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又想你了,想你的臉龐,明亮的雙眼,還有那兩個小酒窩,這麽多年了,我真沒有出息,想看你,卻看不到,唯一能做的是用文字去懷念你,安慰你。我真想你,如果你在,那多好,還可以為你去努力,去拚命呢。


    時間長了以後,和醫院的兵們都混得很熟了,包括一些班長,排長,連長之類的大多經常能見到。其實,來醫院的大多兵們都是由於長年的訓練或者執行任務留下的病痛,像什麽關節炎啊、靜脈曲漲啊、頭痛、骨傷啊,這些都能常見的。我一直都覺得我們比他們幸運多了,他們天天要麽就是執行任務,要麽就是訓練,而且有些地方又不會很暖和,零下幾十度的溫度是很常見的。


    當他們頂著嚴寒時,而我們大多會在有暖氣的房間裏,偶爾我們也會冒著嚴寒跟隊訓練,但是那樣的情況並不多見。


    我曾見過一個小戰士,他多大呢?好像十八歲還不到吧,是一名新兵,有個晚上執行巡邏任務時,硬是把一隻腳都凍爛了,當送到醫院裏來時,連鞋子都脫不出來了,最後是用利刀一點一點地把鞋子給劃掉,當鞋子脫下後,我在場就吸了一口涼氣了,天啊,他的腳由於被凍後,還堅持行軍,結果腳被磨出血來,到醫院後,腳與襪子都連在一起了。那雙腳沒有半年是養不好的,其實這樣的事很多,很多,很多……


    中國的國防是由什麽築成的?飛機大炮導彈固然很重要。但你們知道麽?中國國土線的幾萬公裏的邊防線上是由什麽築成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士兵,一到冬季的時候,像一些高原地帶的巡邏之類的任務,什麽直升機啊,無人飛機能進去都是扯蛋。所以說,還是得靠人。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個戰士被凍死,有多少個退伍老兵因為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堅守著邊防線最後得了一些終身無法治愈的病痛,你知道麽?


    也許你可以看小說,看電影,看新聞。但我可以告訴你那些報道出來的不及百分之一,或者千分之一。


    在醫院裏的時候,張洋很少給我們上政治課的。為什麽?光看一些進來治病的戰士們也都讓你夠震撼了,這些活生生的事例更比政治課上的教育更實在。


    熱米蘭給我留的地址,放在一邊後就沒有想過給她寫什麽信,雖然這丫頭長得像白種人,而且身材也不錯,但是那時我眼中隻有孟雪曉,哪會想到這些事,不過,後來,才知道事情根本就沒有結束,當我再一次見到她時,那時卻是因為她爺爺的事,再後來的後來見到她時,我就是一個特鳥的特戰教官,而她是一名特戰學員,當我再一次看到那雙湛藍色的雙眼時,心裏不由一顫。


    塔吉克族是中國最純血統的歐羅巴人種,大部分和歐洲人長得差不多,還有一些長得像伊朗人和印度人,他們是古代東伊朗人的後裔。塔吉克族的人口很少,目前隻有五萬多人,世代生活在新疆塔什庫爾幹縣,雖信仰伊教,但較為世俗化,民風堅韌彪悍,但不偏激激進,是眾多民族中純樸溫和的一類,全族至今無人有犯罪的記錄,這點在中國來說,沒有幾個民族能比的。


    而且這個民族還有一個令人肅然起敬的情節,塔吉克人對祖國有著高於很多漢族人的認同感!很愛國,很堅定的維護著祖國的邊防安全,在塔吉克族不僅有著愛邊,守邊的傳統,還有踴躍參軍的傳統,電影《冰山上的來客》中的我軍偵察英雄卡拉,就是塔吉克族。


    而熱米蘭就是塔吉克族人。


    我們每個星期都會派出一外醫療小組到附近的幾個鄉裏去巡診。而不知為什麽,那次居然把我和何小惠編在一起,帶隊的是張洋。當我想抗議的時候,張洋便說了一句話:


    “有意見啊?軍人啊,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那還能做什麽?”


    “我……”


    我們要巡診地區域中有三個鄉,而這三個鄉並不是在一起的,其中最遠的一個地方相差有十幾公裏之遠。十幾公裏算不了什麽,但是在那地上積雪有近三十公分的地方,路不好走。由於我是個男兵,加上張洋的年紀不小了,所以那些藥品都是由我背著。藥箱的藥什麽都有,有胃藥、有止咳藥、有治關節炎的、還有治凍瘡的。我背不了的時候,何小惠也分擔了一點,而儀器就沒辦法了,隻得讓張洋自已帶上了。


    鄉裏的人和軍醫院裏人很熟了,看到我們來了以後,很是熱情,什麽熱湯啊,奶酒啊都擺上來了,生病了能走的來了,而不能走動在床上的我們得去家裏看看。


    我一直認為新疆那邊的人們都還是很純樸的,當你對他們好的時候,他們巴不得把心都可能給你拿出來看看,但是純樸的人如果你傷害了他們的話,那麽他們對你的意見可大了。


    所以說,那些**分子們就用這種心理來搞事。因為純樸的人在某種意義來說,大多時間很容易受騙。


    在鄉裏我還真感受了一下什麽叫軍民魚水深,何小惠不是第一次來了,所以一些大媽大嬸都認識她,當她出現時,那場麵就像多年沒有迴家的女兒迴來後,做媽媽當然是熱情都得不得了的。反而我卻像個外人一樣不好意思一樣的,張洋很和氣地打著招唿,我開始把一些醫械往外拿,然後借了幾張桌子湊在一塊兒權當個辦公桌,一個小模小樣的診所開張了。


