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軍來了,解放軍來了……”


    聽到他們的叫聲後,我們多多少少就有了一點……那麽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是自豪,也好像是興奮,但也有那麽一種責任開始在我們肩上,被他們這麽一歡唿,如果我們搞不定那多沒麵子,你瞧,人民子弟兵就是這樣子的。


    “同誌們,今天我們得進行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我們的名字除了是軍人以外,還一個名字叫做人民子弟兵。現在群眾有困難了,解決困難,就是我們的職責!義務!有沒有信心解決戰鬥任務!”房連大聲地說道。


    “有!”


    我們大聲地迴答。


    “有!”在一邊的百多號司機們也叫道。


    “各排以班為單位,分段式突擊,各個擊破。開始!”房連叫道。


    我們以各班為單位公攤作業,路段分配下來以後就開始領工具了。


    “兄弟夥,操家夥!”江新在隊伍中叫道。


    不少人看了看他,這家夥的叫法在黑社會片中很常見啊。


    “對,兄弟們,操家夥!”


    房連當時好像很開心接了一句話叫道,各班長們跟著叫起操家夥了。


    直到我現在還喜歡和保留著部隊做事的風格……幹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的。隻要確定了要做,就會馬上去幹。


    在軍隊,很講究集中力量辦事的地方,當命令一下後,兵們個個都跑得飛快,在幹活這方麵,從來不會拖泥拉水的,也舍得下力氣,根本不會偷工減料。


    在北方鏟過冰雪的同誌們都知道鏟冰與挖土最大的區別在於,冰又滑又硬,再硬的土一鎬頭下去也能砸個坑出來。而在冰上麵,特別是那些繼續凍了幾天的冰,一不小心鎬頭下去,冰倒沒有什麽事,但把人給砸著了就不好。


    所以說這是個技術,基本上怎麽做呢?那就是從路基開始砸吧,隻要把路基上下麵的冰給砸碎了,就可以用鏟子開始鏟,鏟子和地麵碰撞的聲音十分刺耳,不一會兒路麵上就發出嚓嚓的聲音。


    在我上學的那會兒,對勞動不太感冒,遇到大掃除時能逃就逃,逃不了的時候,就爭取一些容易的活兒吧,如果沒有容易的活兒時那就能偷懶就偷懶吧,所以在那時勞動這方麵的評語從來沒有一條很正麵的,好在在學習成績上還能說得過去,在應試教育下,隻要成績不錯,對於這些事兒老師們能大度地理解成那是我對學業的專一。


    而現在不一樣了,當某一天成了人們眼中的救星的代名詞時,真不意思再偷奸玩滑的麽?當你看到自已身邊的戰友們舍身忘已的幹著活兒時,你好意思在一邊慢慢的麽?在這點上,我不敢說是什麽軍人的覺悟,就說是新兵的覺悟吧。


    在新疆的人都知道,新疆的路還是不錯的,由於地勢平坦的原因,柏油路都是筆直筆直的,絕大多數路段的兩邊植樹離道路遠,高速公路不收費,兩邊植樹離得很遠,當兵後才知道這樣的道路上是為了在戰時起降戰鬥機的方便,甚至在一些人煙稀少的路段,可能一天都不會過幾輛車,但是路卻修得十分寬,這是為了對應起降大型動輸機的。


    所以說,在新j境內,軍隊動員與投送是相當的快速的。


    不一會兒,有人開始脫掉外套幹活,大約半個鍾後,路麵就被清理出一段出來,一些司機們也不好意思地坐在有暖氣的駕駛室裏看熱鬧,開始幫忙起來。


    一直覺得部隊上的做事和地方上的做事很不一樣,在部隊像什麽大掃除或一些勞動之類的,一旦人員投入陣地時,那場麵隻能用馬不停蹄四個字來形容,除了喘口氣和喝口水以外,都恨不得早點完工,當然這是和軍人的利落果斷作風有關,而地方上就不樣了,首先到了工作地上得休息一下,然後再慢慢地開始,生怕自已每一個細節別人看不到一樣的,勞動一會兒後,又得好好的休息一下。


    如果是有記者在的話,領導們還得擺幾個好看的pose讓記者們拍攝一下。所以經常看到有一些大腹便便的領導,在照片中拿著一個鐵鍬在那裏挖坑植樹,其實連農民伯伯都知道,植樹挖坑用鋤頭最省事,鐵鍬不好上力,又容易累人。甚至一些地方植樹時是頭天先將坑挖好,隻等領導第二天來擺下pose,照張像就行了。


