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女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師先生已經過了十八年華,二十多歲的人最在意別人說自己容顏老去,尤其是在自己精心打扮一番之後被人這麽說,心中能不生氣麽?


    麵對大巫師的折辱,師先生也毫不退讓,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您倒是一成不變,大白臉黑袍怪,跟那黑白無常的結合體似的。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我看你活個一萬一千年都行。”


    “本來皮膚就黃,還用粉色的胭脂。衣裳穿的也花裏胡哨,怎麽品味一點也不見長。可惜了那絕世聰明的腦子了,配了個花裏胡哨的皮囊。”


    “說話這麽毒,您做人倒是表裏如一,心狠全都抖到外麵來了生怕別人不知道。”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咄咄逼人爭鋒相對,誰都不想退讓輸給誰。


    突然大巫師爽朗的笑了起來,這聲笑聽得木瞻是毛骨悚然,從小到大,木瞻就沒停過大巫師笑,也沒見過他有如此強烈的情緒表達,今天這師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


    大巫師突然看向木昧,一伸手就抓住了木昧的手臂,木昧下意識的往後縮一下,但是大巫師手腕實在力氣太大抓的他掙脫不掉。


    抓著木昧的時候大巫師留心看了師先生的表情,她的表情一下就緊張了起來,原來是為情郎賣命,難怪這麽拚。


    “未王殿下,這是個什麽品種的,怎麽這麽兇啊?”,大巫師指著師先生,言下之意就是罵她是狗。


    師先生咬著嘴唇上前去一把拍開大巫師抓著木昧的手,也不計較他罵自己,隻擔心木昧是否無恙。


    這大巫師是個邪門至極的人,善用蠱術,她親眼見過他之輕輕地碰了一下那人,蠱蟲就種在了別人身上,那人一刻鍾之內就暴斃身亡。


    師先生擼起了木昧的袖子,露出他的胳膊,前後左右的檢查,確認沒有蠱蟲才放心。


    場麵就如此焦灼著也不好,木昧收迴了手臂示意師先生不必擔心,他笑著假裝剛剛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請眾人入席,今天是大日子,可不能因為兩個人鬥嘴壞了大事。


    眾人終於在看了一場精彩的罵街後坐在了宴席上,跟剛才的吵架相比,這些歌舞已經不算什麽,完全提不起眾人的興趣。


    “為皎月公主選駙馬,最近外邦皇子也都陸陸續續的到了皇城,明日柔荑公主的皇兄賀蘭負雪王子也要到達,不知安排王子殿下住在何處?”


    今日而來還是為了皎月選駙馬的大小事情,木昧抓著話題問木瞻,木瞻看看柔荑期待的麵龐,於是做出了這樣的答複“柔荑公主住在本王府上,這次離家許久心念家人,不如就讓負雪王子住到本王府裏,也好叫他們兄妹團聚一下。”


    聽了木瞻的話,柔荑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他就知道木瞻最慣著自己。看著柔荑臉上暖融融的笑容,木瞻自己心裏也開心了起來,當你所愛的人開心,你也會因為她的開心而快樂。她的快樂源泉你無須懂得,懂得她就好了。


    “那長延皇子又該安排在何處下榻?”,這次來的外邦皇子不過隻有兩個人,一個長延一個雁塞。


    雁塞皇子住到了詹王府,長延皇子再安排在客棧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會顯得他們萬朝有失偏頗。


    “本王這府裏有許多軍事要務,再加上平日裏忙碌,怕招待不周,不如還是將長延皇子安排入住客驛,本王會叫人好生布置在派些奴才去伺候,那偌大的客驛就住他一個人,也不算太失禮。”,木昧還是不想惹事上身,故意避險,木瞻點點頭看破不說破。


    “聽聞四王弟府裏有一把鳳鳴長琴,今日曲先生登門拜訪,是為了這鳳鳴而來,不知四王弟可舍得搬出來給曲先生一玩?”,這事木睚替曲莫盡提了起來,今日邀約也是木睚主動帶他前來赴宴。


