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睡了長長的一覺,醒來時仍然有些恍惚。


    入目的是透過葉隙的碎光,天微微亮,河流的聲音在耳邊晃蕩。


    她剛坐起身,就不由睜大眼睛——


    晨曦的光亮中,赤裸的男人正在河裏洗著身子。


    ......


    律九燼偏過頭,水珠從他烏黑的長發滴落,滑過他精瘦結實的身體。河水堪堪沒過他的腰,腹肌的輪廓明顯。


    他將長發撩到肩後,一臉單純地問:“要洗澡嗎?”


    “我很幹淨。”


    佟安才不想露天光屁股洗澡,她來到河邊洗了臉,水麵映照出她本來的麵容。


    忽然水麵蕩開漣漪,男人走到她麵前。


    她抬起臉,臉上還掛著水珠。


    “今天我有事要處理,你在客棧乖乖待著。”律九燼伸出濕漉漉的手,摸了摸她光滑的臉。


    離太近了。


    她眨眨眼,不禁戳了戳他的腹肌。硬硬的。


    他耳廓一下紅了,握住她調皮的手。


    見他要走上河岸,佟安還是閉上了眼,等他穿上衣服。他依然是西域傭兵的裝扮,坐在地上朝她招招手。


    “幫我編辮子。”他將鈴鐺遞給她。


    他柔順的長發宛如綢緞,在陽光下泛著黑亮的光澤,從指間滑過。佟安在他身後盤腿坐下,很有耐心地編了七八條,這一走路會發出招搖的鈴鐺聲。


    西域男人隻在睡覺或暗殺時取下鈴鐺,平時就像公孔雀的尾巴,用來吸引異性。


    他應該是去查探消息。


    迴去要穿過一片林子,空氣裏彌漫著草木的氣息。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靈木,可以散發靈氣,隻是是低階靈木,靈氣微弱。


    忽然,她瞥見一隻烏鴉停在枝頭。


    下一秒,它就被蟄伏在樹上的靈獸撲咬。


    “那是什麽?”佟安好奇地睜大眼,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靈獸,看起來像猴子,隻是通體雪白。


    “靈猴。”


    律九燼睨了眼,隻一揮手,那靈猴就仿佛中毒一般從樹上摔下來。


    她跑上前,白猴和烏鴉都死了。


    這不正是新鮮的屍體嘛,送上門來了。


    她捧起烏鴉的屍體,它雙目仍然睜著,鮮血從烏黑的羽毛下流出。


    閉上眼,她心裏默念術語,血紅的法陣在手心顯現。


    站在她身後的男人眼底閃過詫異,這不是魔族特有的傀儡術嗎?她一直待在仙宗,如何修習的?


    隻見她手心的烏鴉瞳孔驀地一轉,暗紅的眼珠子透著詭異的氣息,接著扇動翅膀站了起來。


    “小九,我偷師成功了。”佟安得意地抬起臉,將烏鴉放在她肩上。


    它歪著腦袋,一副半死半活的樣子


    律九燼沒追問,她能接受邪術,這讓他有幾分欣喜。


    他送她迴到客棧後才離開,路上還給她買了兩串糖葫蘆。


    隻是她不可能乖乖待在客棧。


    她要去千眼閣。


    對著銅鏡,她又變了張和昨日不同的臉,依然是掉進人群裏的普通。想要見到閣主,得先有可以談判的東西。


    她用血液打開空間戒指,意念進入的一刻,裏麵一片黑黢黢,隱隱有幾處在發光。


    她摸索過去,都是一些衣物,麵具,終於在角落她翻找出幾瓶丹藥。她隨手拿了幾瓶便退出空間,腦袋還一陣暈乎乎。


    藥品上寫著“毒心丹”和“解毒丹”。


    解毒丹?


    佟安眼睛一亮,大師兄正需要它。


    但她並不想交給秦姝和秦岩,她思忖了下,取下肩上的烏鴉。或許可以利用它將解藥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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