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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間房子並無隔斷,當地放著一張檀香木書案,案上放著的卻不是名人法帖以及各類書籍,反而是一些小巧的玩意兒,外間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陣陣的竊竊私語伴隨著縷縷漂浮於空中的血腥味傳進內間。


    “啪”


    聽著傳到耳畔的私語,王老爺眼裏閃爍著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眼珠瞪得拳頭大,一掌便拍在了案上,震得案上的玩意兒骨碌轉個不停,同時也震得外間的閑言閑語戛然而止。


    “哼哼……老爺,你要為我們顏兒做主啊,這蘇華怎麽如此狠心!顏兒可是他的未過門的妻子,他竟敢刺傷顏兒,我的顏兒啊……”


    說著,王夫人又想起王暮顏被送迴府時那滿身鮮血的模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瞬間般崩潰,身子有些不穩,在丫鬟的攙扶下方可勉強站著


    王老爺聽著自家夫人的哭聲,本是惱怒的心中不禁更添幾分煩悶,使勁一拂衣袖,板著臉斥道:“哭,哭什麽哭!動靜鬧得這般大,感情你是生怕別人不知曉此事!”


    聞言,王夫人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拿開擦拭淚水的手帕,一雙紅腫的眼睛盯著王老爺,悲哀地說道:“老爺,顏兒是我十月懷胎,從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此時她生死未卜地躺在床上,我的心髒就如同刀割一般。而老爺竟說出如此話語,老爺,顏兒也是你的女兒啊!”


    “哎呦,姐姐怎麽可以這般說話,這可太冤枉老爺了。平日裏,老爺待大小姐猶如掌中珠,大小姐此番受傷,老爺心中亦是十分心疼,隻是……”


    王家老爺身側立著一身姿婀娜的女子,雖已是徐娘半老的年紀,但是一雙丹鳳眼中嫵然一段風姿,談話間,萬般風情繞眉梢。隻見其柔荑斂起紗帕,點點眼瞼下的淚意,柔聲道:


    “大小姐的性子,姐姐又不是不了解,此番事情的起因尚未有結論。若是張揚出去了,俗話雲,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大小姐的名聲啊,可就壞了……”


    聽著嬌媚入骨的聲音,王夫人恨得睚眥欲裂,手中的帕子已是繞得手中一道發白,手指顫顫地指著女子,一腔怒火欲訴,隻是張了張嘴唇,卻沒能說出任何話……


    “老爺,表小姐迴來了,在外間候著呢,可是要讓表小姐進來?”


    正當王夫人幾乎要氣暈過去時,外間一個嬤嬤匆匆進來,聞言,也不顧王老爺的反應,便忙開口道:


    “快,快,快讓玉仙進來,隻怕她心中亦是十分焦急擔憂……”


    說完,王夫人不複方才那般窩氣,甚至有些得意地看了看那嬌媚女子,她知道,顏兒與馮玉仙情同姐妹,顏兒此番出事,馮玉仙必定不會袖手旁觀。


    想著,從外間走來一個緋紅的身影,端莊嫻雅的身影此刻有些匆忙,額間已是掉落了幾縷碎發,氣息有些不穩,看著房內之人,輕聲道:


    “舅父、舅母、柳姨娘,暮顏眼下的情況如何?”


    王夫人忙攙住馮玉仙的手,本是止住的眼淚又落個不停,哽咽道:“玉仙,顏兒她,她,嗚嗚,大夫還在裏麵醫治呢,嗚嗚,你說,有什麽事不可說個清楚,這蘇華,怎麽可以對我們顏兒動手呢!”


    聞言,馮玉仙拍了拍王夫人的手心,麵上微微一沉,安慰道:“舅母,暮顏平日便是個善良的姑娘,上天定會保佑她平安踏過鬼門關。”


    柳姨娘看著痛哭流涕的王夫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柔聲道:“表小姐,大小姐被利劍刺中了肩部,並未傷及要害,隻是失血過多,大夫還在醫治。”


    馮玉仙的神色有些放鬆,她微微蹙眉想了想,剛想問出嘴,隻是嘴巴一抿,便將問題咽迴去了。依著暮顏的性子,隻怕不願她將事情告訴眾人,隻是……


    “不知舅父可知蘇華為何刺傷暮顏?”


    “唉,那也是個臭小子,不管老夫如何問他,他就隻有一句話,便是他一時失手傷了顏兒,唉……”


    王老爺眼中有些無奈之色,此番鬧騰,隻怕得耗費他許多的心血才可壓下,畢竟他們蘇王兩家的聯姻,斷不可取消。


    聽著王老爺的迴答,馮玉仙眼中並無驚訝之色,似乎早在意料之中。隻是,她略一沉吟,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這蘇華,可是,還在府中?”


    馮玉仙心中有些不安,一雙明眸閃過一絲疑慮,若是蘇華在府中,隻怕難免要受一番皮肉之苦了。


    “那小子也算是個有良心的,自將顏兒送迴府中,便一直在屋外候著。”王老爺看了看窗外,似乎有些嘈雜的聲音。


    馮玉仙似乎也聽到了屋外的嘈雜,突然,嫻靜的臉上神色突變,她正欲開口……


    “老爺,老爺,不好了,大少爺在屋外和蘇少爺打架了!”


