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亮對左洪武說道:“武哥,剛才那個老張說丟錢包了,而且剛才這好幾個人都說錢包丟了。”左洪武一瞅,怎麽的,有賊??


    趙三今天沒在局子。


    如今趙三在社會上混得有點名氣了,他不在的時候,左洪武就得主事。


    左洪武說道:“小誌,你去先把門關上。那個大家誰也別走啊,丟東西了。但是你們放心,我三哥沒在家,我主事兒我說兩句。呃大夥放心,不管你們丟多少錢,看看到底幾個人丟錢包了?咱們看看,如果包真在這屋丟的,找不著的話,這個咱們賭場啊,負責到底,肯定給你們賠償。我三哥不帶差事的。來來來看看。”


    這不,王誌就把門給插上了,誰也不讓走。黃亮他們也都在一旁。緊接著左洪武說道:“這樣啊,你們丟多少錢?幾個人丟的?”


    有五個人迴應。還行,沒有更多的濫竽充數的。一算,說丟了四千多。


    左洪武一聽,“那個這樣,方強啊,給三哥打電話,讓三哥迴來。我左洪武說兩句,這個屋裏麵的人都別走。錢雖然不多,四五千塊錢,但是呢可是好說不好聽啊。這屋也不應該有賊,哪有賊呀。這麽的,你看看這個大夥沒丟包的,為了讓這幾個大哥心裏得勁兒,咱們那個把兜都翻翻,讓大夥看看是不是?表明立場咱不是說搜你們,大夥都掏掏腰包。”


    眾人瞅瞅,心裏犯嘀咕。“哎呀,我這可沒有啊。”有人說道:“掏啥掏啊,洪武啊,可能那偷包的人早都走了,在這邊偷完東西,還在這待著?”


    王誌講話:“可不是咋的?哎,你們想想誰靠你們身邊了啊,這玩意兒他媽誰偷東西,他也得靠你身邊,誰靠你身邊了啊?”


    這五個人瞅瞅,其中一小子說道:“媽了逼的,剛才那歪脖子,那小子在我身邊轉一圈,旁邊那倆小子瞅我在這旮旯,他媽打個招唿,還拽了一下歪脖子。”


    他們不知道他叫金三啊,金三沒這麽大名氣。


    五個人異口同聲地說:“歪脖子。對,就那歪脖子偷的,他媽的就他偷的。”


    這時候,左洪武也聽明白了,總來耍錢有個歪脖子,眼睛斜愣的。


    “操你媽的,那就差不多就破案了。別走了,也別搜了,等三哥吧。你們放心啊,這個錢呢在賭場丟的絕對差不了事兒。”


    這時候趙三也接到王誌的電話了。趙三問道:“怎麽的?在咱那這包還丟了?”


    三哥急忙就迴來了。這趙三一進屋。大夥都看過來,“三哥,三哥迴來了。”都跟趙三打招唿。


    趙三瞅了瞅,說:“幾個人丟包了啊?”


    他們互相瞅瞅,就他們五個都丟了,一共丟五個錢包,好像四千四百塊錢。


    趙三問,“知道是誰偷的呀?”


    有個兄弟說道:“有個小歪脖子,都管他叫歪脖三,上咱家來這一個禮拜,輸了一個禮拜了,上兩天贏點,好像總體來說輸了。但是今天走了,不知道以後能不能來了。”


    趙三想了想,接著說:“還來個他媽來?這樣啊,沒事沒事,沒事兒。那個大夥來捧我趙三場,在我這嘎丟的東西,我負責。至於我能不能找著他是我的事兒,那個丟多少錢,咱賭場給補上。哎,咱們也別對外宣傳,也不是啥好事,是不是?好像咱這事多。”


    “小誌,去拿錢來,給他們補上!”


