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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高洋,其實他也很可憐啊,


    父親不喜歡他,母親不關心他,兄弟欺負他,他這些都知道,可是卻默默的忍受著,等待,在等待一個一飛衝天的機會,


    他裝傻,掩飾著自己的野心,躲在父親的羽翼下,默默無聞,躲在哥哥的保護下,悄無聲息,後來一戰成名,成了一位少年將軍,父親死了,大哥鬆下警惕,政治舞台終於屬於他了。


    他逼著元善見退位,說是禪讓,其實和當年曹丕威脅漢獻帝一樣,都是逼人家退位,自己做了皇帝,任誰到了這個位置都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可是他卻不快樂,得到了權力,得到了天下,站在權力的頂峰,高處不勝寒,權力越大越孤單,無知己,無貼心人,也隻有借酒消愁,俗話說:‘借酒消愁愁更愁。’或是以殺人為樂。


    最後,年僅三十歲就駕鶴西去了。


    雖說他後期昏庸,殺人不眨眼,但看他前期盡心盡力,也算是好帝王,勤政愛民。這個很像她的男人,她一定要保護,誰說過,曆史就不能改變,他高洋便要改變,在她的手裏改變。


    夜色如醉,在宮裏到處行走的都是侍衛,十人一隊,在宮中巡查。


    絲竹之聲,不絕於耳,隨處可以聽見宮女太監端著一盤果子慢慢悠悠的走著,前麵卻有一個身影,倚在樹旁,月色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更加的冷漠。


    “安將軍,怎麽一個人躲在這裏啊?”今天他是主角,怎麽會一個人在這裏賞月呢這個人給晚悅的印象並不深刻,隻是在大殿之上見過一麵,一身戎裝,英姿颯爽,足以讓人印象深刻。


    “見過長公主殿下。”他跪在地上,不敢直視晚悅。


    近來不知道是怎麽了,所有的宮女太監看到了晚悅都躲著走,像是很怕她的樣子,她有這麽嚇人嗎?


    “我有那麽可怕嗎?”走到他的麵前,低著頭看著他,莞爾一笑,“將軍不必行如此大禮,我不過是個婢女。”從那一日起,有誰不知道,供禦囚出來的長公主將丞相陳騫辯駁的啞口無言。


    那幫人不喜歡晚悅也是正常,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裏,一個女人,一個有能力巧舌如簧的女人,一個讓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失了麵子的女子,那幫頑固的老頭子肯定會說什麽紅顏禍水啊、妖女誤國啊、女子與小人難養啊、吧啦吧啦之類的不嫌煩也不嫌累!


    估計她的名聲已經不好了,謠言傳播的是最快的。


    安幼厥不敢抬頭直視,望著宮牆,初見她是在大殿之上,一個瘦弱的女子卻有著強大的氣勢,在一群文官之中不卑不亢的爭辯著,她的勇氣她的學識她的一舉一動舉手投足之間都足夠讓人驚歎。


    “安將軍不喜歡熱鬧?”她漫不經心的問道,確實冷場了,他沒有迴答,或許是不愛說話,或許是性子孤傲,更或許是他根本不在意晚悅。


    “我也不喜歡。”既然他不說話,晚悅也隻好自言自語了,雲淡風輕的笑著。


    安幼厥,一代少年將軍,不止民間就連宮裏的小宮女們也在紛紛議論,他是時下齊國最年輕的少年將軍,“威震天將軍”,


    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世人都害怕閻羅,而閻羅害怕威震天將軍!先前一役,以五千精銳大破柔然,而他似乎沒有憐憫之心,柔然幾乎滅族,他的心似乎如同他的外表一樣冷漠。


    “別忘了,我不是長公主,隻是個普通的宮女!”抬起身,慢慢地走向遠處,高傲?我晚悅生來也是高傲,骨子裏也有著傲骨,人若不理,何必多說。


    他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棱角分明的臉龐俊美異常,整個人發出一種淡然的冷漠之氣,仿佛周圍的溫度都能下降幾度,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高高豎起,一雙劍眉下清澈深邃的眼眸看著看著容易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紅顏禍水。”他低聲說道,帶著惋惜的語氣。


    可惜啊,晚悅最大的特點就是,你在說她壞話時,她聽得最清楚。


    “我隻聽說過,紅顏薄命。”停住腳步,迴眸一笑,禮貌不失傲骨,明明是貶低她的話,她卻沒有絲毫生氣,終有一天,她要向天下人證明,她不是禍水,要讓所有的人都為之臣服,這個直男癌患者啊病的不清,不管長的多好看直男癌的都是要減分。


    “安將軍,小心禍從口出!”帶著輕笑的語氣說道。


    她的臉上洋溢的快樂也感染著身邊的身影。


    二人一前一後,迴到宴席上,高洋坐在最上方,左右兩邊分別是文臣武官,左邊第一位當然是百官之首楊愔,右邊第一位就是傳說中的‘雁臣’斛律金,隻見他白發蒼蒼卻是精神抖擻榮光滿麵,體型偏瘦,看上去是個硬朗的老人。


