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吧它給忘了!”素心趕緊把紅花湯倒掉,她希望沒人看見。


    這一夜,曲淩雪過得異常難熬。夏荷院上上下下忙裏忙外,一夜未睡。


    天蒙蒙亮的時候,李晶芸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她看著昏睡過去的曲淩雪,心情很是沉重。


    李晶芸伸出手來摸了摸曲淩雪的臉,忍不住歎了口氣。


    “”素心,雪兒她最近有心事嗎?李晶芸問。


    素心知道不能實話實話,隻好搖了搖頭,說:“小姐並沒有說過什麽心事。隻是,她最近夜夜無法安眠,總是難以入睡。即便是吃了安神藥,也是如此。”


    李晶芸沒有再說什麽。


    冬雪院。


    劉婆子去膳房拿了糕點迴來,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娘娘,夏荷院出事了。”


    碧籮一聽,趕緊湊了過來:“嬤嬤,夏荷院出什麽事了?”


    “曲孺人小產了。”劉婆子說。


    劉婆子的話並沒有讓離久久心中生出一絲波瀾。反倒是碧籮很是驚訝。


    “都沒聽說她有喜,現在居然小產了!”


    “嬤嬤,過兩天你拿些滋補的藥過去探望一下曲孺人。”離久久心中說不出的滋味,有點難過,又不太難過。


    不知不覺,雲楚晗出征已經一個月了。離久久偶爾會想起他。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迴。每每想起雲楚晗,離久久就會想起這個詩句。她並不想見他,卻還盼著他能迴來。


    離久久覺得自己很矛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大概是習慣了了吧。離久久笑笑,不再去想雲楚晗的事情。


    “對了小姐,德妃娘娘方才派人來過。說是明日派池太醫過來給小姐問診。”碧籮說道。


    “池城?”離久久想到那個敢懟雲楚晗的太醫,不由得笑了出來。


    碧籮一臉疑惑:“小姐你笑什麽?”


    離久久趕緊擺了擺手,說:“隻是想起雲楚晗被池太醫懟的時候那個表情,覺得有些好笑。”


    夏荷院。


    曲淩雪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心中雖有難過,但是卻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對於這樣的自己,她竟有種厭惡的感覺。


    “素心,是不是他知道我不想要他,所以自己主動離開了。”曲淩雪說完這話,眼淚流了出來。


    “小姐別多想,不過是緣分淺罷了。以後,小姐還會有自己的孩子。”素心趕緊安慰。


    曲淩雪想起司徒靖,決定打起精神來。她還要等他痊愈,好帶她離開遠走高飛。


    這是天意,跟我沒有關係。素心心裏著實鬆了一口氣。


    北境。


    雲楚晗一身戎裝,站在指揮營裏聚精會神的看著地圖。他眉頭緊鎖,略有憔悴之色。


    這時候,一個通傳衛兵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封信。


    “王爺,京城來信。”


    雲楚晗頭也不抬的問:“誰送來的信?”


    “是池太醫府上的人。”衛兵如實迴答。


    雲楚晗這才抬起頭來:“池城?拿過來。”


    衛兵急忙向前,走到雲楚晗麵前,雙手捧起那封信,低著頭遞了過去。


    雲楚晗接過那封信:“好了,你出去吧。”


    雲楚晗看下信封上的五個字,楚王爺親戚,一看便是池城的字跡。


    這家夥能有什麽事?莫不是母妃不放心,派他去給久久診脈?雲楚晗一邊想著,一邊撕開了信封。


    雲楚晗拿出信,讀了起來。


    信上先提到了離久久,池城說她身體無恙,已經恢複。隻是,胳膊和腿上那些疤痕不容易祛除。若運氣好,以後會慢慢便淺,但是也不會消失。他會配置一些上好舒痕膠,命人送過去。


    至於離久久臉上的傷口,齊老爺子妙手迴春,恢複極快。加之她心態很好,不急不躁,運氣好的話,除夕之前就可恢複如初。


    信中提到,離久久每日作畫寫字帶弄花草,德妃娘娘特意送了上好的筆墨紙硯和塗料。


    讀到這裏,雲楚晗緊鎖的眉頭舒緩了不少。


    往下看,居然提到了碧籮。


    池城在信上說,他去的時候,碧籮一直盯著他看。池城問,這丫頭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


