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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公主以供禦囚身份進宮,分明是犯了死罪,又何須再分辨?”他一臉不屑的樣子,看起來他很討厭晚悅,不應該說是高漪。


    “是嗎?”故作無所謂的笑著,雲淡風輕,滿不在乎,晚悅並不在乎誰討厭她誰喜歡她,在意別人的眼光是最不重要的,做好自己就行。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看著高洋,義正言辭的說道,自古以來這句話一直流傳也一直作為皇家的約束,可算是最早的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的思想。


    “此話不錯。”這話真的不錯,不過,趕緊轉移話題是最好的辦法,可是晚悅剛想開口,門口的一個太監高聲喊道。


    “安將軍到!”


    一個少年將軍,緩緩走近,一身戎裝,像是剛打了勝仗歸來,麵容英俊,卻帶著一絲冷漠,剛毅的臉上帶著一絲的疲倦,他的眼神卻那麽的高雅,清澈純淨,似乎藍天白雲,無暇美玉,卻又那麽的拒人於千裏之外,朝堂的一切他都不為所動,並不覺得的詫異。


    他看了一眼晚悅,似乎她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一般,走上前,單膝跪在高洋的麵前,平靜的說道,“臣安幼厥,拜見陛下。”他目不斜視,似乎並不關心大殿之上發生了什麽。


    “卿得勝歸來,理應慶祝,今夜在這皇宮設宴,為卿接風洗塵。”說的很順溜,像是說了很多遍似的,不光是為了他,也是借此向眾人介紹晚悅這個失散多年的妹妹。


    “多謝陛下。”臉上帶著不情願,但也無可奈何,也隻好應承下來,便走到一邊,不再說話。


    晚悅走近丞相,僅幾步之遙就停下了,一雙眼睛清澈堅定地看著他,目光逼得人不忍直視,“可是我聽聞,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乃萬世不變之綱常,方才的話,是應該對陛下說的嗎?”聲勢浩大,得理不饒人,可不不嚇唬住他,晚悅怕是不好過了!


    一時間理虧,他隻是喘著粗氣,自己幹生氣罷了。


    “若是丞相閑來無事的話,我倒是建議您多觀史以史為鑒,學學古代賢相如何憂國憂民,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多關心朝廷大事,少關心皇帝的家事。”


    “長公主好大的氣勢啊!”此間又站出來一位大臣,與剛才那位不同的是這位看上去沒那麽穩重剛才的那人看上去老氣橫秋,這個人看上去卻不是那麽一本正經有些輕浮的樣子,體態偏胖像是養尊處優出來的中年發福,就麵相來看偏惡。


    “敢問足下何人?”晚悅拱手問道,既然迴到古代那就按照古代的方式提問以及解決,打架之前也是要自爆家門的啊!


    “吾乃司空司馬子如。”那人邁著步子搖搖晃晃的走出來,挺著偏圓滾滾的肚子,一隻手扶在腰間,居高臨下的問著,“長公主與丞相論禮,長公主站在這大殿之上又何嚐是符合禮啊?”


    晚悅向他走了幾步,走到他的麵前目不斜視,“我方才與丞相討論的是君臣之禮,尊卑長幼有序,層層分明不可僭越;而閣下跟我說的是禮儀之道,我自來大殿之上,對諸位並無失禮之處,倒是被諸位處處針對,不知是何居心?”


    晚悅在腦子飛快的思索司馬子如這個名字,想著能想起來什麽好迴懟迴去,“司空大人。”


    晚悅拱手高舉,自上而下,長作一揖,這是古代不分尊卑的相見禮,意味著晚悅平等的看待他,“嚐聞司空大人司馬子如向來惹人詬病,素無耿直公正之心,不能按公平正道處理事情,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啊。”


    “你…”他指著晚悅,臉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來,任由晚悅說什麽也不反駁。


    氣得他說不出話晚悅接著說道,“吾嚐聞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既然司空大人能站在這大殿就當恪盡職守,以身作則!


    古語雲,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司空大人這般行徑是否又覺得有愧於百姓有愧於陛下?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我大齊危矣!”


    說到這裏假裝不自覺的掩麵而歎,一副惋惜的樣子,感慨萬千啊,還不時的偷瞄司馬子如,隻見他臉憋得通紅說不出話來,隻能從哪裏來迴哪裏去了。


    “古語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很明顯這人說的是晚悅,明顯罵人麽,又走出來一人臉頰消瘦,麵容飽經風霜,兩鬢冒出晶瑩的白發,也不過四十左右歲的樣子,晚悅看著他一臉疑惑,並不發話,等著他迴答。


    “太尉彭樂。”他自己介紹自己道,聲音略帶沙啞,晚悅笑了笑,很不錯的樣子都會自報家門了,但也是大聲的嗬斥他說道,“此言差矣!”