    所謂‘雁臣’就是像候鳥一樣遷徙,秋天到京城朝見,春天又迴到部落,聽聞戰場上,他觀察一下地麵,就可以判斷出敵軍的遠近;他望一望飛塵,就大致知道敵軍騎兵、步兵的多少,因著晚悅的事情所以今年他晚迴去了一陣子。


    他的後麵坐著一個年輕的將軍,眉眼的英氣與斛律金相似,行為舉止也十分神似,亦如當年英武挺拔的斛律金,應該是他的兒子斛律光,也是北齊一名將,出身將門難得的成熟穩重。


    晚悅隻是站在這鋒芒的背後,細細的打量著所有的人,如今她占著地利,帝王之尊,誰敢偷看,宴會上好不熱鬧,鶯歌燕舞,絲竹管弦,沒有一刻停息。


    楊愔好似習慣了一般,隨遇而安,認真地看著歌舞,是不是的還和旁邊的人品評。而安幼厥也自顧自的喝酒,自飲自酌,看著略顯孤寂。


    傳說中的斛律金,英勇非凡,性情耿直,鹹陽郡王,果真非比尋常,略帶笑意的看著斛律金,那首《敕勒歌》: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就是他寫的,


    他的一生,輝煌過,落魄過,不會寫字但是明理知書,在高洋要殺他時,麵對鋒利的刀槍,亦是不該常態,不退讓半分。


    “看什麽呢?”嘴角帶著笑意的看著斛律金出神,卻沒注意到高洋迴過頭來看自己,“那是斛律金的大兒子斛律光,後麵的是小兒子斛律羨,斛律光並排坐的是安幼厥,怎麽樣?”一邊說著一邊給晚悅指著,這架勢?難道是著急將晚悅甩手?


    晚悅尷尬的笑著說,“奴婢,覺得幾位將軍十分優秀,都是我大齊的肱股之臣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晚悅選擇置身事外,再優秀一個個的也是個武將,打打殺殺的確實嚇人,而且剛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還是牢牢抓住高洋是最好的,男男女女情情愛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站穩腳跟,然後做想做的事情,既然來到這裏就沒有想過。


    高洋楞了一下,皺著眉頭,略帶不滿的說道,“你不必自稱奴婢。”如今的他已經登上帝位再也不用看人眼色,收斂光芒,他的妹妹也不能受人欺負,曾經讓人欺負的日子過去了。


    “為了不落人口實,小妹還是自稱奴婢好了,哈哈。”晚悅說著一手用袖子掩住半張臉,不讓人看出來她在笑,不管是不是真心的笑也不能讓人看出來。


    “早聽聞斛律將軍驍勇過人,老當益壯,今日一見果真是傳言不虛,奴婢喜不自勝。”帶著幾分天真,盡量讓他相信自己,免得露出破綻。


    “拿去給鹹陽郡王倒杯酒。”他抬手指著看著歌舞的斛律金,他後邊還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斛律光,字明月;小兒子,斛律羨,字豐樂。


    “諾。”一副謙卑的樣子,皇上的命令不敢不從。


    走近斛律金,心砰砰的跳著,從他的身上散發著殺氣,讓人不寒而栗,渾身的汗毛倒立,不怒自威,將瓊漿玉液小心翼翼的倒進他的酒杯,“郡王請。”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出了什麽錯。


    “怎麽敢有勞長公主?”他站起身來,雙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老將軍器宇不凡,老當益壯,奴婢很是敬仰。”看起來他也不是個老頑固,沒那麽好相處啊,看了旁邊悶悶不樂的安幼厥,走了過去,莞爾一笑,“安將軍,請滿飲此杯,願安將軍再建奇功!”


    “不敢。”他看也不看晚悅一眼,晚悅自嘲一笑,抬頭看著不知何時高洋也走了下來,站在她的身旁,晚悅吃了閉門羹,她隻好悻悻的迴到高洋的身後。


    “既然今天如此開心,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高洋饒有興趣的笑著,平日都是看著歌舞也是無聊,玩點新奇的東西,應該有意思,“我大齊英才輩出,多擅騎射習武,不如在這比試比試。”


    高洋此話一出,隻見右邊的武官有的眼睛發亮,有的躍躍欲試,好像早就對這無聊的歌舞表示不滿,酒足飯飽之後酒席撤去,眾人來到大殿下,議事的大殿外走下長長的天階,那是一片空地,要走好遠才走出第一道門,


    眾人都來到這空地上,宮女內侍們在四周點起篝火,有提著燈籠照明,一時間黑夜如晝,晚悅不禁感慨沒有電燈真的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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