    因為木睚記得曲莫盡曾跟自己提過南有長琴鳳鳴,琴音嗚咽使聞者落淚,空響圍城使明月藏雲。琴聲清冽如鳳鳴盤山,琴體流暢若行雲流水。曾是有名琴師的愛琴,後輾轉被人幾番販賣,最後居然被當做禮物送到了木昧手裏。


    “未王是個事故之人,鳳鳴送他就是孔雀收羽歸巢,暴殄天物,他一個木頭懂什麽樂理,對牛彈琴都比對他彈琴來得好,起碼牛還會搖著尾巴跟你打拍子。”,這是曲莫盡的原話。


    木昧吩咐下人將鳳鳴從庫房裏找出來,若不是木睚提前跟他說今日要帶曲莫盡來府裏一觀鳳鳴,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府裏還有這等好琴。


    那下人也是在庫房裏快將那庫房翻個底朝天之後才找到這把不起眼的長琴,拿出來後送去皇城裏最好的琴行修整了兩三天後才如現在一般光滑如初。


    木昧甚至都不記得這把琴是誰送給自己的,但是曲莫盡要彈他就定要收拾好了給他備上。


    鳳鳴被抬了出來放在花廳的正中央,琴體流暢光滑,琴身沒有損壞,幽幽的包漿在燈火之下顯得這琴更加溫柔近人。


    鳳鳴身上沒有繁雜的雕刻裝飾,隻是他的用料是上好的玫瑰紅木,這棕中帶紅的木質光感就叫愛琴之人迷戀不已,曲莫盡上前去手指靈活的挑動琴弦,這琴弦錚錚有聲一聽就是新換的,曲莫盡坐下仔細認真的給鳳鳴調整琴弦。


    光是他手指流暢的撥弄琴弦,那聲音就在大殿之內徘徊迴響令人心生感歎。


    終於曲莫盡調試完畢,手上撥弄琴弦的速度加快,時而嘈嘈切切,時而輕攏慢撚,曲莫盡也沉醉其中,臉上盡是享受喜悅之情,他淺聲低吟,那嗓音清冽醇厚,好像一隻溫柔的箭射在了每個人的心中,每個字的咬字發音都精準特別,他失落的時候別人的心已經碎了,他的每一個顫音每一個抑鬱悠長的尾音都使人丟盔棄甲。


    一曲作罷,在座的眾人眼角都隱隱含有淚花,曲莫盡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鳳鳴,而鳳鳴似乎也在迴應著他,身為名琴卻無人彈奏豈不是最痛苦的事情。


    木昧吸了吸鼻子,抽出手帕擦了自己眼角的淚水,他不曾相信有人唱歌撫琴會把人唱哭,而今天百聞不如一見,他徹底折服在曲莫盡的手裏。


    他的嗓音好像是時光的穿機,那些藏在深處的迴憶翻湧滾動統統襲來,快樂的悲傷的五味陳雜叫人難以抵擋。


    這一刻木昧為他鼓掌,“此曲隻因天上有,人間難能幾迴聞。寶劍送英雄,好琴贈名士。與其叫鳳鳴在王府的倉庫裏落灰,不如就將他贈予先生。”


    木睚沒曾想到木昧會如此大方,可能他也是一時激動被衝昏了頭腦。曲莫盡就是這樣一個有魔力的男人,你會心甘情願的為他奉上世上最好的東西,你會覺得世界上隻有東西配不上他,沒有他不值得擁有的。


    曲莫盡的手指依依不舍的摸著鳳鳴,但是最終還是獨自起身,他朝著木昧扶手作揖,“多謝王爺美意,隻是鳳鳴有鳳鳴的愛主,莫盡有莫盡的瑤琴,雖比不上鳳鳴名貴,但久久相伴,人琴一心足矣。世上再無鳳鳴之愛主,不如就讓它獨自沉睡,不知春秋不知冬夏,感受不到時光的流失,就不會難過悲鳴。”