    往大殿中央走著,帶著放蕩不羈的氣勢,“孔夫子聖明一生,唯此句不對。”不在乎大家詫異的目光,接著說道。“孔夫子母親年少守寡,一直未改嫁,撫育夫子,使之成為一代聖人,難道這樣的女子也能說是難養嗎?孟母三遷…例子比比皆是。”


    “長公主安能與先賢之母相比?”,這話是誇她?還是貶她呢?估計是貶她!即使嗓音沙啞,也不忘記貶損晚悅。


    “是啊,我隻是個小女子而已,不敢與她們相比,可是我朝的官員不應該不能輸給曆代先賢忠良吧!”眼裏帶著得意,慢慢的走近他,目光死死的盯著他,據理力爭,


    “海納百川,而滿朝文武卻容不下我一個小小女子,如何談齊家治國如何談江山社稷,可悲!可歎!你們可曾想過今天是你們一致的容不下我,不一定哪一天換做在場的各位你們有會做何感想?”見他們不說話,晚悅往人群中間走著,每走一步就看著旁邊的人。


    “君子不為苛察,我是如何成為死囚的,你們去查查應該知道吧!罔顧法度,暴力執法,將無罪的百姓貿然抓進宮,何曾想過百姓的安慰?


    這難道不是在場諸位的失職嗎?況且我年少走失多年後機緣巧合才得一家團聚,這足以說明民間治安不好,還有多少人像我一樣走失,或許我是幸運的,還有那麽多不幸的人,


    倘若你們的兒女走失杳無音訊你們不會傷心難過,走失後他們遭遇非人的待遇又該怎樣?”說到這裏晚悅用袖子擦擦眼淚,煽情的套路得硬擠出兩滴眼淚啊!


    “我一個小女子不慕富貴,隻想一家團聚,共享天倫,我既已滴血認親找到了家人自是興奮不已,無奈這裏容不下我,隻求陛下放我離開,做一農婦了卻餘生即可。”語畢,晚悅跪在高洋的麵前,泣不成聲。


    晚悅不是真的想離開,首先找到個長期的肉票不容易,其次高洋也不會輕易地放她離開,這樣做隻不過是自己先退一步,是滿朝的文武百官逼得她不得不離開,一個小女子迫於壓力隻能自己下堂求去。


    “不行!”高洋坐在大殿上,聽聞晚悅要離開,大聲製止,起身走下天階,環視眾人,一個個像鬥敗的公雞似的,垂頭喪氣,這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小時候就愛粘著他,但是一個不小心與妹妹走散了曾有人說是被人拐走的,此後一直尋找未果,如今終於終於找到,他想彌補,想把最好的都留給她,不能能再讓她離開了。


    丞相楊愔,這時走出來緩緩說道,“稟陛下,曾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若是死囚能在陛下身邊呆滿三個月,就可以免罪,不如。。。”他沒有說下去,而是給高洋思考的時間。


    “那好,三個月之內,做孤的貼身婢女高漪。”不管怎樣,都是對晚悅有利,她反正是高洋的妹妹,也不會有事的,隻是這三個月,也隻好委屈一下了。


    “若這樣說,便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楊愔也表示讚同,事到如今,也隻好稍稍遮掩過去了。


    “陛下聖明,陛下聖明。”文武百官,紛紛跪下,捧著高洋的馬屁。


    這就是大臣與帝王的區別,帝王可以隨心所欲,可是大臣隻有戰戰兢兢聽從帝王的話,言聽計從。


    “退朝。”眼裏帶著怒意,走下大殿去拉著晚悅離開了,一戰成名,晚悅成了城中的百姓嘴裏的壞公主,就像母老虎,會吃人的狼一樣。


    “委屈你了,妹妹。”一路來到花園裏,緊緊地抱住晚悅,這…這…這…哪裏像兄妹啊?


    “沒事的。”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慰安慰。


    “小盛子,交給你了。”他對著身後的老太監說道。


    “奴才一定辦好。”他的腰彎著,不敢直視高洋,“長公主請隨奴才走。”伸出手,給晚悅帶路。


    “嗯,小妹先行告退。”迴頭看了一眼高洋,略帶堅定的走了。


    她受到的待遇不同,住的房子自己一間,不和其他的宮女住在一起,身上雖然穿的是宮女服,卻也是光彩照人,與眾不同,身上獨有的貴氣與高雅,幹的活不多不重,倒是有很多人搶著幹,她也累不著。


    雖說三個月的時間很短,但真的一點點過起來,還是很長的。


    高洋兇性大發,想要殺人,殺紅了眼,萬一也給晚悅誤傷著那就不好說了,畢竟未來的事情,誰也預料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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