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副使想說什麽?”滕王轉頭問道,卻不見此時盧兆光的臉有些煞白之色。


    “王爺,我家那侄子身子弱,恐得每日迴家調理才行,能否告個假,就不住在這造船廠裏頭了?”為了蘇鷗若,蘇帆遠也是拚了命了。


    要知道,這話說出去十之八九是會被駁迴來的,但愛女之心拳拳的蘇帆遠還是開了口。果不其然,這話讓蘇帆遠從滕王那兒討來了諸多無趣之辭。


    “蘇副使的侄子可是……蘇鷗若?”滕王問道。


    “正是此人。”


    滕王點著頭思索了一翻道:“若蘇鷗若當真身體弱到這步田地,日後出海遠航如何受得了?既知他身子骨不行,何故將他的名字舉薦上來?……還有,當日我問起他時為何不將實情相告而後將他的名字除了?現如今進來了再說這話,若旁人挨不過去也跟著效仿,這規矩二字又從何說起?……”


    一席話下來,滕王已不再是方才的寬厚之色。


    蘇帆遠一時被他這連環問問得無語起來,但事關女兒切身好壞,他卻不想就此過去,想了想又繼續道:“王爺,老臣以為……”


    “蘇副使是怕這蘇鷗若每日用藥熬藥擾了旁的學匠,斷無壞規矩的意思!”盧兆光打斷了他慌著救場,而後微微抬頭看向蘇帆遠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說下去。


    蘇帆遠會意,接話道:“臣口拙,滕王贖罪!”


    滕王曉得這是盧兆光在替蘇帆遠解圍,隻肖不擾了他定下的事,此事說起來也不算什麽大不了的事兒,便道:“真要熬藥另辟個地方專用、離遠一點就是了,再往細了的你們議議,隻要不壞規矩就行。”


    “臣等記下了。”


    話音剛落,滕王已轉身出了門,蘇帆遠與盧兆光四目相對,臉上寫滿了無奈。


    待人都散了,盧兆光往外頭看了兩眼沒見有人了才道:“你方才太冒險了,那位爺現如今正意氣風發地想幹點什麽,你與他唱一出對台戲,什麽好處都沒撈著不說,還險些把事兒就此揭了出來!”


    蘇帆遠歎了口氣點頭道:“誠然我是急了點、欠缺了考慮,但你要知道,讓她一個金枝玉葉的姑娘住在這群學匠裏頭,想想我頭都麻了,如何還顧得了這許多?”


    “我如何不曉得?可咱們這位王爺卻是個想一出是一出的,這會子打算跟著一塊兒住進來的事兒先前也未知會咱們一聲,弄得你我都慌亂不堪……這還沒住進來呢,待他真的宿在這造船廠裏頭,還不曉得有多少突發之事得咱們去應付呢!”盧兆光頓覺有些頭疼。


    “是啊!這爺雖是年紀不大,但心氣兒卻遠比咱們想得要高。你說的對,不可直衝衝地跟他對著來,否則最後真不好收場。”


    “不過你方才那些話也不算白白說了,既然滕王說了另辟一個地方煎藥,至於這地方設在哪兒、怎麽設他並無細言,這就給了咱們迴旋的餘地。我大致想了想,西邊那排廂房原先就是給學匠住得,收拾起來也算幹淨整潔,隻是這廂房裏頭至少也得是兩人一間。


    既如此,那就把臻洋跟鷗若安置在一個廂房房號裏頭好了,他們倆自小一起長大也算是知根知底,若是咱們把鷗若安置在寢室以外,也不至於像旁人那樣存疑或報上去。現如今我也把話挑明了說,橫豎他們倆是得定親的,父母之命這麽定了也更是少了些顧慮。你覺得呢?”


    蘇帆遠歎了口氣道:“事到如今也隻好如此了!臻洋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自然比旁人要信得過。眼下隻盼著趕緊進入考核、趕緊把蘇鷗若給我退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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