    木昧不是很懂曲莫盡這種將琴當做人的心境,他這輩子都無法參透這種感情,送人東西貴在開心,既然人家不要也不能硬塞下,於是隻好作罷。


    聽過了曲莫盡的歌聲後所有的喜樂歡宴都變得寡淡無味,木昧一直在給木眈和柔荑敬酒,這中原小酒對他而言不算什麽,但是柔荑卻不勝酒力,大巫師不喜歡女孩子酒氣滿身所以從小就看著柔荑不讓她飲酒。


    木昧不懷好意的給柔荑灌酒,木瞻一直在替柔荑擋酒但是抵不住柔荑慪氣自己往肚子裏灌,果不其然幾杯下肚她就已經眼神迷離神情渙散了。


    柔荑掙紮著起身,說頭暈惡心想到外麵去透透氣,這喝醉了的女孩木瞻怎麽放心叫她一個人出去走,木瞻連忙起身攙扶柔荑,眼裏全是無奈“我扶你去。”


    接過柔荑這隻軟腳蝦,她幹脆直接就趴在了木瞻身上,一股勁的將頭往木瞻懷裏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往他的衣服上抹,可能是方才曲莫盡的歌聲勾起了這個小女兒家的傷心心事,幾杯濁酒下肚就爆發了出來。


    喝醉的柔荑沒有木瞻想象裏那麽吵鬧,反而是乖乖的撒嬌隻會自己小聲的咕噥話。


    木瞻攙著柔荑要帶她出去透透風,木昧卻上前來攔住了木瞻,他麵色通紅也是一副喝高了的模樣,糾纏著木瞻陪他喝酒,死都不放開木瞻的手,說話亂七八糟含糊不清,這中原人酒量怎麽這麽垃圾?


    “二王兄莫走!陪本王喝酒!本王絕不會放你走!”,木昧拉著木瞻往酒桌上走,柔荑鑽在木瞻懷裏撒嬌,他恨不得自己此刻能有分身之術,這喝醉了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煩人!


    木瞻分身乏術,將目光看向了大巫師,柔荑這般模樣,他不放心將她交給任何一個外人,自己必須在這拖著木昧,免得他生出什麽麻煩來。


    大巫師無奈,不過好在今天心情好,把師先生罵了一頓,照顧一下這個喝醉的小丫頭也不是不可以。


    這個大巫師懶洋洋地起身,上前去一把揪住柔荑的後領子將她拽了出來抱在懷裏,好像一隻大狗熊抱住了小孩一樣。


    拜托了一個柔荑,木瞻就被木昧拽到位置上繼續喝酒,他亂七八糟的說著一些有的沒的聽得真叫人難受,但是麵對酒鬼你急別想講道理,哄著就好了。


    酒宴的氣氛雜亂無聊,曲莫盡跟木睚表示今天已經摸到了鳳鳴,心願已了想要早些離去。


    木睚也對這無聊的宴席感覺煩悶,起身相送“走罷,我送送你。”


    於是大巫師抱著柔荑走了出去,木睚和曲莫盡也一前一後的離去,宴席的主人已經喝高了,無需跟他打招唿眾人就悄悄地離席。


    大巫師哄小孩一樣抱著柔荑在外麵隨意溜達,柔荑指著哪裏大巫師就帶她去哪裏,這小丫頭喝醉了也不老實,真後悔小時候沒讓她練練酒量真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未王要送你鳳鳴,你怎麽不接著?曲先生不是很喜歡鳳鳴的麽?”,此時已經是夜三甘,白日下了一天的雪夜裏似乎還要下,天空隱隱泛紅叫人看的心中惶惶不安,正是風雪欲來,寒風徹骨。


    曲莫盡對著天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一團熱氣夾雜著些許的酒氣變成一團白霧哈氣慢慢飄散,今夜夜空無星,曲莫盡的雙眼卻如繁星一般明亮,如此清澈的眼神較熱看的心中異常悸動。


    木睚如琥珀一般的雙眼在他那雙黑色的雙眸對比之下居然也顯得不是那般美麗,他的雙眼升像是深邃的夜空往往叫人看著看著就忘了歸路。


    “鳳鳴啊,我也想要,可那是未王送我的,我可不想跟這位主子搭上關係。而且養琴很貴的,瑤琴自己就要把我這小身板吃空了,鳳鳴再來了我怕是不止要去賣藝還得賣身了,隻是我這一把年紀也沒人要了。”