    大多數鄉民的病屬於那種治不了根本的環境病,不同環境下的人們都會多多少少得一些區域性的小病什麽的。比如天寒地兒的人大多都會得一些關節炎啊,胃病之類,感冒那就不用說了。而熱帶地方的人容易得一些流行性的疾病,什麽登革熱、結石、皮膚病之類的。我們忙活了一個下午,重複得最多的就是讓病人們多注意吃些熱食,天冷了注意防冷,要按時多吃點中藥,因為對於頑疾方麵還是靠中藥店還是靠譜一點。


    不知不覺一個下午就過去了,晚上的時候,鄉民很熱情地請我們去吃飯,在這一點上我甘願還是吃我自個帶的軍用糧,雖然那玩意兒吃多了,很惡心的。但是比起那些羊膻味來說,叫幹糧的味道好多了。


    我記得第一次吃羊肉抓飯時,吃了幾口我都要吐了,是不習慣那味兒啊。而張洋和何小惠好多了,也許是習慣了吧,對這方麵並沒有什麽不習慣之類的。也許鄉親們看到我那樣子兒,知道是什麽迴事,便笑道:


    “沒事兒,解放軍同誌,我們家的羊肉沒有膻腥的,都是去過腥的,不信你試試。”


    看到老大爺那麽相信的眼光,搞得我也不好意思不吃,雖說沒有那些膻味兒,但還是有一點點輕微的。張洋看到說:


    “沒事,真的沒有膻味兒,我們都吃這個的。”


    當我拿了一塊烤羊肉吃到嘴裏後,果然沒有我之前吃的那種味兒,於是便吃了起來。以前讀書的時候,一個教我們心理學的老教授講過這麽一個題目:人為環境地理學。


    什麽叫人為環境地理學呢?說得簡單一點就是說不同地方的人,他們由於所處地埋環境不一樣,他們的性格與行為也不一樣。有人常說北方人很豪爽,我不知道這話是誰先說出來的,但是比起南方人來說的確是那樣。北方由於所處寒帶,環境絕沒有南方那麽好,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於工業或經濟發展很緩慢的,沒有了一些花花世界,也就沒有什麽花花腸子,所以人也就直了那麽一點,對於常年麵對惡劣的自然環境,由是在性格上總會比處在環境好一點兒地方的人要堅韌一點。


    這也就是中國曆史包括世界曆史上,北方人總是騷擾南方人,連羅馬帝國也怕比他們更北邊的人,最後也是一群被他們自然稱之為北方的野蠻人給滅了的,這樣的事兒在中國曆史上也不少見。南方的經濟文化無論在哪方麵都是領先於北方的,但是南方人從來沒有打敗過北方人。就像拿破侖和希特勒從來沒有打敗過俄羅斯一樣,因為老毛子們是北方人嘛。所以,在某起情況下,北方人總覺得比他們在南的人花花腸子不少但沒膽。


    在分軍區醫院的那段時候,在這方麵我深有體會,部隊裏麵北方的兵是比南方的兵更給吃苦耐勞和爽快一點,而南方的兵的腦子的確也是好使,各有千秋。


    晚上在鄉裏沒有什麽娛樂節目,電視也就是那麽那幾個台,許多方言都聽不懂。看來看去沒有什麽意思,於是大夥就在一起聊天了,新疆四月的天氣還很冷,一到晚上和冬天差不多,到了晚上得生爐子,我們就圍在爐子邊上烤著火,至於聊些什麽,我現在想不起了,隻是記得張洋到是聊得來,也許這是和他的職業有關吧。


    晚上很早就睡了,大約九點多吧,在那邊算是天剛黑,我和張洋睡在客房中。對於房間裏的氣味我總是有點不習慣,總覺得空氣漂浮著一股什麽味兒,我這樣說不是說什麽老鄉們家裏什麽什麽的,隻是地區不一樣,生活條件也就不一樣罷了。張洋見到我那樣說道:


    “怎麽?住不行啊,要知道這可是人家把最好的房間讓給我們啊。你小子思想有問題。”


    “沒有啊,我隻是想家了不行啊?”


    “嗬嗬,你當我十幾年的政委白當了?”


    “哪能呢?住一下就好了,這不是麽?以後還有許多機會巡診嘛。”


    “知道就好。”


    睡不著,便走出房間,外麵四周靜靜地,一輪圓月掛在天空,星星很低,好像伸手就能摘下它們。不遠處偶爾傳幾聲狗叫,一股冷風吹向我有麵龐,突然之間想起她,她還好嗎?現在幹嘛嗎?我現在從軍了,不知以後我們之間能怎麽樣?能在一起嗎?我不知道,也許她永遠把我當成她的一個小弟弟吧。


    我想你,你聽得到嗎?


    愛不過兩件事:在一起與你願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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