傷情的局麵。


    如今,不知是為情所動,還是心中的勇氣倍增,左白楓居然信心滿滿,為了眼前這個嬌弱而謙虛的女子,一改前非,頂咖咖地獨自麵對一個修行了千年的魔族王子,妄置生死而不顧。


    白子荷終於又挪動了一下身子,好像示意左白楓府身下來,一時輕言道。


    “白楓,你猜得對。那個妙道法師實乃青麵郎所化,他身上散發的那一股特別味道,永遠也湮沒不了,改變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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