    看到這裏,雲楚晗的眉頭徹底舒展開來。他忍不住意味一笑,帶著嘲弄的意味。


    “你這麽奇怪的太醫,誰都會多看一眼。”雲楚晗忍不住說道。


    再往下看去,雲楚晗忍不住再次皺起眉頭。


    池城在信用告訴雲楚晗,曲淩雪懷有身孕,卻因為勞累和憂心造成小產。


    不過,這些話是夏荷院的人說的。盡管池城想進去為曲淩雪診脈,但是夏荷院的人死活不讓進。說曲淩雪心情不好,不願見人。


    即便池城要求隔著簾子搭一下脈,她們也沒讓他進去。說是曲淩雪因為小產傷心難過,若太醫進去,她必定更加悲痛。


    話說到這個份上,池城隻好作罷。不過,要不是離久久請求,他才懶得去夏荷院。


    雲楚晗放下信,心中像是壓了一塊石頭。雖然自認為年輕,可是,至今為止,他膝下並無一子半女。因為他喜歡孩子,有時候難免會覺得膝下寂寞。


    如今曲淩雪懷有身孕卻小產,讓雲楚晗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原本,忘情花一事,他想等戰事完畢之後,迴去找她算賬,眼下,非但不能算賬,還得好好安撫她才是。


    雖然討厭曲淩雪用這種手段,可是,或許她隻是想要個孩子。雲楚晗心想。


    雲楚晗拿起信,揉成一團,沒好氣的扔了出去。


    恰好炎徹走了進來,信正好滾到了他腳底下。


    “真好你來了。你看看,池城給本王寫的信!”雲楚晗沒好氣的說。


    炎徹撿起信,打開,看了起來。


    “這個池城!本王在領兵打仗。他去了一趟王府,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把王府裏發生的事告訴本王!迴去本王在找他算賬!”雲楚晗似有不滿,但是炎徹已經習慣了。


    “王爺,節哀順變。曲孺人的孩子夭折了,可能是緣分尚淺。更何況,王爺希望您的第一個孩子是嫡出,不是嗎?”炎徹將信疊好。


    雲楚晗抬頭看著炎徹,微微一笑,立刻釋然了。


    “還是你了解本王。本王第一個孩子,理應是王妃所生。若是男孩,便是世子。若是女孩,本王會請求父皇恩典,盡早瘋為郡主。這也算是本王想給王妃的補償。”


    “可是,王妃並不在乎名分地位吧。”炎徹走過來,將疊好的信放進信封裏。


    雲楚晗搖了搖頭,對炎徹說:“你不懂。她自己並不在乎,但是一旦成為母親,就不得不為子女打算。若是兒子,尚可通過自己努力,建功立業。若是女兒,若想將來覓得好夫婿,就得看她的權勢地位。這樣,選擇的餘地才多。”


    說的就像你做過母親一樣。


    不知怎的,炎徹一下子想到,如果池城在的過,聽到雲楚晗這番話肯定會這麽說。不過,他可不敢說出來。


    雲楚晗走出指揮營。上頭的天空湛藍,萬裏無雲。


    太陽照下來,空氣還是冷嗖嗖的。四下望去,軍營駐紮地外,一片荒蕪。遠處的山上,常年的積雪,在陽光下白晃晃的一片有些耀眼。


    “方才信上落款下麵的日子,是一個月之前吧?”雲楚晗突然問炎徹。


    炎徹點了一下頭,說:“迴王爺,是一個月之前。”


    “這個池城,俸祿也不低,非要用最慢的速度把信送過來嗎!”雲楚晗不滿的嘀咕著。


    炎徹想了想,說道:“王爺,或許不是池太醫舍不得銀子。而且怕送過來,不知道王爺會在哪裏紮營吧。”


    雲楚晗迴頭看了炎徹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不得不承認,池城也是很了解他的。


    已經離京兩個月了,他們加速行軍來到北境。雲楚晗不想打攪到陽城百姓,在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後,便率軍來到陽城外,離邊界很近的地方紮營。


    池城定是知道這一點,才不會把信直接送到陽城。


    此時,池城正在太醫院的後院查看那些晾曬的藥材。他拿起一塊藥材,聞了聞,然後放下。


    這時候,一個丫鬟走了進來。


    “池太醫,皇上身子不爽,讓您過去一趟。”


    “好,我去拿藥箱。”池城看著那個丫鬟,突然想起了碧籮。


    好端端的,想那個沒禮貌的丫鬟做什麽!池城不由心想。


    池城拿了藥箱,跟在那個丫鬟身後。走在去正陽宮的路上,他看著丫鬟的背影,還是是不是想起碧籮,想起她幾乎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


    奇怪,想她幹什麽!池城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不快。


    到了正陽宮,給皇上診完脈,剛要退下,卻被皇上叫住了。


    “你前些日子去了楚王府?”皇上問,


    “迴皇上,德妃娘娘派微臣給楚王妃診脈。楚王妃身體安好,不過王爺出征,她難免擔憂傷神。德妃娘娘賜了上好的筆墨紙硯。平日裏王妃身邊的嬤嬤和丫鬟會勸她作作畫侍弄花草,這樣可以緩解她內心的擔憂,也可以打發時間。皇上不必掛心。”其實,池城並不覺得離久久擔憂雲楚晗,但是他說起慌來還是麵色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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