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羊夫人想來想去,說:“我們家都是正正經經的生意,沒聽說得罪什麽人啊。”


    沈淮直截了當道:“你丈夫,不是土生土長的貴南人吧?”


    說話的口音明顯是不一樣的。


    羊蘊藉,兇手,包括第二個受害者傅昆,他們說話的口音,都不是特別正宗的貴南話。隻是帶著那個音,有一種,特別學過,模仿的感覺。


    但從沈淮打電話過去,開始接電話的何秘書,何秘書小心謹慎,求證的警察,再到羊蘊藉的家人。他們的口音,是截然不同的。


    這才是正宗的貴南當地話。


    “不是。”羊夫人道:“他是外地來做生意的,不過我們倆認識是在貴南。”


    “那你可知,他老家何處?”


    “說是在西北一帶,家裏窮,跟著爹娘逃難來的貴南。”


    “現在父母可還在了?”


    “早不在了,我都沒見過。”羊夫人聲音有些嘶啞,但想著沈淮問這些,是為了找兇手,也就仔細迴答了:“他說,父母早些年便過世了,從十歲起,他就是一個人討生活。可是他能幹,慢慢的把生意做起來了。”


    羊夫人的娘家,也是當地的商戶。不過不是什麽大戶人家,小本經營的買賣。


    羊夫人是小家碧玉,兩人認識,也是因為她的父親和羊蘊藉有生意上的來往,一來二往的,覺得這是個人才。


    正好,家裏有年齡合適的女兒,兩個年輕人見了幾次,都覺得不錯,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羊蘊藉孑然一身個,羊夫人娘家不但不嫌棄,恰恰相反,還挺滿意。


    沒有公婆,羊夫人嫁過去也不用新媳婦伺候老人。而且,雖然是嫁娶,可羊蘊藉沒有爹娘,那不就和招了個女婿上門一樣嗎?


    逢年過節的,都是跟著夫人迴娘家。


    日子一過就是二十年。


    羊蘊藉確實是挺厲害的,不過時間太久遠,羊夫人和羊蘊藉成親之前,對他也沒有太深刻的了解,沈淮想要知道的是。


    在這之前,羊蘊藉是白手起家,還是有創業資金。


    這是有絕對區別的。


    羊蘊藉在貴南的這些年,可能是老老實實,沒有任何問題的在做生意。


    在這之前呢?


    在他和傅昆的關係中,是什麽身份?


    如今,恐怕隻有找到兇手,才能解答了。


    可惜,他住的那個小旅館,實在是太小了,各種手續都不齊全,說是入住登記,也就登記了一個名字,還是那種,一看就隨便登記的名字。


    王五。


    在旅館裏調查情況的於英勳差一點登記本子扔到老板臉上去。


    “你看看這名字,你當時就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嗎?”


    “怎麽不叫張三李四呢?叫王五,你就不怕招個殺人犯,逃犯進來嗎?”


    老板低頭不說話。


    心裏估計在想,這不就是招了個殺人犯嗎?


    我真是倒黴。


    但事實上,這種小旅館,住的都是些非常窮苦的人。這些人大部分是不識字的,隻是要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過夜罷了。


    他們也不會跟你掰扯,我叫什麽名字,這個名字是什麽字,什麽字。


    因為政府有規定,住宿要登記,所以老板一定會問一聲,也會做一個登記。但是不會那麽仔細,對方說啥,就是啥,對方脾氣不好懶得說,他就隨便記一個。


    這個王五,老板說是對方說的名字,他沒多想。事實上到底是不是,那還不好說。


    於英勳氣得要死,也沒有辦法。


    兇手,隻能暫時認為叫做,王五。


    王五的畫像很快出來了,於英勳看著畫像,垂頭喪氣的走了。


    眼睛也沒有,帽子一直遮了上半張臉。鼻子也沒有,領子幾乎遮了下半張臉。隻有兩邊各露了一點臉頰,有和沒有差別不大。


    便宜的客棧裏,燈光搖晃昏暗,掌櫃還有點老花眼,他能看清那天晚上王五好像受了傷,已經非常不容易了。這還是因為他是掐著點去的,那一個晚上,就他一個人上門。


    但凡時間離的遠點,都未必聯想的上。


    於英勳拿迴了一張王五的畫像,放在桌上,眾人看了一眼,覺得也沒有必要去貼通緝令了。


    沈淮道:“這個王五,受了傷,又沒錢,他也不敢見人,除非已經跑了,要是還在海城,這次酒店旅館都不敢住了,讓大家繼續找,重點找無人居住,廢棄的宅子。”


    海城裏,這種宅子還是不少的。


    還有什麽橋洞底下,大樹樹洞,海城流浪漢一把一把的,他們能藏身的地方,王五也能。


    羊夫人顛三倒四的說不出什麽,也許知道,但是不願意說。


    一家人,都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就算羊蘊藉之前做過什麽殺人放火斂財的事情,羊夫人跟他這麽多年夫妻,要麽不知道。


    不知道沒什麽好說的。


    如果知道,知道又能接受,能安心的享用這種財富,那就更不會說了。


    羊蘊藉就算已經死了,羊家還有一家老小呢,這事情一旦說了,以後生意還怎麽做,日子還怎麽過?


    沈淮沉吟道:“可能……要去一趟貴南,羊蘊藉在貴南二十多年,肯定有一批老朋友。這些人靠打電話,是不好問的。”


    羊蘊藉雖然是在這裏死的,可是他這麽多年沒迴來,在海城想打聽這個人,都沒有人認識。


    這些年羊蘊藉和過去就算有聯係,也是在貴南聯係。


    沈淮是老大,他說去,就去。


    貴南離海城也不算多遠,開車三天,坐火車一天半。但是火車不能直達,中間要中轉。


    因為羊夫人已經買了車票準備過來,他們現在過去,必然會錯過。如果等羊夫人過來,這邊收拾好了,再和他們一起過去,那時間又浪費了。


    沈淮道:“這樣,於英勳你留下,等羊夫人來了,你接待一下,該問的問,不要客氣。我帶喬鵬鯤和薊達去。那邊雖然我不熟,也有認識的朋友,我盡快迴來。”


    於英勳也是巡捕房老人了,很有經驗。


    於英勳道:“是。”


    白嘉月道:“我能去嗎?”


    沈淮有些意外:“你也想去?”


    “想去呀,我還沒去過貴南呢。”


    當然是正經去幹活兒的,順便玩一下吧。


    每個地方有不同的風土人情,白嘉月這種不缺錢的人,大學的時候就去了不少地方遊山玩水,出國度假,但是貴南,還真沒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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