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去就去,電報局這會兒雖然已經下班了,但總是有人在值班得,巡捕房要查案,自然配合。


    電報是由發件人口述,或者將需要發的內容寫下條子,交給電報局的工作人員,由工作人員發出去。


    這樣就可以節省下路上的時間。


    那邊,會由工作人員上門,像是送信一樣,將電報按地址送去收信人的家裏。如果你知道最近有人發電報給你,這事情又著急的話,也可以在電報局等著,一天問三遍。


    電報局的人很客氣,雖然說是他們不知道要具體查哪一天的,但是有名字也好辦。


    就從昨天開始,往前一天一天的查。


    電報局的兩個值班人員都來幫忙了,說是也很大方,叫附近一家很不錯的館子送了宵夜過來。還給兩人一人塞了兩包煙。


    不是一個部門的,人家願意配合,那是情分,是給麵子。不能當作理所當然。


    於是他們查的更起勁兒了。


    很快,就查出了結果。


    果然有。


    就在五天前,有一封迴信從貴南來,落款是羊蘊藉。


    電報很簡單:“兄不日便到,盼聚。”


    然後就是自己到達的時間,哪一班車。


    “羊蘊藉果然是接到邀請過來的。”白嘉月道:“再往前查,肯定有過去的電報。”


    來的電報,沒有發報人的地址。但去的電報,是一定有的,要不然的話,找不到收件人。


    又往前查,再往前五天,查到了從海城發過去的電報。


    收件人正是羊蘊藉,發件人,卻是一個叫傅昆的人。


    電報裏說的很好。


    什麽多年未見,甚是想念,等等,請他迴來看看。


    第二個受害者,就是姓傅。


    沈淮道:“看樣子,這封電報,是兇手用傅昆的名義發出去的。”


    所以羊蘊藉高高興興的就來了。


    可惜,傅昆並沒有自己在電報裏說的那麽好,羊蘊藉興衝衝的來了海城,按照印象中的地址找到了自己家。


    這個家,就是他之前借給朋友,也就是借給姓傅的住的。


    本以為家裏一切都好,所以他就這麽來了,以為能被好好的招待。


    沒想到來了一看。


    破院子冷屋子,什麽都沒有。


    別說招待,姓傅的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看見羊蘊藉過去,肯定一頭霧水。


    羊蘊藉肯定特別不高興,可是姓傅的這些年都躺平了,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羊蘊藉也沒有辦法。


    好在羊蘊藉以前有錢,現在依然有錢。


    而且很有錢,也在別的地方有了房子和家。所以他對海城的老房子無所謂,對老朋友,也無所謂。


    能重溫往日情誼當然最好,但是發現朋友是一灘爛泥,扶也扶不起來,就直接放棄了。


    姓傅的活得那般模樣,別說招待羊蘊藉,就是自己活著都艱難,說不定一見麵先借一波錢,直接就讓羊蘊藉鬱悶了。


    至於電報。


    這說不清楚。


    羊蘊藉說他是接到電報來的,姓傅的說自己沒法,兩下對峙,對不清楚也不會有人深究。


    難道還能為了一封電腦報警嗎?


    於是羊蘊藉一氣之下,就離開了。


    找了個館子,好吃好喝一頓,然後打算找個地方休息,估摸著,逛上一兩天,買點特產,就可以迴家了。


    沒想到當天晚上,就死了。


    如今找到這電報,就好了。


    羊蘊藉的收件地址,是在貴南的一個商行。


    沈淮立刻查了一下商行的電話,打了過去,可惜那邊沒人接,應該是下班了。


    現在已經十點了,現在找人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沈淮考慮了一下,也沒有勉強。


    他收了電話號碼。


    “下班吧。”沈淮道:“小白,迴去休息了。明天再聯係。”


    “好。”


    電報局值班人員一聽他們要下班,十分高興。


    畢竟他們倆雖然是值班,可要是沒什麽事情,是可以輪流休息的。要是沈淮在這裏熬夜查資料,他們就不能休息了。


    “沈探長慢走,白小姐慢走。”


    值班人員把幾人送到門外,打了一個鮑魚花膠雞味兒的飽嗝。


    沈淮和白嘉月商量著案情,迴到了清河路的小洋房。


    屋子裏是黑的,沒有開燈。


    “奇怪,小啷個,莊越澤和了莊露都沒迴來嗎?”白嘉月下了車,看著小洋房裏一點光都沒有:“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這話一說,沈淮也有些緊張了。


    這兩天是實打實死了兩個人啊。


    對沈淮來說,白嘉月是他邀請過來的,在邢子墨麵前下了軍令狀,打了包票的,就算是自己死,也不能讓白嘉月出事兒。


    對白嘉月來說。


    自己在這風雲飄逸的時候,投奔沈淮,多少有點不太厚道。若沈淮因此被連累出事,那就更不應該了。


    兩人下了車,都掏出了槍,慢慢的往裏走。


    兇手可能有些拳腳功夫,是個高手,但未必有槍。他殺人的兩次,都很原始。


    房間裏安靜的叫人毛骨悚然,沈淮走在前麵,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門,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窗子,也是關著的,沒有被打開的痕跡。


    這兩天沈淮格外注意,出門的時候,門窗幾個人都仔細檢查了,如果有人破窗破門而入,一定會留下痕跡。


    甚至在窗子上,沈淮還裝了幾個小機關,免得半夜大家都睡了,有人偷偷摸摸進來不知道。


    沈淮緩緩打開門,按了門口的開關。


    整個房間都亮堂起來。


    一個人都沒有,不過桌上多了兩盤洗好的水果,房子裏整潔了一些,是傭人白天來收拾的。


    冰箱裏,應該有做好的菜,餐桌上,還有一些點心。


    客廳的大茶幾上,有張紙條。


    白嘉月走過去,拿起來一看,放鬆下來。


    “是莊露留的紙條。”白嘉月說:“說家裏突然有點急事,和莊越澤迴去一下,讓我們不用擔心。”


    “那就好。”沈淮道:“你給你哥哥打個電話,說我們到家了。再問問朗嘉譽是不是在他那裏。”


    一個個的不省心。


    白嘉月應了一聲,拿起電話,然後後知後覺的覺得,我們到家了,這話好像有點奇怪。


    但沈淮已經去廚房找夜宵去了,而且他的神態太過自然,那奇怪的感覺,也就飛快的過去了。


    打了電話過去,朗嘉譽果然在百樂門。


    說迴來還要一會兒,讓他們不必等。


    電話裏能聽見邢子墨的聲音,顯然朗嘉譽在他辦公室,但是,邢子墨不知道莊越澤兄妹臨時有事不在,所以也沒當一迴事。


    掛了電話,白嘉月去廚房告訴沈淮一聲,看見沈淮開著冰箱在裏麵翻找。


    “要吃點宵夜嗎?今天讓阿姨做了個海鮮炒飯,是你最喜歡的,要是餓了,我給你熱一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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