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鈺行事張狂,性格霸道,有乃父之風,但又殘暴不仁,殺性極重,聲名不是很好,所以公羊綺玉一再叮囑,切不可與其衝撞冒犯,很容易招來殺身之禍。


    之所以養成如此性格,也是緣於刀王的過於寵溺,他之前的三個兒子都是資質平庸之輩,令其深表遺憾,感歎後繼無人,是以在其兩百餘歲壽辰之際,又納了一妾,對方的實際年齡僅僅隻有他的十分之一,足以令人驚歎。


    這裏必須要明白,刀王看似年紀甚大,可因為他是渡劫真君,堪稱半仙之體,陽壽足足五百年,望之猶如中年模樣,絲毫不顯老態,仍能行那男女之事,而其妻妾修為低下,個個都已老死,不在人世,刀王想要生子,便隻能繼續納妾。


    天地萬物自有其公平法則,強者寡而弱者眾,越是強大的物種,數量越少,而螻蟻之輩,比比皆是。


    修真之士亦是如此,實力越強,越難誕下子嗣,但若是成功,則強者的後代自然也強,天資才情必然要遠遠超過普通凡人。


    刀王身為渡劫真君,堪稱半仙,這時候想要留下後代,殊為不易,成與不成,全看天意。


    幸而那小妾極為爭氣,同房十數年之後,便懷上身孕,成功誕下一子,正是劉景鈺,自然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其不凡。


    劉景鈺乃是劉遠山渡劫之後所生,算是有了強者血脈,天資根骨自然要比三位兄長出色得多,身體強壯,聰慧過人,堪稱有勇有謀,性格氣質也跟劉遠山年輕時候頗為相像,深得其心,被視為掌中瑰寶,無所不依。


    隻不過如此一來,便養成了劉景鈺驕狂霸道的脾氣,稍有不滿,打罰事小,很可能還會殺人奪命,別看他年紀不大,卻滿手血腥,不少人都因其一怒而丟了性命,他或是直接出手,或是間接指使,因他而死的冤魂,不計其數,殺孽極重。


    劉景鈺身子站定,目光一掃,對於這一片狼藉絲毫沒有愧疚之情,隻是招手喚來一個黑魔教徒,極為冷酷地吩咐道:“給我準備一百個凝氣境修奴,我要施展血祭大法,煉製魔刀,限你三日之內備齊,屆時自然會有人來找你要人,如若少上一個,我就抓你們這些黑魔教的人來充數。”


    話音朗朗,擲地有聲,理所當然,毫不遮掩,劉景鈺渾然不顧這是大庭廣眾之下,有無數隻耳朵聽見,竟然張口就是“血祭大法”和“煉製魔刀”,聽起來絕對是那種損人利己的邪門歪道,視人命如草芥。


    這便令齊安勃然大怒,對其惡感無以複加,心想還真如公羊綺玉所言,這個小王爺殘暴不仁,殺孽深重,為了修煉竟然不擇手段,以活人生祭,倒行逆施。


    那名黑魔教徒聽到劉景鈺的交代,麵露苦色,忐忑言道:“小王爺,一百個凝氣境修奴哪能說湊就湊?三日時限太短,還請多寬限幾天,待小人……”


    話還未說完,劉景鈺冷哼一聲,極為不耐煩地一拂衣袖,那人身體便如同被狂風卷起的樹葉一般飄飛而出,而站立一旁的雙頭鳥妖發出一聲刺耳怪叫,驀然前衝,其中一個鳥頭往前一探,一口啄向那翻卷的身影,隻聽“喀擦”的一聲輕響,血花四濺,碎肉橫飛,黑衣大漢的胸膛上被啄穿一個大洞,心髒卻已不見,估計被怪鳥叼走。


    “呯!”


    失去生機的破膛身體摔跌於地,灑開觸目驚心的鮮紅顏色,令四周人群個個膽寒,不敢妄動,生怕一個喘氣就招來殺身之禍。


    叼走心髒的怪鳥從嘴裏發出嘎嘎尖叫,似乎頗為得意,而另一個鳥頭卻有些不滿,隻見它鳥喙一動,其快無比地朝著地上啄食一口,殘屍頭顱突然裂開,內中腦髓不亦而飛,同樣進了鳥嘴,而吃到腦髓的鳥頭同樣嘎嘎怪叫起來,像是厲鬼發笑,殊為恐怖。


    這一幕觸目驚心,血腥無比,小悠早就躲到齊安身後瑟瑟發抖,不敢再看,而齊安同樣震驚於這雙頭怪鳥的殘暴手段,心想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這一人一妖,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從這雙頭怪鳥的出場威勢和智慧表現來看,絕不像獸妖那麽簡單,很可能是實力比擬煉神大修士的妖修,即使是齊安也深深忌憚,不敢招惹,更何況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小刀王劉景鈺,此人實力究竟強到什麽程度,就連公羊綺玉也說不明白,但肯定是遠遠超過煉神初期,絕非齊安所能力敵。


    雙頭怪鳥殘暴殺人,食心吞腦,劉景鈺這個主人卻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反倒是望向另一個距離較近的黑魔教徒,冷聲問道:“三天之內,一百個凝氣境修奴,有沒有問題?”


