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臘月廿三,按照節日,這日屬“小年”,風和日麗,萬裏無雲。這樣好的天氣,一般農家人都會選擇下地,可是今天整個飛仙城裏人群熙熙攘攘,都在遊玩尋樂。原來在無垠世界裏,人們很重視節日,像“小年”“端午”之類的,都要很莊重地過一遭。


    這一天,最開心的莫過於老陳。因為大家都會買豆腐包包子或者餃子。再者,最貧窮的人家也會買一塊豆腐,做水煮豆腐。他們相信黃豆能驅邪,也知道豆腐易碎,流傳著“碎碎平安”。


    蔣勁鬆單手砍碎豆腐,做著豆腐餡,而陳無悔則包著包子。連一向懶惰的老陳也坐在糟爐前,滿臉土灰地添柴生火。整個屋子裏,一陣陣肉泥裹著豆腐的香味。


    蔣勁鬆不經地問道:“穆托的屍體怎麽樣了?”


    陳無悔的表情也沒有開始那般悲痛了,他很從容地迴道:“按照他生前的願望,埋在了淨湖旁。我去淨湖的時候,又想起了小黑蛇,便把小黑蛇的墓碑立在了他的旁邊。他們兩也好有個伴。穆托呀,喜歡熱鬧。”


    蔣勁鬆點了點頭,“以往我看不起這些痞子流氓,沒想到他們也挺有道義。”


    陳無悔歎了口氣,“其實,穆托和我們很像,都想努力像做一些事情,可是能力有限。”


    老陳聽到他們兩個在“小年”也說著喪氣話,沒好氣地罵道:“你們兩個別嘮叨了,這年頭,哪有不死人的,我這輩子見過的死人,都快趕得上的我頭發絲了。人固有一死,隻要有價值,便死的不冤枉。像他穆托,用死來證明了自己是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 。陳無悔,你這朋友沒有白交。”


    老陳說話上了頭,把一塊大木柴塞了進去,很快就把火花塞滅,他嚇得趕緊把燙手的木柴給拔了出來,自己的手也燙的來迴擺動,用嘴吹著,十分滑稽。


    “今年的冬天會很冷吧。”陳無悔忽然說到。


    蔣勁鬆笑了出來,“哪一年的冬天不都是很冷麽,我們都挺過來了。”


    這就是尋常人家在“小年”這天的生活了,而富家公子們照樣是尋歡作樂,遊戲在青樓酒館之間。


    今天,他們卻見到一位從來沒有見過的標誌美人兒。


    標誌的美人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別家女子到了這個年紀,稱得上人老珠黃了,可是在她的身上,歲月仿佛沒有留下蠶食的痕跡,而更顯得豐韻多姿。嬌羞的迎春花固然惹人憐愛,可是垂涎欲滴的玫瑰,也讓人心動。她一身紅袍,白皙的脖頸間擦著不知道哪裏來的神仙香水,男人聞了飄飄欲仙。紅袍下,一雙美腿邁著富有節奏的貓步,最大的弧度時,腿根隱隱欲現,令人浮想聯翩。


    眾人知道,這人絕不是飛仙城裏的人。她的穿衣打扮,倒和尢思思十分相似。莫不是來探親的城裏人?


    一位女子,孤身一人來到飛仙城,更增加了她的幾分神秘感。


    立馬便有公子哥們打賭,邀她同吃一頓酒,一百兩,哄她上了床,五百兩。


    可是偌大的飛仙城,帥氣的公子哥,超級富二代,走上去巴結她,她都噙著笑容,兩眼帶著春水,瞄上一眼,便再也不理了,宛如一隻狡猾的貓。


    眾人又犯了嘀咕,“這般能撩人,恐怕明月樓的頭牌也不如她了,究竟是何方神聖?”


    人們一路跟著她,見她到了明月樓的門前。


    “原來,她是個婊子。”立馬有人高興的叫了出來,走上前去,手裏拿著一摞銀票,“今晚跟爺迴家,把爺伺候的舒服了,這錢就歸你。”


    女子還是笑了笑,繼續向裏麵走去。


    那公子哪裏肯依,立馬想竄住她的皓腕,想著強行帶她迴家。


    說來也奇,那女子隻是輕輕挪了挪身子,公子哥便雙手撲了個空,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是怎麽抓空的。莫非她有魔法?


    老鴇走了進來,她確信她沒有見過這位姑娘,便攔下她,“小姐,這裏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


    紅袍美婦盯著老鴇,一雙眼睛倒比老鴇更加圓滑世故,把老鴇盯的有些發慌了。


    “這裏的確不是女子該來的地方。”老鴇嘀咕了一句,又悻悻地說,“您到底是誰嘍?”


    女子收迴叫人驚惶無措的美眸,笑道:“問道學院導師·於代柔。”


    於代柔說的輕巧,可聽者卻嚇得一個哆嗦。放眼問道學院的學生,哪個不是天之驕子,那裏的導師,又將是什麽恐怖的存在?


