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越澤認真的看,大家也不催他,耐心的在一旁等著。


    沈淮覺得,鮑俊遠很好,但如果能帶個徒弟出來,那就更好了。特別是莊越澤這種徒弟。


    巡捕缺人的時候,他可以跟著上躥下跳,抓人查案。法醫缺人的時候,他又能穿上白大褂驗屍。


    誰不喜歡拿一份工資,幹兩份活兒的手下呢?


    莊越澤看了半晌,說:“兇手的刀一定很鋒利,是個長長的刀,有……”


    莊越澤比劃了一下。


    “有這麽長。”


    真的是很接地氣的比劃。


    沈淮道:“為什麽?”


    “因為傷口很光滑。”莊越澤說:“如果刀不鋒利,手法也不專業,傷口會很粗糙,有很多切口。”


    沈淮點了點頭。


    莊越澤道:“普通人殺雞殺魚都要掂量掂量,就是給他一把刀,也不可能一刀砍下別人的腦袋,這個人,是專業的。”


    又是一個專業的。


    可婁雯華隻是普通的一個服務生,怎麽會招惹上專業的殺手呢?難道是誰雇兇殺人?


    沈淮道:“去問問周韻和其他人,這個婁雯華在百樂門,是個什麽樣的人?”


    既然她有可能是湛夫人抓的狐狸精,那有沒有可能,是勾三搭四的性格?


    可惜,婁雯華家沒有電話,要上門去問。找了百樂門裏一個和她關係好的服務生帶裏,喬鵬鯤開車帶她過去。


    莊越澤說:“這一刀,是從正麵砍的……而且是從高處,往低處。”


    說著,莊越澤覺得應該現場還原一下。


    白嘉月自告奉勇:“我來。”


    主要是巡捕房也沒有別的女性,百樂門雖然有,但巡捕房查案,除非是沒辦法,不然當然是自己人做事。沒有使喚別人的。


    何況案子在偵破過程中,一切都要保密。


    於是白嘉月開始模仿婁雯華。


    兇手,就是莊越澤。


    莊越澤說:“兇手的刀,至少有這麽長。”


    有小臂長短,但是,不必厚重。


    這個長度的刀,是可以貼身攜帶的。藏在衣服裏,正常情況是看不見的。


    當然,這個人要對刀運用的很熟練,因為這種刀一般是沒有刀鞘的,稍微不注意,就會傷著自己。


    如果兇手還在百樂門裏,這把刀一定丟棄在什麽地方。他不可能隨身帶著,那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自己就是兇手嗎?


    沈淮隨手從一旁找了根棍兒給他。


    湊合著用吧。


    莊越澤接過棍兒揮了揮,說:“兇手這一刀,既然是從上往下的,那他的位置就比死者高。我們發現死者的時候,死者靠坐在牆角,從噴射的血跡和傷口的位置看,我認為,那裏就是第一現場。”


    白嘉月嘖嘖嘖了兩聲。


    “可以啊小莊,跟著鮑法醫,學的一套一套的啊。”


    莊越澤臉有點紅了。


    沈淮正色道:“死者屍體出現的地方,雖然在角落,但也是個不時會有人的地方,並不隔音。如果那裏就是殺人現場,那死者當時,不是清醒的。”


    百樂門的晚上是最熱鬧的,一樓大廳隱約不斷,要說有人大喊一聲,可能會被遮蓋。


    但這裏不會。


    如果有人被追殺,逃跑,一邊逃跑一邊扯著嗓子喊救命,隻要喊出一兩聲,絕對不可能沒人聽見。


    可她的死,是沒人知道的。


    要不是清潔的大嬸正巧要去角落裏拿清潔工具,可能還要等一陣子才會被發現。


    死者被砍下腦袋,卻沒有掙紮,沒有唿救,沒有逃跑。


    腦袋上和脖子上,也沒有因為重擊留下的痕跡。


    那隻有一個原因了,死者的昏迷,是藥物造成的。


    現場大量清潔劑的味道,遮住了血腥的味道,也可以遮住藥味。


    死者體內是否有導致昏迷藥物,這就得運迴巡捕房去,做進一步細致的檢查。


    白嘉月於是就按照劇本昏迷了。


    莊越澤舉起了棍子。


    他之所以讓白嘉月來演死者,還有一個原因,因為白嘉月的身高和死者十分接近。


    他們不知道兇手的身高,但是可以根據傷口的位置,推理死者的身高。


    就在莊越澤對白嘉月兇殘的舉起棍子的時候,樓梯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邢子墨迴來了。


    邢子墨本來想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萬萬沒想到,根本來不及。


    他才剛從白家宅子發現屍體的事情裏走出來,一聽手下說百樂門死人了,隻覺得一個頭八個大。


    這段時間是怎麽迴事?怎麽老碰上這種事情,看來,要找個靈驗的廟去拜一拜,求個平安了。


    於是邢子墨匆忙就迴來了。


    樓下也是一片混亂。


    雖然周韻冷靜在處理,可畢竟有那麽多人,很多是有頭有臉的,搜身問話都很麻煩。


    邢子墨迴來後,第一時間便出麵安撫。


    好在他還是有麵子的,也有技巧,又許諾了一些好處,三言兩語,就將幾個最重要的客人安撫了。


    大家都能理解。


    做生意的碰著這種事情,真是倒黴透了。


    邢子墨今天晚上已經夠倒黴了,還有點可憐,就體諒體諒吧。


    安撫完了,邢子墨就上樓去找沈淮。


    然後看見了叫人心梗的一幕。


    自己的妹妹,穿著一身服務員的衣服,坐在地上。然後莊越澤在一邊舉著小棍兒。


    邢子墨差一點就掏槍了。


    他不過出去了一個晚上,這又鬧的哪一出?


    今天,白嘉月不是跟沈淮出去逛街了嗎?怎麽穿了這麽一身?


    哦,沈淮也穿了一身服務生的衣服,這麽大個巡捕房探長,跟著小姑娘鬧騰。


    邢子墨快步走了過去。


    莊越澤的手高高抬起,輕輕落下,不停變換著角度和高度,終於,找到一個符合的。


    兇手,比莊越澤要矮半個頭,按這身高,比白嘉月還要矮一點。


    莊越澤不由得道:“這兇手,該不會是個女人吧?”


    當然也不一定,白嘉月的身高和沈淮他們不能比,但是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


    這個年代,有很多人是吃不飽穿不暖的,從小營養缺乏。這種人,就會長的瘦小,所以男子裏,比白嘉月矮的,也不少見。


    沈淮和邢子墨飛快的交代了幾句,突然,有人從樓上匆匆下來。


    “老大,兇器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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