    先是目睹同伴被雙頭鳥妖殘殺,死無全屍,再被劉景鈺那霸道狂傲的目光緊緊盯住,那黑魔教徒已被嚇得脊背冰涼,連忙結結巴巴地應答道:“沒……沒問題!”


    劉景鈺一聲冷笑,臉上露出滿意神色,就要駕鳥離開,旁邊卻有女子喚道:“侄女思媛,見過四叔。”


    劉景鈺聞聲轉頭,就看到牽著弟弟的劉思媛,以及一個嘴角帶血、臉龐浮腫的彪漢,似乎在哪見過,卻想不起來,多半是無足輕重的劉氏旁係子弟。


    不過對於劉思媛這個侄女,劉景鈺卻是見過多次,自然熟悉,但他的迴應卻很冷漠,甚是無情:“原來是三哥的女兒思媛,你怎麽又帶著這個傻小子出來了?我不是警告過你,少讓他拋頭露麵嗎?這樣的廢物,除了抹黑我劉氏,便無半點作用,還不如弄死算了!”


    劉思琦雖然天生癡傻,智力有缺,但終究是劉謙義的兒子,也是他劉景鈺的親侄子,卻從他嘴裏說出“弄死算了”這種不顧倫常的驚人之語,可見此人唯我自私,毫無親情羈絆,更不會顧及他人感受。


    劉思媛知道這個四叔喜怒無常,不怎麽講道理,頓時被嚇得不敢說話,劉思琦更是對這個想要弄死自己的親叔叔畏懼無比,差點尿了褲子,而劉桂則是硬著頭皮一拱手,恭聲道:“未明閣劉桂,參見小王爺。”


    劉氏是一個修真大家族,直係旁係全部加起來,千人都不止,劉景鈺不可能個個都認得,很多小人物就算見過一麵,也不會放在心上,但若是報上住所名字,便知道對方是隸屬於哪一脈,皆因劉氏內部會按照親疏遠近,各自劃分住所,例如某某樓、某某院、某某閣,一提便知大概。


    未明閣屬於偏遠旁枝,不受重視,身份地位與直係族人相差甚遠,名為親戚,實為奴仆,在府裏很難獲得尊重,除非能夠修煉至煉神境,才能找迴自尊,受到重用,所以對於這個劉桂,劉景鈺根本不在意,理都不想理,隻不過見到對方的慘狀,便隨意問道:“怎麽迴事?跟人打架了!”


    劉桂的目光朝著齊安瞥了一眼,並沒有立刻迴答,他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因為這位小王爺的脾氣很是古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有時候甚至會對同族之人下狠手,完全沒有道理可講,劉桂寧吃一悶虧,也不願橫生枝節,生怕惹來小王爺的不快。


    而劉思媛仗著自己是嫡係子女,膽子就大了許多,趁著這話頭,便指著不遠處的齊安向劉景鈺訴苦告狀:“四叔,此人辱我罵我,絲毫不將我劉氏族人的身份放在眼裏,我讓劉桂出手教訓他,卻反而被其所傷,還望四叔出麵主持公道,為侄女出一口惡氣!”


    “哦?”劉景鈺看了一眼齊安,隨即向他招手,“你過來!”


    齊安臉色凝重,知道難以善了,便迴頭對小悠沉聲交代:“你且站遠一些,如果待會發生什麽狀況,你自己趕緊跑,不用管我!”


    小悠一不說話,二不點頭,隻是怔怔地望著齊安,小手緊緊抓住對方的大手,臉上表情既有害怕,又有擔憂,眼瞳表麵水光瑩瑩,似有霧氣蔓延。


    齊安輕輕地將小悠的小手拉開,對她點點頭,臉上露出一個自信笑容,既是鼓勵,也是寬慰,隨後便大步走向劉景鈺,抱拳道:“見過小王爺。”


    “是你辱罵我侄女,還動手打人?”劉景鈺的表情淡漠依舊。


    “並非如此,事情經過是這樣……”齊安待要將衝突緣由解釋一遍,卻才隻說了幾個字,就被對方冷冷打斷。


    “我懶得聽你講故事,你現在就向他們道歉,自己掌嘴五十,然後就可以滾了!”劉景鈺的言語如同當頭棒喝,聽得齊安愣在當場。


    果然,這個犀利霸道的小王爺絕對不會跟人講道理,但凡是族人與外人發生矛盾,他永遠是幫親不幫理,不需要知道個中緣由,隻需作出最終判決,大罪當誅,小罪略懲。


    在劉景鈺的觀念中,強權即正義,唯吾是真理,除了他老子以外,其他人沒有辯解的權利,隻能選擇答應,或是拒絕。


    …………


    幫新人推書,山知鬆鼠的《如弈歌》,風格類似於貓膩的《慶餘年》和《將夜》,劇情是重病不治的主角穿越到異世,但其家族卻被皇帝滅門,隻剩主角一根獨苗被人救走,成為了別人家的養子,平靜的水麵下是一連串的陰謀和布局,誰是棋子,誰是棋手,看到後麵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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