    這人說話總是跟開玩笑一樣,喜歡拿自己打趣惹得別人樂嗬,而他卻還是保持一副嚴肅的模樣,這樣強烈的反差對比真是叫木睚對他這個朋友視若珍寶。


    “怎麽沒人要?曲哥哥莫要將自己看得這般輕。您若是難過,奴家的心可就碎成小片片了。”,木睚又想起了那日茶館裏的小女子,於是捏著嗓子打趣曲莫盡。


    這次倒是輪到曲莫盡不好意思了,他揮揮手很靦腆的笑起來,他那種成熟男人抹不開顏麵被人調戲的束手無措的模樣可真真是可愛至極。


    “殿下才是那窗外的白月光,心裏的朱砂痣。桌上的畫中仙,夢裏的意中人。殿下若是眉眼微垂落,曲某的心也會隨之隕落。”,曲莫盡幹脆也學著木睚的語氣說起這羞人的話來,隻是他還是臉皮太薄,說完了自己還不好意思的轉頭笑一笑,耳根都羞恥的開始泛紅。


    二人一你一眼我一語相互打趣,走到了未王府的門口,正巧一輛馬車緩緩停下,木睚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宮裏的馬車,想必是這皎月姍姍來遲。


    果不其然,馬車停下,從中走出兩個小女子,還都是熟人,一個是他的好妹妹皎月公主,一個是舊相識商家小姐商琴琴。


    木睚含笑站在未王府門口雙眼死死地盯著皎月。心情本來就不好的皎月看到木睚以後更覺得晦氣,她站直了腰板大步走向木睚,卻和木睚擦身而過絲毫沒有要主動打招唿的意思。


    就連正眼她都沒有看木睚一眼,商琴琴低著頭跟著皎月走了進去,她是不敢看木睚,想起自己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情,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而且聽說最近哥哥特別討好大皇子,她就更加不敢直麵木瞻了。


    “沒規矩,見了皇兄也不請安?”,許是今天喝了一點酒,木睚的脾氣也上來了,見皎月這般無禮,直接出口挑釁。若是換做往日他肯定要先記仇然後好好經營一番找她秋後算賬。


    皎月頓住腳步,猛地轉身看向木睚,不得不說她木家男兒的容顏猛的一看都叫人驚唿感歎,但是當她意識到這美人是木睚後所有的好感一瞬間就會煙消雲散。


    奇怪的是木睚身後站著的那個人,在木睚的光環之下卻絲毫不顯得黯然失色,若說木睚是空中明月皎潔冰冷,那他就是一輪紅日,溫暖隨和。


    曲莫盡臉上掛笑,耳根紅紅的不知道是因為跟木睚開玩笑自己臊的還是因為這天氣太冷被風雪凍紅了。


    木睚轉身對曲莫盡寬慰道“今日就先送先生到這,改日府上再聚,天氣寒冷莫要凍壞了曲先生的手耳,馬車已經備下,先生先且迴去吧。”


    這無微不至的關心在外人眼裏看起來似乎有些曖昧,但是這二人卻當彼此是知己好友全然不在乎,曲莫盡扶手告退,朝著木睚行禮,又跟皎月拜別,他淡藍色的長袍在白雪之中行走好似一冰晶一般,世界上真有看起來就叫人如此心中舒服的男子麽?