    有時本來半個小時可以完成的事,不搞個半天那不叫工程,具體一點說就是形象工程,當然這還算是好的了,更有一些人幹脆找個代工的就行了。


    有一年,軍地雙方和學校搞聯誼,突然間下大雨了,估計是為了體現吃苦耐勞的精神吧,領導決定,哪怕下雨也要將活動搞完,於是出現了一個場麵,學生們在雨中淋著雨搞節目,而那些領導也在雨中端端正正地坐在領導席上,不過他們身後多了一個學生給他們撐傘。


    當時我們的領導心裏來火了,全體士兵加上所有軍官拒絕打傘,和學生一起淋雨。


    “一班長,你帶人過去到前麵把山口上的車給推到路上。”房連喊道。


    “是!”熊掌櫃應道。


    我們幾個便跟著熊掌櫃到前麵去了,在最前麵有一輛小卡車在轉彎的時候,一下子滑出路基,一邊的水泥墩子都撞飛了,車右前燈那一塊完全撞碎了,再差兩米就是一條十幾米深的山溝,現在大冬天的,下麵全結冰了。而且是還有許多突出的冰錐,如果掉下去的話,那就可樂了,車不僅會報廢,人估計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那名維族司機當時估計也嚇得不輕。


    我們先找了幾塊石頭墊在輪胎下,這時的車早已打不燃了,隻能先推到路麵上後再生火把發動機烤熱,因為如果在現在這個地方點火的話凍土萬一一解凍,那麽泥土就會發生泥石流,路麵一塌,搞不好我們也順著路麵滑下去就完了。


    “一,二,三……”熊掌櫃叫道。


    我們使出吃奶的使把那車往上推,司機在駕駛室裏把著方向盤。雖然車子不是太重,而且坡度也不是太陡,難就難在地麵上很滑,而且我們在後麵一用力腳下也打滑,車子動了起來後,一點也不敢放鬆,隻得一鼓作氣地把它向上推,但是在腳下去不敢用太大力,這是個技術活兒。


    “穩住!穩住!不要太急,慢慢向前!”熊掌櫃說道。


    “亞克西!亞克西!”那名維族司機邊小心打著方向盤邊說道。


    車子一點一點地向前駛進了,我們在後麵反而繃著一條神經,因為車子還沒有上道前,很容易滑下來的。


    這時車子一頓,然後再用力也推不上去,熊掌櫃一看,下麵的泥中露出一大塊石頭。


    “找石頭先墊著。”熊掌櫃叫道。


    找了些石頭墊在下麵,熊掌櫃便鑽到車底下,用一支工兵鍬開始把那石頭邊上的土鍬開,但是剛鏟幾下就發現不對勁了,下麵是一塊大石,那冒頂的石頭隻是冰山一角的。


    “哎喲,他娘的,白費一半天的勁。都注意了,你們幾個到左邊來把車子向右移,你們幾個在後麵給紮穩了,不能讓車子向後移。”


    我們把汽車硬生生向右推,好在下麵全是濘泥,車子很容易地向右推過了過去。這時我馬上向車子後麵跑去,現在隻要再加把勁,車子就能上主幹道了。


    剛走到後麵,腳踩到一塊冰上麵,身子重心不穩,一下子摔在冰麵上就往下滑去,還來不及抓到什麽就直徑向下滑過去了,還沒有反應的時候,隻覺得身子下麵一空,然後身子向下掉了下去。


    隻覺得身子重重地摔在堅硬件的物件上麵,來不及看清楚的時候,眼前一黑,一種生生的巨痛彌漫在我的腦海之中,一下了暈了過去。


    好一半天後,我才醒了過來,渾身上下很痛,睜開眼睛看清自己的處境時,心一子掉了起來,我現在貼在懸崖的中間,下麵六米處都是有手臂粗的朝上冰錐,如果這樣掉下去,那可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我記得剛才掉下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抓住了一件什麽東西,抬頭一看,是一處突出的石頭,是它讓我沒有掉到下麵去,而現在自己的身子就插在一條冰石縫中,腳下隻好隻能供踩一下,不過,現在在冰縫裏看不到的左腿應該受傷了,稍動下,就十分痛楚。不知能不能算是幸運,雖然受傷了,但是活著,還好,好像胯部還有一點痛。


    “袁睿,你給撐著,我們馬上來你。”熊掌櫃大聲地說道。


    我,雙手緊緊地抓住石頭,胯下的冰好像在碎了,身子在一點一點地向外滑。


    “把繩子拿過來。”房連叫道。


    一根救生繩開始往下放了,繩子一點一點的遞到我的麵前,不過,好像問題來了,我覺得自已好像被卡住了,現在冰開始在碎,我一半身子卡在冰縫裏,一半身子在向下滑,自己沒有辦法將左腿拿出來,如果強行將自己的左腿拿出來的話,很容易造成更大的傷害。


    “不行,我的腳卡在冰縫裏,拿不出來。”我大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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