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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簾打起,一道纖弱嬌柔的靚影蓮步邁入,配合主人美妙如天籟的嗓音:“聞著一屋子香味,你們在吃什麽好東西?”


    眾少女連忙起身向葉詩瑩行禮,一屋子鶯鶯燕燕尤為熱鬧。


    “都免禮。”葉詩瑩今日身穿淡藍色廣袖拖尾錦裙,秀發綰成雙刀髻,薄施粉黛的瓜子臉秀美精致。


    林雨兒眸中洋溢起興奮之色,情不自禁握住葉詩瑩的雙手,幾乎哽咽地說:“葉姐姐,我總算盼到你了。”


    “林妹妹,我也很想你。”


    出嫁半年未曾與昔日的閨閣好友見麵,葉詩瑩此刻也很是動容,何況她倆感情最要好。


    白沐莞忍不住促狹兩句:“你們難得碰麵說說笑笑才好,林妹妹快把眼淚擦了。”


    “白姐姐說得對。”林雨兒點頭應下,又把目光轉向葉詩瑩,不難發現她眼底的憔悴和黯淡。


    女子出嫁後過得如何騙不了人,全寫在臉上和神情中。未出閣時葉詩瑩是葉太傅夫婦捧在手心的寶,每日撫琴讀書,和閨閣好友暢聊風花雪月。哪像如今這般宛如牢中金絲雀似的光景,沒有自由,麵對待她薄情寡淡的夫君,行事說話都需謹慎小心,唯恐不慎觸怒他。


    葉詩瑩剛至片刻,王權緊跟著也來了,隨行還有一個宮裏的內侍。對著白沐莞,王權眉開眼笑:“恭賀白小姐生辰大喜,陛下派遣吳公公來給您送賞賜。”


    眾少女聞言頓時神情各異,連白沐莞也瞠目一驚,半天沒迴過神。要知道皇帝禦賜及笄之禮,滿京城的貴女誰也沒有過這等殊榮,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開天辟地頭一位的恩典。不得不承認白沐莞的運道太好!


    王權瞧她震驚狐疑的模樣,連忙湊趣般笑道:“吳公公在此,白小姐還不快謝恩。”


    白沐莞舉眸看清王權旁邊年輕俊俏的內侍,連忙依禮謝恩:“臣女白沐莞謝陛下隆恩。”


    內侍一臉喜氣地攙起她,雙手遞上一隻不大不小的長方形錦盒,口中笑說:“旁的賞賜無非是些綾羅綢緞金銀首飾,陛下說不打緊。唯獨此盒中之物是陛下親自挑選,特意吩咐奴才親手交給白小姐。”


    “多謝公公轉達。”白沐莞接過錦盒,見內侍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等著她即刻打開,便小心翼翼開了錦盒。


    眾人都好奇地湊過來,一睹為快,隻見一柄翡翠如意安放於錦盒中。如意雕琢精巧,是最價值連城的帝王綠,翠綠欲滴,晶瑩閃爍,綠絲懸浮。


    如意,稱心如意。


    此物不僅是無價之寶,寓意也頗為深遠。皇帝特意禦賜此物給白沐莞,暗合她稱心如意。


    能讓天子稱心如意,這是天大的恩寵,彰顯著聖眷!


    此時伶俐的吳公公笑得格外諂媚,不無討好地說:“不知白小姐可喜歡?奴才奉旨去各府送賞這麽多年,頭一迴見陛下賞賜如意,白小姐有幸入陛下的眼,真是天大的福分,將來必有造化。”


    他十四歲入宮,十六歲被高瞻選到朝陽宮伺候,至今已有八年。因為擅長察言觀色,揣摩主子的心意,說話行事八麵玲瓏自然得臉。這些年他也算閱人無數,聖眷如此濃厚的閨秀,唯獨白沐莞一人。


    得了儲君的青睞,又有陛下首肯,她可謂是前程似錦。吳公公心明眼亮,此時結個善緣總不是壞事。


    “多謝公公吉言。”她不卑不亢,嘴角微微含笑。


    “奴才辦完差事該迴宮複命了。”說罷轉身準備出門,碧瓏趕忙上前打賞,掂掂荷包重量就知道不輕,踏出門時吳公公笑得更加歡喜。


    王權自然是要送吳公公的。姚希琳看著白沐莞手裏捧的翡翠如意,忍不住挑起話茬:“陛下如此賞識白妹妹,該不會是想來年選秀把你納入後宮,封個娘娘。”


