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嗎?被觀察的那個青年被殺死了。”應無心道。


    “這位小哥,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求求你就放過我們吧。”憨厚麵相的老板彎腰告饒道。


    “對啊,我們就是做個小本生意,其他的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旁邊的婦人也慌張地辯解。


    “別緊張,我也就是來問你們幾個問題而已,放心吧,這事情絕對不會牽扯到你們身上的。”


    兩人對視一陣,一陣猶豫,一陣慌亂,不過最終還是點頭道:“好,您請問。”


    “那個販賣鹹魚的來這裏有多久了?”


    “差不多有三個月了,才立夏就開始來了,聽說也是這民安坊裏麵的住戶,就在三街那邊,我們也就沒有多想。”老板道。


    “那他是不是每次來你們這裏吃飯,都要觀察附近的情況,尤其會觀察一個衣著華貴的青年。”應無心再問道。


    “是,他還曾好奇地問過,這人是誰,怎麽經常大清早出現?其實這都不是什麽隱秘,整條街的人都知道,那青年是柳家的少爺,叫柳金輝,每天晚上都來這裏找婦人偷情,大清早離開。”


    應無心點頭,“明白了,結賬吧。”


    丟下一串銅錢,應無心起身離去,返迴了柳家,將查的事情說了一遍,其餘幾人都是一陣驚愕。


    李正道沉聲道:“要是如此的話,找柳金輝做替罪羊,豈不是全安早就計劃好了。”


    “自然如此,這一切應該都是他籌劃好的,而且密謀了很久,特意針對柳家的,用了最爽快的報複方式,弄死了柳家的爺倆,這份心機,委實狡詐陰險。”應無心道。


    “那接下來我們如何尋找全安,也就是如今的邪祟。”孫小曼追問道,想到兩個女子姐妹就這樣被全安殺了,還是用來報複柳家的爺倆,她的心裏感覺十分氣憤。


    “不用找,我們在柳家守著,他自然會來的,他既然攻擊了柳紅蕊,就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不過在山崖那裏,他知道躲避我們,說明即便化身為魔,成為邪祟,他也十分的謹慎小心,不會輕易做冒險之舉,這倒是個麻煩,我們也不能用柳家的人做誘餌,眼下也隻能苦等了,相信他應該堅持不了多久的。”應無心道。


    看了一眼正堂內的柳家母女二人,幾人一陣沉默,片刻後都點頭道:“好吧,那就這樣。”


    讓人意外的是,晚間的時候,一個中年男子走進了柳家。


    “全安,你竟然還敢來?”管家大怒,立刻招唿仆從拿著棍棒上前。


    “一邊去,他現在已經成魔了,你們不是他的對手,不想死的話,就趕緊躲開。”應無心冷冷道。


    仆從臉色一陣驚慌,管家想到小姐被邪祟攻擊,臉也蒼白幾分,連忙揮手讓大家退下。


    “你就是全安。”李正道神色冷肅道:“你竟然還敢來劉家,看來你的膽子不小啊!”


    全安嘿嘿一笑,“老實人,哪有什麽膽子,都是被柳青素給逼的,他害死我哥哥,害的我們家破人亡,如今我來複仇,有何不可,你們道俠不是滿口說自己懲惡揚善嗎?為什麽還要阻攔我伸張正義?”


    “柳青素和柳金輝已經死了,你的大仇已經得報了,還有什麽不滿足的,況且你殺死了自己的妻子,還有她的妹妹,她們完全是無辜的,你才應該受到懲罰。”應無心聲色俱厲道。


    “哈哈哈,無辜,她們無辜,那你們是不是覺得柳紅蕊這個賤人也很無辜啊!”全安笑著,怒罵道。


    大堂內的柳紅蕊臉色一變,鐵青著臉道:“你血口噴人,我怎麽了?”


    “你怎麽了,你和民安坊的那個白臉書生偷情,真的以為外人不知嗎?可惜啊,人家考中了功名,不要你了,所以你嫉妒心發狂,開始引誘那些留守家裏的婦人,和你哥哥私通,我妻子和她的妹妹也是你引誘過的對方,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嗎?成魔後,我有了隱藏自身的辦法,聽到了你們太多的汙言穢語,也早知道你們兄妹都不是好人,害人無數,活該遭受天譴。”


    應無心幾人滿臉驚愕,都迴頭看向了柳紅蕊,一邊的夫人也滿臉驚詫地問道:“紅蕊,有這樣的事情,你哥哥真的是你故意帶去民安坊和那些婦人偷情的。”


    全安冷笑道:“我去了你老相好如今當值的地方,碰巧聽到了一個消息,你的左屁股上,有三顆芝麻大小的黑痣。”


