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夏傑敲響辦公室的門扉,硬著頭皮探了個臉進來。


    “厲總,有您的郵件,從沈氏那邊寄過來的。”


    厲硯修縹緲浮蕩的眼神忽然一震,直接跑著過來將牛皮紙袋奪迴。


    他的指骨微微發顫,竟有些心虛,不敢打開。


    夏傑交付完東西,繼續說:“東西是少夫人的秘書送來的,她說少夫人今早買了最早班次的機票去國外深造,短期內不會迴來了......”


    他說完這些話,頭都不敢抬。


    生怕被厲硯修的眼神給殺死。


    但杵站了半天,也沒見他出聲,他隻好鬥膽抬眼。


    果不其然!


    厲硯修正兇神惡煞地瞪著夏傑,咬牙切齒地將牛皮紙袋攥出了褶皺。


    “短期內不會迴來?這是她親口說的?”


    “是、是。”


    他神色暴虐,狹長的黑眸之中燃著熊熊大火,情緒跌宕的誇張。


    薑沐辰擔心厲硯修遷怒於夏傑,眼神示意他先出去。


    他感激地點點頭,麻溜離開,並帶上門。


    “你不看看沈秋池給你寄了什麽?”


    “沒必要看。”


    厲硯修佯裝鎮定,心如明鏡地緊繃著身體,在原地站了許久。


    驀地,他自我寬慰地笑起來。


    “她不過就是在氣頭上,想出國散散心罷了,過不了幾天就會迴來。”


    “她舍不下我一個人在京都,我很了解她的。”


    薑沐辰看著厲硯修自我洗腦,無奈地搖了搖頭,長長歎息。


    想當初,他跟花筱筱分手的時候,也是這般場景。


    當時身為局中人,他看不透感情反噬的起厲害,如今身為局外人,卻一眼能看清厲硯修究竟犯了怎樣不可逆轉的錯誤。


    “硯修,當她下定決心出國,便做好了離開你的所有準備。”


    “若你還不知悔改,孤注一擲,你隻會眼睜睜地看著她從你的視線內消失,絕望並非一天兩天形成的,而是日積月累堆砌的。”


    “你仔細想想,你對她足夠忠誠嗎?足夠信任嗎?”


    薑沐辰說這番話的時候,像是給厲硯修說的,又像是給自己說的。


    他想起早上抱著花筱筱去醫院的那幕——


    “筱筱、筱筱你別嚇我!”


    “我是混蛋,我對不起你,我求你了,睜開眼睛好不好......”


    時隔多年的相見,薑沐辰對花筱筱的感情依然根深蒂固。


    哪怕她不再原諒他,她的影子依然留存在他心裏。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要做進一步的檢查,請您先出去稍等。”


    護士把薑沐辰請出病房外。


    他就像個傻子,神色呆滯又惶恐的站在外麵。


    沒過多久,靜謐的走廊能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拳便挨在頰側。


    “你把筱筱怎麽了!”周奕琛的眼睛血紅,脖頸處滿是凸起的青筋。


    薑沐辰莫名被挨打,火氣也節節攀升。


    兩人就這麽毆打在一起,還是醫護人員跑來,才將他們拉開。


    後來登記親屬的時候,薑沐辰才得知他是周奕琛。


    “我是花筱筱的上司,也是監護人。”


    薑沐辰迴過神,心痛萬分。


    但心痛有什麽用。


    是他親手弄丟了花筱筱,現如今她身邊有更優秀的人陪伴,他沒權利妒忌。


    自己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鑒,他自然不希望好兄弟也步他的後塵。


    “硯修,如果你真的愛沈秋池,就不要再讓她對你失望,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你再不反省自己的錯誤,那你真的會失去她。”


    “到時候,哪怕你求她迴來,她都不會迴來了。”


    薑沐辰拍了拍厲硯修的肩膀,拉開門離開。


    空蕩的辦公室內,僅剩他一人。


    他幾度抬起勇氣,都沒敢打開牛皮紙袋


    其實他比誰都清楚,這裏麵是什麽東西。


    隻是厲硯修不願意承認,更不願意麵對現實。


    他始終堅信,隻要他跟沈秋池沒有離婚,他就還能有將她綁在身邊的權利。


    不論她飛的多高多遠,他總能找到她的蹤跡。


    可這次不一樣了。


    沈秋池是認真的。


    厲硯修挺拔矗立的身形在此刻佝僂,往日唿風喚雨的眼瞳之中,滿是空洞。


    像是一片荒蕪的沙漠,懊悔化作塵風,無情地肆虐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他不允許沈秋池離開他。


    更不允許她單方麵選擇結束。


    正如薑沐辰方才所說,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他必須得用盡法子把她帶迴來。


    厲硯修直接將手中的牛皮紙袋撕碎,丟進了垃圾桶。


    “夏傑。”


    門外守著的男人立馬進來,“厲總,您有何吩咐。”


    “馬上去查沈秋池坐的是哪個班次的飛機,然後查她的gps定位。”


    “是。”


    五分鍾後,夏傑敲門進來。


    “厲總,少夫人的gps信號在今天淩晨4點43分停止在京都機場的洗手間。”


    “據機場環衛工人說,她在洗手間裏撿到一部泡在盥洗台裏的手機,那個八成應該是少夫人的了,登機的時候,少夫人用的是備用機。”


    “所以暫時查不到少夫人具體在哪裏,隻知道她乘坐的最早班次飛機,是前往m國的。”夏傑匯報完,滿頭的冷汗,衣領都被浸濕了。


    這種頭抵在刀刃上的工作,他是多一天都不想幹了。


    若厲總再把火氣遷怒於他,說什麽都要辭職!


    厲硯修聽聞,麵龐冰冷,眸底浮起慍怒和陰鷙。


    沈秋池居然這麽狠心。


    她這麽做,無非就是不想讓他找到她的蹤跡。


    但,她真以為毀了手機就能讓他找不到?


    “通知m國的警方,全國搜找阿池的下落,然後給我訂張最快班次的機票。”厲硯修話音剛落,就收到了來自母親林嵐的電話轟炸。


    他管都沒管,直接掛了。


    沒過幾秒,白清歌的電話又打進來。


    厲硯修看到備注名後,仿佛被什麽東西刺了眼,直接掛斷。


    “厲總,機票訂好了。”


    他點點頭,跟著夏傑一起從寰宇離開,坐上車直奔機場。


    期間白清歌的電話一直反複打過來,厲硯修掛斷,她便打給了夏傑。


    “夏傑,阿修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他為什麽不接電話,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惹他不高興了?”


    夏傑麵露難色道:“不好意思白小姐,厲總在開會。”


    來時路上,厲硯修已經吩咐他了,不準將他的行蹤告知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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