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同黃皓先生告辭，攜著阿馬就往我的5平方米蝸居趕。迴到房間，我顯然有點抑製不住內心的高興。阿馬似乎也看出來了。問我：“喂，劉哥，你說這一單到底行不行，是不是實實在在的單，我心裏直打鼓，這麽大一筆生意，靠你我的能力行嗎？不過，有劉哥您撐著，我心裏再慌也感覺到沉穩了許多。反正，沒把這當一迴事，行不行與我沒什麽損失。”我一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一拳砸在阿馬的肩膀上：“你馬全才總經理是燒昏了頭還是怎麽的，啊！操你個二大爺，你知道這一單如果是真實的，將會給你我帶來怎樣的前途，怎樣的效益嗎？如果不成這一單又將做成怎樣的結果，你考慮過嗎？我告訴你吧，無論成不成，這一單都將會給你帶來不可估量的效益，懂嗎？”阿馬聽我這麽一說，蹭地從沙發上坐起來，把他那雙馬腿從茶幾上放下，坐正了，用手指搗了搗耳朵，眨巴著眼睛，似是猛然驚醒地說：“啊呀，劉哥，你別賣關子，我小馬甘拜下風，能否讓小馬洗耳恭聽您的指教！”。
我故弄玄虛，乘機將他一軍：“別著急，燒壺水來泡了功夫茶，再讓我給你細細道來，我先衝了涼，靜靜心，保準讓你聽了嚇一跳”。
阿馬被我這麽一說，倒是很聽話地燒水泡茶，乘我衝涼的時間去門外士多店裏買了盒三五煙，待衝涼出來，見他又將腿放在茶幾上，神仙似地吐著煙圈，功夫茶已經泡好放在茶幾上，我還是不客氣地說：“喂喂，馬老板，請把你一雙馬後腿還原位置好不好，也不怕功夫茶吸了你的腳氣，喝了讓人犯腸胃炎，好不好！”。
阿馬的嘴裏，嘟噥了一句：“有沒有搞錯，劉哥，我侍奉你喝茶，還要我給你點煙，是不是？抽吧，聽聽你的高見，我都快等不及了。”
我端起酒盅似的功夫茶杯，慢慢地品了起來，三盅茶下去，我心靜神爽，漫不經心地對阿馬說起這一套生意經。還是經不住煙的誘惑，點了一支，給阿馬這樣地分析：“馬總，你知道，這單首先是筆大的出口業務，為國家出口創匯，其次才是一筆不小的內貿業務，中間環節多少道，你想過嗎？”。“我還未完全搞懂，不就是想聽聽你的分析嗎？”。阿馬此時謙遜的神態真讓人感動。
“首先呢，這一單大得讓你緊趕慢趕大半年，能在一個月內，完成這首批少量的訂單，也就夠你買幢房子了。那麽，你再想想，做完了這單的總量要求，你不買幾座曾經打工過的工廠也差不多了。這就是做成效益！倘此單在規定交貨期做不成，或交不齊貨。那麽，為什麽也能獲效益，那就看你怎麽認為，怎麽操作了。你是學財務的，我問你，對於”打包貸款“這一項業務聽說過嗎？學過嗎？噢，沒學過，但聽過，那你知道怎麽操作嗎？在特區，很多人都是鑽個大陸政策的空子，靠這個發展起來的！你我現在唯一所缺的不就是資金嗎？有了資金，想發展什麽項目，做什麽生意不可以！但是，打哪裏弄資金呢？這就是我們這千唿萬喚，求娘求奶奶的都弄不清的苦楚所在。現在，今天，這位黃先生將機會給你送來了。什麽機會？不是給你現金投資，而是間接地將鈔票放進了你的口袋裏，知道嗎？
首先，我們在一星期之內，必須辦好營業執照、尋找進出口代理，同黃先生簽訂的進出口合同，將會名正言順地做出口業務，將會名正言順地拿到黃先生給您開具的不可撤銷信用證。有了這信用證，有營業執照，有出口創匯的合同，外商的訂單，找哪家銀行貸款都不是問題了。利用什麽，就是利用那張信用證！隻要黃先生的開證行資信度高，就憑這信用證就是擔保，就是抵押，就是資金，懂嗎？第一單少量交貨也有80萬美金的信用證，80萬美金相當於700萬元人民幣的訂單，至少也可以“打包貸款”600萬元人民幣，貸出款來做什麽，一是備貨，二是備什麽，你比我更清楚！倘在交貨期內不能履約交貨，隻要黃先生不追究，我方隻要按正常銀行利息還本付息就可以了。這，在大陸怎樣操縱銀行，你比我就更要有經驗了，銀行一旦被拴住，你想什麽時候，填補個百把幾十萬操作一把生意，資金不是招之即來嗎？“
