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餘昔一頓,緩慢的歪過頭看他。鬱遠也是魔怔了,他剛剛怎麽就沒忍住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薑餘昔是顧景琛的老婆,他的嫂嫂,他不是一直都看得很清楚嗎,不是一直以來都隱藏的很好嗎,怎麽...偏偏就這一刻沒忍住。


    薑餘昔卻笑出了聲:“你這個渣男怎麽連菩薩都敢忽悠?”


    鬱遠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哪有,我對你的喜歡就是那種普通的對自己嫂嫂的喜歡。”


    從金鳳寺出來後,鬱遠並沒有帶她往停車的地方走,反而是帶著她穿過馬路,到了馬路對麵的江濱。


    “喂!來這幹嘛?江邊黑乎乎的好嚇人......”


    砰!


    一朵絢爛的煙花應聲綻放,點亮了漆黑的夜空。美麗的煙花在空中綻放,好似沒有空隙,像給暗沉沉的天空繡上五顏六色的花。


    頭頂的夜空有煙花繽紛著炸開,在黑色天際綻放著刹那芳華,拚盡一生,隻為這一刻燦爛,煙花易冷,朝華瞬凋。


    薑餘昔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對著鬱遠說:“這好像是我們第二次一起看煙花吧?”


    鬱遠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其實......”


    “什麽?”


    “沒什麽。”鬱遠差點又沒忍住說錯了話。他在心裏默念道:其實這已經是我們第三次一起看煙花了。


    隻不過,第一次一起看的時候她不知道他是誰罷了。


    天空中綻放的煙花已經數不勝數了,此起彼伏的煙花似在爭奇鬥豔,又像在展示著人們日新月異的美好生活.而大人們的歡笑聲,孩子們的尖叫聲,匯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薑餘昔此時卻想到了顧景琛,他們結婚這一個多月,貌似都還沒有在一起看過煙花。說實在的,她竟有些遺憾,要是顧景琛在這裏,該多好啊。


    而遠在西班牙的顧景琛,正與pronovias的首席婚紗設計師談論著有關於婚紗的設計思想。是的,他大老遠飛去西班牙並不是為了工作,隻為給薑餘昔獨一無二的婚紗。


    “這一生太短了,尤其是美麗的東西,很快就消失了。”薑餘昔不禁感歎。


    “嫂嫂,何必這麽感傷,人嘛,要活在當下,反正要走的也留不住...”鬱遠默了默,小聲嘟囔道:“不屬於自己的也得不到。”


    薑餘昔並沒有聽到鬱遠說的後半句。她看著沒有煙花後再次漆黑的夜空,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是啊,煙花也消失了,美麗的東西,往往都很短暫.當煙花綻放,或者雪花落在人間的時候,它們心裏都明白,這一生,該結束了。


    ......


    今晚也是安淮和駱清芙宣傳片殺青的慶功宴。劇組主要工作人員與兩位主角都在場。酒過三巡,話題難免就繞到了顧景琛和薑餘昔身上。


    “清芙啊,我原先還以為你會嫁給顧總,沒想到卻被現在的顧太太捷足先登了。”總導演半開玩笑道。


    一說到薑餘昔,駱清芙就暗暗不爽:“誰知道呢,我不過就是離開a市一段時間,一迴來就聽說景琛哥哥結了婚,而且還是跟一個原本臭名昭著的薑家二小姐。”


    局麵上的氣氛有一些尷尬,駱清芙卻自顧自的繼續說:“也不知道她到底使了什麽手段,她沒嫁給景琛哥哥之前,你們是不是都沒聽說過在a市有她薑餘昔這號人?就算聽說了也是一些對她不好的言論?”


    飯桌上的人麵麵相覷,附和著點了點頭。


    安淮幾次想要開口說話,卻被身邊坐著的韓小苒攔了下來。


    “那你的意思就是顧太太趁你不在勾引上了顧總?”一幕後工作者問。


    駱清芙在這些人麵前當然要誇大顧景琛的對她的寵愛,而對於自己那所謂的嫂子,她自然是要狠狠地貶低的。


    “那是當然,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隻要我人在a市的時候,景琛哥哥基本都不需要四大名媛陪,出席什麽活動啊宴會什麽的,帶的女伴就都是我;至於四大名媛嘛,都是我不在的時候景琛哥哥才會想到她們的。”


    這倒是事實,不過顧景琛帶她完全是因為把她當妹妹,而不是像她所表達的,對她有什麽別的情愫。


    “嘶...可我們都聽說或者是看到顧總很是寵愛顧太太啊,大家都知道的對吧?”


    此話一出,眾人都探頭探腦地交談了一番。最終交談的結果為顧景琛寵薑餘昔並不是空穴來風。


    駱清芙本就不是什麽吃素的主,這點小問題根本就難不倒她。


    “嗬。”她輕笑一聲,然後十分優雅的端起高腳杯抿了一小口紅酒,一桌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去。


    見時機成熟,她才緩緩開口道:“都是表麵上的事,娛樂圈都這麽亂了,名門世家的事又能幹淨到哪去?”