    白沐莞被說得又羞又惱,嬌嗔反駁:“我隻知道忠君愛國,不敢胡思亂想。姚大小姐若有此意向,不妨等陛下來年選秀之際大顯身手。”


    姚希琳神色未變,微笑應道:“像我這等蒲柳之姿口舌又笨拙的女子,哪裏入得了陛下的龍目?陛下定是喜歡文武雙全,才華橫溢的巾幗少女。”


    “姚姐姐快別開玩笑了,當心你一會兒惹惱白姐姐,咱們一屋子人加起來也打不過她。”說著,沈芙佯裝擔憂地歎了口氣,逗得眾人捧腹大笑。


    今日一同被邀請來的禮部尚書次女孫慧冷不丁問:“現如今三皇子殿下尚未娶嫡妃,不知白妹妹是否有心嫁給三皇子?”


    閨閣少女聚在一起偶爾會談及男婚女嫁,關起門閑話幾句,倒也不算有失禮數。


    三皇子?白沐莞笑意盈盈地搖頭:“我和三皇子僅有一麵之緣,婚嫁之事談不上想或不想。”


    “你們快別瞎扯,人各有誌,白姐姐心裏未必貪圖皇家富貴,對吧?”說完,沈芙充滿友好地看向白沐莞,卻不經意間察覺葉詩瑩唇畔的苦澀。


    白沐莞眸光一閃,對於沈芙方才所說,不置可否。


    “沐莞,今日是你的及笄生辰,從今往後你就長大成人。我親手繡了一幅鴛鴦戲水圖給你,願你覓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葉詩瑩不喜多言,再者如今她身份尊貴,若是說多了反而讓她們不自在,直到此刻才徐徐開口。


    話音剛落,皓月捧上一幅繡工極好的鴛鴦戲水圖,香雲連忙替白沐莞接下。


    在座諸人紛紛誇讚葉詩瑩的女紅,唯獨白沐莞凝眸不語。


    鴛鴦成雙成對,通常寓意兩情相悅一雙兩好。這些時日她有意躲著葉詩瑩,不過葉詩瑩肯定知道她和宇文曄心意相通,那麽這幅刺繡算是認可嗎?


    見她不作聲,葉詩瑩輕聲調笑道:“怎麽,莫非你嫌棄禮物微薄?”


    “當然沒有,姐姐這份禮物意味深長。”頓了頓,白沐莞垂下眼眸,“謝謝姐姐。”


    葉詩瑩伸手輕撫她白皙明豔的麵龐,淡聲說:“隻要你開心就足夠。”


    礙於還有其他人在場,白沐莞不方便多言,眼裏有堅定的笑意漾開。


    午膳時分,白沐莞早備下一桌宴席招待客人,小廚房送來的美味佳肴甚是豐盛。雞湯氽海蚌、清燉金鉤翅、紅燒鴨子、火腿鮮筍羹、招吉鮑魚盞、七珍合歡湯、梅花豆腐等二十餘道菜品擺滿一桌。


    眾少女說說笑笑,喝些冬日溫熱的杏花村汾酒,場麵十分熱鬧活躍。午膳後,侍女送上幾道精致的麵點,眾人又調笑讓白沐莞多吃點長壽麵。


    冬日的陽光短暫,轉瞬即逝。一般午時過後太陽就即將落山,幾位閨秀陸續告辭離開,臨走時香雲給每人用食盒裝了些東宮小廚房特製的糕點。眾人散去,葉詩瑩也起身迴了秋水閣。


    當然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白明暖,她仗著堂姐的身份死皮賴臉不走,白沐莞也不能直接攆她。至於她不走的原因很簡單,她今兒來打著見宇文曄的主意,一上午沒看見他,怎會舍得離開?


    “小姐,她還沒走。”香雲從偏殿迴來,撇撇嘴嘀咕道,“臉皮真厚。”


    白明暖不願離開,白沐莞也不是好惹的主,找了個理由把她丟在偏殿,好茶好點心伺候,但她不會親自陪客就對了。


    懶得搭理白明暖,少女轉移話題:“殿下呢?”