阿馬確實很聰明，一點即透，恍然大悟得幾乎跳起來。我按了按他的馬大腿：“先別高興得太早了，八字還不見一撇呢。別陪了夫人又折兵啊！我問你，你的辦公司程序辦到哪一步了，執照什麽時候能下來，業務章、公章、合同章、財務章、銀行帳戶、稅務登記證、進出口許可證、法人代碼證等等，一大堆手續等著你去辦呢？你能在一星期之內辦好嗎？我可告訴你，這些證章可來不得半點虛假，你別再假造任何一枚章，否則，你一旦敗露要蹲大獄的，老老實實，按理按章按法地做，也能把這筆生意做活，也能賺大錢，性子別急，咱們穩紮穩打。
你知道你的相好的嫩楊現在正在做什麽嗎？我不是傷你的心，她現在搞投資！用她那美麗的身體，動人的眼睛，性感的嘴唇，豐滿的乳房在為你創造價值呢！“
阿馬被我說得有點情緒上來，從冰箱裏拿出瓶金威啤酒，用牙齒一咬開瓶蓋，就咕嘟嘟地下去大半瓶之後，問我：“劉哥，你喝不喝，咱倆一人來幾瓶，怎麽樣！”
“我可喝不下，剛才功夫茶喝了兩三壺，還要我灌啤酒，想撐死我呀！你要喝，你喝！喝過了，別撒尿流眼淚。”
“劉哥，經你這麽一說，我覺得這出口生意挺麻煩的，不比我推銷的麥克風，貨到付款，或者是款到給貨，最多是什麽代銷，經銷的。可這黃先生的單，要不是你來操作，我可真是瞎子上墳——摸不著墳頭哭乖乖了。不過，我的損失也夠大了，這嫩楊在這一單中，也不知道”機器“要磨損多少，要是做不成，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阿馬為嫩楊的心操起來了。
“我說，馬總，你別他媽的上廁所不帶紙——想不開，好不好！嫩楊算你哪門子的媳婦，哪門子的親啊！還真他媽的感情上了啊？你對咱村的小芳怎麽交待，真是不知門朝哪開了！”。我揶諭著阿馬，我知道為嫩楊去陪黃先生的不歸，心裏不自在，他拿起茶幾邊的電話，拔打著嫩楊的手機，已關機，又用自己的手機傳唿嫩楊，許久，也沒有迴傳唿，阿馬更加坐不住了。
我心裏也有點不是滋味，為阿馬，也為嫩楊，做生意何必非要這樣“感情用事”呢！
不，這也叫“感情投資”吧。
阿馬怎麽也坐不住了，要打車去麗都酒店找嫩楊，我一把將他按住：“你他媽的別壞了大事！你現在一去算什麽，要是同黃先生見了麵，你會怎麽說，你是想捉奸在床呢？還是想自討沒趣？別為女人壞了前途，更何況嫩楊還是在為你作”愛的奉獻“呢！相信她，會處理這層關係，她是梁老板的少太太，黃先生是梁老板的摯交朋友，他倆在一起交談，天經地義！而嫩楊又是在為你爭取生意，你現在這麽一攪，不壞事才怪呢！你要想清楚，什麽叫有得有所失？什麽叫拿得起放得下？什麽叫想得開？關鍵時刻要挺住氣，別小不忍亂了大謀！”
阿馬被我按住坐下，經過一番說教，終於扒了衣服，一頭衝進洗澡間，嘩嘩地用冷水衝起涼來。
就在阿馬衝涼的時候，我的室內電話響了，拿起電話，是嫩楊打來的，問我阿馬在不在讓我轉告阿馬。黃先生要我們明天上午喝早茶時將合同樣稿帶去，叫阿馬同我倆晚上多辛苦點。她說黃先生剛才訂了梁老板的成衣兩個標準貨櫃，剛同梁老板通了電話，剛才手機沒電了，開車在路上沒來得及傳唿。她已經到了廠裏去通知梁老板從香港聘來的那位經理備貨，讓阿馬今晚別過她那邊去了。