    老鴇便恭恭敬敬地說:“於導師,你可真漂亮,不過您來著明月樓有什麽事情嗎?我們可都是正經的生意人。”


    於代柔掃了一眼大廳,顯然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便迴道:“我來找一個人,黃秋萍。”


    老鴇也知道黃秋萍得了頭名,有了保送問道學院的機會,立馬明白了該女子的來意,連忙指著後院,說:“那丫頭和她母親,大概在後院。”


    於代柔便邁著輕巧的步子,走向了後院,他掃了一眼老鴇,抬起手示意她不要跟著自己。


    後院的寧靜,讓於代柔的嘴角掛起了愜意的微笑。她也是一位喜歡安靜的人。


    看到了正在那晾曬衣服的黃婆娘,於代柔便猜到了她是黃秋萍的母親。


    黃婆娘見到了衣冠華麗的於代柔,蹙著眉頭,冷嘲道:“唉喲,前堂的人物怎麽也會跑到我後堂來?莫不是得了什麽邋遢病,沒有男人要了?”


    於代柔並不生氣,隻是說了句:“我想黃秋萍跟在你的後麵,五年之後,修為一定沒有進步。”


    黃婆娘聽完便掄起了盆裏的棒槌,冷喝道:“你算什麽東西,你要知道,黃秋萍是我的閨女,在我教導下,她奪得了擂台賽的頭名,有了直升問道學院的機會,將來可是要吃皇糧的人。”


    “嗬。”於代柔的嘴角露出輕蔑的微笑,笑不露齒,這是她的特點,淺淺的酒窩帶著些魅惑,“修仙,可不是為了吃皇糧。”


    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為打洞。”於代柔已經對黃秋萍不報什麽希望了。可是既然問道學院把她劃分到了自己的名下,自己就有責任把她帶好。


    黃婆娘見此女子談吐不凡,悶悶問道:“你到底來幹嘛的?”


    於代柔丹唇微啟:“問道學院的導師於代柔,找你的女兒,黃秋萍。”


    聽完黃秋萍的棒槌就“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整個人愣在了原地,反應過來,才問:“您要不要喝茶?”


    “娘!”黃秋萍從正堂裏走了出來,剛從黑獸森林曆練迴來的她,衣衫有些破碎。她掃了一眼於代柔,看著木訥的母親,眼神裏多了一絲警惕。


    於代柔喃喃道:“練炁十重境,本命法寶桃花扇,一次妖環也沒有附過。看你靈炁繚亂,應該是練功了。”


    黃秋萍見於代柔一眼便把自己看穿了,警惕道:“你是誰?”


    於代柔慵懶著伸了個水蛇似的小蠻腰,酥聲叫道:“小妹妹,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人家是問道學院的導師於代柔噢。五年之後,你就歸我管了呢。你若厲害,我提成拿的也高。”


    見到於代柔這般陰陽怪氣地說話,黃秋萍便想試一試真假,她剛從炁海裏喚出桃花扇,桃花扇便飛到了於代柔的手裏。


    於代柔笑道:“好精致的扇子,給姐姐扇風吧。對嘍,我的學生,都叫我姐姐噢。”


    黃秋萍不知怎麽,突然對於代柔生出了好感。


    黃婆娘已經端著茶走來了,“導師,您的茶。”


    於代柔突然變臉,冷聲道:“不喝。”又轉身笑著看向黃秋萍,“丫頭,姐姐帶你去買好看的衣服。女孩子家,要學會打扮噢。”


    陰陽怪氣。


    黃秋萍卻不敢說不,乖乖地跟在於代柔的身後。


    於代柔邊走邊說道:“我討厭男人,可是也討厭自以為是的女人,你可不能學你的母親那般市井噢。”


    黃秋萍尷尬地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裁縫店。


    於代柔拿出一件旗袍,給黃秋萍量著衣服,趁機纖纖玉手在她的腰上摸了一把,倒讓黃秋萍有些臉紅,於代柔笑道:“你的腰呢,和尢思思差不多細呢。等長大了,再穿一件露腰的衣服,也絕對能饞哭那些臭男人。哼。”


    黃秋萍聽到尢思思,連忙問道:“您知道尢思思嗎?”


    於代柔嚶嚶笑道:“你們飛仙城和靈全城的學生,都歸我負責呢。尢思思那一雙美腿是最致命的武器,你呢,就要把小蠻腰作為最致命的武器。”


    “身體作為武器?”黃秋萍蹙著眉頭,從來不知道還有這種說法。


    於代柔手指輕輕在黃秋萍臉上擦了擦,眼神中流出一絲憐愛,“女孩子呀,要注意皮膚。等到了問道學院,姐姐給你好好地調養。”


    黃秋萍忽然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生活向自己走來了,難道自己也會變得和尢思思一般那樣動人嗎?她的心裏如同小鹿般亂撞,那樣,陳無悔也會更加喜歡自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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