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醒過來之後急切的詢問:“四弟,軍師,你們可有懷疑的對象?我要為琚哥報仇!”


    “將軍,我等已經有了初步懷疑的對象,隻是尚未找到切實的證據。相信這幾日便會有結果了。”


    “好,若有結果,一定告知於我!另外,我看這些人的目的就是狙殺烏桓首領丘居力,其居心叵測。很可能是要驅使烏桓騎兵南下切斷大軍糧道,這種事情怕是還有內應。”


    “將軍放心,我必定找出兇手來!”


    賈詡說完是直接離開,臉上神色不虞,顯然是還在想著如何盡快找到答案。


    不過,顧南行倒是沒那麽著急。從醫生的角度來說,收集到更多更準確的信息,才能更準確地確定疾病的根源。對此事顧南行也是抱持著同樣的看法。畢竟,這裏有劉備這麽重要一個親曆者,他的信息基本準確,那更是要多獲取一些信息。


    從劉備這裏,在閑談之中,顧南行很快得到了幾個很有趣的細節。其一是騎兵和步兵幾乎是分開行動的,從劉備看步騎配合極度生疏。其二是騎兵的馬術戰法更接近羌人和漢軍邊軍,而不是烏桓匈奴等遊牧者。三是向導的口號,是烏桓騎兵滅殺他全家。


    尤其是第三個,如果是真的就很有意思了。因為雖說烏桓騎兵沿路搶劫,肯定有不少損傷。可是,烏桓騎兵一路迅速前進,速度雖然不很快,但是絕對不慢。這要是能搶到烏桓騎兵之前,或者得到消息,都相當不容易。


    同理,安排這樣一支隊伍,同樣並不容易,除非他們在烏桓騎兵與漢軍鬧翻之後馬上開始布置,才能夠準備出這樣規模的陣勢,並且布置好陷阱。


    那麽,這指向就更加明確了,也說明,這些家夥之間怕是互相不熟悉,甚至可以分成三個不同的部分對待。向導、騎兵和死士。


    於是,顧南行又去找了賈詡,送上了針對不同人群整理訊息並審問的方法。


    事實上,這方法還真的很有效,在審問那個向導的時候,他本來一直在唾罵烏桓人。隻要開口,收集信息就很容易,尤其是顧南行和賈詡這種心細如發的家夥。


    通過對方的描述,他們很容易就規劃出了此人來自於安定郡,本是一名行商的兒子。跟著父親多次沿著黃河行商,才能夠熟悉交通。


    而他的父親因為烏桓人搶劫,人貨皆失留下他一個就想著報仇了。此時,恰好有人來找他,說有辦法幫他報仇,隻要他能夠把烏桓首領帶到他們指定的地點。


    這裏麵最有意思的事情,莫過於他為何會被選為向導了。因為當時他就是裝作一個普通行商,能夠被選中肯定需要內應相助。


    顧南行和賈詡,也因此找到了突破口。


    在丘居力和蹋頓的配合下,他們找到了那個選出這個向導的部落領袖。找到了北宮伯玉的信物,自己傳送信息的方法。


    然後,賈詡和顧南行又不是警察,自然是什麽方便的方式都可用。連哄帶騙,加上上刑,很快撬開了這些羌人騎兵和死士的口,確認了這一計劃的全貌。


    其實,這背後並不複雜。正如劉備所料,就是叛軍的一個計劃而已。北宮伯玉或者他手下的謀士,見到烏桓騎兵與漢軍矛盾,就指派了北地龐家和一些零散的忠於北宮伯玉的騎兵去執行這個任務。


    當然,選擇北地動手叛軍也是有考量的。烏桓人從這裏南下劫掠司隸斷糧道很容易,但是要迴去怕是不行。這樣,就算是計劃敗露也對戰局沒有影響。


    而之所以會讓劉備軍這麽頭疼,那首要原因自然是龐家在北地是地頭蛇。但是,這條地頭蛇的風格和北地其他家族不同,喜歡盡量避免直接衝突,用一些“巧計”來達到目的。


    本來,這事情要沒有顧南行和賈詡,很可能就被直接記到北宮伯玉的頭上。龐家其實並沒有直接關係,人大多數是被雇來得亡命之徒,或者忠於北宮伯玉的羌人騎兵。與龐家有關係的死士不多,也不會出賣他們。


    但是現在,三千烏桓騎兵和劉備軍六百精銳在事發之後五天就把龐家團團圍住。丘居力騎著高頭大馬,劉備則是坐在車中是一起指揮這一戰。


    龐家見勢不對,本來打算是繳納錢財了事。結果劉備大罵對方不忠不義,協助反賊。


    劉備說自己給他們一條生路,讓他們交出首惡以及相關人等接受懲處,竟然還敢如此。既然這樣自然隻能是兵戎相見了。


    在請來的富平縣令,以及幾大豪族的矚目之下,劉備軍與烏桓騎兵發動了攻勢。


    實際上,主力就是劉備軍的六百精銳。他們在烏桓騎兵箭雨的掩護下是蟻附攻城,短短時間,關張登上塢堡城牆,戰鬥就算是結束了。


    龐家勾結反賊,謀害朝廷官員,這件事情劉備當然不能打完了就算了。還得把證據全部公開給北地世家以及當地官員,並且發信給北地郡守、司隸校尉和在中央的蹇碩。隻有這樣才能拿到正當的理由,不然濫殺無辜,貪墨軍餉的帽子如今的劉備可承擔不起。


    由於必須等到中央迴信,劉備才能處置龐家的財產。所以他本打算從軍中軍糧之中勻出一些讓丘居力帶走,但是丘居力說劉備救了自己性命,怎麽能再收禮物呢?


    雙方退讓一番之後,丘居力接受了劉備軍的軍糧,給劉備留下了由蹋頓指揮的三百烏桓騎兵,助他平定北宮伯玉之亂,也算是一種報仇。


    劉備這邊毫不猶豫地把龐家首惡親自斬首,拖著渾身是傷的身體,一臉斬下了龐家家主的頭顱。之後他是仰天長泣,以手撲地,狀若瘋魔,好一會才恢複過來。再看他的臉上,不僅淚痕遍布,還隱約有血跡。


    見他這副模樣,北地世家無不膽寒。任誰都覺得,這龐家怕是保不住了。這些世家豪族之間本就姻親相連,可如今這情形,就連顧南行和賈詡都覺得劉備怕是要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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