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忌看見來人,不由仰頭大笑。


    鮮血從他額角流下,滑過他上揚的唇角。


    隻是在看到律九燼身後的女子時,他的笑泛起一絲澀意:“來就來了,還帶這麽一份大禮。”


    佟安認出他就是堂兄,而站在他身後的應該是化形的黑蠻,鋒利的刀刃抵在容九忌咽喉。


    隨著他肆意的笑,沁出血來。


    “堂兄,魔族的內部若再不團結,又拿什麽替我爹報仇呢?”佟安走上前,身上的雨水滴落在她走過的路上,她伸出手,撥開抵在他咽喉的長劍,“此一戰,敵軍損失了十萬餘人。”


    容九忌盯著她,她的眼眸堅定而澄澈,讓他恍惚間仿佛看見老魔王。


    他的視線掠過她,看向站著的律九燼。他此刻紅發披身,一雙血瞳冷淡地望過來。


    “若讓那個瘋子當魔王,魔族才會真正的滅亡!”話音剛落,黑蠻就一把把他按迴椅子,長劍再次抵住他命脈。


    “堂兄,請你相信我。”佟安瞥了眼黑蠻,對方冷哼一聲別過臉,並不打算挪開劍。


    氣氛正焦灼時,忽然傳來利劍破碎聲。


    佟安迴過身,隻見一個穿著盔甲的男人渾身是血,手中撐著殘劍。律九燼隻是側過身,衣擺沾染上汙血。


    方才那人直衝來,險些將劍刺入他後背。隻是...他低估了律九燼的反應。


    寶劍被魔氣捏碎,鋒利的刃麵折射出他的狼狽和不甘。


    “律九燼!別殺他!”佟安迅速跑過去,不敢相信裴卿將軍還活著。他用靈力護體防止毒氣侵入,但隨著傷口流血,他的靈力也在消散。


    “他自己會慢慢死去。”


    律九燼微微蹙眉,卻見她彎身將對方扶起。


    “裴將軍...你命不該絕於此。”佟安偏頭看向律九燼,想讓他幫忙渡靈力,維護保護的屏障。


    “國師大人好一盤棋,”裴卿卻是拿起劍放於喉前,神情悲愴,“十萬大軍覆滅,我又有何顏麵苟活!”


    “太子還活著。”


    佟安的話讓他握劍的手一顫。


    “黑蠻,把他一起押入地牢。”律九燼一揮手,殘劍就被擊飛,滾落在地上。他語氣涼薄,縱然手上沾染無數鮮血,仍麵不改色。


    黑蠻恢複原身,一把薅起兩人,跑入往下的通道。


    佟安環顧四周,很難想象這裏會住人,七拐八彎的石道,分出一個個洞穴,像是蜘蛛精的巢穴。


    “明天便會離開,去沙城。新的據點。”律九燼言簡意賅。


    但是今晚還得住這。


    律九燼去清點剩餘的魔族,她則等在一個洞穴裏,連床都是石頭雕出來的,硬邦邦。


    她躺在床上,感覺像睡棺材裏。


    小說裏的沙城,是挨近沙漠的一個廢城,他的目的是攻下鄰近的青州,直接北伐,殺進皇宮。


    這時候,皇帝應該駕崩了。而二皇子會趁機繼位,派人攔殺趕迴去的太子。


    不知道師兄的情況如何。


    佟安坐起身,從石桌上抓起一把藥草,不能不管地牢的兩人。


    順著陰冷的石道往下,便是森冷的地牢。


    她看到被扔在一間牢房裏的裴卿,他倚在牆角,身上的血已經幹涸。


    這裏的毒氣很少,他還吊著條命。


    佟安打不開牢門,隻能把藥草瓦罐遞進去:“把藥草敷在傷口上。”


    裴卿微抬眼皮,唇角溢出絲冷笑:“仙宗早該想到,你作為魔族之女,肯定會背叛他們。”


    佟安盤腿坐下,垂下眼,不緊不慢地講述:“我被師兄所救,自小在仙宗長大,但除了師兄,沒有人把我當人。我隻是一個傻子,一個賤種,任人辱罵和教訓。”


    頓了下,她忽然話題一轉,“你所效忠的,是太子,是皇帝,還是這個國?”


    裴卿閉上眼,說不出答案。


    “千年來,魔族便在這片土地生活,你們將其驅逐,隻因他們是異類。你恨我,恨律九燼滅了十萬人,當初魔族大戰,血流成河,淹了一片紅土。”佟安站起身,語氣溫和了些許,“裴將軍一轉身戰三千裏,一劍曾擋百萬師,可你要想明白,你的劍到底是為了保護誰?”


    仙崇國的百姓過得並不好,皇帝驕奢淫逸,荒淫無度,導致國庫虛空,頻繁的自然災害使百姓苦不堪言,才讓國師的地位步步升高。


    皇族血脈,於她而言隻是個笑話。


    有能力的人,才有資格坐到那個最高的位置。德行不配,隻會被改朝換代。


    佟安迴到洞穴,一掀開珠簾,就看到坐在床沿的律九燼。


    他似是有些痛苦,唇角竟溢出血絲。


    “你需要血嗎?”她走上前,將手腕遞到他麵前。


    律九燼抬起眼眸,猩紅的眼眸直勾勾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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