    這不趙三就把這個錢賠給大夥了。


    如果你在這賭場玩,就是你沒丟東西,你都得覺得趙三仁義。


    花四千多塊錢,而且在這藍馬圈子的話,都得說趙三那天絕對仁義。


    三哥講話了,四千多塊錢無所謂,一把牌的事兒,但不能失去咱們賭場的名兒!


    這些人不是都得著錢了嗎?也沒聲張,這個事啊,就過去了。


    也他媽沒地方找他媽歪脖三兒去,金三兒也不能再去了。


    但第二天,就有事情發生了。


    原來第二天,這金三沒啥事,兜裏有錢了,四千多塊錢呐。金三啊,有個愛好,這逼好色!


    平時沒啥事兒吧,兜裏麵錢雖然不太多,但是也經常去玩。那個年代也不算便宜,得幾百塊錢。


    當時這個桃源路上,有一個叫鴻運大浴池的,這個浴池挺大的,浴池也是當年剛開的。


    金三這一天下樓,張紅岩讓他采購去,他屬於張紅岩手下的一個哥們,管采買的,管點公款。因為他打仗挺猛的,就讓他管著這筆錢。


    金三下樓了吧,去買菜,尋思尋思,中午就是買點晚上用的菜,下午沒啥事。


    抬頭看看,這不到鴻運大浴池了嗎?以前就來過這裏,裏麵有小姐,按摩按的挺好。


    咱們所說的按摩按的好啊,你們也都懂,有特殊的那種服務!


    多少錢呢?九三年就三百塊錢,半個小時也就那樣。


    這不金三總來嘛,有錢就來。


    金三洗個澡,洗完澡叫個小姐,然後就從二樓一個包房出來了。


    在二樓的那個單獨小間,有人給你按摩,然後進屋,說大哥你穿太多,給你脫脫吧。衣服脫了就給你摁!你們都懂的啊!


    金三這也完事兒了。


    金三心裏盤算著,下午三點來鍾了,得去買點菜,迴去給岩哥做飯。


    於是,他從樓上往下走。這樓下是浴池的大廳。此時,大廳裏正好來了一夥人,約有四五個人。


    其中有一位大哥,剛進來,剛換完拖鞋,正準備去洗個澡。


    金三從樓梯上緩緩走下,而這位大哥正要往上走。


    這位大哥呢,正是在趙三的場子裏丟了錢的人之一,姓張,大家都叫他老張。


    老張一抬頭,“哎呦,我操,這不是歪脖子三兒嗎?你個歪脖三啊!”


    金三也一眼看見了老張。金三心裏一怔,暗自嘀咕道:“這逼不是之前我在賭場上偷包時遇到的一個小耍錢的嗎?咋在這兒呢?”


    金三這一碰見老張也是愣了一下,但緊接著就表現得很正常。“哎呀,來洗澡啊大哥,我剛洗完,我先走了,大哥。”


    說完,金三拔腿就往出走。老張見狀,急忙攔住他。“哎,別走啊,歪脖子三!”


    老張並不知道金三的大名,隻知道大家都叫他歪脖三。“歪脖子三,你來這兒幹啥啊?正找不著你呢,走,找你有事兒,跟我走一趟。”


    “不是,我跟你走上哪兒?你要幹啥呀?幹啥呀?”


    “我告訴你啊,紅林三哥找你有事,走!”


    那大哥一個眼神示意,他身前的三四個人立刻圍了過來。


    金三就算再厲害,他也就一米六多的個頭,人家四五個人呢。


    幾個小子架起金三。金三怒喝道:“哎,你們幹啥?放開我!”