我心裏想，這是嫩楊為安慰阿馬所設的托辭。不過，我還是很客氣地告訴她，讓她放心，我會將合同在今夜裏擬好，明天上午帶過去的。
我將嫩楊的話，轉告給阿馬之後，便埋頭去擬合同文本，也不理會阿馬的煙圈吐了幾輪，我依然一個勁地埋頭將文字理順並細細地想了想整個操作程序及所要注意的事項。
等我將全部文字做好理順歸入文件夾內，阿馬已經唿唿地睡在了沙發上。
我看了看這位老同學那困倦的睡態，心裏也真為他初到特區便入商界而惴惴不安，況且還是用偌大的皮包兜攬了這單大生意。
我故弄玄虛，乘機將他一軍：“別著急，燒壺水來泡了功夫茶，再讓我給你細細道來，我先衝了涼，靜靜心，保準讓你聽了嚇一跳”。
阿馬被我這麽一說，倒是很聽話地燒水泡茶，乘我衝涼的時間去門外士多店裏買了盒三五煙，待衝涼出來，見他又將腿放在茶幾上，神仙似地吐著煙圈，功夫茶已經泡好放在茶幾上，我還是不客氣地說：“喂喂，馬老板，請把你一雙馬後腿還原位置好不好，也不怕功夫茶吸了你的腳氣，喝了讓人犯腸胃炎，好不好！”。
阿馬的嘴裏，嘟噥了一句：“有沒有搞錯，劉哥，我侍奉你喝茶，還要我給你點煙，是不是？抽吧，聽聽你的高見，我都快等不及了。”
我端起酒盅似的功夫茶杯，慢慢地品了起來，三盅茶下去，我心靜神爽，漫不經心地對阿馬說起這一套生意經。還是經不住煙的誘惑，點了一支，給阿馬這樣地分析：“馬總，你知道，這單首先是筆大的出口業務，為國家出口創匯，其次才是一筆不小的內貿業務，中間環節多少道，你想過嗎？”。“我還未完全搞懂，不就是想聽聽你的分析嗎？”。阿馬此時謙遜的神態真讓人感動。
“首先呢，這一單大得讓你緊趕慢趕大半年，能在一個月內，完成這首批少量的訂單，也就夠你買幢房子了。那麽，你再想想，做完了這單的總量要求，你不買幾座曾經打工過的工廠也差不多了。這就是做成效益！倘此單在規定交貨期做不成，或交不齊貨。那麽，為什麽也能獲效益，那就看你怎麽認為，怎麽操作了。你是學財務的，我問你，對於”打包貸款“這一項業務聽說過嗎？學過嗎？噢，沒學過，但聽過，那你知道怎麽操作嗎？在特區，很多人都是鑽個大陸政策的空子，靠這個發展起來的！你我現在唯一所缺的不就是資金嗎？有了資金，想發展什麽項目，做什麽生意不可以！但是，打哪裏弄資金呢？這就是我們這千唿萬喚，求娘求奶奶的都弄不清的苦楚所在。現在，今天，這位黃先生將機會給你送來了。什麽機會？不是給你現金投資，而是間接地將鈔票放進了你的口袋裏，知道嗎？
首先，我們在一星期之內，必須辦好營業執照、尋找進出口代理，同黃先生簽訂的進出口合同，將會名正言順地做出口業務，將會名正言順地拿到黃先生給您開具的不可撤銷信用證。有了這信用證，有營業執照，有出口創匯的合同，外商的訂單，找哪家銀行貸款都不是問題了。利用什麽，就是利用那張信用證！隻要黃先生的開證行資信度高，就憑這信用證就是擔保，就是抵押，就是資金，懂嗎？第一單少量交貨也有80萬美金的信用證，80萬美金相當於700萬元人民幣的訂單，至少也可以“打包貸款”600萬元人民幣，貸出款來做什麽，一是備貨，二是備什麽，你比我更清楚！倘在交貨期內不能履約交貨，隻要黃先生不追究，我方隻要按正常銀行利息還本付息就可以了。這，在大陸怎樣操縱銀行，你比我就更要有經驗了，銀行一旦被拴住，你想什麽時候，填補個百把幾十萬操作一把生意，資金不是招之即來嗎？“
