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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音殿迴廊曲折,宮燈映射下亮如白晝,冬日湖麵已然結冰,小徑鵝卵石也落雪。


    月光下白沐莞神情急切,嗓音壓得很低:“曄哥,方才宮宴上那領舞歌姬不同尋常,像是衝你來的。”


    “我也發覺不妥。”宇文曄劍眉微蹙,沉吟片刻道,“宇文程尚在禁足,他沒本事把手伸進除夕宮宴,今晚是何人想出手我還沒理清頭緒。”


    白沐莞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會不會是六皇子?”


    她所猜也是他心中懷疑對象,宇文曄不禁冷笑兩聲:“不好說。若是他的話,隻怕背後少不了太後指點。”


    少女略微思忖,計上心來:“曄哥,不如我們將計就計……”她話沒開始說,就見宇文曄忽然做出手勢示意她別出聲,她連忙閉嘴。


    此時雖然隻有他們二人躲於走廊拐角處私話,可是深宮四處皆是各家的耳目探子,說話依然需要小心翼翼。


    隻見離他們不遠處,一道身影急匆匆往西麵跑去,連手提宮燈都沒有拿,行為看似十分鬼祟。


    定睛一看,白沐莞輕聲呢喃:“背影有點像衡國公。”


    宇文曄一挑長眉,口吻篤定道:“就是他。”


    “這人鬼鬼祟祟肯定有問題,我悄悄跟上去。”說完,白沐莞正準備抬腳,卻被他下意識拽住。


    “莞莞切記小心!”


    走廊鵝黃色宮燈散發的光芒將他俊美的臉孔映照得分外柔和,五官線條完美得恰到好處。他長眉微皺,井底無波的星眸深藏擔憂。這一刻宇文曄的模樣,深深烙入白沐莞心房,郎君如他,今生她甘願誓死追隨赴湯蹈火。


    看迷了眼的少女莞爾一笑,隻說兩個字:“放心。”說罷,靈活矯捷的身軀消失於黑暗中。


    宇文曄轉過身陡然張口喊出兩個名字:“朱雀、龍雀。”


    瞬息間兩個黑衣暗衛出現在夜幕下,他們皆是黑衣蒙麵,渾身上下唯獨背後的刀劍發出一絲幽暗詭譎的光亮,攝人心魄。一齊畢恭畢敬地作揖行禮,聲音不大卻暗藏魄力:“屬下見過太子。”


    朱雀和龍雀都是深得宇文曄信任的心腹暗衛,兩人不僅武功奇高,還各有所長。朱雀精通醫術,以備不時之需。龍雀則善於用毒,尤其擅長欲蓋彌彰伺機脫身。將他們安插於宮中,平常不僅能暗中監視所有人一舉一動,更能像今夜這般應急時有備無患。


    宇文曄直入主題:“查得如何?”


    朱雀迴答得言簡意賅:“迴殿下,宮宴上那個領舞人名叫鄭媛,是今年新從江南一帶選入後宮的歌姬。今夜原是她初次獻藝,因她舞姿曼妙,歌喉悠揚,又生得貌美,特意命她領舞豔驚四座。”


    宇文曄沉聲問:“既然入宮不久,平常她都與什麽人接觸過?”


    朱雀並未遲疑,直接迴稟道:“據屬下所知她每日待在歌姬居住的允西閣,言行舉止並無異常,從沒跟誰來往密切。”


    行事如此縝密有備而來,顯然不是尋常人物。


    宇文曄冷哼一聲,陰沉著俊臉自言自語:“如此說來她入宮之前他們就已然商計妥當,唯恐棘手!”


    “屬下鬥膽多問一句,不知殿下從哪裏看穿此女的破綻?”旁邊的龍雀忍耐不住心中狐疑,出言問道。作為暗衛他們本不該多言多問,隻管忠心耿耿執行主子吩咐的任務,但是他們跟從宇文曄多年,主仆關係非同一般。今夜太子臨時傳下命令叫他們快速調查這個歌姬,毫無預兆,著實令他們吃驚。


    聞言宇文曄微微一笑,不予迴答也並未責怪。


    其實他最大的判斷依據是直覺。那個名叫鄭媛的歌姬今夜一露臉,就看似無意間同他四目相交,他從她柔媚萬千的眼神中看穿一絲偽裝下的不善。之後她表演得縱情恣意不時悄悄瞥向他,令宇文曄越發懷疑。這才以自己的渠道,悄悄命自己人傳信給朱雀龍雀急忙調查鄭媛。


    顯然仝皇後也有所察覺,所以才會故意命葉詩瑩跟隨他離席。隻不過他離席前給白沐莞遞了眼色,兩人默契的來到此處私話,葉詩瑩一時半刻尋不到。


    收攏思緒,宇文曄低下嗓音又問:“此女現在何處?”