    “走吧,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四五個人薅著金三就像薅小雞兒似的,往趙三那兒走去。


    從這個浴池斜對麵沒多遠就是趙三的場子。


    金三在半道上罵罵咧咧的,但他也沒害怕,為啥呢?他心想,“不承認不就得了,抓賊抓贓,你又沒抓著我現行,我怕啥?”這不嘛,金三也沒怕,就被這麽薅著過去了。


    下午四點鍾左右,趙三趙紅林,也就是紅林三哥,還有左洪武、王誌他們都在屋裏呢。


    賭場的屋裏人可不少,得有二三十人吧。玩啥的都有,遠處的咱就不說了,光在趙三跟前押牌九的就有二三十人,圍了一大圈。


    “啪”的一聲,門被推開了,金三被人夾著脖子就帶了進來。


    “哎,紅林三哥,三哥三哥。”趙三正喝著茶水呢,一抬頭一瞅。“哎呀,老張啊,怎麽的?”


    “三哥,那天就這逼偷的錢包。”說完把金三撒開往趙三跟前一推。


    金三在那屋裏麵,被這麽一推,金三脖子一歪。“這,這這這幹啥呀?你,你你們想幹啥?”


    趙三、王誌、左洪武,都在這,因為趙三沒咋見過這小子,一臉疑惑地看著金三。


    趙三平時不常在家,但今天在家。


    王誌和左洪武一眼就認出了金三,這不就是那個偷錢包的歪脖子小子嘛。


    王誌一對姐夫趙三說道:“姐夫,就那逼,敢他媽偷錢包,操你媽,偷這兒來了。”


    王誌動作很快,從旁邊的啤酒箱子裏直接拿出一瓶啤酒,照著金三的腦袋就砸過去。


    金三驚慌道:“你們要幹啥?”


    王誌手中的啤酒瓶砸在金三腦袋上,“啪”的一聲,“我讓你偷!“


    ”啪!”


    “哎呦,哎呀,我操!”金三一捂腦袋,“你他媽敢打我。”


    趙三一瞅,說道:“兄弟,你壞規矩了,金榮蘭戈是一家啊!你說你上火車站上汽車站偷去,人多多呀,是不是?你說你跑這兒來禍害自己家裏人,你這不是欠揍嗎?”


    大夥兒也紛紛附和,“是啊,你他媽上這兒來偷錢?”


    金三兒一瞅,怒吼道:“你媽打我,你媽都他媽廢了,逼養的。”


    趙三一聽,三哥一笑,“你說怎麽的,歪脖子,我們廢了?”


    金三一指趙三,“你他媽廢了,你敢打我。”


    本來正常情況下,抓迴金三,把錢要迴來,給他兩下,攆走就行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可趙三這陣正火呢,壓不住火。


    三哥一瞅金三這態度,“兄弟,你告訴告訴我們咋廢了。來,今兒錢都不要了,來,就照四千多塊錢的事兒,說說都偷誰錢包了?來來來,大夥一起揍他。”


    三哥一發話,“揍他。”這一句話,本來丟錢的那四五個人在屋裏就有三四個,再加上那些看小偷來氣想打便宜仗的,瞬間二十來個人把金三圍在中間,劈裏啪啦一頓削。“操你媽,揍他。”


    金三一看挨揍了,趕緊喊道:“三哥,別打!”


    金三這小子也機靈,小偷嘛,那手得護住,這是幹這行的本能。


    金三把手往褲兜裏麵一塞,一低頭,大夥就開始踢他。


    “操你媽,啪!”三哥一瞅,本來趙三還想審審他呢,可趙三一瞅這小子把手都放褲兜子裏藏起來了。


    說白了,趙三是藍馬,他知道小偷和藍馬都最保護手。趙三的師傅都告訴他,走江湖之後,打仗避免不了,一定把手保護好。


    這不,一看金三這動作,都不用問了,指定是他偷的。


    大夥一頓踢,踢了十來分鍾,把這個機靈的金三踢得暈頭轉向。


    這時候趙三一瞅差不多了,“停,別打了。”


    這一頓揍,金三被打得夠嗆,大鐵金剛似的他,腦袋挨了一瓶子,還挨了一頓大踢,大飛腳。


    賭場裏一多半的人都上去揍他了,本來金三長得就怪異,這下被踢得嘴唇都破了,鼻子也出血了。


    “你們還打我!”