阿馬確實很聰明，一點即透，恍然大悟得幾乎跳起來。我按了按他的馬大腿：“先別高興得太早了，八字還不見一撇呢。別陪了夫人又折兵啊！我問你，你的辦公司程序辦到哪一步了，執照什麽時候能下來，業務章、公章、合同章、財務章、銀行帳戶、稅務登記證、進出口許可證、法人代碼證等等，一大堆手續等著你去辦呢？你能在一星期之內辦好嗎？我可告訴你，這些證章可來不得半點虛假，你別再假造任何一枚章，否則，你一旦敗露要蹲大獄的，老老實實，按理按章按法地做，也能把這筆生意做活，也能賺大錢，性子別急，咱們穩紮穩打。
你知道你的相好的嫩楊現在正在做什麽嗎？我不是傷你的心，她現在搞投資！用她那美麗的身體，動人的眼睛，性感的嘴唇，豐滿的乳房在為你創造價值呢！“
阿馬被我說得有點情緒上來，從冰箱裏拿出瓶金威啤酒，用牙齒一咬開瓶蓋，就咕嘟嘟地下去大半瓶之後，問我：“劉哥，你喝不喝，咱倆一人來幾瓶，怎麽樣！”
“我可喝不下，剛才功夫茶喝了兩三壺，還要我灌啤酒，想撐死我呀！你要喝，你喝！喝過了，別撒尿流眼淚。”
“劉哥，經你這麽一說，我覺得這出口生意挺麻煩的，不比我推銷的麥克風，貨到付款，或者是款到給貨，最多是什麽代銷，經銷的。可這黃先生的單，要不是你來操作，我可真是瞎子上墳——摸不著墳頭哭乖乖了。不過，我的損失也夠大了，這嫩楊在這一單中，也不知道”機器“要磨損多少，要是做不成，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阿馬為嫩楊的心操起來了。
“我說，馬總，你別他媽的上廁所不帶紙——想不開，好不好！嫩楊算你哪門子的媳婦，哪門子的親啊！還真他媽的感情上了啊？你對咱村的小芳怎麽交待，真是不知門朝哪開了！”。我揶諭著阿馬，我知道為嫩楊去陪黃先生的不歸，心裏不自在，他拿起茶幾邊的電話，拔打著嫩楊的手機，已關機，又用自己的手機傳唿嫩楊，許久，也沒有迴傳唿，阿馬更加坐不住了。
我心裏也有點不是滋味，為阿馬，也為嫩楊，做生意何必非要這樣“感情用事”呢！
不，這也叫“感情投資”吧。
阿馬怎麽也坐不住了，要打車去麗都酒店找嫩楊，我一把將他按住：“你他媽的別壞了大事！你現在一去算什麽，要是同黃先生見了麵，你會怎麽說，你是想捉奸在床呢？還是想自討沒趣？別為女人壞了前途，更何況嫩楊還是在為你作”愛的奉獻“呢！相信她，會處理這層關係，她是梁老板的少太太，黃先生是梁老板的摯交朋友，他倆在一起交談，天經地義！而嫩楊又是在為你爭取生意，你現在這麽一攪，不壞事才怪呢！你要想清楚，什麽叫有得有所失？什麽叫拿得起放得下？什麽叫想得開？關鍵時刻要挺住氣，別小不忍亂了大謀！”
阿馬被我按住坐下，經過一番說教，終於扒了衣服，一頭衝進洗澡間，嘩嘩地用冷水衝起涼來。
就在阿馬衝涼的時候，我的室內電話響了，拿起電話，是嫩楊打來的，問我阿馬在不在讓我轉告阿馬。黃先生要我們明天上午喝早茶時將合同樣稿帶去，叫阿馬同我倆晚上多辛苦點。她說黃先生剛才訂了梁老板的成衣兩個標準貨櫃，剛同梁老板通了電話，剛才手機沒電了，開車在路上沒來得及傳唿。她已經到了廠裏去通知梁老板從香港聘來的那位經理備貨，讓阿馬今晚別過她那邊去了。
我心裏想，這是嫩楊為安慰阿馬所設的托辭。不過，我還是很客氣地告訴她，讓她放心，我會將合同在今夜裏擬好，明天上午帶過去的。
我將嫩楊的話，轉告給阿馬之後，便埋頭去擬合同文本，也不理會阿馬的煙圈吐了幾輪，我依然一個勁地埋頭將文字理順並細細地想了想整個操作程序及所要注意的事項。
等我將全部文字做好理順歸入文件夾內，阿馬已經唿唿地睡在了沙發上。
我看了看這位老同學那困倦的睡態，心裏也真為他初到特區便入商界而惴惴不安，況且還是用偌大的皮包兜攬了這單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