    “這臭小子,可是還嫌家中不夠亂了!”王老爺衣袖一甩,便急忙忙地隨著仆人往外走去。


    馮玉仙看著匆匆往外走去的身影,腳步卻未移動半分,冷眼聽著屋外的嘈雜聲。她並非聖人,蘇華既然傷了暮顏,她對於蘇華,心中自然不待見,那便讓王戍教訓一番,讓他受迴相應的皮肉之苦,方解她心中的氣。


    但是馮玉仙並沒有在屋內待太久,畢竟王戍是馳騁沙場的將軍,蘇華在他手中定是受不了多少招,傷了蘇華反倒給王戍招致閑話。


    果然,馮玉仙邁出門檻,看著亂成一鍋粥的仆從,圍著那個健壯的身影,卻不知所措,而王老爺等人也就隻能待在一旁幹著急。


    王戍看著眼前這絲毫不還手的蘇華,心中的怒火更盛,吼道:“怎麽,蘇家大少爺的武功便是留著打女人的不成!”


    蘇華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抬頭看著盛怒下如野獸一般的王戍,輕聲說道:“對不起,我傷了王暮顏,你打我,本是理所當然之事……”


    “哈哈,好一個理所當然,那我一時失手殺了你這紈絝子弟,為清州百姓除害,也是十分理所當然!”


    話語落下,王戍一個飛身竟抽出了葡萄架子上的一根幹竹,竹子的切口雖不若刀劍鋒利,隻是,看著王戍拿著的架勢,讓在場之人,不無膽寒的。


    王老爺看著自家兒子眼中的殺氣,全然不顧自己的臉麵,氣得身子直發顫,吼道:“戍兒,你這逆子!殺了蘇華,王家怎麽辦!”


    “哈哈,爹,暮顏還在裏麵躺著,你竟然還想著你的榮華富貴。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殺此人,難平我心中的怒氣!”


    說著,那竹竿一轉一立,王戍手一揚,竹竿如同活了一般,直衝蘇華的胸口……


    “啪”


    在眾人都把心髒提到了嗓子眼時,飛射過去的竹子如同被地上一隻看不見的抓住一般,竹竿突然就掉落在地上,僅留下一群滿臉呆愣的人……


    屋頂處隱約可見一縷素衣衣角,馮玉仙微微垂眸,唇畔漾起一抹若隱若無的笑意,隻是,再次抬眸時,那雙秋水明眸已是一片平靜。


    “表兄”


    馮玉仙緩緩走進仆從圍起的圈中,冷靜地看著有些陷入沉思的王戍,歎道:“大夫還在屋中為暮顏診治呢……有什麽事,還是等暮顏身子好了再說吧。”


    “就是就是……”


    王老爺見狀忙附和道,踉蹌著過去察看蘇華的情況,隻見蘇華臉色慘白,嘴角處一片瘀青,微微彎著的身子有些僵硬,呆呆地看著腳邊的竹竿。


    “你們這些飯桶淨會呆著,還不趕緊將這竹竿給扔了!還有,領蘇少爺下去敷藥。”王老爺看著地上的那支竹竿,心中仍是一陣後怕。


    “戍兒啊,你怎麽這麽衝動,若是你倆都出事了,你讓我怎麽辦啊!”王夫人突然悲痛地哭吼,拍了拍胸口,道:


    “你們兄妹倆若是想走在我前頭,那便提前告知我一聲,好讓我早些了結這淒涼的生活,免得我像此刻一般擔驚受怕!”


    聽著王夫人的哭喊,王戍淩厲的眼中閃過一絲情緒,微微皺起眉頭,說:“孩兒不孝,竟讓娘遭此痛苦。隻是,娘不必多說,此人我定不會輕饒!”說著,淩厲的眼神掃了一眼蘇華。


    “表兄,此人傷了暮顏,自是不可輕饒,隻是,何必將自己也賠了進去。”看著快要哭暈過去的王夫人,馮玉仙神色有些發冷。


    “若是暮顏醒來,發現你因她而殺了蘇華,你讓她如何自處?表兄是想讓暮顏這輩子就背著這愧疚過日子嗎?”


    她扭頭看了一眼蘇華,隻見其全無當初初見時的盛氣淩人了,眼中僅剩一片痛苦與愧疚之色,心中不禁生出一陣可笑,這蘇華,怕是到現在都尚未看清楚自己的內心!


    “哈哈哈,難道玉仙也覺得要輕饒了此人!”王戍眼中怒極而笑,眼中閃過一絲心痛,冷聲道:


    “暮顏那個傻丫頭,盡會做些傻事。此前我便與她說過,這紈絝子弟並非她托付終身的良人。可是,這丫頭癡心不改,才被傷得片體鱗傷!”


    “表兄也說暮顏性子倔強,若是她沒有想清楚,縱使將蘇華殺個千遍萬遍,以解表兄心中的怒氣,但是這最終傷害的還是暮顏。”


    馮玉仙站於王戍與蘇華之間,神情有些嚴肅,看著王戍語重心長地說。


    王戍一愣,嘴角抽動了一下,不若平日那般威嚴,帶上了一絲脆弱,心酸地歎道:“這丫頭……”


    “吱呀”


    一聲門開,吸去了眾人的眼光,也止住了所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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