    香雲抿嘴笑答:“殿下已經打發人來問客人走了沒,奴婢說剛送走。”


    白沐莞坐在鏡子前換了副耳墜,戲謔笑問:“殿下過來,你這丫頭高興什麽?”


    香雲吐吐舌頭,一臉無辜地聳肩:“奴婢不是替您高興嘛!”


    白沐莞瞪了她一眼,嘴角揚起喜悅的弧度。


    正在這時,熟悉穩健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入目是他俊美無儔的麵孔。


    香雲行禮之後快速溜出去,白沐莞轉身凝望他,笑臉盈盈溫柔喚了聲:“曄哥。”


    宇文曄俯身低頭仔細打量眼前的少女,妝容精致的她更顯貌美如花,很令他驚豔。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請幾位閨秀前來陪你熱鬧,你高興否?父皇派人送來的禮物,你喜歡嗎?今日午膳的菜式合口味嗎?”


    他接連發問,惹得她啐了一口。末了,她才一一作答:“你為我安排的一切,我都喜歡。陛下派人送來的翡翠如意倒令我啞然吃驚,這其中寓意值得人琢磨。”


    她百思不得其解,皇帝為何會留心她的生辰?何況這份及笄禮太體麵,隱約似在暗示著什麽。


    見她神情疑惑,宇文曄挑眉一笑,解釋道:“父皇仰仗白大將軍,也欣賞你小小年紀敢上戰場的英勇無畏。”


    他當然不會告訴她,這份榮耀恩典和體麵是他之前替她求來的。


    少女驕傲地抬起頭:“我父親是天璽朝的戰神,為家國而戰,將生死置之度外,確實令人欽佩。比起父親,我實在相差太遠。”


    宇文曄拍了拍她的肩膀,篤定道:“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看好她,雖然她今年才及笄,別人尚且沒發現她這顆光芒萬丈的累世明珠。但是他了解她,她不僅有鴻鵠之誌,更有決勝千裏之外的才華。


    白沐莞笑聲如銀鈴,故作矜持的福身行禮:“多謝殿下妙語吉言。”


    宇文曄與她相對而立,半年時光眨眼即逝,眼前的少女個頭長高不少,不過站在他麵前還是顯得玲瓏小巧。


    “莞莞,時光荏苒,還記得當日在荷花池畔我對你一見傾心,餘生定要你陪在我身側長長久久,永不相棄。待今日過後你算是成年了,我會盡快請旨讓父皇將你許配給我,未來我們風雨同舟。”他深情款款的樣子,眼睛眉梢都柔和許多。


    白沐莞伸手環住他的腰,耳畔響起她悅耳的聲音,這番話經過她深思熟慮才講出口:“如今朝中就是潭渾水,陛下又聖心難測,你我婚嫁之事不必急於一時半刻。外人隻知你金尊玉貴唿風喚雨,我卻曉得你身邊危機四伏,連暗殺下毒這等謀害手段都應接不暇。那些人眼熱你儲君之位,恨不得除你而後快。我說過我懂你,自然不會在此時讓你因為兒女情長分心,我先以紅顏知己的身份伴在你身側幫你分憂,等時機合適你再去求陛下賜婚。”


    她眼底溢滿真誠,令他心弦顫動。這個少女事事為他思慮,即便她不是漠北大將軍的千金,他宇文曄同樣願意珍視如寶。


    見慣人心冷漠、虛情假意的宇文曄此刻感動不已,恨不得指天立誓,脫口而出:“此生我必不負莞卿。”


    不料白沐莞卻斂去嘴角笑意,淡聲問道:“君臣之間何談負與不負?”


    他是未來的天子,而她是他的臣子。即便貴為皇後,在皇帝麵前也需謹守臣妻本分。何況他如今已有妻子?她不可能成為皇後。


    宇文曄不惱反笑,笑過之後嚴肅地說:“我宇文曄心悅白沐莞,這輩子不談君臣之分,隻論夫妻一體。”


    “夫妻一體,彼此心安。”說完,白沐莞膚若凝脂的麵孔染上紅暈。


    夫妻……


    她已經及笄,遲早有一天,他們會成為真正的夫妻。她不急於一時並不代表她不渴望嫁給他,相反她希冀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女人。將來為他生兒育女,同他攜手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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