    這話的信息量就很大了,娛樂圈最不缺話題。偏偏顧景琛對駱清芙的特別又被眾人看在眼裏,再加上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所以駱清芙這話,很容易就被信服。


    安淮卻在這時突然開了口:“前些日子我拍攝的時間不規律,想必各位都不知道為什麽吧?”


    在座的人搖搖頭,他們不知道,駱清芙卻是知道的。她拚命給安淮使眼色,可安淮根本就沒朝她這邊看一眼。


    “說句抬舉自己的話,顧太太是我的粉絲...”


    “對對對,這個我們劇組的人都知道。”一人打斷道。


    安淮別有深意地看了駱清芙一眼,繼續說:“我那幾天拍攝的時間不規律是因為顧太太身體不舒服在家養著,顧總怕她無聊所以叫我去給顧太太彈鋼琴解解悶。”


    “至於剛剛駱清芙說的話,我不認同。我也跟顧總她們夫妻倆一起短暫的相處過一會兒。顧總甚至都不讓顧太太做家務,試問一個堂堂顧氏集團的總裁,在外上班應酬那些已經很累了,迴到家還主動地包攬家務,這是不寵顧太太的表現?”


    頓時話風突變,駱清芙有些不解地看著安淮。


    這些日子裏劇組聚餐過很多次,幾乎每次都會聊八卦,談及圈內的人甚至是安淮的緋聞女友,不論他們說再露骨的話安淮都是沉默著。這是安淮第一次開口為誰說話,而且,還是為了在駱清芙眼裏他們並沒有什麽交集的薑餘昔。


    ......


    鬱遠和薑餘昔出奇的沒有去酒吧鬼混,反而是去了有些髒亂的夜市。


    不看環境與周圍人的素質,其實夜市裏的東西倒是挺好吃。


    鬱遠帶著薑餘昔輕車熟路的走到一家烤羊肉串的店鋪前,這個點人很多,老板見鬱遠來了,熱情得打著招唿:“鬱少,您可好久都沒來了!”


    老板是一個微胖寸頭看起來就很老實的中年大叔,他招唿著就將手裏烤著的羊肉串翻了一麵,雙手在自己的圍腰上蹭了蹭,像是要過來給鬱遠騰張桌子。


    鬱遠卻連忙製止道:“我自己收拾收拾就好,我這先要三十串哈!”


    老板笑著退迴去拿出三十串新鮮的羊肉串放在燒烤架上烤。


    鬱遠張望了一下,走到髒亂的矮方桌前,麻利的把上麵別人吃剩的串和用過的紙巾丟進了一旁的小垃圾桶。


    然後又拿桌上的劣質紙把矮方桌和塑料的小板凳擦了幾遍,這才對身後的薑餘昔招唿道:“坐啊。”


    薑餘昔是怎麽都沒想到,養尊處優的鬱遠居然會來這種地方。


    可羊肉串一上來,薑餘昔打量了一下嚐了一口:羊肉色澤醬紅,麻辣鮮香、油亮,不膩不膻,外酥裏嫩,肉質鮮美,別具風味。色澤焦黃油亮,味道微辣中帶著鮮香,不膩不膻,肉嫩可口。


    薑餘昔讚不絕口,她這二十年來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羊肉串。不一會兒三十串就被兩人解決幹淨,鬱遠又叫了三十串上來......


    這邊兩人吃得不亦樂乎,那邊的慶功宴已經散了場。


    安淮本就不勝酒力,今晚卻被大家有意的灌了不少酒。包間裏隻剩下了駱清芙、安淮和韓小苒三人,駱清芙等著司機來接她,在意形象的她正在補妝。


    韓小苒拿起安淮放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扶著醉醺醺的安淮往外走。推開包間的門的時候,安淮西裝包裏的錢包好巧不巧地掉到了柔軟的地毯上。


    駱清芙補完妝,手剛摸到門把手,就被地毯上的錢包吸引了視線。


    準確的說,她是被錢包裏的照片吸引了視線。錢包掉下來的時候,或許是原先就沒扣穩扣子,所以是呈打開狀態並且正麵朝上,露出了裏麵那張安淮視若珍寶的照片。


    駱清芙彎腰撿起,看著照片上略顯青澀的安淮和笑得一臉甜蜜的薑餘昔,她甚至激動的手抖。


    再抽出照片看著照片背麵的時間水印,竟是兩年前。那一排彩筆寫的“戀愛一個月紀念照”的字體,使得駱清芙的心怦怦直跳,怪不得...怪不得一向不招惹是非的安淮會主動幫襯著薑餘昔,原來...原來他們在兩年前竟是情侶關係!


    嗬,薑餘昔,正愁找不到你的弱點呢。駱清芙心裏清楚得很,隻要她好好利用這一點,讓薑餘昔身敗名裂都不是什麽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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