    皎月微微張嘴想上前問一句姓名,卻被木睚一側身攔住,木睚臉上是那該死的假笑,他的溫柔和那人的溫柔一比就顯得更加假模假樣,一個是發自肺腑,一個是真是陰暗。


    “怎麽?沒見過男人?這不就要給皇妹選駙馬了麽?皇妹不必如此著急。”,木睚故意將話說得很難聽,他從皎月的眼裏已經看出來了一些愛慕之意,若不趁著這情根剛發芽就把他掐死,恐怕以後會遺禍萬年。


    果然木睚的激將法一用皎月就上鉤了,倒也不知道該說她是蠢笨還是天真了。


    “呸!下流!”,皎月狠狠地瞪了木睚一眼,順手將他推開,自己轉身就衝著屋裏而去,每一步都腳步沉重,故意撒氣一樣。


    雖然木眈哥哥被禁足,都是那木昧搞的鬼,但是皎月總覺得事情似乎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簡單。


    這木睚肯定也有一定的責任,隻是她抓不到證據而已。


    皎月對於木睚稍微態度好一些,因為聽說他曾三番兩次的為木眈哥哥求情,若是沒有他隻怕木眈哥哥現在已經在宗人府裏了。


    皎月進了大殿,木睚卻沒有跟上去,他順著方才離開前大巫師和柔荑離去的路走了過去,屋裏的氣氛實在尷尬麻煩,他不想跟著這些兄弟姐妹們喝酒裝感情,自己會很累,倒不如去找大巫師跟他吵架,順便給他製造麻煩。


    往前走走,下了雪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隨著腳印痕跡追人,方向清晰無比,越往裏走木睚卻發現居然已經走到了竹林裏,冬季的竹林幹枯的隻剩下杆子,沒有夏日那般幽靜美麗,卻也不失一番傲骨嶙峋的意思。


    木睚腳步輕輕,前方有個小亭子,柔荑自己趴在上麵已經睡著了,木睚心中疑惑,這冬日裏將這一個小姑娘丟在這裏可還好?要是凍傷了木瞻不是要心疼死了?


    木睚脫下自己的鬥篷上前為柔荑蓋在身上,奇怪的是大巫師居然不見了蹤跡,木睚看著路上的腳印,另一個方向,有兩排腳印綿延到竹林深處。


    好奇心促使木睚上前去一探究竟,他往裏走了不遠,就聽到了兩個人爭吵的聲音,好在自己的耳朵好使,隔著很遠就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麽,仔細分辨倒是很好認,一個是大巫師,一個是師先生。


    這兩個人到底有何恩怨?不過自己也是閑著無聊,他倒是很喜歡聽這兩個人好不留情麵的吵架,於是借著夜色漆黑誰也看不到他,木睚悄悄躲在竹林深處靜靜地聽著這兩個人吵架拌嘴。


    “裝什麽清高,說絕不侍奉主子,我看你跟在那木瞻小鬼身後舔的挺開心的啊?”,師先生站在大巫師身邊,兩人並肩望著結著冰的湖麵,看他們二人靜靜相處的樣子很難相信他們說話這麽尖銳。


    “哦?主子?我確實從不找主子啊,不像某些需要人飼養的小白兔,沒有主子養著就沒了活下去的動力。”,大巫師輕輕嗤笑,他對師先生的瞧不起是發自內心的輕視,從這鼻子嗤氣的力度木睚都能分辨的出來。


    “我看你是年紀大了,腦子不清醒了,就這麽送自己主子在我手下吃虧。這點小計謀你都看不透,拿什麽跟我玩?”,對於木瞻上了自己當這件事,師先生一直沾沾自喜,她不知道大巫師並沒有輔助木瞻,權當是自己贏了大巫師。


    這小女子還真是喜歡爭這一口氣,不僅很難纏而且很自以為是。


    她自己開心囂張的不得了,大巫師已經叫不醒她了,就讓她沾沾自己一些,免得以後輸了再也笑不出來,“女人總要給自己找個歸宿,你這老女人跟著木昧這麽個小孩,老牛吃嫩草麽?他要不是腦子不好使能看上你麽?要我說趁著臉上還沒起褶子,趕快找人嫁了相夫教子實在。”


    “我呸!你說的什麽屁話!女人就不能翻手覆雨這天下麽?非得迴家帶孩子?”,這天下女子那個不是從小被家裏教導,要賢良淑德,順從丈夫。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其實是因為書讀的多了你就會有自己的意識和想法,這種女人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不再是男人的依附,自然也就無法做到三從四德。