    這迴龍雀搶先說:“在偏殿耳房休息,屬下方才派人看著她。”


    “你們今夜飛鴿傳消息出宮,這幾日務必徹底查清鄭媛入宮前的底細。”吩咐完,宇文曄揮手道,“退下吧。”


    朱雀龍雀一同應聲後消失在夜幕中。


    如今沒過亥時,離宮宴結束尚且還剩一個時辰左右。思及此,宇文曄迴身疾步朝大殿走去。


    轉過拐角約摸走了兩百步,他眼前呈現一道倩影。


    “太子殿下萬福。”


    柔媚入骨的嗓音悠悠傳來,宇文曄抬眸直視麵前靜立的年輕女子,隻見她薄裙遮體,冷颼颼的雪夜寒風吹起她輕薄的裙擺,鬆綰發髻僅戴一支白玉雕花珍珠步搖,借著月光倒顯她嬌媚多姿楚楚動人。


    宇文曄凝眸掃視,已然認出她就是今夜宮宴上的領舞歌姬鄭媛。想起龍雀剛才說她在偏殿休息,這一轉眼功夫就冒到他眼前,著實不容小覷。


    “免禮。”


    他正欲離開,不出所料果然被身後媚骨如絲的聲音纏繞:“殿下請留步。”


    宇文曄停住腳步,迴首似笑非笑:“你有何事?”


    “奴婢鄭媛在此等候殿下良久,總算盼到殿下。”微微屈膝福身,鄭媛腰肢柔軟,嗓音天生嬌媚得令人骨頭發酥。


    勾起宇文曄的興致:“你如何知道本太子在此處?”


    她雙眸閃爍,輕聲細語:“有心自然會知道。”


    “你窺視主子行蹤,該當何罪?”他陡然向前邁了一步,目光逼視於她。


    鄭媛身子前傾靠近他,薄紗衣下胸前的雪白若隱若現,含情脈脈道:“奴婢和殿下心有靈犀,若說窺視二字,奴婢萬萬不敢。”


    她自信沒有男人能拒絕如此佳人,哪怕隻是春風一度。


    宇文曄眸光深邃喜怒莫辨,忽而淡淡歎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奴婢久仰殿下氣宇軒昂,於奴婢私心而言,今日宮宴一舞實則是為殿下。然奴婢自知卑賤不敢自薦枕席貼身伺候,但求殿下心慈能將奴婢留在身邊。再不濟假如能離殿下稍近些,可以早晚請安,即使當東宮的末等賤奴,奴婢也心甘情願。”說罷,鄭媛抬起一雙熱淚盈眶的美目,目不轉睛望著他。她是少見的美人,甚至容貌不遜於太子妃,太子不可能沒有一絲感覺。


    宇文曄確實在仔細打量她,她生得也是杏眼,倒和白沐莞那雙靈動的水杏眼有幾分相似。隻不過鄭媛的眼神遠不及白沐莞清澈單純,相反她眼波嬌媚之下迷霧重重,讓人捉摸不透。


    想到這兒宇文曄忍不住暗罵自己一句,他如何能將眼前卑賤的歌姬跟他心愛的莞莞相提並論?不,全天下女子,皆比不上他的莞莞分毫。


    想起莞莞他不自覺勾起薄唇,斂眉一笑:“你的膽子真不小,竟敢這般直訴衷腸,你不怕本太子惱怒麽?”


    鄭媛交疊於胸前的雙手微微顫抖,手心薄汗滲出。臉上卻表現得極為鎮定,淺淺翹起紅唇,梨渦漾漾道:“殿下是天之驕子貴不可言,奴婢自然害怕殿下發怒。不過奴婢鬥膽揣測您不會生氣,因為您是有情有義的男子,世間沒有哪個男子會嫌惡一心愛慕自己的女子。”


    六皇子曾說過,她最大的資本就是這副美貌的皮囊。雖說太子不近女色,但隻要他不是斷袖,定然不可能抵擋這麽膽大柔媚別具一格的歌姬。是啊,今夜她敢攔住太子的去路,確實大膽。


    宇文曄挑了挑眉,伸手捏住她尖細的下巴輕輕抬起,星眸變幻莫測:“那你可是一心一意傾慕於本太子?”


    見他漸漸上鉤,鄭媛故作淚水盈盈之態,唯獨眼神媚態畢露,似有幾分哽咽:“奴婢對殿下滿腔傾慕願為君死,否則今夜怎敢冒死擋住您的去路也要坦白心意。殿下可不能懷疑奴婢對您的仰慕之情。”


    “既然如此本太子也不會辜負你這番愛慕,今夜便向父皇將你討迴去。美人若如斯,往後紅袖添香燈下舞,甚好。”說完,宇文曄露出狡黠戲謔卻俊美至極的微笑。


    與其等她耍盡手段弄出風波進東宮,不如他主動將她帶迴,占了主動權。


    鄭媛慌忙盈盈下拜:“奴婢多謝殿下成全。”她表麵幾乎喜極而泣,內心卻深覺不安。莫非太容易了?她居然一點周折也沒費,太子就答應留她在身邊。究竟是因為太子並非世人眼中那般潔身自好,被她的美色所吸引,還是另有緣故?


    宇文曄假裝沒察覺她失神,吩咐道:“你且拾掇一下,本太子這就同父皇要了你去東宮當藝姬。”


    鄭媛喜不自勝,眼裏滿是雀躍,連忙含笑應下:“奴婢謹遵殿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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