    趙三一瞅金三,說道:“我告訴你兄弟啊,打你,因為啥打你,你不知道嗎?啊,你不欠揍嗎?自己家人偷自己家人,我還是那句話,你破壞規矩了。兄弟啊,今天三哥心情好,我他媽的就不難為你了,趕緊滾犢子。”


    黃強、王亮上去就把金三從屋裏給扔了出去。


    金三在外麵,從地上爬起來。


    趙三屋裏麵馬上就有人問:“三哥,咋樣?他不得吐贓嗎?他偷包了!”


    趙三一笑,“行了,吐啥吐啊,打都打那樣了。”


    張三講話兒了:“花個四五千塊錢揍他,出出氣挺好,錢不要了,沒事沒事!”


    說完,趙三就迴屋去了。但趙三不知道他可惹事了!


    你看啊,在九十年代也好,哪個年代也罷,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你打小的,他們肯定牽扯到大人物。


    金三不是特別牛逼,但金三的大哥張紅岩牛逼啊!


    這金三被打得慘兮兮的,菜也沒買,一瘸一拐地迴家上樓了。


    張紅岩在屋裏麵看電視呢,還有幾個哥們兒也在。


    張紅岩都餓了,“操,媽的,下午五點多了,哎,今個三兒幹啥去了,還不迴來呢?”


    “大哥,我都餓了。”


    金三有鑰匙,自己把門打開了。


    打開門,一進屋,金三哭爹喊娘的。“哎呀,岩哥!”


    金三在這個團夥裏麵級別不低,也屬於前幾號人物。


    屋裏人一看“哎呀,三哥咋的了,這是咋的?這這這誰給打的?”


    張紅岩在床上坐著呢,“怎麽的了?金三兒。”


    “岩哥,我讓人給我削了,十來個人圍起來打啊!把我打懵逼了都。”


    張紅岩這個人哪,最他媽護犢子!


    你知道吧?就是人吧,混社會的大哥,你要不罩著兄弟,你也混不大。


    張紅岩之所以朋友遍天下,北上廣深哪都有朋友,麵兒挺廣的,就是因為他人仗義。


    而且張紅岩特別為兄弟出頭,把兄弟就當他媽自己的孩子一樣,非常非常照顧兄弟。


    張紅岩往起一站,“怎麽的,金三,誰給你打了?因為啥打的?把你打成這逼樣?”


    “哥,別怨我啊,是這麽迴事。前兩天耍錢,然後輸了。哥,這道理我懂,他媽了逼的,我管錢,我把這菜錢都輸沒了,我心裏不得勁兒。我前兩天去,我就取幾個包,那都他媽他們贏我的,我就偷迴來唄!”


    張紅岩一聽,偷了五個包,四千多塊錢,讓人給打成這樣。


    “這逼樣誰打的?”


    “岩哥,就樓下斜對麵有一個賭局,就那屋老板領的人打的。”


    張紅岩一瞅兄弟們,“操你媽的,打我張紅岩兄弟,把家夥給我備好了,廢了他們。”


    此時的張紅岩在江湖上剛剛起步,主要就是幫人擺事,幹些狠活。


    他的團夥人不多,一共就十二三個人。


    兄弟們動作很快,紛紛拿出刀槍棍棒。有七八把長短不一、半截的家夥,其中還有雙管獵槍截掉把的,以及幾把老軍刺,這些都是準備用來打仗的。


    大家劈裏啪啦地拿上家夥,背在身上。金三在前頭領著路,張紅岩在後麵跟著,一行人朝著趙三的局子走去。


    這時候再說說趙三。


    趙三打完金三後,根本沒把這事兒當迴事。因為金三長得實在不像個社會人。事實上,金三的長相確實不咋地,屬於那種姥姥不親、舅舅不愛那類型的。


    為啥這麽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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