    柳紅蕊臉色劇變,身子一陣搖晃,癱坐在了地上。


    “造孽啊,你個死丫頭,你這不是把你哥往死路上引嗎?難怪我們怎麽勸他都不聽,原來有你在背後慫恿,你個——你個孽畜!”夫人痛恨地大罵起來。


    柳紅蕊屁股上有三顆黑痣的事情,隻有她和柳青素知道,既然如今全安說出來,說明柳紅蕊必然真的和別人偷情了,這才會被看到。


    既然這個事情證實了,那後麵引誘哥哥的事情多半也不假,想到自己的兒子被女兒給坑死,夫人死的心都有了,當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而柳紅蕊在一邊,神情呆滯,目光發直,一副癡傻的樣子。


    “你們看,都是罪有應得之輩,我殺了他們,有什麽不對嗎?”全安笑道。


    幾人一陣沉默,李正道正色道:“如果屬實,按照律法,你殺了他們確實沒有不妥當,不過柳紅蕊引誘婦人與他哥哥偷情的事情,我們目前還沒有證據,無法斷定就是她所為,所以目前你還不能對她出手。”


    “這種事情還需要什麽證據,你們真的會有什麽證據嗎?你們經曆過男女之歡嗎?體驗過男女饑渴的感覺嗎?這東西根本不需要引導,不會有三書六聘,隻要合適時機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們就能勾搭上了,你說你們能找什麽證據,這樣的情況你們能找到證據嗎?”全安激動道,唾沫橫飛地敘說著。


    幾人一陣尷尬,這些事情他們還真的沒有經曆過,如果真的如安全所說,即便是柳紅蕊有心引誘那些婦人,也不會留下任何的證據,因為這原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讓開,我要讓這個女人付出代價來,她可是毀了十幾個家庭,等那些婦人的男子迴來,事情早晚會敗露,到時候十幾個家庭破碎,多少人因為這對惡毒的兄妹而家破人亡,她們做的惡,可比我大多了。”


    “不行,你們道俠,必須保護我,他都是滿口胡說的,事情根本不是那樣,我沒有和書生私通,也沒有去找過那些婦人,至於我身上的黑痣,他隻要找到小時候伺候我的婆婆詢問,必然會知曉,你們不能僅僅憑借他的一口之言,就斷定我作惡多端。”柳紅蕊眼看形勢不秒,大聲疾唿道。


    眾人臉色又是一變,這麽說來,確實有道理。


    想了一下,白妙真道:“既然柳姑娘否認,那是否可以讓我們檢查一下,隻需要搭脈,我們就能檢查出你如今是否是完璧之身。”


    柳紅蕊臉色一陣驚慌,道:“我憑什麽給你們檢查?”


    “這是確認你是否說謊的關鍵。”


    “即便我不是完璧之身,也可以有其他的隱情,絕對不會是他說的那樣。”


    白妙真看了身邊的幾人一眼,輕聲道:“多半她在撒謊。”


    李正道有些為難道:“確實如她所言,這不能成為我們判斷的唯一標準,全安要謀害柳家的人是必然的事情,他既然能想出那麽狠毒的計策對付柳家父子,難保不會用更陰險的計謀針對柳紅蕊,也許柳紅蕊真的已經不是完璧之身,可是事情卻未必是全安說的那樣,那我們可能就要判斷錯了。”


    應無心點頭道:“確實如此,光是一條她引誘婦人的事情恐怕就無法找到證據,要說她害了十幾個家庭,這事情真的很難辦,除非她自己吐露心聲,或者我們找到柳金輝的幽魂,詢問情況。”


    這是經曆了諸多詭異事件以來,應無心遇到的第一個大難題,證據無法找到,現在即便對柳紅蕊施展幻術,在她有意隱藏的情況下,為未必能找到有用的線索,至於尋找柳金輝的幽魂,一般的幽魂沒有意外,死後基本很快就進入幽冥了。


    幾人都沒有發覺到柳金輝的幽魂在,眼下多半是沒有希望找到了。


    “虧你們還是道俠,做事如此婆婆媽媽,還說什麽斬妖除魔,懲惡揚善,還是讓我來好了,魔氣助我。”全安一聲冷喝,周身黑色的魔氣洶湧而出,一股陰森濁重的氣息彌漫開來。


    “都速速退開。”李正道著急一聲大叫,拳頭都握緊了,現在他固然可以直接一道閃電劈死了全安,可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後麵沒有辦法找到證據,證明柳紅蕊的罪責,她必然將逍遙法外。


    想到她可能毀了十幾個家庭,未來會有很多人出事,死亡,如此大的罪責卻不接受懲罰,李正道一時間犯了難。


    “哈哈哈,柳紅蕊,你個賤人,這次我看你還往哪裏跑,自爆魔氣。”全安一聲狂笑,身子陡然爆炸開來,一股股的黑色魔氣洶湧而出,直奔四周的眾人而去。


    “找死——”


    應無心一聲怒喝,氣流狂湧,將所有的魔氣都吹散了。


    “紅蕊,別怪娘,娘要給你哥哥報仇——”大堂內,夫人的眼睛變得血紅,取出一把匕首,刺入了柳紅蕊的脖頸,鮮血噴濺而出,隨後夫人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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