    “瞧您這話說的,我還能瞧不起天下女子不成?我說的是針對於你,而非針對天下女子。你可別帶節奏,就重避輕。世間就是有你這種錯解人意之人才有那麽多無辜平民變成暴民。罵你就是罵你,別用天下女人當擋箭牌。”


    大巫師最煩的就是這種喜歡分光帶節奏的人,小事情總能無限被放大然後找個尖銳的角度點明,你就成了眾矢之的。世界上的平民之所以會變成暴民就是因為有這種人的存在。他們往往用心不良,想掩蓋住自己的罪行而曲解任何話語。


    心裏的想法被大巫師一眼看透,果然這人機靈的很根本不上當,想要引導他的思想那是比登天還難,於是師先生冷冷一笑話鋒一轉就開始翻那陳年爛穀子的舊賬,“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嫁出去了,您覺不覺得自己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了?”


    說起這當年之事,大巫師的確是說話有些沒底氣,想當年師先生還不是師先生,她也沒有成為現在這幅刁鑽惡婦的模樣。


    “當年我還是小家碧玉,家裏比文昭親給我選夫婿,若不是你從中搗亂一舉奪魁,卻不娶我,搞得我名聲狼藉在沒人敢娶我,我何必隱姓埋名漂泊異鄉。”,師先生的目光放的悠長,恐怕是提起了這傷心往事多少有些難過,如果大巫師沒有來給她搗亂,她恐怕就真在哪小鎮裏當一個安逸的少奶奶,膝下有二三兒女,有個很愛自己的丈夫。


    說起這往事,大巫師的確是對不起師先生,都怪自己當時玩心一起無意之中居然耽誤了這姑娘一輩子,也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


    “你我皆為女子,為主子效命,用自己的力量活下去,被世人尊敬,這有什麽不對麽?”,師先生的眼眶有些濕潤了,身為女子她獨自離家在外諸多辛苦不易是他人所想不到的。


    當年她流浪到皇城,若不是木瞻好心收留,也不介意她一介女流之輩,留她在身邊出謀劃策,她也不會有這絕世謀士的名號。


    師先生未曾想過,曾經自己讀的那些書能成就今天的自己,一切都是天注定,注定她不能和平凡女子一樣簡單的度過一生。


    當年大巫師女扮男裝參加師先生的比文招親,師先生也是當地大戶人家的小姐,來參加的人也有許多,但是在大巫師看來都是一些平庸之人。


    過五關斬六將的大巫師本應入贅師先生家,但是她卻說自己是女子不能迎娶師先生,玩完就跑之後連累了師先生成了當地的笑話,師先生也是個脾氣倔強的女子,於是就脫離家族隻身出來闖蕩。


    所以師先生就是如此恨大巫師,她有今日全都是大巫師所謂的一時好玩所造成的。


    涼風習習,天空又開始往下飄雪,師先生冷冷的一笑,眼裏滿是鄙夷,語氣裏充滿了不屑,“看看你的這些徒弟,木睚天生異瞳,皇帝怎麽會傳位給一個怪胎?性格乖僻陰狠,一看就不是做帝王的料子。平日裏除了用那狐狸臉勾引貴女,就是和一群三教九流的人交朋友,下賤坯子一個。木瞻,呆傻無知,我小小計謀就將他耍的團團轉,初出茅廬就剛愎自用,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未王殿下鏟除。大巫師還說我不會看人?自己也不過......”


    人往往因為太過於囂張而成為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師先生眉飛色舞的講話,看她唾沫橫飛的模樣真真叫人生氣。


    在人間活的久了,大巫師什麽樣的場麵沒見過?他人對自己的評價如何,他早就看的很輕,可以說是榮辱不驚。但是若是有人嚼舌根說自己這幾個徒兒的不好,他就實在無法容忍,叫孩子聽去了多影響孩子的成長?


    什麽你說孩子成人了?那也不行。罵他的徒弟就是間接打他大巫師的臉,那可不行。


    於是毫無懸念的,麵對師先生對自己這兩個徒兒肆意的言語侮辱,他沒忍住隻跟他動口,終於還是做了自己一見到這小女子後就最想做的事情,打她。


    大巫師雖然沒練過武,但是這一出手卻是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他一抬手用拇指和中指捏住了師先生的臉頰,將她那小小的臉掐在手裏,力道之大都將師先生的臉頰摁到塌陷,使她整個麵目都變得掙紮扭曲。


    這白無常的麵具好像在對著師先生微笑,恍惚之間她甚至覺得自己見到鬼了。


    因為臉頰被捏的生疼,師先生忍不住微微張嘴,牙床也裂開了縫隙,大巫師一用力師先生自己的牙就被迫咬到了臉頰的肉,這一下可是疼得她淚花都蹦了出來。


    這還沒完,大巫師的無名指居然順著師先生的嘴巴伸了進去,那根指頭像是蔓延的藤蔓拚命的往深處鑽,扣的她嗓子眼裏直犯惡心,想要嘔吐卻又被自己的牙齒咬的臉頰生疼。


    這小女子就是不收拾一下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幾斤幾兩,大巫師嘴角含笑,語氣輕快溫柔的告誡師先生,“想跟我玩?那我就陪你。可你這嘴要是在糊口亂說我崽子們的壞話,就別怪我給你的舌頭打個結,看看你到底會不會說人話,我能不能做到,你心裏一定很清楚對麽?”


    師先生的淚水順著眼角緩緩流下,這種身體的折磨和心理的鞭笞令她羞恥不已。


    她知道大巫師早就想打自己了,但是沒想到她會用這種招式。不僅懲罰了她的身體還壓迫了她的靈魂。


    屈服於疼痛之下,師先生慢慢的點點頭示意大巫師自己心裏清楚無比不敢再犯。


    對待女子大巫師也不是那般無情,隻是小懲大誡一下點到即止,於是也就送開了手,順便一甩手講師先生丟到地上。


    天空上落下的雪花越來越大,不一會功夫大巫師就白了頭,湖心亭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若隱若現,此等美景隻可惜身邊有個毒婦相伴而已,自己出來許久,也該走了,大巫師這才想起來前麵還丟了個柔怡在外麵趴著,再不迴去柔怡就要感冒了!


    “下雪了,路滑,你最好小心一些,免得摔斷了腿受了委屈都不知道上哪去哭。”,剛才被大巫師扣的嗓子眼疼的師先生還癱坐在地上,她扶著地幹嘔不停,恨不得講腸子都吐出來。


    師先生說不出話來,每掙紮的說出一個字,她就要嗓子癢癢的瘋狂咳嗽。


    大巫師轉身瀟灑離去,今天算是給了她一個教訓,以後她也就不敢再在自己頭上這班撒野,人總是要吃一點虧才能慢慢學乖。


    一直看她在這幹嘔也沒什麽意思,大巫師一個轉身腳步緩緩的就要往迴走了,幽暗的竹林裏北風肆意的穿梭,在林間遊戲帶起了嗚咽一般的聲音,隻是聽起來叫人覺得背後發涼。


    深深黑暗之處,一抹白衣慢慢地從中走出,就這樣堂堂正正的站在大巫師麵前。


    在黑夜之中他金色的瞳孔散發著詭異的光芒,不溫暖,不驚豔。白雪紛紛而下落在他的肩頭,他的表情很冷,他的神情很淡,神秘的大巫師無時無刻不在掩飾自己,但是沒想到連性別他都是假裝的。


    白色的麵具靜靜地掛在大巫師的臉上,不知道此時此刻麵具下那張容顏是否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的白衣被這飛雪籠罩,衣角隨著風輕輕的揚起,他始終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個事實,每日和自己鬥嘴吵架,玩弄心計,連皇室都不看在眼裏無法無天的大巫師,居然是個女子。


    前方的木睚讓大巫師的腳步停頓了很久,他抱著僥幸的心態向他走去,裝作輕鬆無事,語氣裏帶著些許的笑意,這是心虛的表現,“睚兒何時來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巫女攻略:我與皇上打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刑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刑檀並收藏巫女攻略:我與皇上打天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